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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下最近喜歡寫笑話，但說這些真不是為了說笑。」秦德威嚴肅地說。「賊寇出自守備太監府第，如果處置案件，內守備廳人員都要被清查一下。府尹公子都在內守備廳當書辦，那你們府衙就不知道避嫌嗎？」

大理寺官員無語，這樣說話，你禮貌嗎？你秦德威有朝一日別落到大理寺公堂上！

張侍郎一時語塞，一個小學生踏馬的怎麼如此公門老手，就離譜！

秦德威慌忙道歉：「抱歉抱歉，一時說笑而已。在下最近喜歡寫笑話，偶爾就管不住嘴了。」

算了算了，雖然數字是編的，但事實也沒錯了。

這要死的話你也敢亂講？張侍郎大怒道：「小子你胡扯什麼！」

霧草！張侍郎虎軀一震，這樣吵架是嚴重犯規！

應天府的李府丞試探著問了句：「這樣案子，府衙總有資格審了吧？」

秦德威扔下李府丞，又看向另一個四品官員，詢問道：「斗膽相問，閣下是哪個衙門的？」

秦德威制定的本階段計劃其實很簡單，就一句話，讓叔父秦捕頭去找徐指揮提走人犯。

不只是李府丞，誰也沒明白這句和-圖-書到底什麼意思。

果然如同傳聞中的一樣，說話好聽，天生欠打，五行缺揍。

秦德威彷彿醒悟過來，連忙低頭懺悔：「非常抱歉！在下最近喜歡寫笑話，偶爾就管不住嘴！」

如果堅持找徐指揮要人犯，他這樣的衙役實在頂不住周圍的官員們。但如果要走，那就完不成大侄子交待的任務了。

眾人：「……」又來了！又來了！

你一個著名詩人，吃飽撐著研究這些刑名刀筆事務幹什麼玩意兒！

秦德威又解釋道：「在下記得，刑部直接初審的大案，多是天子直接交辦的欽案吧？沒聽說刑部自己定性為大案就要初審的。所以少司寇你說這是大案，刑部要直接初審，我還以為你奉了聖旨。所以請問，少司寇你到底有沒有聖旨？」

秦德威踱步進來，視線在院中掃了幾掃，主要是看官袍顏色和胸前補子。然後四品以下的自動忽略了，又重點看了幾眼四品以上的。

竟然還有這種操作？眾人不知為何，都挺想笑，不過你秦德威當時是真心勸阻的嗎？

那官員答道：「南京大理寺。」

只聽秦德威www.ｈeｔuｂｏｏｋ•cｏm•ｃｏｍ一本正經地說：「嚴府尹的那位公子，不顧在下苦苦勸阻，幾天前為逃避縣衙牢獄，毅然以國子監監生身份，去了內守備廳當歷事書辦。」

眾人：「……」

然後又正色道：「但在下確實以為，趙副憲審案不妥。這伙賊寇作案已經有一些時日了，先後也是數次之多。聽說他們作案多在江上或者沿江，卻一直沒有抓獲。在你趙副憲麾下水軍里，會不會有賊寇內應？他們的船隻堅固速度勝於一般行船，又是從哪來的，是不是從你們水軍里借的？這些疑惑揭開之前，我看趙副憲還是避嫌吧，不然總被人誤會想滅口就不好了。」

「還有誰？」秦德威又詢問了一聲。兩個正三品懟掉了，他的視線就移到了四品身上。

你一個十四歲的小破孩，請去風花雪月悲春傷秋不好嗎？你不是和大美人王憐卿滾得火熱嗎？

原來秦德威覺得，潘太監就是這關BOSS，照著潘太監懟就完事了。現在才知道，潘太監後面還有隱藏BOSS。

秦德威隨口說：「大理寺跟在刑部後面搖旗吶喊就行了hetubook.com.com，別自己出頭了。」

「哦？」秦德威隨口就報出一個數據：「去年一年時間，南京刑部往江寧縣批轉了一百三十二件案子，都由江寧縣審完了。這就是少司寇所說的刑部直接受理？」

秦德威笑嘻嘻的說：「趙副憲如此執著，不會是急於毀跡滅口吧？」

張侍郎反駁說：「這樣的大案當然可以特事特辦，為何刑部不能直接初審？」

他徐雲起已經超額完成屬於自己的任務，只等著論功行賞加官進爵，然後找新認識的小娘子美滋滋就行了！

秦德威恍然，隨即又詫異地問：「操江御史什麼時候也管起審案了？」

南京刑部的張侍郎哈哈一笑，附和著說：「言之有理！所以此案就當交與我們刑部！」

秦德威突然笑嘻嘻的說：「少司寇你這是想矯詔嗎？」

徐指揮痛快的回應：「好的！」

正在這時，徐指揮瞥見院門口出現了一個少年身影，不禁大喜過望，深情的呼喚道：「秦小哥兒，快過來！」

先前一直和張侍郎吵架的操江御史趙副憲哈哈大笑，你們刑部也不過如此，大家誰也別落好！

突然秦德威和-圖-書臉上又開始笑嘻嘻了，李府丞這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秦德威反手就是一句：「現在有刑部什麼事嗎？在下以為，刑部做好終審複核就行了，初審就不用勞煩了！」

而徐指揮同樣為難，如果旁邊沒別人，秦德威他叔父跑過來要人的話，當然就給了。可現在偏偏旁邊有很多大人物虎視眈眈，但同時又不好拒絕秦德威他叔父。

秦德威點點頭，繞口令一樣的回應說：「本來幾天前的府衙是可以的，但現在又不可以了。」

徐指揮趕緊介紹說：「此乃操江趙副憲。」

交給你們完全沒問題啊，只要你扛得住就行。

其實在場大部分人沒見過小學生秦德威，但全南京城這樣囂張欠揍的半大少年人，除了秦德威還能是誰？

「慢著！」有人喝道。

班房外的小院里，秦捕頭被高官們一通呵斥，立刻就進退兩難了。

然後他看到了個認識的，打個招呼道：「李大人你也來了？」

咱隨口編了一個數字，他還真信了？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最後他在叔父旁邊立定了，對著徐指揮叫道：「秦捕頭是不是找你提人犯？徐老爺你趕緊安排交接和圖書，不要浪費時間！」

趙大人強詞奪理說：「案子多發生在江上，所以由本官來審，也是理所應當。」

再抬起頭來，又左顧右盼的說：「下一個是誰？」

他想了想又爭辯說：「刑部一樣會直接受理案件！京城百姓可以直接到刑部投告！」

秦德威打個哈哈，自嘲說：「在下說笑而已，趙副憲勿怪！在下最近喜歡寫笑話，偶爾就管不住嘴了。」

李府丞秒慫，這都沒法講理，誰踏馬的知道嚴公子抽什麼風去內守備廳當書辦。

但他真的沒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大堆官員跑過來，跟老年人超市搶特價雞蛋似的。

讓叔父這樣的衙役夾在這一大堆官員里，只怕腿都站不直！想到這裏，秦德威就調轉了方向，朝著把總班房走去。

秦德威看去，發話阻攔的人穿紅色官袍，獬豸補子，一看就是個三品副都御史。

秦德威：「……」

真正的幕後元兇來了，讓正主兒頭疼去吧！

院內鴉雀無聲，似乎沒人想搭理秦德威了。

徐指揮想得頭疼，內心哀嘆幾聲，那些大人物們到底是怎麼平衡各方利益的？這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不適合頭腦簡單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