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瘋女人
不想死，又被逼著不得不死，能不慘嗎？
真的是，鬧鬼了啊！
一言難盡吶！
以往他頂著一張漂亮到中老年婦女偶像的臉蛋，無往不利，沒想到也有打聽不到什麼的時候。
別看牛保長家的院子這般了不得，其實從內里早就開始衰敗腐爛了。
轉眼間，適才還在求救的書生們就都被黑山老妖給殺害了。
我一臉苦逼。
這兩個女僕婦一個看起來膽子很大，滿臉譏諷，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麼。
我們往牛家村走去。
突變在牛莉即將離開大門的時候。
朱門大院，富麗堂皇。
那個女鬼還沒真正的出現，原本五個僕人就自己折騰死了三個。
因為第一個遇見的是畫皮，那時候的我對女鬼還抱有一定的同情心。
而且……她一登場就死了，被我壓死了，我能過意得去嗎？
說實在的，如果是在現實當中，我不可能不害怕。
真的就這麼輕鬆？
也虧得這孩子的家長們都忙著與來往主幹道的行商做生意，這小樹林僻靜得很，否則還不得被村民們發現，我們兩個還不得被圍剿了！
她的身段不錯，只是面容有點兒嚇人……
畢竟這遊戲里的鬼怪們的出處和鬧鬼方式同真正的小說聊齋是不同的，想要解決問題，就需要打聽得清清楚楚才方便行事。
「住嘴！」牛保長突然敲起了拐杖。
我想要不是他擁有了強大的夢能力，否則根本不會陪我一同闖入聊齋區來湊熱鬧。
葉翔則是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
或者說是懸浮在半空中！
不多時，滿地野狼的屍體，以及醜婦人之鬼就不見了。
等我見到那幾個小孩子時，才知道葉翔是用了什麼方法才從這些小孩兒口中打探消息的……
根據這一條線索，我們來到所謂的牛保長家門前。
他們的舌頭吐了老長老長，細細一看，居然好像還像是在笑……
看電影的時候，就覺得很嚇人了，真正面對黑山老妖殺人的場景那就更可怕了。
仰面平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雖然面色鐵青，毫無人色，但是他們的雙手都非常規整地放在小腹上，就好像是平靜地睡著了一樣。
這種解決方式，我比較喜歡，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也是在幫助一個迷失自我的靈魂脫離苦海。
我和葉翔來得非常巧，正好趕上牛保長家的長女出嫁。
一群不大點兒的小孩子連話都說不明白吧，也虧得葉翔那麼狠心，竟然把他們都給掛起來。
是由我來阻止她上弔自盡，女鬼意識到自己真的是死了，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和圖書。
而在遊戲的設定中，馬家村因為靠近交通主要道，所以非常熱鬧，光是在大道旁擺攤的就好幾戶人家。
我不清楚這醜婦人原本應該是長成什麼模樣的，只是被我這一砸，她當真是丑得沒了人形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鬧鬼了，一瞬間，村民們就都跑光了。
很意外。
能不想著要報仇嗎？
但是家裡的僕人聽從牛保長的話，卻不代表這個已經有點兒不正常的女兒也會聽話。
縱使是個反派，是配角，好歹也得露個面再死啊！
「哈？」我滿頭黑線的擦了一把，誰能那麼牛逼，逃跑的時候從我頭上跑過去，還不被我發現？
牛家的人又哭又鬧的，直到年紀最大的牛保長出現，大家才冷靜下來。
我有種被畫皮騙了的感覺。
說實在的，這婦人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的，並不十分清楚。
我和葉翔仰頭看著這豪華的大宅院，不由得目瞪口呆。
「葉翔，你說這是不是那個上弔的女鬼乾的？」我扭頭一看，發現葉翔早就沒了影子。
人能做到從另一個人頭上跑過去，留下腳印子，還不被當事人發現嗎？
既然我打算面對那隻鬼了，她也邀請我了，我也從善如流地接受了眼前的局面。
經歷了幾個女鬼之後，現在的我儼然變得麻木了。
留給我的是打著旋的落葉。
「啊！小石頭跳牆結果就掉下去，一下子就扭斷了脖子！」
我和葉翔嚇得魂不附體，兩個人都一動不動，像是兩根挺拔的柱子。
