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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莫萊斯手底下的人，他看得比伯因還重要：「你放心，我會都安置妥當的。」

這一刻他有些後悔，想起了當初平等會攻打政府大樓時，自己奉行的不追不管，只做好份內事情的原則。

見沒人說話，弗朗索瓦先看向了衛隊團長馬奎爾：「這就是你辦的事？前天刺殺一批議會的人，昨天我們的人也馬上被殺？水被攪渾了，現在誰都搞不清楚狀況，要是相互繼續這樣刺殺下去，把矛盾擴大到不可調和的地步，你擔得起責任嗎？」

「是為了給他們示好，明面上也說得過去？」馬奎爾猜測。

「那隻能繼續按照您的計劃，試著把他們逼出來，我們再正面進行圍剿了。」皮塞爾道。

「是的，我昨晚想了很久，這幫孩子逆反心理很強，勸他們什麼都不做是不可能的，那我們不如真的讓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免得他們不考慮自身能力陷入危險。」迪亞茲提議道。

因為參与巷戰的同志們很多，如果大規模撤往北區勢必會引起政府注意，所以他們都被莫萊斯有序地安置在了各處，並於凌晨及時救治了傷者，統計了數據。

「總統閣下，情況或許並沒有那麼糟糕。」馬奎爾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向弗朗索瓦說明自己的不同見解，「原本我們刺殺議會的人，再嫁禍給平等會是有問題的，畢竟如果真是平等會出手，他們不可能只針對議會。如今平等會意識到是我們在故意攪亂局勢，於是反過來刺殺我們的人，反而能打消議會的懷疑，加快推進我們走向合作。」

伯因第一時間安排人小規模印刷，先保證平等會裡的幹部們人手有一本，等他們看完，和溫斯頓交流完，確保或修正了其中的內容，再普及給全體同志乃至人民們。

中午時，遠在普魯曼帝國漢尼頓市平等會分站的林恩同志，派人將翻譯成布列西語的《階級論》送了回來。

溫斯頓得https://m.hetubook.com.com知情況后，放下了手裡的研究，滿懷期待地等待大家看完之後與他深入交流，一起探討出最具可行性的發展路線。

「你覺得是為什麼？」弗朗索瓦眯著眼睛問。

「昨天一鬧，政府估計最近會加強戒備，我們的巷戰、刺殺都先放下，等觀望一下局勢再做安排。」伯因將文件合上，「好了，還有什麼彙報的嗎？沒有的話散會。」

「……我不知道。」

「嗯，這說明民眾們沒有對我們失去信心，我們往後更不能讓他們失望。」伯因對此感到欣慰，他們在人民心中已經建立起了不會被輕易動搖的形象，這對以後的作戰、革命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助力，「傷員和犧牲的同志都需要好好安置，我們現在不缺錢，應該給予他們充分的照顧。」

「抱歉，我不清楚，但事態緊急，請您和基汀同志立即過去！」年輕同志催促道。

早會的時候，伯因翻閱了統計表，對此次產生的傷亡比頗為認可。

一眾大臣沒有人敢輕易開口。

弗朗索瓦點點頭：「目前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沒取得預期的效果，必須得再想些新的對策了。」

「可相比議會，目前平等會是更有動機做這件事的。」馬奎爾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

「您放心。」皮塞爾的目光變得陰冷，若是戰爭發動前平等會沒有被除掉，那麼他還將留守萊澤因，把建立戰功的機會拱手讓給別人，「開戰之前，我一定將平等會的人殺個精光。」

「平等會必然會猜到這是我們的傑作，他們出手把水攪渾是合理的。但是議會那邊不管有沒有確定始作俑者，也都不會影響到第二天他們對我們做同樣的事情。因為是我們出手，他們正好名正言順報復。不是我們出手，他也可以把我們拉下水共同加大對平等會的打壓。」弗朗索瓦冷淡地看著馬奎爾，「所以，在沒調查和圖書清楚，沒有掌握充分證據之前，你就堅持認為是平等會出手，不過是為自己的失策開脫罷了。」

