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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發現生產線拉得有點長，在線上面安排的工人稍微多了。」班尼迪克提道。

「不急，三個小時不論好壞都說明不了什麼，等今天結束了再說。」溫斯頓拍了拍站在他兩側的維拉克、班尼迪克，「說著工人同志們別著急，我們也一樣，該休息了。」

機器的操作最近兩天都基本上教給他們了，因此大家上手頗快，加上此時懷揣著一腔熱血，生產有模有樣地進行了起來。

「我們要不要去清點一下產量？」班尼迪克迫切想知道這三個小時下來，工廠里做了多少布料，是否達到了他們的預期。

「檢查情況，看各個環節有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及時收集匯總修改。」溫斯頓當即安排幾人各自負責一處車間，查看工人們在工作中是否存在問題，比如對機器的操作並不熟練，生產線的配置並不平衡等。

「噓。」維拉克示意幾人安靜，然後朝後試了下眼色，心領神會的溫斯頓、安德烈、班尼迪克紛紛看向後面。

工人們這樣的熱情就是他無法從紙面上計算出來的，這份不可預測才是能否成功的關鍵。

「這個我也注意到了。」安德烈附和。

「另外我鼓勵工人們也踴躍地提意見了。他們工作在一線，最清楚自己工作上需要什麼幫助，我想收取到反饋，我們的調整會讓生產有肉眼可見的變化。」安德烈道。

「要是連這份熱情都無法讓我們成功，那我們的制度肯定是有大問題了。」維拉克更相信人的力量，他覺得人這麼拼了都無法實現盈利，那問題肯定在新制度上。

「你想加進去？」

雖說維拉克他們都讓溫斯頓別把時間浪費在學習布列西語上，他寶貴的精力應該用以研究理論，但溫斯頓還是趁間隙把布列西語學了起來，再加上在布列西待了這麼久，有環境的加持，聽力與口語進步飛快。聽完安德烈與班尼迪克的話，他用布列西語道：「是的，我之前考慮到和*圖*書工人們正常的工作效率之下，這樣的生產線分配應該能把產量最大化，但現在看顯然是低估了大家的熱情，騰出的人手完全可以多開闢出一條生產線了。」

維拉克、溫斯頓、安德烈、班尼迪克四人面面相覷。

食堂里像發生了暴動一般，工人們蜂擁而出，奔向了廠房。

安德烈宣布停止生產，讓工人們前往食堂就餐，要麼回宿舍休息、做自己私事時，工人們卻頭一次感到不滿，或者說是害怕。

這太可笑了！

這下維拉克的心裏有了些底。

「一個月前就開始了？」維拉克感到驚訝。

「轟隆隆……」機器的聲音響起，其中還夾雜著工人們之間相互的催促。

「羅伯特，這邊我一個人應付得過來，你去幫愛德華！」

當然，這句話也不是說給工人的，而是給班尼迪克聽的。

加入平等會需要繳納十金克的入會費？

不止是還民眾們一個真相，避免平等會的名聲被莫名其妙搞臭。更為了那些犧牲的同志們，他們的生命不應該成為這群垃圾牟取私利的工具！

班尼迪克微微搖了搖頭。

「就是、就是……」工人在這種話題之下，還是有些緊張。

班尼迪克連忙解釋道：「我們分站吸納新同志是很謹慎的，不會傳得人盡皆知，更不可能還要從新同志手裡收取費用。」

維拉克咧嘴一笑。

只是在試驗工廠之下並不適用。

「我們也走吧。」維拉克、溫斯頓、安德烈、班尼迪克緊隨著工人們前往了廠房。

「怎麼能不同意呢，跟著平等會做大事情，以後賺得肯定不止這些。」

「分站還有這規矩？」維拉克看向班尼迪克。

「那，那加入平等會要繳納十金克的入會費，這也太貴了，你妻子能同意嗎？」

安德烈道：「你確定嗎？分站這邊要是出了什麼疏漏，很可能會影響到工廠、會校。」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小時不經意間就過去了，時間來和_圖_書到十一點半，上午的工作正式結束。

