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驚悚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兒將我嚇得魂飛魄散！
兩個僕婦粗暴地扭斷了女鬼的四肢，任憑女鬼被烏鴉啄食，被野獸吃掉……
除去舌頭有點兒長，臉龐青腫得誇張之外，平靜下來的女鬼並沒有那麼嚇人。
「你說得對，反正我都報了仇了，只留下他罪魁禍首一個……我就是讓他嘗嘗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滋味，告天不應，求地無門，我一定會祝福他長長久久地活下去的，只有一個人長長久久，痛痛苦苦地活下去！」
就像是兩個在背後嚼舌根的壞女孩兒。
誒？
如果這是在拍電視劇的話，我應該講出一番感天動地的話來，讓牛保長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
牛保長兒子在欺辱女鬼的時候，被他妻子撞見了。
忽地，我聽到身後傳來簌簌的聲音，像是什麼在地上滑動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由得喃喃。
傳說中的結婚狂。
我只好將視線轉向牛保長。
已經年紀不小的牛保長自然不敢接受這份深情厚誼。
我感覺自己像是走在人間地獄。
我一聽，就知道是假話。
但她報仇起來，心狠手辣，哪裡管得哪些人是無辜，哪些人是仇敵？
她直勾勾地朝我走了過來……
還說這個上弔的女鬼是不會傷人的。
牛姑姑捂著口鼻，略有同情地說道：「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就這麼被折磨自盡了……」
「他在說謊！」上弔的女人說道：「是他，是他夥同我大伯一家奪走了我爹留給我的財產……他們為了堵住我的嘴巴，把我賣給了老鰥夫，在成親當天，喝醉的他又將我擄走……他侮辱我，虐待我，我唯有一死才能解脫！」女鬼嘶吼道。
被牛保長凌|辱了之後，又遭到牛保長兒子的欺負。
見到自己的丈夫虐待女鬼，身為妻子的非但不怪罪丈夫，反而還埋怨起女鬼是狐媚子，見到男人就勾。
我抬起頭，果然就見那個穿著大紅色婚服的女孩兒出現了……
不過，女鬼又為什麼只要牛保長活著呢？
那女鬼嚇壞了牛姑姑之後，居然自己從樑上跳了下來。
為什麼女鬼聽了我講牛保長家的壞話就心滿意足地消失了呢？
「哎呀，你這個年輕人，真是討厭。喜歡上我了，就直說嗎。雖然我年紀有點兒大了，不過俗話說的話，女人越大，越有魅力，要不然你也不會被我迷住是不是？從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我的緣分了？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你就這麼猴急地要入洞房……不管怎麼說，也得等到成婚……你想做我第九任夫君嗎？」
不管怎麼說，這個聊齋區的遊戲我是順利通過了。
饒是在遊戲里，也令我毛骨悚然，恨不得把這雙踩過殘肢的鞋子扔掉。
緊接著，她就鎖了門。
「你www.hetubook.com.com大可以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我……被他們一家人禍害糟蹋了，死不瞑目，死無全屍，你還能保持冷靜嗎？」
就見牛姑姑一進屋，十分大力地把我往床上推。
而女鬼也會原諒牛保長，並認錯，她將變回曾經美麗奪目的模樣，身上散發出七彩的光，最後與牛保長的靈魂一同坐在雲彩上升天……
我深呼吸，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牛姑姑。
牛姑姑的角度非常的美好。
我一聽立馬眼前一亮。
他，震驚了。
牛保長會誠心誠意地跪在地上和女鬼道歉，求得女鬼的原諒之後，牛保長追隨一家人平靜地趨勢。
「她找我報仇做什麼？」僕婦指著滿地的屍體說道：「為了防止她再找我麻煩，就算是鬼，我也要殺了她！當初，她還有口氣的時候，就是我處置掉的……」
居然滿院子都是血。
除了同情之外，我還察覺到同病相憐的難過，還有對我的饒恕和關照。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才使得女鬼沒有對牛姑姑趕盡殺絕，但牛姑姑也被家人牽連——或者說因為牛姑姑視而不見，袖手旁觀的做法，令女鬼也加諸報復，使得牛姑姑不管嫁多少次，都會守寡。
牛姑姑還真是熱衷於結婚啊。
「啊？」牛姑姑這才回過頭去看……
我都要給這個設定聊齋區的負責人點贊了……
