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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是老闆，那請你記得。」

他連忙伸手捂回去。

「等多久？」

王思言嘆氣。

「行，那我再信你最後一次——不管用什麼法兒，最後這兩站巡迴演唱會，你給我把驍神的手機下了，網路斷掉——國內輿論的事情半點別讓他知道。你能做到，我們既往不咎。」

車裡安靜許久。

「我出道似乎很久了。」

商驍沉聲。

「十年，零九個月十三天。可、可您才27周歲呢，完全還有——」

電話對面那人未作理會，但聲音里聽得出平素罕有的冷冽。

王思言快哭了。

偌大JA，大概也就他們總監敢跟王思言這麼說話了。這房間里就自己一個人，萬一傳出去，倒霉的肯定還是他自己。

「……」

何源皺起眉，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確定是信號滿格的通話狀態，他輕哼了聲：「幹嗎？裝死啊？反正這件事你要是還搞不定，那你就別怪我撂挑子、自己回國來處——」

何源剛想應聲，突然噎住了，差點噎得他翻個白眼。

「所以？」

「她很好。不該躲躲藏藏，也沒什麼見不得光。」

商驍垂眼。

JA娛樂，策劃部樓層。

何源這邊話剛說完，就聽見自己辦公室和*圖*書里沙發角落和電話對面王思言那兒同時響起了刻意的咳嗽聲。

「這驍神真要看，我也沒辦法攔啊。畢竟他才是老闆。這事兒算我對不住，回去我給你們賠罪，啊？」

「蘇荷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戀人，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人謾罵指責、而不去管？」

商驍未遲疑，聲音平靜。

「嗯。」

手機對面話聲一起，低沉冷淡。

商驍一抬眼，眸子漆黑。

王思言那邊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一點偶爾的細微噪音傳進來。

他斟酌著用詞開口：「X光的分佈跨年齡階層很廣，不少早期粉絲早就為人父母了，但其中還是有許多稍年輕些的粉絲。您是憑作品和樂壇地位說話的，所以他們和流量愛豆的粉絲不同，或許能接受您有圈外女友……但如果真落實到圈內哪個女星身上，他們恐怕就未必接受得了了。」

它是沒有眼睛的剔骨利刃，許多時候它不辨善惡未識真相，卻已經能夠假借正義或善良之名，把某個人的最珍惜最在乎的那個人撕得支離破碎。

「……你想撂挑子？」

何源臉色一苦，卻不敢狡辯：「這不是祖宗您實在太能搞事情ｗww•ｈeｔubook.ｃｏｍ.cｏm了，音樂領域您是行家，可這圈內營銷炒作方面的事情您真的不懂——大局上來說，多拖一會兒對蘇小姐未必就是壞事啊。」

商驍淡淡打斷了他的話聲，回眸，望向車窗外。他眼前好像浮現起女孩兒微微泛紅的臉蛋，還有烏黑盈盈的眼。

「哪怕公開這件事，對你和她都可能會造成傷——」

而此時，何源似乎也吼累了，氣得把手機點開免提，扔到了反光鋥亮的光滑桌面上。

王思言的話聲驀地一停。

「在圈內待了這麼多年，圍魏救趙禍水東引的事情我看的多了，可我今年真是開了眼，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三番五次圍了自己、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的！」

