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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后，電話對面傳來女孩兒惱羞成怒的磨牙聲。

空氣安靜得令人心慌。

蘇荷強撐著微笑，「略、略知一二。」

蘇荷又沉默幾秒，憋著氣一句話禿嚕出來。

商嫻：「？？」

蘇荷什麼也沒說出來，但又彷彿什麼都說了。那一個怕字里，往事十年，千言萬語。

深夜，11：30。

「嗯。」

蘇荷還未回應，電話對面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今晚錄節目，回來的路上我睡過去了，嗯……然後進旅館是你哥把我抱上樓的。中間我醒了，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做，為免尷尬我就——」

商嫻坐起身，想了想。

「說實話。」

蘇荷：「……」

*

抱著她的人輕動了下，似乎醒了，過了幾秒也不說話，只慢吞吞地埋下頭，在她頸旁蹭蹭——然後雙手抱得更緊了。

「薄屹……鬆手。」

「……？！」

「你必須給我忍住啊蘇小荷，你要是敢沒出息地往上撲，我就打斷你那小狗腿兒。」

蘇荷終於還是沒忍住，緩緩轉頭。

夏詩意也趴下來，跟她玩笑：「我聽說，你昨晚在回來的路上睡著了——你知道自己怎麼上的樓嗎？」

兩期節目下來，再加上中間的私下聯絡，此時的夏詩意已經是蘇荷在圈裡關係最熟絡的女藝人了，自然也沒那麼多顧忌。

那人似無奈，笑又縱容。

只一點餘光的落地窗前，幾米外便是一張寬大的雙人床。床上，兩道身影相擁而眠。

商嫻：「……」

「多嚴重？」商嫻想了想，「難道，終於進入春夢階段了？」

「商前輩。」

「千萬鎖門啊寶貝。」

夏詩意笑意一頓，「啊？商前輩怎麼會跟我一樣？」

蘇荷猶豫了下，只能繼續扯。

「親哥怎麼了？你還是我親閨蜜呢。」

電話撥通，對面先幽幽開口。

「蘇荷。」

薄屹側躺過來。

「不敢說話，怎麼敢咬我的？」

介乎于少年hetubook.com.com與青年之間的軀體修長，瘦削卻線條有力，在窗外冷淡的月光下，膚色也襯得白皙如玉。

早上，洗漱完化了淡妝，蘇荷頂著兩個遮不住的黑眼圈下了樓。

「……」

手機里安靜了很久很久，商嫻才聽見女孩兒極輕極輕的悶聲：

身後空無一人。

聽對面不說話，商嫻一頓，收起玩笑，問：「真的很嚴重？」

夏詩意卻湊過來問：「那商前輩也有另一面嘛？」

「嗯，很兇，你看我都不敢跟他說話，在他面前大氣也不敢出，他看我一眼我就慫成一團了。」

「可能因為他跟你一樣？」

只不過夏詩意多看了祁樓一眼外，仍是那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搞事笑容盯著蘇荷。

蘇荷正斟酌著如何接話，斜對面，祁樓突然笑著出聲問：「蘇荷，你認床么？不然怎麼休息的這麼差？」

沉默兩秒，蘇荷心情複雜地窩下去，悶聲道。

蘇荷本就是轉移話題，聽答案也心不在焉，直到從這沉默的缺失里反應過來，她頭疼地看向夏詩意。

夏詩意微微一笑。

蘇荷：「……」

商嫻一愣。

「商前輩？」

夏詩意裝無辜：「我哪有？」

這話題轉的突兀，蘇荷和夏詩意都有所察覺。

「。」

「……」

被包場的旅館一層的小餐廳里，蘇荷見到了還沒離開的祁樓和夏詩意。

死寂對視后。

蘇荷只能心虛地給謊言補充細節，試圖儘快帶過話題。

「我等你，有事記得……」他忍不住倦意地打了個呵欠，黑色碎發間眼神烏黑，「記得喊我。」

「沒。」

夏詩意擺擺手，「人設嘛，圈裡誰沒有？」

「我很兇？」

商嫻莞爾，「所以你準備怎麼辦？」

「你裝不知道，等兩天。他如果連主動表白都不肯做，那這大豬蹄子就別要了。最多找個機會，我幫你把門，你睡了他就跑。一次回本，不夠和*圖*書就多睡幾次。」

商嫻：「？？？？」

蘇荷聽得哭笑不得，也從方才的情緒里跳脫出來。

蘇荷：「……」

夏詩意：「裘前輩好像是昨天就走了。柯瑜今天下午也有個通告要趕，一早離開的。」

夏詩意眼睛都亮了，「漂亮嗎漂亮嗎？？」

蘇荷心虛了，沒接話。

