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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你！！給那些犧牲的同志們報仇！！」情緒最激動的同志怒吼著。

「這倒是不用。」維拉克看準了科茲莫的弱點，「哪怕巡查隊隊長站到了科茲莫所在隔間的門前，他也不敢發出半點動靜，因為害我們陷入絕境也就等同於他別想活了。他那樣的人，能多活是一天，到時候一定會靜悄悄的配合我們的。」

「當初選派同志到各大城市乃至國外建立分站時，我是在場的。」維拉克回憶起一年前自己為同志們講課、送行的情景，「人是會變的，也會因為經歷不同的事情逐漸清楚地發現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那時候大家都一腔熱血，都沒太經過什麼生死危機，自然很難精準地判斷有無帶領分站的能力。在摸索中共同進步的，其中出現一個像科茲莫這樣的人，既是意外的，也是合理的。」

若不是還有維拉克同志在，有這面國際平等聯盟最著名的旗幟在，他們恐怕都無法承受住這樣的重擊，喪失堅持的動力，迎來最終悲慘的結局。

昆廷吃完一口飯，喝了半杯清水：「上午我碰到了巡查隊隊長和克拉克，他們正準備來酒館喝酒，被我給攔住了。」

「還好有您在……」一名蓬頭垢面的同志止不住地流淚，「巴什分站需要您！」

「維拉克同志！」

維拉克的話他們信！

不能隨意露面，不能隨意和人接觸，因為遭到通緝也不能打工謀生，一個個躲在不會被巡查隊注意到的犄角旮旯里，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方式維持著生命。

「嗯，這件事應該妥善處理。」弗拉季斯拉夫贊同道。

「維拉克同志，科茲莫在這裏嗎？」沒等維拉克往後說，一名同志忍不住詢問道。

「那麼多人，一人踹一腳都能把科茲莫踹死了。」維拉克搖了搖頭，否決了奧斯卡氣頭上的建議，「過段時間，我們再正式地商討一下怎麼處置科茲莫。」

七月二十七日

「酒館是我們私ｈttｐs://www•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m•ｃｏm下和克拉克碰面的最好機會，所以我和巡查隊隊長說的是酒館這幾天要重新裝修，暫時歇業，但要是他來，還是會熱情招待的。」昆廷道，「我們約好了下午或者晚上喝點，所以下午我就不出去了。」

同志們沒說話。

和平街、酒館

回去后，六位同志的狀態都有些低落。

伯因非常爽快地批准了援助一事，安排了與巴什相鄰的斯德爾王國分站全力協助，幫後續在外作戰的弗拉季斯拉夫同志、阿爾謝尼同志等人牽制清道夫的精力。

「能帶我們去見見他嗎？」

「都冷靜！」維拉克拔高了聲音，制止了幾人，「現在不是我們意氣用事的時候！他還有價值！我們要為更多還活著的同志們考慮！」

「當然可以，不過他目前對我們還有價值，見到他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維拉克不介意他們去看科茲莫，單純怕他們怒氣上頭，一擁而上把科茲莫給活活打死。

終於有一天，同志們找到了他們，在他們以為黎明終於到來時，首先得到的消息卻是無比信賴的站長早已背叛革命，他們同伴的犧牲，他們當下的境遇，都是自己人所為。

科茲莫害了所有分站的同志！

「怎麼了？」維拉克燒毀了總站的電報。

「謝謝！」

只要能安安穩穩等到弗拉季斯拉夫、阿爾謝尼他們出城，這件事就有八成的概率能做成。

有了這份保證，他也就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眼下唯一需要打起精神注意的，就是避免提前被馬克西姆、清道夫察覺到異常。

他們堅韌不拔，他們不屈不撓，和他們並肩作戰，維拉克不覺得改變巴什是件多麼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奧斯卡咀嚼著食物：「當初怎麼就把科茲莫這樣的人選派過來做分站的站長了呢？」