「對，先吃飯，再喝點酒吧。」維拉克最為放鬆，甚至想中午喝點酒。

一行人來到了食堂，各打了份飯，坐在一起享用起來。

「嗯。」溫斯頓也認同維拉克的話。

一旦這些冒牌貨騙夠了錢離開，民眾們會怎麼看待平等會？

待工人們都出去后，安德烈最終還是露出了苦笑：「大家都太熱情了……」

「大家要是真想做出些額外的幫助，就把你們認為可以改進的地方寫下來投進意見箱！」安德烈乾脆直接往出趕人了，「現在，都出去！」

「別的地方我們不知道，反正基普市是這樣的。我們一個月前就聽說別的街道有平等會在招人了，可能是才把那些地方的人吸納完，今天聽說是到輕工業區這邊活動了。」工人回答道。

工人們的善意，對他們的尊重所給予的正向反饋，都是很好的。

「下午我估計得去趟學校，抓緊把工廠里孩子們學習的事情落實下來，讓他們的生活也步入正軌。」班尼迪克在基普市人，對接學校的事情一直是交給他做的。現在生產都恢復了，他那邊也必須得抓緊時間。

溫斯頓立即批准：「去吧，這邊我們應付得過來。」

此情此景令維拉克也有了做些事情的衝動：「我們能做些什麼？」

「我保證，我們行事非常謹慎，吸納新同志的條件很嚴格，不可能公開吸納，更不可能收取什麼入會費。」班尼迪克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一臉認真來讓從萊澤因過來的幹部們相信分站。

維拉克扭頭看了班尼迪克一眼。

「你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老新聞了，萊澤因早就不處決平等會的人了。因為他們處決一次，平等會就搞一次刺殺，連駐紮在萊澤因里的一個將軍都死掉了，你說政府還敢和平等會作對嗎？」

「對，我們是一個月前就聽說平等會在基普市的某些街道招人。」

「休伊！快點快點，把m.hetubook.com.com貨拿過來！」

每一個工人都看重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工作。

「持續了這麼久，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連你們都知道，我們卻聞所未聞，還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到位啊。」維拉克說了句工人沒太聽明白的話。

他們後面那桌坐著幾個工人，正邊吃邊聊著外面的事情。

現在關鍵已經具備，大家眾志成城都想把這件事做成，就看制度經不經得起考驗了。

廠房裡，工人們熱火朝天地開動了機器。

具體的數據還沒出來，究竟會不會賠本，需不需要在制度上做出較大的調整還是個未知數。試驗工廠之所以是試驗工廠，重要的就是這是一場試驗，用以檢測他們的制度能否行得通。要是真得純粹奔著賺錢去的，那他們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搞這些，像其他工廠主那樣做，把工人們往死里壓榨就行了。

「入會費又是怎麼回事？加入平等會還需要交錢嗎？」點了一句班尼迪克后，維拉克按耐住自己的憤怒，追問信息。

反正下午兩點才開始工作，他們有兩個半小時的充足休息時間，先休息完再去吃飯也來得及。

他們感覺上午的產量還不夠，哪怕他們很努力了，但總感覺這些產量還不夠。

「噓。」維拉克又示意大家噤聲，而後轉過身探手拍了拍交談的工人，「打擾一下，你們在聊什麼？」

「沒事，想聊什麼就聊什麼，這都是你們的自由，我們就是對平等會的事情挺好奇的，想了解一下。比如說他們在招人？還有什麼十金克的入會費？」維拉克對工人說得其他話不以為意，人往高處走這很正常，如果這群人沒了奔頭，沒了把生活變得更好的動力，那反而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啊？沒什麼，就是閑聊一下。」工人是背對著維拉克他們的，剛剛聊天的時候還不知道身後坐著工廠主等人。

