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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因「嗯」了一聲：「如果有必要的話。」

「吃的苦太多，大家連一點點福都不會享受了。」維拉克感嘆道。

……

「很正常，不止是你，工人們今天也都起得很早，六點半就在食堂里把飯吃完了，巴不得馬上就去廠房裡工作，希望多工作一會兒多生產些東西能夠讓織布廠經營下去。」安德烈對此哭笑不得。

「晚安。」

「晚安。」

納克織布廠門口的公示牌掛了有一陣子了，暫不招人的消息也傳遍了工業區，因此門口不再有其他地方來的工人圍堵，二人徑直走了進去，撞上了剛從食堂出來的安德烈、班尼迪克同志。

維拉克精神了不少：「對了，這段時間基汀老師找我們幾個人談了談巴什那邊的局勢。聽說巴什的大使去見弗朗索瓦了？現在有什麼新的情況嗎？」

「基汀同志也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啊。沒錯，咳咳，巴什的大使一周前去見了弗朗索瓦，今天晚上又去了，至於談了什麼內容我也不知道。」

「明白。其實大家都懂得這個道理，溫斯頓同志對明天的生產量也保持了一個很低的預估。大家都明白這是場持久戰，紙面上的東西不會完完整整地契合現實情況，我們做好了走彎路的準備。」

「放心，快去休息吧。」

「一定會的。」

「也是……」

伯因不住地輕笑。

「可那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我們只能努力去參与布列西的戰局。布列西敗北會進一步削弱政府的影響力，擴大民生問題，布列西大勝則能順勢洗清國內的不穩定因素，所以只要戰爭爆發，我們就得一面控制萊澤因，一面讓弗朗索瓦輸掉。咳咳咳……」

「一！！！」

「我可沒著急，就是習慣還沒改過來。」維拉克尷尬一笑。

「早上好！」維拉克與工人們打起招呼。

「現在各個國家都對東部局勢有密切的關注，咳咳，除了巴什大使，卡斯特利亞、敦曼、普魯曼的大使、公使都與弗朗索瓦見過面了。」伯因分析ｈｅｔubook.cｏｍ.ｃoｍ道，「威爾蘭與巴什的矛盾不可調和，現在必然也要牽涉其中的布列西的態度就顯得尤為重要。所有，咳咳，所有想趁亂分一杯羹謀取利益的勢力都需要先確定布列西的站隊，然後才能做出屆時最有利於自身的應對。」

「維拉克同志，伯因會長打來了電話，想和你聊一聊。」那名同志說明情況，帶著把衣服穿好的維拉克來到了辦公室里。

「希望我們工廠和會校都能趕在戰爭爆發前順利步入正軌，這對我們進一步發展有著巨大的幫助。」維拉克自知伯因說得對，他也沒辦法去影響那麼多大事，當下能做的只有全力幫助在基普市裡暗中發展的工廠、會校都順利做起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

「是，人是最無法計算的東西，這也是我們實踐的意義所在。」溫斯頓贊同道。

「總之該休息休息，你是我們的主心骨。」維拉克道。

「早上好！」

「安德烈先生，你的表肯定壞了，我這裏顯示已經八點半了！」

安德烈不為所動，站在那裡靜靜等待八點半的到來。

現在他們給工人們提高了待遇，工人們卻按耐不住想多工作一會兒了。

五月十七日

「嗯。」

覺很輕的維拉克醒來，披了件衣服開門：「怎麼了？」

「我才忙完工作，咳咳，看時間太晚了就不打攪基汀同志、溫斯頓同志他們了，跟你了解一下工廠的進展。」伯因考慮到時間太晚，這才只托分站的同志聯繫上了維拉克。

「對。」

「讓我們工作去吧！」

工人們吵鬧了一陣就停了下來，像安德烈一樣，都關注著時間。

「五！」

溫斯頓睡得最晚起得最早，做起事來乾淨利落，讓維拉克也不好意思有絲毫拖沓，兩人在倉庫簡單吃了早餐就直奔納克織布廠而去了。

「我還記得我們從敦曼坐火車去普魯曼的時候，沿途的那些戰後景象。」戰爭所帶來的苦難在維拉克的腦子裡無法揮散，「我hetubook.com.com心裏還是不希望有戰爭爆發的。」