……

皮塞爾沒有像馬奎爾那樣戰戰兢兢，而是挺著腰板平靜地回答道：「兵團的主要作用是防止對方出現大規模行動，而巷戰我們並不佔優勢。如果您想將他們一網打盡，我建議再調回來起碼五個團，進行地毯式搜索。不這麼做，我們是不可能把這群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揪出來的。」

「孩子們的事我來想辦法吧。」皮雅芙接下了這項任務，「我會先在平等報上進行呼籲，之後再安排宣傳部的人暗地裡和這些學習班取得聯繫。既然他們普遍都做的是宣傳的工作，那麼我可以幫他們安排一些更安全的『工作』。」

……

「好了，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吧，散會。」伯因起身離開，與莫萊斯去看望巷戰後的傷員。

「這件事需要嚴肅對待，並儘快給出一個解決辦法。」伯因掃視在場的基汀、維拉克、諾德、皮雅芙等人，「大家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孩子們的事可拖不得。」

他一開始只是想著為弗朗索瓦出謀劃策，在其必贏的局面里分一杯羹，從而為自己博取更大的發展機會。

「把事情查清楚。」弗朗索瓦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深究馬奎爾的責任，「另外給我們的人和議會的人都加強防護。」

「包括，但不止。」弗朗索瓦搖搖頭，「那只是表面的東西，這麼做實際是為了順理成章地派人監視、控制他們，所以你明白了你的真正任務是什麼了嗎？」

「阿德爾說的這個人一直在給幾十年前犧牲士兵的家屬匯錢，是真的嗎？」

要知道昨晚衛隊的損失是他們的數倍。

「有什麼情況隨時和我說。」伯因微微點頭，「還有事嗎？」

「你怎麼確定這就是平等會出的手？如果是議會的人呢？」弗朗索瓦問。

「他們要是今晚再來一次巷戰呢？三番五https://www.hetubook.com.com次這樣襲擾呢？難不成我們就沒有有效的應對措施嗎？」財政大臣忍不住質問道。

但萬萬沒有想到，情況變得複雜起來。

「昨天的巷戰不止振奮了民心，人民們的呼聲也反過來激勵了我們。」莫萊斯對昨晚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

在整合成作戰部后，這還是平等會第一次和政府交手，雖然佔了突襲和夜晚巷戰等等便利，但能做到死傷數二十人，還是讓他很滿意。

弗朗索瓦知道皮塞爾在顧慮什麼，正好這一點有利於他：「如果能在開戰前把內患解決，那麼遠征巴什的重任，也就能放心地交給皮塞爾將軍了。」

伯因若有所思：「繼續調查，這件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漏。確保你查得乾乾淨淨后，再來跟我彙報。」

「昨晚平等會還發動了巷戰，我想這兩件事應該是他們同時進行的。」

晚上，沒有安排工作所以比較清閑的維拉克埋頭苦讀著《階級論》，一邊為其中的某段內容讚嘆不已，一邊激動地做著筆記。

「也就是戰爭的事情基本上是定了的，而我們務必要在開戰前解決掉平等會，不然又會像萬國博覽會那次一樣，被牽制精力，給他們一個絕佳的發展期。另外這一次再給他們機會，恐怕他們真的會壯大到我們無法掌控的地步……」弗朗索瓦深刻意識到了平等會的威脅，他已經把平等會列為了頭號大敵，他恢復帝制、維持布列西穩定的最大絆腳石。

政府大樓、會議廳

「是真的，幾十年前從未間斷，而且軍中都只有很少人知道，看樣子並不可能是作秀。」查理斯查得很仔細。

「皮塞爾，我看了下關於昨天巷戰的彙報，發現你們並沒有什麼收穫。」處理完馬奎爾，弗朗索瓦又看向了始終淡漠的皮塞爾，「我想知道你這段時間的部署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把你三個團調回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平等會發現我們是紙老虎？https://www.hetubook.com.com」