說起來奇怪，我竟然無法定位這聲音究竟是從哪裡傳來的。
我似乎隱約發現上弔鬼的一心求死的真正原因了。
牛保長瞥了我一眼，臉色很不好看。
這個村民還沒解釋清楚，就被其他人拉走了。
那個瘋了似的女僕也不發瘋了，還有點兒得意地說道：「就是說嘛，我又沒做過什麼，她是不會來找我的。不過呢，你們可都要小心了，呵呵呵……」
還是名女性。
反正遇到人就抱拳一通恭喜，對方也就不會阻攔的。
她墊著腳，像是有什麼在提著她的腦袋一樣，走起路來飄飄忽忽的，像是懸浮的，一邊望裡頭走，一邊嘴巴里還振振有詞——
但他只是皺了皺眉，沒說什麼……也有可能是眼前的局勢顧不上計較我這個陌生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沒想到黑山老妖殺人的方式如此不同——
這一次，葉翔可謂是出師不利了。
直到牛保長的拐杖狠狠敲中了女兒的腦袋，這個瘋女人才轉移了注意力。
我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m.heｔｕbｏoｋ•ｃｏm.com都說相由心生，我看牛保長家的寶貝孫女長得如此醜陋絕非沒有原因。
我和葉翔的動作非常整齊劃一地往後一躲，任由黑山老妖撲倒他們，吸取這些書生的精氣。
我越看越覺得這女鬼死得很蹊蹺。
新娘的腳是不能落地的，在此之前都應該由兄長被背著（古代的說法好像是這樣的）。
我有點兒不敢相信奇迹。
一個女僕敢這樣大胆說話，看來她還是腦袋不夠清楚啊。
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一定會解決畫皮的，免得接下來會遇上的種種麻煩。
我甚至還聽到身後的人小聲議論起新娘來……
更主要的，是因為牛保長欠了親家一大筆錢，把孫女牛莉嫁給對方家的傻兒子，不求彩禮聘禮，對方便抹掉所有的債款。
眼下再看，牛家父女就是普通的屍體，臉上沒有嚇人的表情，舌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縮了回去。
至少五官是長齊全了的。
「完了完了，老爺，翻牆也不行！只要翻牆就會摔死！」
兩三個時辰之後，葉翔才來到茶鋪找我。
不是……是請葉翔這個八卦小天後出馬。
不，或者說是人形的什麼。
我們混在人群里，擠著去看新娘子。
牛保長家為了挽回頹勢，只好把唯一的孫女嫁去府城的富戶。
而唯一的女兒嫁了幾次都守寡，俗稱命硬得很，只好獃在家裡頭變得越來越神經質。
我想了想，還是自己去問問那幾個村裡的小孩吧。
她太倒霉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額？
牛家村不過是個平凡的小村落，饒是村民們都與往來行商做生意，稍有財款，可牛保長家的邸宅簡直就像是個小皇宮了。
「還不趕快把人放下來！」牛保長喝道。
多半是死不瞑目吧……
彼時，我和葉翔正一人手上捧著一把瓜子和村民們聊天，冷不防瞧見這幅場景，瓜子灑了一地，也沒有察覺。
動作這個乾脆利落，眨眼，我和葉翔身邊只有被風吹得打轉的落葉。
說來也奇怪，適才還高高地懸吊著的父女二人，隨著牛保長的到來，就那麼噗通一聲吊在了地上。
「如此一來，第四隻鬼就這麼被你搞定了。」葉翔感慨地鼓掌：「也不枉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消滅這些野狼。」
大家對牛保長家的各種辛秘，諱莫如深，三緘其口。
遊戲中的設定，被消滅了的角色都會在幾分鐘之內消失。
「現實中的梨溯就對你有好感，沒想到遊戲裡頭的黑山老妖也不傷害你，你還真是吃定她了啊。」
不料，就在我和*圖*書剛跨進門檻的那一刻，大門轟然就關上了。
「我告訴你為什麼啊……因為那個女人啊，就是在成婚的這一天被拐來的。她的一輩子就毀在這個家裡頭了，她是不會允許這個家的香火延續下去的，不會允許有新娘離開這個家的，我守寡，牛莉去死……這就是報應，報應！哈哈哈……」
我只好說我是新郎家的親戚，本來跑來湊熱鬧的，結果被牽連進來，現在想跑也跑不掉了。
怨念如此深？
那是一個人。
牛保長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事實證明，沒有可憐人。