「也不能這麼斷定。巴、咳咳，巴什現在想扭轉局勢，只能從布列西下手，所以頻繁地見弗朗索瓦再正常不過。而且，咳咳，就算弗朗索瓦不會與巴什合作，巴什也會堅持與其接觸，因為這樣一來難免引起威爾蘭那邊懷疑，威爾蘭懷疑布列西對巴什當然有一些好處。」伯因覺得還無法從巴什大使的行為上做出什麼有根據的判斷。

「那就好。」伯因長舒了一口氣，「你們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或者說沒有讓人民失望過。」

安德烈看了一眼身側的維拉克、溫斯頓，他還是第一次在工廠里心潮澎湃，難以平復激動：「八點半了！開始工作！」

「三！」

「哦對。」維拉克拍了下額頭，想起現在實行的八小時工作制，工人們上午八點半至十一點半，下午兩點至七點才工作。

「好。」安德烈帶一行人進入了空無一人的廠房，檢查了機器，了解了生產線的工作內容。

「九。」

維拉克的急躁讓溫斯頓放鬆了點：「他還說我緊張得路都走不直了，沒成想自己連工作時間都能忘掉。」

維拉克笑了一聲：「你不也是嗎？把會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幹什麼去，這才七點，還沒到工作時間。」安德烈叫住了維拉克。

一番交流過後，幾人散去，在倉庫里改建出來的一件件休息室里睡去。

「我沒什麼能力，很多地方都不如你們，但不論你給我下達什麼命令什麼任務，我都會竭盡全力把它做好。」維拉克道。

「怎麼樣？」維拉克說著就打算去廠房看看情況。

維拉克瞥了眼辦公室里的鍾錶，鍾錶顯示現在是凌晨一點四十五分：「希望到時候能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你別老是笑，我很認真地在提醒你。你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要出問題。」維拉克見伯因有點不當回事，聲音嚴肅了不少。

「你記得多吃藥，不行就去醫院和_圖_書看看，別每天工作那麼晚，有什麼問題都硬撐著。過一兩個月更有我們忙的，你現在可得好好休息，把身體準備好了……」維拉克最後變得很嘮叨。

「早上好啊！」

「六！」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晚上我抽時間再給你們打電話了解生產情況。」該說的都說了，伯因也不耽誤維拉克休息。

視察完工廠，一行人去辦公室又待了一陣子，好不容易等到了八點二十，馬上到工作時間，他們抵達了食堂，看到了坐不住的工人們。

一切都是相互的。

「是啊，該工作了！」

凌晨，忽然一位分站的同志敲響了維拉克的房門。

「呵呵……」伯因開心地笑了，「你又成長了，維拉克。」

「我個人是比較有信心的，基汀老師也很看好我們，不過溫斯頓同志有點緊張，畢竟這事關他這幾年的研究，一旦失敗了就代表了他這幾年的努力可能會白費。」

「好多了，之前咳得胸口都痛，這幾天吃了些葯，只是乾咳了。」伯因那邊的聲音不以為意，「咳咳，你明白嗎？告訴溫斯頓同志，不用著急，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才能把路走通，我們也會穩紮穩打走下去的。」

「七！」

維拉克皺起眉頭：「你的咳嗽還沒好？」

安德烈對此非常嚴謹，看著懷錶上的時間道：「還有八分鐘！大家不要著急！都好好休息！」

八點二十九。

「今天還又去見了一次？我怎麼感覺弗朗索瓦有和巴什合作的意向？」維拉克認為見一次還算正常，一周之內又見了一面肯定是有什麼苗頭。

「不差這幾分鐘！就當現在是八點半了吧！」

「反正攔住他們，不到時間不許工作。」溫斯頓笑道，「我們先去廠房裡檢查一下吧。」

「二！！」

「好的。」維拉克當即匯總這段時間的事情，「從接手納克織布廠開始，這六天里我們完成了制度上的改革，並完成了新制度中提到的所有新設施、新規定的建立。明天就會正式生產了，今天和-圖-書晚上安德烈同志組織大家一起吃了個飯，給工人同志們進行了動員，還跟他們一對一簽署了具備法律效力的勞動契約……」