實際上，我幾乎都要吐了……
我們就這麼靜靜地對立著，一刻也像是永恆。
牛姑姑話音剛落，我就如同一支箭嗖地跑了進去……
「我沒有做錯，是她自己願意的。」牛保長緩緩訴說起自己的故事來。
「不過，你又不是我，哪裡能體會到我的痛苦呢？你雖然是被擄來做小丈夫的，可到底沒被怎麼樣。」
本來魂游天外的牛保長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瞧見我一個陌生人與女鬼親親熱熱地聊天的場景。
我突然明白牛姑姑為什麼會成為寡婦了。
我愣了愣，連忙就跑去門邊。
我不禁低低問道。
我必須打聽什麼，我應該說點兒什麼。
就連牛保長唯一的孫女牛莉也是人小心腸歹毒，用刀子划傷了女鬼的臉。
他們的怨念消除了之後，就會升天……
我這是被她同情了嗎？
我原本以為牛姑姑是不怕鬼的。
我感覺像是在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回到堂屋的時候，只發現牛保長仍舊是那副挺拔如松的姿態端坐在主位上。
於是，在牛莉的母親虐待過後，女鬼便上弔了……
再是變成鬼失去了理智，又為什麼非要針對新娘不可呢？
我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不對……
女鬼的確是在可憐我。
為了不給他添麻煩。
這個遊戲的設定還真是奇怪。
大姐，我還是母胎單身狗，htｔｐs://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純情一枚，請不要傷害我！表這樣，我還是個孩子！
不過無論是我的形容還是女鬼的模樣，都不怎麼好，見者都會撒丫子就跑。
僕婦含糊不清地說道。
地上的殘肢是其中一個女僕的。
只聽躺在地上的牛姑姑呻銀一聲，扭過頭去。
面對鬼都不會害怕的我，眼下是真的恐懼了。
「可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又和他們一家人有什麼不同呢？」我說道：「翻牆的時候掉下來摔死的僕人中，有不曾傷害過你的吧？但是他們還是因為你而死了……難不成就因為你受過了非人的痛苦和折磨，他們就該以死來消除你心頭的怨氣嗎？」
本來去參加婚宴，喝得醉醺醺的牛保長稀里糊塗地帶著女孩兒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併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她眼中煥發的神采極為刺眼。
難不成講牛保長的壞話，女鬼就會心滿意足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不等解釋，牛姑姑就瘋了一般的拉著我跑進了她的房間里。
因為她就那麼漂浮在半空中，吐著長舌頭，面色青腫地盯著我。
我環視一周，發現還有人的其他肢體部分散落在院子里，長廊上，血淋淋的。
在將女鬼丟去亂葬崗的時候，女鬼的衣服不知怎麼的就糾纏在兩個膀大腰圓的僕婦的身上。
牛保長平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縫……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女鬼為什麼用那種憐憫的目光打量我。
他說，在十年前，自己還在縣太爺身邊謀事的時候，幫助了被奪家產的秀才的女兒。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人的半截手臂……
她還吐著舌頭舔舐自己的唇角，以為自己十分嫵媚動人。
他是不是小時候受到過什麼刺|激，所以才會編出這樣沒人性的故事來！
外頭的尖叫聲大概持續了一刻鐘才停下來。
只不過現在的牛保長形象十分落魄，身上，臉上都沾染了血跡。
沒想到牛姑姑只是靜靜地呆住了片刻，旋即她就直直地倒了下去，噗通一聲，我懷疑她會不會給撞成腦震蕩。
——就她這樣彪悍的性格，沒有一個男的能受得了的吧！
因為她覺得我和她曾經的情況差不多。
隨著女鬼的話音，她的身形開始消失。
女鬼小姐姐，你快來救救我啊！
更何況我不了解女鬼為何執著于自殺，想要阻止她就難上加難。
不對，最後這一幕怎麼好像是某個電視劇裡頭大結局的情景呢？
在我看來，牛姑姑更嚇人。
女鬼的眼神中閃過各種深意。
為什麼？
他流下了熱淚，「我也是喜歡她的啊……只是君未生，我已老，我又能怎麼辦啊？」
為什麼叫得那麼慘？
「那個道士不是說了不會再出現了嗎？為什麼又跑到我的屋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上弔？！」
