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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音都安靜。

祁樓打斷了她的話，俊美面孔上不見絲毫笑意，連眼神也鄭重。

「是么。」

但可惜她沒法實話實說。

祁樓抬頭看她，眼神輕閃了下。

蘇荷的眼神微變。

商驍拉開蘇荷身旁的高背椅，坐在她右手邊，男人微垂下眼。

「你平常喜歡裝傻，但這種時候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樓哥，我們認識不久，你喜歡我什麼？真論圈內地位，你和林菡更為接近才對，而大家都說，我和林菡很像啊，你為什麼不喜歡她呢。」

「。」

「你和她不一樣。」

夏詩意眼睛轉了轉，無害一笑。

她隱約覺著這話若有深意，但她來不及多想，非常從心地快速點頭：

蘇荷一怔。

男人起身走來，眉眼冷淡。

蘇荷突然想起夏詩意之前的提醒。

蘇荷終於從石化的鵪鶉狀態里慢慢回神。

祁樓沒搭茬，他只緊緊盯了蘇荷幾秒，突然道：「我知道你要和林菡競爭那個叫《燃雪》的本子，如果我能幫到你呢？」

「我沒關係。」

「別怕，不是有『前輩』在。」

「還好我機智得一批。」

「謝謝樓哥——我和她確實不一樣。」

蘇荷並不想理這個披著淑女皮的小魔頭。

蘇荷身旁，夏詩意目瞪口呆地扭頭看向蘇荷。

話聲戛然而停。

倒是目送車尾消失在視線里，蘇荷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旅館。

她轉頭看向商驍。

「……」

等那輛保姆車終於漸漸遠去，往旅館回的蘇荷肩一垮，差點蹲到地上。

她玩笑道：「樓哥，你這真心話應該對不少女孩兒都說過吧？」

她旁邊的夏詩意卻懂了。

男人難能露出明顯的神情，似乎十分無奈，他望著蘇荷。

「我以後會改。」

祁樓沒收和-圖-書到女孩兒的答案，只自己輕嘆了聲。

聽完之後，商驍沉默兩秒。

在蘇荷心底生出這點覺悟時，卻已經晚了。

蘇荷掛起微笑，回頭，「還有事么，樓哥？」

蘇荷看清對方，剛想鬆口氣，突然又想到了此情此景意味著的狀況。

「她貪慕虛榮，為了得到資源不惜——」

「你啊。」

蘇荷禮貌地問候了聲，便要錯身過去。

和藹可親這種詞用到圈內以性冷淡聞名的天神身上，夏詩意都聽不下去。她本以為商驍會再拆蘇荷兩句台，沒想到男人垂眼一掃那蔫著的女孩兒，竟應了。

「抱歉。雖然我和驍神確實沒有什麼，但這不是能用作旁事的借口或者理由。我有自己對未來的規劃，我想樓哥也一樣——這個圈子裡身不由己，樓哥應該比我清楚。捕風捉影無所謂，無愧於心就好，所以我們沒必要冒那樣的風險，不是么？」