維拉克和溫斯頓感受著工人們的熱情與力量，原本對試驗的不自信一掃而空。

「哈哈哈哈，對，安德烈先生，你的表壞了！」

與工人盯著鍾錶的秒針，開始倒計時。

維拉克對這場戰爭很憂慮：「基汀老師說，這場戰爭明面上只是威爾蘭與巴什的衝突，但極有可能把很多個國家都卷進去，從局部戰爭演變為世界級的大戰。」

「我讓他們回宿舍休息，要麼去娛樂中心玩一會兒，他們都沒心思了，一再跟我申請說能不能早點去廠房裡工作。」安德烈看向食堂，說起工人們時帶著自豪。

「十。」

「我沒做什麼，這快一年了，咳咳，要麼在辦公室里坐著，要麼被軟禁在政府大樓，僅有的一次大規模出行還是跟你們一起去敦曼、普魯曼，然咳咳，然後還沒做好……」伯因對敦曼分站全軍覆沒一事仍舊深感內疚。

伯因的那些工作維拉克也做不來。

「基汀老師也是這樣說的，他甚至提出了在必要情況下與布列西的敵對勢力合作的可能性。」維拉克還沒想那麼長遠，基汀與伯因卻不謀而合。

「怎麼說？」

「時間到了！」

「會長？」維拉克接起電話，揉了揉還有點迷糊的雙眼。

八小時工作制太新了，他們遵循了幾十年以前的規則，突然轉變，還需要一點時間進行適應。

「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伯因認同基汀的預測，「按照歷史規律來看，咳咳咳，一個新興國家飛速崛起必然會影響老牌強國的地位，必然會遭致老牌強國阻撓，繼而掀起大戰重新洗牌，形成新的世界格局。我咳咳，我咳咳咳，我很難說這件事的好壞，大規模戰爭會讓無數的人民陷入戰火家破人亡，也會讓各國自顧不暇，給我們擴大發展形成具備世界影響力一個機會。」

「別那麼憂心忡忡的，來什麼我們都接著，既然和*圖*書恰巧趕上了百年未有的大變局，我們就努力去抓住機會。」伯因喝了口水，咳嗽少了不少。

答案本身很簡單。

打完招呼，工人們請求前去工作。

「八。」

「安德烈先生，馬上到八點半了，我們出發吧！」

溫斯頓對明天的生產充滿了期待，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另一間房裡的維拉克倒是睡得很踏實，一方面是他有一定的信心，一方面是他經歷過不少類似的事情，學會了平靜地期待。

八點二十八。

參与進來的人越來越多。

「也、咳咳，也不能這麼說。」伯因道，「這本就是一次嘗試一次學習，能成最好，失、咳咳，失敗了我們再改正就是。我們鬥爭了這麼久，當然都想早一點實現心中的理想，但最不能做的就是急功近利。」

工人們熱烈地回應。

以前最容易被這些事擾亂心智的維拉克反倒在基汀細心的幫助下走了出來，他安慰道：「那件事我們都有責任，可也終究發生了，過去了。你是會長，你為平等會做出了無人能夠替代的貢獻，要是沒有你，大家早就亂成一片了。」

「表壞了！食堂的鍾錶也壞了！」

聽維拉克把六天里的事情細細說完，伯因又問道：「對明天有信心嗎？」

「嗯。」

以前的工廠主恨不得讓工人們死在生產線上，可工人們自有應對，該偷懶還是偷懶，你增加工作時間我的產量雷打不動。

「那麼多工作，總得有人去做。」伯因知道維拉克很認真，沒再笑出聲，只是滿是欣慰，「現在就看基汀同志的會校了，培養出大把大把的人才，我們才能輕鬆點。」

「換做以前的話，你聽到我提起這些事只會沉默，咳咳，現在學會反過來安慰我開導我了。」伯因心裏好受了不少，「我更放心以後，咳咳，安排你去把平等理念推廣實現在更多地方了。」

弗朗索瓦與巴什的密談絕對謹慎，哪怕平等會對政府有所滲透，也不可能做到第一時間竊取到重要的情報。

「四！」

「休息夠了！該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