還打起了呼嚕。
在這個時間內，我應該做點兒什麼呢？
我並不害怕，但也會覺得奇怪。
我幾乎跳起來。
是才離開的牛姑姑又跑回來了。
「他們一家人的確太差勁了，那麼小的女孩子都能做到這個程度……」
呆在一堆殘屍斷臂，血流成河的環境梨，當真讓人不舒服。
我覺得我應該找什麼話題，不好直接上去就大喊著「代表月亮消滅你」吧。
她說那個女鬼出現在自己的房間了。
分明就是在向這個家庭報仇。
等我再去推門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原本比混凝土牆壁還結實的門吱嘎一聲就開了，不費吹灰之力。
「你等等！」
莫名其妙的，我就是能感覺到從女鬼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關愛智障的意思。
畫皮當真是騙人的了。
可是牛姑姑還什麼都沒有發現，正熱火朝天地準備攻下我這隻小鮮肉。
但她也實在是窮途末路，堅持不下去了，便想到了自殺。
她始終不出現，讓我越來越煩躁。
當時，女鬼乍一看是死了，實際上還有一口氣，沒死了。
再見女鬼的眼神從牛姑姑的臉上掃過，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牛保長問道。
年紀大些的女人的確會很有魅力，但是牛姑姑比我媽還大……
「你，你不用叫了，這是我牛家，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啊哈哈哈……」
「女鬼！」
我和女鬼就蹲在大堂門口嘰嘰咕咕了起來。
我快要吐血了。
繼而，女鬼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目光盯著我。
我繼續做知心小哥哥，和女鬼分析一次次上弔只會是讓仇者快親者痛的愚蠢行為。
我寧可和女鬼同處一室，也不要和瘋狂的結婚狂寡婦在一起！
我翻著白眼，指著牛姑姑的頭頂。
「你到底做過了什麼？」我問。
我抓了抓頭，神色鬱郁地扭過頭一看……
那些個僕人就更是誇張了，凌虐女鬼的屍體不說，見女鬼吃痛轉醒過來，非但不救人，還將女鬼活生生悶死。
根據女鬼的說法，這個牛保長的孫女牛莉當時在五六歲左右的樣子，那麼小的孩子，還是個女孩兒，居然就能因為嫉妒女鬼美貌，怨恨女鬼離間自己父母的感情，拿小刀划女鬼的臉毀容？
就是那個瘋掉了的女僕。
她活著時十分痛苦，一心想著去死，死了之後，也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死亡的過程。
「別的啊，小姐姐，你放我出去！有什麼事，你想不開，咱倆聊十塊錢的行不？」我狠狠地拍門，但是外頭只傳來牛家人的慘叫聲，也不清楚女鬼究竟做了什麼。
他腿腳不便，渾身的那股上位者的氣勢卻不減。
只見那女鬼都被吊得舌頭吐得老長，一臉青腫，比溺死的hｔｔｐs://m•hetｕboｏk.ｃｏm.ｃｏｍ人還要腫脹嚇人，但她的眼珠子卻還在轉，眼白極少，轉了一圈后，就那麼直勾勾地落在牛姑姑的臉上。
可能是因為遊戲設定的關係，明明不過是個村落的保長，竟然有種當朝宰相的氣質。
「哦哦，原來如此……那你也不應該折騰自己啊？他們該死，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你又何苦不斷上弔呢？你上弔，痛的還是自己……你看，你都上弔鬧騰多少年了，他們牛家人別說嚇到了，不還是吃嘛嘛香，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嗎？也沒看他們搬家啥的。」
僕人們把屍體抬到院子裡頭去的時候，被牛姑姑瞧見了。
「你想要幹什麼？」
女鬼說的沒錯，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好吧，她到底有沒有呆住，還是單純的一動不動，我根本無法判斷。
腳下感覺踩到了什麼，還發出噗嘰一聲。
女鬼聽了我的話，怔了怔……
這一眼，當真是一眼萬年了。
女鬼倒也命大，如此被折騰著，幾天下來也還活著。
我：「……」
女鬼的口中發出厲嘯聲，聽不出來是在哭，還是在喊什麼。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女孩兒在成親的那一天，穿著大紅色的禮服跑來找牛保長。
大概會有一分鐘到五分鐘左右的時差吧。
我不缺少母愛啊！
「騙子！」一道縹緲的女聲傳入耳，就好像是在我們腦袋頂上炸開的一樣。