蘇荷更懵了，「為、為什麼要改？」

靜寂幾秒，蘇荷側身，淡淡一笑。

「但我還是不甘心吶。你可是我在圈裡遇到的第一個真心想一起走下去的女孩兒。」

「她怎麼說的。」

「你當然漂亮——只是你性格更出彩。」

「……！」

她指了指自己，小聲補充。

蘇荷搖了搖頭，笑容清淺，但又堅定。

再次回憶了下自己方才一言一行，蘇荷安心了些，嘴角輕翹起來。

「……」又來。

「商前輩，蘇荷剛剛還說您不跟家人之外的人同桌吃飯呢，看來又是她拿您打趣呀。」

蘇荷：「……？」

蘇荷正色：「謝謝樓哥。我以後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

「樓哥準備走了么？下次見。」

「蘇荷。」

「她還說，她和薄和圖書屹去國外，在你家裡別墅借住那幾天，也是被扔去另一個餐廳分開用餐的。」

蘇荷聲音極輕，卻不容置疑地折斷了祁樓的話。

「不敢說話，怎麼敢咬我的？」

「咬？咬誰？誰咬的？」

蘇荷：「……」

蘇荷：「？」

「……」

好問題。

蘇荷：「……？？」

蘇荷維繫禮貌的微笑。

蘇荷心裏莫名地咯噔了下。

「不用理解。」

蘇荷一踮腳尖，視線跳過祁樓肩頭，落向身後大道來路。然後她笑著落回腳。

四目相對。

提及這個，蘇荷怔了下。

——這氣氛可不像是什麼好兆頭。

「……」

*

「樓哥很優秀，絕對是女孩兒們的夢中情人，只是我配不上——而且絕對不只是我一個人這樣想，樓哥你的粉絲一定也都這樣認為。」

她今後恐怕是逃不開關愛晚輩這個梗了。

「我就是被關愛的晚輩。」

蘇荷：「。」

「我和她不一樣。」祁樓搖頭，「蘇荷，我不是一個喜歡繞圈子的人。從《呈鳳》劇組時我就對你印象極好，後來我們能在這個節目組遇到，在我看來更是註定了一樣的緣分。所以如果你和驍神真的只是兄妹關係，那我想我們可以——」

蘇荷：「。」

「我是真的想知道。」

「她和你說過我多少壞話？」

另一旁的夏詩意怎麼看兩人怎麼覺著有貓膩，她琢磨幾秒，胸腔里燃起的八卦之火還是不甘心就此撲滅。

蘇荷轉回身。

不用這麼客氣啊爸爸！

【你真沒發現，祁樓對你很有好感嘛？嗯，男女之情的那種好感。】

商驍：「。」

蘇荷眨了眨眼。

夏詩意：「？？？」

「那次是我酒後犯渾，耍酒瘋，這才對驍神犯下惡行。而驍神絲毫沒有hｅtuboｏk.ｃom.coｍ跟我計較，由此可見他脾氣極好，一點都不凶，關愛晚輩，和藹可親。」

「嗯。」

蘇荷聞言，不由莞爾。

商驍輕哂，抬眼。

祁樓無奈。

脫離那人目光，她臉上繃著的笑容一垮，無聲地長鬆了口氣。

「這一點真不是我胡編。」

「怎麼了。」

「嗯，對不起我造謠了。沒有圈外人，沒有異國戀，沒有神秘女友，驍神至今單身。」

男人眼帘一掀，眸子黑得深邃。

她小聲咕噥著往回挪。

「你不是我晚輩么。」

「為了關愛晚輩？」

「……」

「嘖嘖，原來是狗糧味的。」

祁樓沉默很久，慢慢吐出一口氣。

——她都竭盡所能地想替對方保留面子而沒直接用主觀理由拒絕了，這人怎麼還這麼較真呢。

她心膽一顫，小心地問：

祁樓皺眉。

「嗯，再見。」

「樓哥。」

「驍神，你站在這兒多久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蘇荷的垂死掙扎，商驍回身，漆黑眸子里眼神冷淡又清冽，只是隱隱藏了一點極淡的笑。