可能是見除了殺害牛莉父女之外就再沒其他動靜，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這一個鏡頭都沒挺過去的boss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沒想到他也有吃癟的時候。
我話音落下，就見牛保長跟看什麼稀罕物似的睨著我。
他用的是「放」，而不是「救」。
娘家的親戚以為我倆是婆家的人，婆家的親戚以為我們是娘家的人……
另一個則像是被嚇傻了似的，縮頭縮腦地呆在角落裡，口內咕咕噥噥著：「不要找我報仇，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不是我……」
反正的都是遊戲人物……而且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在乎他們幹什麼？葉翔理直氣壯地說道：「偏偏這個村子里都是這個年紀大小的孩子，都不懂事……實在不行的話，我乾脆就整個村子的村民們吊起來！哼！」
從村民七嘴八舌的言語中，我了解到這個叫做牛莉的女人不光外表醜陋，內心也極為陰險。
牛家父女二人的腦袋忽地三百六十度旋轉，繼而就像是有無形的繩子勒住了他們的脖子，他們硬生生被吊起來了……
「這是那個鬼？醜婦人？」我驚訝地說道。
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當我和葉翔意識到什麼時候，我們兩人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唯有彼此對視，默默地吞咽口水……
牛保長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我。
「楊陽，快幫幫我們啊！梨溯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跟瘋了一樣襲擊我們！我們打不過她啊！」
我麻溜地滾到一邊，雙手合十，誠心誠意地祝福醜婦人升天愉快。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恐怖。
他大概懷疑我的身份了吧。
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容不得我做什麼。
又矮又黑，長得真是……
這個上弔死去的女鬼比畫皮的說法中更為兇殘，哪裡是只求自己去死而已？
都說成為新娘的這一天是女人一生當中最漂亮的時候，我和葉翔也十分好奇。
「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就被他m.hetubook.com.com們家給害死了……牛莉當年還那麼小，就虐待人家，如今嫁給傻子，也是報應吶。」
那女鬼究竟是怎麼死的？
問話的是牛保長的女兒。
我把目光投向牛保長的時候，就見他眼裡閃過一抹兇狠的光。
有個村民嗤笑道：「你以為他們家是好竹出歹筍，就孫女太差勁而已？他們一家從老到小都沒有好的！」
「楊陽……」葉翔古怪地看向我，他問道：「你臉上怎麼有腳印子？」
就在父女兩人即將跨出大門檻的時候，兩人突然瞪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
瞧見牛家村熱鬧的樣子，我和葉翔都很意外。
從黑山老妖的喉嚨內伸出一隻吸管來……
我和葉翔對視一眼，混在參加酒席的人群鑽進了牛保長家。
因為牛保長沒有兒子承繼香火哦，所以就有新娘的父親背著。
「報應，報應，都是報應，可是我沒有做錯什麼啊？牛莉嫉妒人家長得好看，拿刀劃破了她的臉……我做什麼了？為什麼也要倒霉？為什麼會守寡？為什麼是我？都怪你們，這個家都去死吧，所有人都去死吧……」
葉翔居然把這些小孩子都綁起來倒吊在樹上。
「也對，都死人了，還有誰主動往這個火坑裡跳？」牛姑姑神經兮兮地說道：「我告訴你，那個女鬼啊，就是見不得新娘……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從這個家裡有新娘出去的？」