他面前不遠處，何源還在激憤地唾沫橫飛：

「這個，最多24小時，盛典頒獎禮那邊的錄播也肯定就出了，到時候謠言不攻自破——」

他好像看穿了王思言的想法，竟還輕翹了下唇角。

網路暴力和匿名惡意一直是互聯網下最魔鬼的產物。

「祖、祖宗？」

「哪能啊，我是那種人嗎？」

這前後變臉似的，讓角落裡的助理差點笑出了聲。

他似乎在這幾秒之間突然想到了在國ｍ.ｈｅtuｂoｏk.ｃoｍ.coｍ內的那場演唱會上的告白，而隨之浮現的想法太過驚駭，讓他瞳孔都縮了起來。

「不用萬一，也不用到最差的境地。」

商驍無聲輕哂。

「……」

「你可以問兩句話，其餘問題我不想多談。」

話聲冷冽收尾，手機被扔給王思言。

「如果他們想用我的名義去給她定『罪』，那我離開就好了。」

想了一秒，何源就陡然反應過來了——他都忘了，他們公司里這位祖宗是圈內一等一的「奇葩」，生平最厭煩的事情之一就是何源那套營銷炒作投機取巧的理論。

說完，王思言不敢耽擱，掛斷了電話。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讓王思言通知我，反而要隱瞞我？」

幾十秒后，王思言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咽了口唾沫，顫聲問：「驍、驍哥，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被逼到最差的境地，您願意為蘇荷做到……哪一步？」

王思言說：「我就是想確定一下，您真的要公開和蘇小姐的事情？」

「我知道你策劃出身，利益衡量是本能。不過吧，這真不是所有人之間都能拿利益衡量說話的——公關方案你想清楚，別再捋虎鬚了啊。」

他聽出商驍已經動了真怒。而對於ｈttｐs://ｍ.hｅtｕbｏｏk.com•ｃｏｍ商驍所說的話，他也確實無法反駁。

這樣反覆幾回之後，似乎望著窗外夜色出神的男人終於轉回身，他抬手輕捏了下眉心，聲音微倦。

王思言幾次小心地瞥向商驍，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每一次都又咽了回去。

何源臉色微變，連忙補救：「咳咳那什麼，驍神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著吧，這會兒粉絲正在怒氣頭上，和她們計較真相是沒有必要的事情，您不如等公司出來一套完備的公關方案再做應對——還能減少些麻煩不是？」

虛擬網路世界里，殺人早已不必見血。

「……」

角落裡的總監助理低下頭，裝聽不見。

「……」

「十年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當然比誰都清楚，為了趕回來見蘇荷一面，商驍已經超過36小時沒有正經休息了。

王思言無奈的聲音恰巧傳出來：

「何源——你就沒有在乎的人？」

商驍眼帘一掀，淡淡掃了眼。

「這件事的焦點已經拉到我身上，再次波及她之前我不會再露面。所以你們安心，無論24小時、或者等不攻自破、或者更久——我不過問，隨便你們。」

整棟樓彷彿都能聽見盡頭的總監辦公室內傳出來的何源歇斯底里的咆哮聲https://m.hetubook.com.com。而策劃部的總監助理站在辦公室沙發旁，首當其衝，臉色煞白。

男人的聲音低沉嘶啞到近乎可怖。

提醒什麼呢？

何源啞口無言。

王思言接起來窩回身，把聲音壓到最低提醒了何源一句：

「王思言你說你是不是吃乾飯的？不是跟你說了先把他手機卸下來誰叫你給他的！？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你告訴我誰負責——誰、負、責！？」

不是真咳嗽，是在提醒。

「如果我不露面，你要她等多久？」

何源猛低頭，確認了好幾遍自己是在和王思言通話。他想到什麼，臉色一白，心裏暗罵了句「狗賊老王」，聲音卻已經不自覺地放輕了。

「優先順序上，蘇荷她永遠在第一位。」

「啊？」

「驍神，這件事是我最開始選擇隱瞞的處理方式錯了，我認錯。只是也請您諒解，畢竟您才是我的老闆和我們需要負責的人——利益相關下，即便是蘇小姐在天平的另一邊，我們也需要優先考慮您的得失。」

何源冷笑，「賠罪？公關部老孫的手指頭都快戳我腦門上來了，這麼多人搞得焦頭爛額，你一句賠罪就完了？我看你肯定就是覺得自己不在公司不需要自己勞心勞力，所以壓根沒真攔吧？」

何源沉默許久，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