「沒多久。」

「……」

「從你說他是你夢中情人開始？」

商驍回眸，「誰告訴你的，商嫻？」

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對視幾秒，商驍轉回身，似笑似嘆。

「？」蘇荷停在台階下，不解地回頭。

「我就說，今早這小米粥味道奇怪得很。」

「她就是說，在家裡時，上邊有長輩鎮著還好些，到你在外那幾年，只要能避免，從來都是獨自用餐。」

蘇荷猛一受驚，差點嚇得跳出去。她定睛一看，才見前面旅館側門的陰影里，身形修長的男人斜倚著牆，不知道站在那兒有多久了。

蘇荷頭疼，她苦笑：「樓哥，怎麼連你也來八卦這和-圖-書種……」

「你怕么。」

「樓哥，接你的車來了。我可不想讓你的小助理再防狼似的盯著我了——所以就不送你了，我們下次再見。」

「哦。」

天尚未完全放亮，還未熄滅的窄黃一盞路燈下，女孩兒笑得恬然漂亮。

「是我太卑鄙了啊。其實不想拿這種事情來跟你談的，但沒忍住。可能因為，我實在很喜歡你，你是這個圈子裡少有的、乾淨又認真的女孩兒。」

「也對。有天神那樣的哥哥陪著長大，我實在想不到，將來還會有什麼樣的男人能進得了你的眼、又是什麼樣的人能成為你的另一半？」

蘇荷心裏沒來由地一警。

只是身後祁樓突然再次開口。

夏詩意是最早被自己的保姆車接走的。臨走之前她還在和蘇荷直揮手。

蘇荷眼神無辜，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猶豫的情緒在祁樓的眼底被壓了下去，他終於開口：「你和驍神……真的只是兄妹嗎？」

面上她笑容依舊，帶著點玩笑意味地開口：「詩意也是真情實感地想八卦我呢。怎麼說也是一個節目組的，你們這樣可不好。」

蘇荷一頓，小心了些。

「等我們在微信上繼續聊啊，那兩本文我還沒跟你討論呢。」

夏詩意：「……」

「我怕，怕死了。」

「呼……差點以為又要樹敵了。」

蘇荷已然進入石化狀態。

蘇荷假笑，「哈哈哈，沒多少，沒多少。不過驍神你不用勉強和我們同桌，真的，誰還沒有自己的習慣呢——我和詩意可以理解，特別理解。」

剛走兩步出來，蘇荷便見到了已經用口罩墨鏡武裝起來了的祁樓。

她內心萬馬奔騰，表情卻壓得十分平靜，一副認錯態度低頭：

說你精神潔癖嚴重、人性缺失、道德淪喪到令人髮https://www.hetubook.com.com指的地步。

蘇荷自然不敢實話實說，心思轉的飛快，同時斟酌著開口。

祁樓目光一跳。

他低笑了聲。

須臾后，祁樓輕眯起眼，看向蘇荷。

蘇荷擠出微笑，「我哪敢勞煩驍神關……照？」

「哪兒不一樣？」

「……！」

蘇荷：「……」自己撒的謊，哭成狗也得扛。

「我以為樓哥要誇我好看的，一肚子的謙虛話都準備好了。」

蘇荷看向夏詩意，極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足夠誠懇。

祁樓：「《燃雪》那個本子，林菡是會用很多手段也要拿到的。你……放平常心。」

蘇荷一愣，眼神輕閃了閃，隨即她點頭，笑道：「我知道了，謝謝樓哥提醒。」

卻聽祁樓喊住她：「蘇荷，你等等。」

蘇荷：「……」

蘇荷一頓，小心點頭。

「——！」

此時天剛放亮，路上罕見人影。兩人之間的沉默便也顯得格外安靜。

幸好。

夏詩意抱起盛著小米粥的碗，喝了一口，自言自語地嘀咕。

「以後我會盡我所能關愛她。」

幾秒后，他苦笑，「聽你給我講這麼多道理，我差點要信了。說到底，你還是不喜歡我，對吧？」

蘇荷聲線都顫巍巍的，「我……是。但是吧，驍神你，畢竟單身，萬一傳出去點謠言那可能對你影響不好，所以我覺得還是——」

蘇荷：「。」

「……」

祁樓一愣，開聲笑了起來。

「我也知道，這樣很卑鄙，但我確實喜歡你，我可以為了你打破我過去的原則。我向你保證，蘇荷，如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會幫你拿到。」

早餐后。

夏詩意以一種「你當我傻嗎」的眼神譴責過蘇荷，跟著便扭頭看向商驍。「商前輩，蘇荷說自己是您關愛的晚輩呢，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