葉翔忌憚這鬼，退後了一步，僵著臉點點頭。
可能是從院子裡頭，也好像是在裡屋，又可能是在我們頭頂上的梁下。
從門口圍觀的村民的口中，我們得知，這牛保長家第三代只有這麼一個女孩兒。
就好像是蚊子吸血的那種管一下子就戳進了人類脖頸的大動脈了，不光是血順著吸管流進了黑山老妖的身體內，就連靈魂能清楚地看見是被抽走了。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原本還緊張兮兮的幾個人都漸漸平靜了下來。
黑山老妖抹掉嘴邊的血，不咸不淡地掃了我和葉翔一眼，繼而她就像是大型蝙蝠一樣張開手臂，黑披風舞動，嗖地就飛得不見影子。
不過現在的敵人不是我，他犯不上為難我。
我不是不想幫著把牛家父女放下來，只是我根本看不到繩子，而且他們的腦袋還在脖子上三百六十度的咕嚕嚕的轉，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模樣，令我望而生畏。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問道，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敵意，我還解釋了一句：「我們不能一輩子被困在這裏不出門吧？我看咱們還是把事情捋一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由我來解決這隻女鬼www.ｈｅｔuｂoｏk•ｃom•cｏｍ。」
「不好了，老爺，大門出去了，關得死死的……」
兒子剛剛和孫女一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消滅她的方式很奇特。
如此一來，我和葉翔還混了一頓酒席吃，可喜可賀。
看來是有內情的了。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這幾個孩子連話都說不清楚，而且也不了解什麼內幕，只告訴我們，那上弔的婦人是牛家村最富戶牛保長買來的。
她戴著的面紗早就落到一邊了，露出了她的模樣。
馬家村因為有狼群出沒，又有女鬼鬧騰，因此村民們早就搬離了。
就見像頭狗熊一樣的牛保長狠狠一敲拐杖，「像什麼樣子！我牛家人什麼時候變成了沒頭蒼蠅！沒得讓外頭的人看了熱鬧！」
父女二人的屍體被抬回了屋子了。
我必須消滅這第五隻女鬼，結束這個遊戲。
打聽些事倒是不難，只是對於那個上吊自殺的婦人村民們卻是諱莫如深。
要不是那個新郎據說是個傻子，估計也沒有人會娶這樣丑的女人了。
我還剩最後一個上弔的女鬼需要解決了……
緊接著，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情景發生了……
只不過當那個叫做牛莉的新娘的紅蓋頭不小心掉下來的時候，我和葉翔都震驚了……
那幾個書生東逃西竄，就連假頭套都歪了，形象極為滑稽可笑。
牛家幾個僕人驚慌失措地跑來跑去通稟。
牛家父女也不掙扎，就那麼任憑自己被吊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女人的哭聲傳入耳朵里……
我下意識地吞咽口水，忽地，又是刺耳的尖叫響起……
「鬼來了，鬼來了……報應來了……」
聽起來，這個叫做牛莉的女孩兒怪可憐的……
我不禁感慨道：「以後應該和梨溯推薦她穿成這樣，保證以後走在大街上，人畜都得繞著道走……簡直就是人形殺器啊，有沒有。」
只是因為我剛剛那一砸，把她砸的舌頭吐得老長，臉蛋腫脹青黑，眼眶也被我手肘碰得不像樣子，鼻子歪到了一邊。
路上，還見到黑山老妖正追著幾個書生角色的玩家跑。
「打探到的消息不多，只聽說這上弔的婦人根本不是本村的……我從幾個小孩兒口中打探到的消息綜合起來，得出的結論是——這婦人是被人拐賣來賣到牛家村的。」
這種時刻，我別無選擇，只有關門放狗！
既是知道這是在遊戲中，而且又經歷了消滅四隻鬼的過程，我略有些麻木了，哪怕是心裏再被眼前的場景震動，也沒有那麼驚慌失措。
眼下，在堂屋裡的，除了我之外，只剩下牛家的主人以及兩個女僕婦了。
名叫牛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