蘇荷轉回身，無奈地撐著臉側頭看向夏詩意，對方早就笑得停不下來了。

兩人在桌邊吃早餐，夏詩意最先看到蘇荷，一打眼便「撲哧」一聲輕笑出來。

離著手機較近一側，散著長發的女人不情願地睜開眼，她剛想轉身去摸床頭的手機，就發現自己正被人緊緊地圈在懷裡、手臂都一動不能動。

「在我面前不敢說話？」

「……」

電話對面沒了動靜。

商嫻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在考慮要不要跑下樓投懷送抱呢。」

「……你才烏龜殼子。」

「？為什麼？」

過了兩秒她才直身，保持假笑。

「不知道。」

「樓哥，一套把戲你也來玩第二遍就過分了啊。你沒聽說過來『狼來了』的故事嗎？」

蘇荷剛想說商驍就沒有，表裡如一地性冷淡，只是一不經意又想起昨晚那睡前一吻。

「工作人員？有大佬盯著，工作人員誰敢碰你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我總感覺他隔著衣服親了我。」

「嫻哥，我懷疑我對你哥的幻想加重了，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蘇荷一頓，「神秘……女友？」

室內靜謐，只有極輕的空氣凈化器工作的細微聲音。

「你才小狗腿。」

介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男生聞言，在商嫻頸旁的長發間悶悶地低哼了聲，又磨蹭幾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手。

「我知道你是被我哥傷怕了才縮進烏龜殼子里的，但是不是夢或者錯覺你肯定知道答案，你說呢？」

聽得她呼吸跟著輕栗。

「……裝睡。」

「我怕。ｗｗｗ•hｅｔubｏｏk•com.com」

蘇荷嚇得一毛，隨即反應過來，苦笑道：

「那真是網上說的，是這次和驍神MV合作的國際頂流女星嗎？K·A？還是M·R？她們倆都好漂亮，K·A是我女神哇——」

他抬手輕點了下懵成鵪鶉的女孩兒的額頭。

「沒睡好。」

「那你肯定知道商前輩那個神秘女友咯？」

「他還是你親哥么。」

蘇荷：「……呸。」

「……」

蘇荷差點被小米粥噎著。

蘇荷想起之前節目里夏詩意的提醒，一時心情複雜，強壓著未表露在臉上。

商嫻：「差不多差不多。然後呢？」

蘇荷含糊應了。

「嗯……」

一身休閑襯衫長褲的男人站在她身後，微垂著眼。

蘇荷悶了幾秒，挪到桌邊，慢吞吞地坐下，有氣無力地哼哼了兩聲便軟綿綿地趴到桌邊了。

「再不鬆手，我明晚不來了。」

「我也不知道。」

對面不說話。

直到床頭柜上，擱在手機擺架上的寬屏手機突然亮起。一兩秒后，手機的震動聲音便劃破了室內的安靜。

蘇荷無奈。

夏詩意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瞼，笑。

「……你不會真考慮過了吧？」

一方震驚一方複雜的沉默后，商嫻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女人不清醒地皺眉，抬起腳尖，往前踢了踢。

「然後，你哥把我送到房間里了……」

商嫻伸手摸過來，在黑暗裡被手機屏幕的強光一刺，下意識地輕眯起眼。

「怕個屁。」

「……？」

窗外夜色黑得深沉，天空鋪滿了化不開的濃墨，月亮也被掩映在厚重的雲層後面。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晚上睡覺前記得鎖門，多鎖幾道。」

蘇荷：「……」

夏詩意那顆八卦之心立刻燃了。

夏詩意驚訝地看著蘇荷身後。

「我怕你半夜夢遊，等不及我到，就爬我哥房間去把人睡了。」

事實證明，商嫻的擔憂完全沒必要——因為這一www.hetubook.com.com整晚蘇荷基本就沒睡著。

「還、還行吧？」

「商前輩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沒走。蘇荷，你和商前輩不是舊相識么，我們都不敢搭話，你上去問一聲？」

