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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何以堪

作者:姒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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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我明白。」我認真看住儒輝,「你不是這種人。但是,這一路仗由我們打與由六爺打併無區別,要打下來的,仍是要打下來,只是遲早而已。」
「這幾次伏打得很硬,而且都是虞將軍定的謀,領的兵。」
我跑進去,「那邊出什麼事了?」
「儒輝,你早知道晴峰出了些狀況是不是?」
我頷首,「沒錯,你我聯名上公函給六爺,東豐由平懷道可取韓清之背,如果相互配合,應該比單獨應戰來得更好。若算時日與各方主力,只要拿下韓清與殷國富就可以順利會師了。儒輝,你看如何?」
他有些慘淡地看我一眼,「平瀾……如果有一天,天下還未呈平……你會離開這裏嗎?」
「如果……如果我帶你走呢?」儒輝抓住我的手,眼神認真而激越,「你已經為這裏耗費了太多心力,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帶你走,你……你跟我走嗎?」
「儒輝……」
就這麼辦吧。「儒輝,你駐守東豐是為了守住後防……但此地佔據如此要衝,水路陸路四通八達,敵軍易襲,我方卻要多方守備。既然守這麼吃力,為什麼不考慮攻呢?」
離東豐三里左右就是鰲山,整個兒的山勢真如一隻靈龜匍匐于夷平兩州交界之處,平江的水正好從其右側流過。鰲山雖無首山那般雄偉逶迤,但也頗有另一番明麗的風光。其山南有個煙涵洞,據說遠古文狸先生的名畫『煙山柳月』正是在這個洞里夜觀東m.hetubook.com.com豐而作。離此洞不遠處還有箇舊日的書院『山裹書院』,若整體一看,此書院正落腳靈龜的前足處。另外鰲山的日出也是一奇景,平夷二州本就多山,而且因地處東南,濕氣較重,日出時,雲蒸霞蔚,只見一點旭日在雲海中穿行。而此時各處山頭都是雲霧環繞,煙雲折射著日光,五光十色。儒輝一忙完公務就會帶著我去各處玩玩,看看山水,也嘗嘗各地小吃。平州的點心以嫩酵,溫水麵糰,油酥、麵條和應時點心為主,其又以薄皮大餡,皮餡配合為絕活,且餡心多變,適應時節而擅長。如三丁包子、千層油糕、雙麻酥餅、翡翠燒賣、蟹黃蒸餃、雞絲卷子等等,風味獨特,讓人嘴饞眼也饞。而且東豐的一個小縣平懷,正是平江與懷水交匯之處,那裡的魚兒味美鮮嫩,而且品種繁多,做法也各有新奇,總之不脫一個美味:如芹菜魚脯羹、松花板魚、油爆大蝦、魚什錦、雙色魚圓、翡翠魚珠……我看得眼花繚亂,但吃得多多易善。
「平瀾你先別急。」他讓我先坐下,「我先把事情先都告訴你……你來東豐之前,六爺……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儒輝!他……他竟然跟我說這樣的話么?「儒……儒輝……」
我忽然明白六爺的意思了,他是告訴我,我應該回去了……可是……我這回去,虞靖又會作何感想?
出生入死……虞靖難道不是和*圖*書出生入死?六爺難道不是出生入死?在這裏誰不是出生入死?我又何能例外?「我們再上一道公函吧!亂世之中,又有誰有真正的平安幸福呢?」
離開?這是一個多麼遙遠的詞啊!離開……「離開之後我又能去哪裡呢?」亂世中,天下未平,六爺肯放我么?就算出得了這裏,我又能如何?回蒙乾鎮么?那裡還適合我回去么?爹娘、師傅、姐妹……沾染了天下之爭的人誰又能真正平安幸福地呆在那兒?
儒輝微訝地像我看來,「你是說……?」
「是指你的心么?」他依然看著我,堅定得像要動搖我並不絕對的心意。
「真的不行么?」我看著軍圖有些泄氣。要是虞靖在就好了,她最擅長想奇謀,屢屢有出人意表的主意。
他驀地一震,彷彿觸動了什麼,一時呆在那裡。
儒輝轉頭看我,「並不是怕死,只是犧牲不起。」
他嘆息一聲,「那可真是出生入死的一路啊,你真的想要親自來?」
「好了,你我先把公函上要說的擬出來吧。這次得由你全權來寫,否則可能又得擱淺了。」他淡笑,聲音已回復往日的平靜與溫雅,一時間我竟覺得剛才的事只不過是一場虛幻。
「行軍打仗,有所傷亡是在所難免的。但我可以告訴你,現在的情況是,六爺和虞靖都沒事,他們現在是安全的。」儒輝的眼神很嚴肅,我放下了一半的心,他不會騙人。
儒輝連連擺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虞將軍現在安然無恙,你放心。六爺只是讓她領兵,但並沒有配給她無用之兵。這點,你可以放心。」儒輝的話很明白,六爺的確不會拿大將的命開玩笑,剛剛是我衝動了。但這又作何解釋呢?六爺讓虞靖出頭,打的是硬仗,有一定的危險性……虞靖的魄力是足夠的,但卻不夠沉得住氣……這是險境。
「你是指連路都是硬仗?」平懷以後不往桓河走,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取道江城,但那真的是一路要打過去呢!
