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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這樣的情形，應該是那至情之淚的原因。

「我有避水珠。」商信一邊說話，一邊跳入河中。

商信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王子銘的話，若是商信從來沒有見過魔王，沒有去過鎖魔殿，沒有看見殿中長廊上的壁畫，他一定不會相信這些。可是當初戰爭的場面商信都從壁畫中看見了，那樣的戰場要形成一條血河並非不可能。除了王子銘的判斷之外，也確實想不出任何能夠造成這樣一處地方的原因。

三人的臉色都鄭重起來，王子銘道：「這裏竟然能夠完全阻隔意識，我還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

可是現在，若非仔細感覺，根本就感覺不出一點氣息。若非他們就站在河邊，若是離得稍遠一些，估計就是這河中散發出的魔氣也感應不到。這裏的空間太大，河水散發出來的魔氣很快就散發到那無數的鬼火中。

商信閉上雙眼，讓意識擴散出去，轉瞬間便籠罩了方圓百里的範圍。

「魔也可以繁殖。」王子銘說道：「如果真的有到了現在還不死的魔，那麼我們就完了。」

這裡是地下，自然沒有日月星辰，能夠看見這條河，是因為周圍到處都是藍色的火焰，在空中跳躍移動，像是鬼火一般。整個空間所見之處都是鬼火，不密集，也不稀疏。

當然，商信知道這裏和那地底絕對不是同一空間。那裡有地底的人類，有動物，有樹木，甚至還有薔薇花。

「那為什麼停了？還不去ｈｅｔｕｂoｏk.com•ｃｏｍ看看？」

河的深處沒有鬼火，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而越向下方，河水就越粘稠，便是意識都被阻礙，只能感應到附近不遠處的情形。若商信不是天生的精神力者，恐怕現在已是寸步難行。

朦朦朧朧的光芒，雖不透徹，卻也能照亮身周的事物，對於商信明月和王子銘來說，這樣的光芒已經足夠了。

王子銘眼睛眯起，輕聲說道：「傳說中萬年前的神魔大戰，天地間生靈死傷無數。那時的世界遠遠比現在繁榮。據說那個時候，世上只有一個大陸，是天地間最為繁華之地。魔王帶著無數魔子魔孫從魔境殺來，經過無數年的戰鬥之後，這塊大陸被毀的四分五裂，大部分的陸地被戰爭毀滅，形成了海洋，而我們所在的守護大陸，據說只是其中的一塊彈丸之地而已。」王子銘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這裏應該是萬年前神魔大戰的一處戰場吧，這裏一定死了無數的生靈，所以才會出現魔氣，而經歷萬年的時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這裏封閉起來，在上面又形成了另一個世界，這裏的秘密便被埋藏其中，不被任何人發現，若是沒有魔氣的外泄，相信永遠都不會有人找來這裏。」

「應該是。」

若不是皇權，若是碧華沒有拉開毀滅弓，相信現在商信應該已經帶著若離去絕域冰原了吧。

畢竟，王子銘現在已經和商信沒有什麼關係和-圖-書，他也沒有必要為了商信去歷險。能夠孕育出魔珠的地方，魔氣必然濃郁無比，誰敢保證那裡沒有危險？誰敢保證只是一顆魔珠在那裡放著？

王子銘也是皺著眉頭，蹲下身抓了一把黑土仔細地看了半晌，又放在鼻子下仔細的嗅了嗅，最後又來到河邊，捧起一捧漆黑的河水用舌頭舔了舔，沉思良久后才道：「這條河中的不是水，是血。」

右手向著左手的乾坤戒指一拂，商信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劍，透明的細劍。

眼前是一條河，河的對面竟是一片山脈。四下望去，高山平原應有盡有，除了沒有看見能動的生物，這裏竟像是商信曾經在歐陽世家去到過的地底世界。

雖然心驚，但王子銘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他是神醫，今年已經一百二十歲，只要是有生命的身上的東西，他都不會看錯。

河水並不流動，是一灘死水。絲絲魔氣從水面升起，擴散向四周。

那避水珠的藍色光罩本來也能起到照明的作用，可是現在，竟是一點也無法穿透那粘稠的液體，只能照出光罩之內的情景。

「血？」商信愣愣地看著王子銘，又看看那條河。這河足有數十里寬，長不見盡頭。雖然不知道深度有多少，但是就算只有淺淺的一層，那需要多少人的血？

「王神仙，你可以留下來的。」商信看著王子銘說道：「這是我的事情，我和明月兩個人去就可以了。」

想起若離，想起碧華，商信自和*圖*書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緊緊地注視著眼前的這條河，商通道：「若是這裏真的有魔珠的存在，應該就在這條河中吧？方圓百里，只有這條河才有魔氣。」