「哎？圈外的？」

商嫻：「出息！」

「對……我認識的一個姐姐，人在國外，驍神和她是異國戀……這個，跨國戀情，相思之苦，大概驍神出國兩人才能碰面所以就情不自禁——」

祁樓表情複雜地看她。

商嫻笑了起來，只是剛笑到一半，她就聽見對面女聲似乎埋進了被子里，「不過如果是幻想，那也差不多了。」

此時手機早便停了震動。

蘇荷：「……」

蘇荷默然兩秒。

商嫻等了兩秒，「這怎麼還帶留懸念的？重頭戲呢，之後發生什麼了？」

商嫻：「……」

「哈哈哈……好可惜離得太遠了，不然我真的要去找你開瓶香檳慶祝一下——趁你睡了偷親？他也有今天！」

失眠整夜的蘇荷此時狀態像只小遊魂，看過來的焦點都虛得發飄。

「最多，想了0.01秒。」女孩兒小聲嘀咕。

「……」

「這個，都不是，圈外人——對，圈外人，不想被打擾所以不好曝光。」

商嫻熟知薄屹脾性，自己不答應他是不會鬆口的。

「蘇大明星，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結果你是半夜來找我感情輔導的？」

「就咬了天神痣的那個嘛。對著那麼凶又冷淡的天神都敢用咬的，這也太厲害了——既然親如兄妹，你肯定知道他們的事情吧？」

「哎？真這麼凶啊？」夏詩意感慨。「上期結束后，我聽吳導說你們認識很久了，兩家世交親如兄妹，還不讓我們外傳呢，是真的吧？」

等字跡的光暈散掉，她看清了手機屏幕上的未接來電顯示。

蘇荷掃了夏詩意一眼，無奈：「詩情畫意小淑女，你還沒有？分明古靈精怪小魔頭吧？」

「商、嫻。」

「裝死？www.hetubook.com.com」

「裘前輩他們已經離開了？」

兩廂沉默許久，商嫻眨了眨眼，強壓下情緒，笑。

她嗖地一下貼上去，和蘇荷湊在一起，「真的很兇嗎？所以你才那麼怕他？」

被這一蹭她反而清醒，啞著睏乏的聲音「威脅」。

蘇荷說完，像是無意地掃了一圈。

「哈哈看你嚇的——蘇荷，商前輩是你剋星么，我怎麼感覺你那麼怕他呢？每次見了他都像是老鼠見了貓、兔子見了狼似的？明明我覺得他除了太冷淡以外，也沒什麼好怕的。」

蘇荷：「你一點都不懷疑是我幻覺？說不定什麼都沒有隻是我做了個夢呢……」

她應聲后，拿起手機離開了主卧。

蘇荷：「。」

蘇荷頭疼地說。

夏詩意笑得很有深意。

蘇荷和夏詩意斜對面，祁樓突然抬頭看向兩人身後。

清雋冷淡，眸子漆黑。

「……」

「沒有。可能是昨天太累了。」

商嫻冷哼了聲，「最後怎麼沒去？」

「不然怎麼一副國寶的扮相？」

「蘇荷，你接新戲了？」

「驍神不習慣和家人之外的人同桌用餐，我看還是算——」

蘇荷正心虛著，沒抬頭，聞言張口就來，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商嫻：「我哥？趁你裝睡的時候親你了？還是隔著衣服？」

「……」

商嫻撇嘴。過了兩秒，她又想到什麼，微豎起眉嚴厲警告。

「不是工作人員送我上去的？」

身後男生仰躺著，抬手遮了額頭，睜開一隻眼，聲音鬆散倦懶地側過來。

回過神，她心窩裡像是被狠狠擂了一錘，悶疼、酸澀——

蘇荷被問得想溜進桌底縫裡。

「嗯，特別有，超凶的。」

商嫻一愣，回神后嘆氣。

「誰半夜給你打電話？」

商嫻一頓，語重心長。

蘇荷猛回頭。

蘇荷：「跟你一樣欺騙性太高。」

「她今天應該是跟我哥去錄節目了才對，怎麼會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估計有什麼急事。你先睡吧，我去隔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