儒輝……
快馬加鞭發出去的公函,過了三日卻還未有迴音,顯然六爺與營中諸將也是各有商議爭執。要反守為攻的確是有些麻煩的,當時我是一時衝動,一想到有這個主意就脫口而出,現在想想倒是有些魯莽了。但儒輝卻是細細想過攻與守的局勢對比。所以在發上去的公函中全是儒輝的戰局分析,但時至今日仍未有消息傳回,多半是駁回的可能性大了。
儒輝則是回我一笑,依舊溫雅淡泊。
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話。走,我的確想……可是,這裡有我太多的牽挂。我放不下的,有虞靖,有燕巧,還有……六爺……我放不下的。放不下那一夜水紋湖畔的承諾,放不下對著太妃畫像下的那一個誓言,放不下那一雙清幽中閃中惆悵的眼睛……太多太多。「儒輝……許多事,身不由己。在這裏,或許不快樂,但我有守下去的理由……我…和*圖*書…並不自由。」
「沒有,什麼都沒有。」他只是冷眼看著我離開而已。
在東豐的日子還真是挺愜意的,沒有軍政要務要過問,也沒有諸多千絲萬縷的牽絆,一切寧靜又祥和,即使為時不長,我也心滿意足了。
我不敢再和他對視,只是緩緩抽回手,「都有。」
平州東豐是重鎮,因為其位踞要衝,四通八達,更重要的是它是平州整個地勢的中心。要圖烏州必須有一個安全無虞的後防,而這個後防的重心就在東豐。此地是非得守不可的,而且就是守了,也未必能確保無疑。
虞靖?是讓她以身犯險?六爺會這麼做?!他會的……「那虞靖現在怎樣?」
「怎麼不早說!嚇死我了……不對!如果真的沒事,你為什麼會坐在這裏發愁?」我看著他,「你說現在他們安全,那是不是說在不久的將來他們馬上就會遇險了?」
儒輝撫著額,「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能先過了朱畢在濟埔一支軍就可以。只是,朱畢有烏州的邱御幸在背後撐腰,依我軍現在的形勢,這邱御幸還是暫且不要招惹的好。」
他拿起軍圖細細看了一遍,點頭,「好,那我們這便起草吧。」
我不解,「儒輝,你……」
自古稍識兵法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但也因為這一點,使得攻也並非不可為。『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我與儒輝于昨夜詳談了每一步的細節,考量各方的勢力消長,定論是勝負參半。
我可以回去么?回m•hetubook.com•com去了,我又該如何自處?六爺畢竟是以天下為重的人,我這點心思他又怎麼會體察呢?天下……天下……腦中突地有一道靈光閃過。
「那麼換條道呢?」取韓清並不是非得在平懷以後就直往桓河方向走啊。
「換條道?」儒輝眉峰皺得緊緊的,「那是得不償失的一條道。」
他看見我明顯有一絲閃避,我瞪著他,我等他跟我說。儒輝別開頭想會兒,終於還是嘆著氣將手中的簡報交給我。
這樣也玩了近兩個月,這日,我去儒輝的書房找他。輕手輕腳地進門,卻見他緊鎖著眉,手中還拿了一卷簡報。我心中一頓,定是前方出了什麼事了。
「會嗎?」他看著我,執著地要著一個答案。
「虞靖呢?她怎麼樣?」一定不可能沒說到虞靖的,一定不可能。軍中大將每一個都說到了,怎麼可能忽略虞靖?還有,六爺的輕傷……到底怎麼樣?好了沒有?是什麼傷?刀傷?箭傷?
我感激地朝他看了眼,「謝謝你。」
他放開我,笑了笑,那笑容里,依舊誠懇而渺遠,他輕輕拍拍我的肩,「你所在做的都不是為了你自己,如果你真的可以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平瀾,你打算怎麼做?」儒輝看了我半晌,「如果要去,我馬上讓人準備馬車……」
的確是晴峰傳過來的消息,祖永悌已拿下了,但卻是打的甚為艱辛,鮮于將軍左臂中了一箭,而六爺也負了輕傷。虞靖卻意外地什麼也沒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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