「你是天生的精神力者？」王子銘問道。

明月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河中，石頭砸在水面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激起一片水花。

「什麼？向我們接近？」王子銘眼睛眯起，「魔氣，魔氣，古籍上記載，魔氣就是魔身上發出的氣息。接近我們的會不會是魔？從戰場上遺留下來的魔？」

明月耳朵豎起，感受著水面之下的動靜，眉頭卻又皺越緊，良久才道：「石頭落下數百米深，還沒有到底。」

就在王子銘和明月說話的時候，光罩突然停了下來。

商信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著王子銘道：「你確定這是血？這樣一條河要都是血，那得多少個人的？一百萬？一千萬？還是一億？我估計就是把整個守護王國的人都殺了放血，也放不滿這一條河。」

誰也沒有見到過魔珠，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商信也沒有過多思考這種推斷可能性的高低，畢竟那已經是萬年前的事情，跟自己連半點關係都沒有。商信對王子銘的另一句話卻是產生了極濃的興趣，「守護大陸只是一塊彈丸之地？這世上還有別的大陸嗎？」商信問道。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商信皺著眉頭自語道。洛霞村的地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片空間？

「啊？和*圖*書」王子銘愣了愣，「你的意識還起作用？」

從那洞中落下，三人發現所站之處是在一條河邊。

商通道：「我們一直追尋的魔氣還在，只是前面又多出數道魔氣。」頓了頓，商信眉頭突然皺起，道：「那些魔氣移動了，正在向我們接近。」

見王子銘堅持，商信便也不再說話，在避水珠發出的藍色光芒籠罩下，三人跟著那一絲魔氣，向著下方潛去。

漆黑的土地，漆黑的河水，漆黑的遠山。

範圍中的一切都感應的清清楚楚，這裏確實是一片死地，除了眼前這條詭異的河水，附近再連什麼都沒有，動物、植物，一點生氣都沒有。

「那當然，不然我們現在怎麼會走的這麼快。」

「數萬年前的戰場上遺留到現在？他們不會死嗎？」明月突然問道。

魔氣不濃，甚至可以說很淡。在商信以為，這裏的魔氣應該很重才是，畢竟王子銘說過，這可是積累了成千上萬年魔氣的地方，而且還年年增長。

「我也算是吧。」明月想了想說道：「反正商信是，我就是。」明月也確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精神力者，從蛋中出來就一直和商信在一起，商信有的能力她都有，誰知道這是誰的啊。除了在大青山脈石室中傳承的血脈例外。

「怎麼？我們到了嗎？」王子銘問道。

「我們是不是要下河？」明月臉色有些變了，「這裏面都是血啊。」

一道藍色光罩升起，罩住商信，也罩住了隨著商信跳入血河中的和圖書明月和王子銘。

王子銘點頭：「有。」

商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前方的魔氣多了一些。」

王子銘恍然，他現在已經一點也感應不到那絲魔氣了，本來還在納悶，商信為什麼一點也沒有猶豫過往哪裡走呢？王子銘還以為商信是在碰運氣的亂闖。

王子銘卻搖頭道：「能夠有幸見到魔珠這種傳說中的東西，自然要親自去看上第一眼。雖然我已經是個老人，但也有好奇心啊。」

「他們來了。」商信說道。

「哦。對！」商信突然想起，自己最初在清源鎮時用四個銅板買的，現在居住在地底的魔神所寫的奇異大陸上下兩冊，那裡面便介紹過別的大陸。太長時間沒有看過那兩本書了，商信竟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商信當初對那些也並沒有什麼興趣，也就沒有怎麼看，他唯一在意的便是上面所寫的絕域冰原，因為那裡有能夠治療若離眼睛的月光草。

「完全阻隔？難道你一點也感受不到光罩之外的地方嗎？」明月好奇地看著王子銘道：「你不是合神境的強者了嗎？」

王子銘臉色也有些變化，聲音有些異樣地說道：「不只是這一條河，便是這腳下的土也都曾經被血浸泡過，之所以這裏的一切都是黑色，是因為那是血的顏色。」王子銘越說越心驚，到後來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話了，商信說得沒錯，要多少血才能夠染滿這裏的一切，最終匯成一條河？

而這裏絕沒有這些，在這裏的都是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