弗朗索瓦今天的精神狀態遠不如前幾天，看上去像是昨晚沒睡好。這也正常，昨晚此起彼伏的槍聲令很多人寢食難安：「昨天事件的彙報我已經看完了，我想聽聽你們是怎麼想的。」

「總統閣下！」馬奎爾說話都打顫起來。

情報部部長查理斯道：「我們去調查了現任駐萊澤因第一騎兵團團長約瑟夫的資料，這個人軍中威望極高，並且待人平和深受士兵們的喜愛，如果真的能說服他，再順利解決掉皮塞爾，那麼他的確有很大的希望控制三個兵團。」

「可是他們終究還是孩子，根本沒有能力和政府抗衡。有一個叫威廉的孩子，他同樣未滿十六歲的哥哥因為幫助我們傳播思想，而被政府抓住公開處決。昨晚巷戰的時候，又有一個孩子不聽父母勸告離家出走，硬要和我回來加入平等會，現在正在總站里……我覺得我們是時候出面對他們進行引導管控了，不然任由這群孩子做下去，還會有難以想象的損失。」迪亞茲把這幾天的見聞說了出來，希望得到伯因的重視。

四月十六日、清晨

伯因的面孔隨著迪亞茲的講述變得認真：「這一點迪亞茲同志提得很關鍵。我們誰都理解這群孩子的熱血，但我們也有義務保護他們，告訴他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下午的時候，維拉克、基汀、皮雅芙、莫萊斯、迪亞茲、查理斯、諾德等人的手中已經有了一本封面粗糙的《階級論》。

基汀深以為然：「弗朗索瓦竟然會默許對孩童下手，這放在以往任何一個國家、時代里都是極其少見的。」

弗朗索瓦嗤笑一聲：「平等會巷戰和刺殺有必然的聯繫嗎？如果你的邏輯都是行得通的，那前天晚上我們刺殺完，第二天晚上議會那邊第一時間報復不也是很合理的嗎？」

「出什麼事了？」維拉克看年輕同志一臉嚴肅的模樣，忍不住詢問。

「我們和威爾蘭那邊初步定下了合和*圖*書作，與神奈也取得了聯繫，他們將儘快派遣使團秘密來訪。」外交大臣道。

「明白。」查理斯應下。

「你認為這群孩子可以做些什麼？」伯因問。

北區、平等會總站

溫斯頓在《階級論》中系統地分析了資本主義的全部生產關係，用辯證的方法，由簡單到複雜，由局部到整體，由本質到現象，將世界的運轉結構、規律展露無遺。

「這點放心，最近我會派人加強防護，改良巡邏布局，確保如果他們再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皮塞爾感受到了在場幾位大臣與弗朗索瓦的不滿，做出承諾，「我剛剛的意思是，這樣終究是被動的，對我們將他們一網打盡意義不大，我們最好想一些新的辦法讓他們出來。」

馬奎爾喘過了氣，暗自慶幸自己還有扭轉的機會：「明白，但是我們為什麼要保護議會的人？」

「我這邊有件事。」迪亞茲舉了下手，「這幾天我和好幾個孩子打過交道。他們都是未滿十六歲，不在我們吸納範圍里的人，但這並沒有阻撓他們想做些什麼的熱情，他們自發地在各自的街區組建了學習班，或是互相分享平等宣言，或是一起寫作作畫協助我們宣傳。」

「把你們調回來就廢了不少功夫，再調動五個團，整體的安排上會出現很多麻煩。」弗朗索嘴上說著調動麻煩，實際上擔憂屆時皮塞爾擁兵自重。

維拉克放下書前去開門，映入眼前的是一名年輕的同志：「維拉克同志，伯因會長要您和基汀同志立即趕去會議室！」

就在他感覺不到絲毫困意，凌晨時分還在反覆鑽研第 一 章的內容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莫萊斯，做得很不錯。」伯因誇讚道。

「他已經喪失了底線，這也說明他對我們真的沒什麼辦法了，我們離勝利已經不遠。」諾德把這看作是弗朗索瓦窮途末路的證明。

馬奎爾立即明白了弗朗索瓦這麼做的緣由：「明白！」

「聽上去不錯。」伯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