就這樣，科茲莫竟還有臉想再回到分站跟他們共事！

「我…ｍ•het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科茲莫說不出話。

「放心，我們會渡過難關的。」維拉克的情緒也在翻湧，他請著幾人來到隔間坐下，托維克多為他們準備了些食物。

看食物不夠，維拉克又連忙叫維克多多準備了些過來。

維拉克在幾人聊天之際吃完了自己餐盤裡的食物，他用餐巾擦了擦嘴，開口道：「想杜絕這種情況發生是不可能的，要真這麼鐵板一塊無懈可擊，我們早就可以顛覆世界了。期盼是可以這麼期盼的，但這件事為我們敲響了警鐘，以後的我們，永遠要提高警惕，提防外敵之餘，也要堅決地肅清內部的敵人。」

「有道理，該被嚇跑的已經嚇跑，該軟弱投降的已經投降，經歷了這麼多還留在這裏堅持革命的，我想沒幾個是軟蛋。」奧斯卡相當認同，「希望再也不要有科茲莫這樣的人存在了，我們齊心協力眾志成城，把革命事業搞起來。」

斯圖亞特、康妮為了把時間利用起來，提前打過了招呼晚上再回來，所以中午，昆廷、奧斯卡、弗拉季斯拉夫、阿爾謝尼陸續返回酒館后，幾人直接聚在一起吃起了午飯。

同志們不住地點頭。

「當然，分站後續……」維拉克很樂於見到大家走出陰霾，從被擊倒的地方站起來，而後大步向前。

「冷靜。」維拉克牢牢控制著同志。

「呸！」聽到這話，其他幾名同志挽起袖子，忍不住想動手了。

送走這批同志，把他們安置在了新開闢的幾處秘密站點后，上午維拉克又見到了四批、三十余位從各處匯聚而來的同志。

「巡查隊隊長過來，那要不要把科茲莫藏到更安全一點的地方？」阿爾謝尼擔心道。

「還需要再吃點嗎？」維拉克笑著問。

「不用了不用了，吃飽了。」同志們擺了擺手。

一行人來到了另一個隔間門前，維拉克掏出鑰匙打開門，自己先朝前走去，擋在了科茲莫與六名同志的中間，避免同志們還是和-圖-書沒控制住做出些什麼。

「已經有各處的老同志們趕過來了，是安排您與他們見個面，還是先讓他們在昆廷同志安置好的幾處站點落腳？」

這些同志沒有錢，沒有住的地方，靠著信仰與意志硬生生在危險饑寒之中苦苦支撐了幾個月！

「這幾個月真是辛苦你們了，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中堅持著。」維拉克打心眼裡佩服眼前的同志們，「接下來我向你們保證，我們不會再這樣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動下去，我們會強硬地反擊，為犧牲的同志們報仇，捍衛民眾們的權益。」

同志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維拉克見狀道：「我理解你們，看到科茲莫卻又什麼都不能做，一定很憋屈，想到自己曾經深信這樣一個混蛋，一定很懊悔……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不能被過去的事情拖住腳步。現在該做的，是忍著悲痛，背負犧牲的同志們的遺志，把我們的事業做成。」