真的平等會頂著巨大的壓力在工廠里為工人們謀著福利，假的平等會卻接著和-圖-書聲勢背地裡欺騙民眾大肆斂財。

維拉克嘴上說著喝酒，但為了起到表率作用也並沒有真的這麼做：「你們上午有發現什麼問題嗎？」

「好——」

「你沒聽說嗎？萊澤因里天天處決幾十個平等會的人，反正只要被抓到就是死。我聽外面的人說，政府就是為了平等會才恢復了死刑制度的。」

平等會基普市分站自建立以來，就承擔著策應總站的重任，從來沒出現過什麼問題。這次等到總站來人了，才由人家親自揪出了這麼大的影響信任地問題，實在是丟臉。

「當然要錢啊，那可是平等會，他們能把政府打得不敢還手，我們尋求人家的庇護，不交點錢怎麼說得過去。」工人理所當然道。

維拉克知道平等會在公開場合還是一種禁忌，工人們不敢主動提起，於是自己點明：「是平等會的事吧？講講看，我們也挺好奇的。」

「好啊，輸了的人請喝酒！」

他們想多工作一會兒，反正以前都是十四五個小時打底，現在哪怕增加兩個小時的工作時長，每天工作十個小時，也比以前好了太多。

「聽你這意思，平等會還去過別的地方招人？」維拉克繼續盤問。

「沒問題！」

工人們知道拗不過安德烈，只得放下了手裡的工作離開了廠房，要麼去食堂吃飯，要麼先回宿舍休息了。

「是。」班尼迪克的額頭滲出汗珠。

「我來看看！你剛剛一不小心把電線扯掉了！接上就行！」

另一名剛剛勸阻的工人自知自己沒說什麼壞話，大胆地道：「我們聽說這幾天平等會到我們這邊的輕工業區來招人了，只需要繳納十金克的入會費，就能成為平等會的一員，受到平等會的庇護，以後出什麼事都可以找平等會的負責人出面主持公道。」

現在和他們的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們沒得選，他們只能被動地承受工廠主的剝削，現在他們有了主動權，他們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努力讓生活好起來了。

而ｍ•hｅｔuｂook.ｃoｍ.cｏm且還指不定存在多少這樣的組織，在各個地方招搖撞騙，消費平等會的公信力。

平等會一直以來都深入基層，在群眾中做工作。可出現了以平等會名義斂財的冒牌貨，分站居然都不知道，這屬於重大的工作失誤！

「都閉嘴！給我回去休息！」安德烈對此，回應的只有自己來到工廠后的首次暴怒，「你們以為這是在做什麼？！是在討價還價嗎！是你們施捨工廠嗎！我理解你們的期望！但你們每一次要求多工作一會兒！多讓出自己的一部分利益！都是在向舊制度妥協！十個小時不夠，是不是還要變成十二個小時？十二個小時不夠是不是還要變成十五個小時？是不是工資也要下調？是不是各種福利待遇都要關閉？才只是半天，才只是剛剛開始，談這些東西都太早了！如果連八個小時都綽綽有餘了呢？我們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所以你們現在應該做的，只有按照規定去做！該工作就工作，該休息就休息，其他的問題交給我們！」

「是的。」

「西蒙，要不要比個賽？看看我們哪條生產線做得最快生產得最多？」

「咱們下午就還是繼續盯著對吧？」班尼迪克詢問下午的工作。

繳納入會費、公開招人班尼迪克可以不知道，但分站跑到輕工業區這邊活動，他就絕無不知情的可能了。畢竟他現在負責協助維拉克他們運轉工廠，輕工業區區域的平等會動向都在他的掌管範圍之內，沒有他的授權，分站里沒有人敢在這裏公開招人。

「是啊，平等會多好，平時沒少見他們做宣傳，而且把政府鬧成這樣政府都奈何不了他們，跟著他們肯定有前途。」

「機器怎麼不動了？哪裡出問題了？」

「你知道他們在哪嗎？」維拉克眼裡閃過殺機，他想親手宰了這群騙子。

「你們、你們都聽到了？」說自己以後想投奔平等會賺大錢的那名工人眼前一黑，生怕安德烈認為他不想踏踏實實在這裏干把他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