於是，我又囧囧地跑了回去，一把拉起牛姑姑的手腕。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大汗，等待著系統將我從這個區域帶出去。
我踉蹌著絆坐在床上，一抬頭就看見牛姑姑風情萬種地朝我拋媚眼。
遭遇到這樣的經歷，女鬼不怒不怨是不可能的。
我跑著跑著，忽然驚覺——
更有可能，因為我是男的，居然也能被一個女的逼迫，從某種意義上，在女女鬼的心目中，我還不如她呢。
她確實很可憐的。
「我沒想到她的怨念那麼深……可能是因為她穿著紅衣服自殺的吧。」牛保長嘴唇囁嚅，神情麻木地說道：「我給不了她幸福，是我對不起她……只是沒想到她居然無法忍受這個家中再出現新娘……我後來娶的繼室，我兒子娶的老婆，我的女兒，我的孫女……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故事里，不都是說，鬼魂都是因為對人世間有所眷戀才會不離開。
我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就見牛姑姑抬起手狠狠在臉上拍死了一隻蚊子后，她就在床底下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我還不知道牛姑姑的房間是哪個呢？
是因為想讓牛保長體驗一下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只有自己一個人陷落地獄無法自拔的痛苦嗎？
她吊在大堂的門樑上，兩條腿還在輕微地晃動著。
她長嘆一聲，轉而沖我眨眨眼睛，「你也是個可憐的m.hetubook.com.com，我不會為難你的……」
看樣子是真要醒了。
為什麼？
女孩兒只想要在他身邊，默默地照顧他，報答他，然而世間的流言蜚語是那麼的殘忍，沒幾天之後，女孩兒就上吊自殺了。
那個女鬼又在上弔了。
我緊緊地貼在門上，生怕牛姑姑一睜開眼睛，就像是餓狼一樣朝我撲上來。
「你別管……」
他一動不動，更像是嚇呆了。
她堅持要嫁給他，哪怕是成為小妾。
女鬼聽得連連點頭。
「……嗯，這麼說來，你講得也對……」
「還等什麼等？老娘我都空房三年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告訴你啊，我在這個家裡被困了多少年，看得一清二楚。這些人里，也就牛保長的女兒還算有兩分人性，但也算不上是好的。他那個叫做牛莉的孫女啊，還夥同情人把自己的未婚夫給害死了……十三四歲的好女謀財害命，你說他們家到底是家教不好，還是從根就爛到底了？」
我和女鬼誰都不搭理他。
就在我額頭流下涔涔冷汗的時候，女鬼才又出聲。
就在牛姑姑撲向我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見了一雙腿憑空地出現在牛姑姑的頭頂。
而殺害她的竟然不是女鬼，而是另一個看起來十分冷靜，滿臉嘲諷的僕婦。
「我不明白。」我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而且，第九任夫君……
誇張的血色像是地毯飛濺得到處都是。
本來就連糟兩個男人的侮辱的女鬼又被牛保長的媳婦狠狠胖揍了一頓，更加奄奄一息。
她可能是忘記了自己的屋子裡還有隻女鬼呢，也忘記了剛剛說的，要等到成婚之後才發展親密的關係。
就在我張口的時候，忽地，聽聞女鬼長長一嘆。
這女孩兒就對當時還是師爺的牛保長感激之餘就要以身相許。
因為我拍門聲太過劇烈，竟然有將昏過去的牛姑姑吵醒的趨勢。
雖然還是那副吐著長舌頭，面部青腫的模樣，但習慣了之後，也不見得這幅模樣有多嚇人了。
找到了女鬼，才能解決啊！
牛保長張了張嘴，無聲了許久，才幹巴巴地吐出一句：「都是真的，千真萬確。」
「你的房間在哪裡，快告訴我！」
我正懷疑她那關照的情緒從何而來，就見女鬼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了……
「你快看你頭頂上！」
然後，女鬼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聽得我毛骨悚然。
「哦，你想爬我的頭頂上？這是最新的玩法嗎？別看你年紀輕輕，居然懂這麼多啊。」
分明就是想要牛保長斷子絕孫。
見她沉沉地睡著，便抬腳走出了房間……
牛保長一家人到底是有多喪盡天良，從老到小都這麼狠的？
但是哪怕是拿掉門閂，也推不開房門。
就算他的妻子早就過世了，也再未續弦，可兩個人的關係仍舊被世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