科茲莫嚇出一身冷汗，他努力朝後挪動：「我、我也不想這樣的……可當時的情況你們並不清楚……換作是你們，你們也——」

維拉克坐鎮酒館，在安靜的隔間里翻閱著總站的回信。

「維拉克同志！」

他們還差點就被科茲莫聯手清道夫屠戮個乾淨！

那樣的日子終於結束，真正能帶領他們革命的人來了，他們將重新讓巴什這片大地上覺醒平等的思想，讓民眾們生活在一個更好的世界中。

因為酒館的歇業，維克多也不需要再負責酒保這項工作了，他現在主要從事分站與總站之間的通信，幫著打理後勤事務。

「……我已經知道錯了。」

他們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苦難。

「維拉克同志。」維克多敲了敲門，在得到准許後進入了隔間。

「我們明白，不會動手的。」為首的同志保證道。

「你這個混蛋！！」一名同志剛朝前走了半步就被維拉克給攔住了，「為了自己的苟活，你害死了多少人！！」

腦子裡只記得這幾個和圖書月全都是在為活著而拼盡全力。

他們和最早來的六人情況相差不大，這幾個月都經受了肉體與精神上的嚴峻考驗。萬幸的是，他們堅持了過來。

他們忘了。

「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維拉克走上前去，同幾人重重握手。

維拉克絕不允許！

這也是他們反饋給維拉克的信心、力量。

「你跟他說的是酒館歇業了？」維拉克上午還一直在做著巡查隊隊長來訪的準備。

他們裏面既有當初跟科茲莫一同從萊澤因來的布列西人，也有巴什本地人。可不論是何背景，在見到維拉克的一瞬間，他們都不禁動容，有點綳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同志們漸漸平復下來。

維拉克也鬆開了手，面向了科茲莫：「你所做的事情永遠無法被原諒，你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能彌補多少就彌補多少。這樣未來有一天離開這個世界，面對那些亡魂時，他們才可能放你一馬。」

十幾分鐘后，第一批共計六名老同志在維克多的帶領下來到了酒館里。

「走吧，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就讓這灘爛泥爛在這裏吧。」維拉克帶著同志們返回了原先的隔間。

「你、你們……」昏昏欲睡的科茲莫看到維拉克身後的幾人，驚得說不出話。

六名同志本想和這位久仰大名的維拉克同志暢聊一番，但他們太久沒吃到過什麼像樣的東西了，看到食物端上來時，一個個眼冒綠光，不停地吞咽口水。

「以後這樣的情況應該會大幅減少。正如維拉克同志所說的，人需要經歷才能錘鍊，或者被改變，又或者發現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現在同志們都經歷得夠多了，該是什麼樣都已經是什麼樣了，想看錯一個人也沒那麼容易。」昆廷接著道。

「不著急，你們先吃點東西，吃完我們慢慢聊。」維拉克招呼幾人先填飽肚子，自己熱心地給他們挨個倒了杯水。

「還是都先見一面吧，起碼我得認識認識分站的同志，不然連人名都叫不上來，連臉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對不上號，後面還怎麼安排工作。」除此之外，維拉克還有安撫大家，重振大家信心的打算。

「你在胡說什麼！！」同志打斷了科茲莫的話，「我們才不會像你這種人渣敗類一樣！因為微不足道的生命威脅，就把其他人供出去！！不要拿你那顆卑劣的心揣測我們！！」

他代替了其他幾人說出了心裏想說的話，因此其他幾人都沒怎麼開口，僅僅是用彷彿能千刀萬剮了人的目光，狠狠盯著科茲莫。

「那就先讓他們來這裏一趟，和您見完面，再安頓到秘密站點里。」維克多離去。

「……他在。」維拉克差不多能猜到同志們想做什麼。

「您之後……有什麼打算嗎？」最先醒悟的同志過問起分站後續的規劃。

「嗯。」維拉克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來到了酒館的大廳里等待。

邊吃飯，維拉克邊把上午幾撥同志過來的事情講給了眾人，眾人了解到老同志們這幾個月過的日子，一陣唏噓。

有多久沒有痛痛快快實實在在地為革命事業做過些什麼了？

對未來的路線有了明確的規劃后，眾人的精神面貌都煥然一新，一大早吃完飯便兵分數路出門去忙碌工作了。

「當初你做出這個決定時，就很清楚結果會是怎麼樣的。這無關錯對，或者說知道錯對也沒有意義了。」維拉克懶得和科茲莫廢話，「你們還有什麼想要宣洩的嗎？」

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六人就消滅了幾大盤的食物，個個吃得肚子滾圓，連連打嗝。

維拉克率先起身：「跟我來吧。」

「就該讓他們挨個踹科茲莫幾腳，最起碼解解氣！」奧斯卡憤憤不平地道。

他們本不必如此！

一聲聲激動的問候聲中，含著些許悲腔。

「那我們先吃了……」

「謝謝您！」

他簡單地向幾人說了說昨晚開會的成果，得知總站將提供援助，他們的計劃也具備著很高的可行性，同志們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與鬥志。

越是這樣，維拉克心中就越是心痛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