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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無法分辨，結局也無法更改，維拉克便選擇相信了科茲莫：「不算晚。」

【總之，這件事已經定了下來，等正式處理完，就讓那些傷痛暫且翻篇吧。】

「真的對不起。」科茲莫眼淚鼻涕流個不停，哽咽著沖維拉克的背影說道，哪怕燃燒著的香煙掉落在身上，他也沒有理會，「我知道一句對不起無法挽回他們的生命，但真的對不起！」

「我們在清道夫里毫無眼線，不能僅憑這些動向就斷定他們內部的決策，得考慮這是馬克西姆故意設套引誘我們冒頭的可能。」維拉克沒管斯圖亞特，坐回書桌前。

馬克西姆在外不管不顧，冬堡終於再無威脅可言。

「維拉克站長。」昆廷找到了維拉克，「自弗拉季斯拉夫同志他們有動靜后，我派人連著盯了馬克西姆的府邸三天。雖然近兩天沒看到他出來過，但兩天沒露過面還是挺奇怪的。我懷疑他在巴什宣布終止與我們合作后，就領命秘密出發，去西令市追剿弗拉季斯拉夫同志了。」

八月十日

幾名同志應當是知道了科茲莫想見維拉克最後一面，同維拉克敬禮后，將門打開。

「我跟您一起。」

他們的任務本就是牽制馬克西姆，現在一路逃竄，基本沒停過，清道夫追不上他們，安全自然能得到保障。安全能得到保障，牽制就自然能持續下去，給冬堡的同志爭取更多的時間。

可惜『如果』只存在於想象之中，與現實絕緣。

科茲莫背叛，戴茜犧牲，弗拉季斯拉夫、阿爾謝尼去了西令市，眼下分站缺一個正當的領導者，於是維拉克在兩天前的會議中，全票通過，擔任起了分站的代理站長。

能重創清道夫最好，重創不了也能激怒馬克西姆，確保其短時間內不會對此事生疑。

弗拉季斯拉夫是工人出身，儘管通過磨練有不小的成長，但和馬克西姆這樣的人精比起來還差得遠，這次的埋伏被看穿並被反利用起來再正常不過。

他www.hetubook.com.com原以為，大家肯定會一致地提出採用酷刑折磨科茲莫，讓科茲莫受最大的苦，來告慰犧牲的同志。

「呼……」科茲莫閉上眼，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八月六日

……

如果自己更有能力一些，是不是就能挽救更多的同志？而不是迫於無奈先行帶一部分同志撤離？

斯圖亞特都顧不得坐下，激動道：「清道夫封城的人今天都撤走了！馬克西姆八成是覺得冬堡已經安全，準備派人出去追擊弗拉季斯拉夫同志他們了！」

此舉加深了馬克西姆的判斷，他認定國際平等聯盟是想在外和他一較高下，精力漸漸全放在了追擊弗拉季斯拉夫身上，對冬堡的關注降至零點。

除他們各司其職以外，維拉克帶著康妮、克拉克等人做起了方方面面的工作。

……

八月十三日

「當然！」

「找我有什麼事嗎？」維拉克問。

巴什內部這兩股勢力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巴什帝國宣布與國際平等聯盟結束合作。

「嗯，看來還是得再等幾天。」

這正合弗拉季斯拉夫的意思。

「另外，科茲莫在得知這件事後，想見您最後一面。」昆廷待斯圖亞特插完話后，將自己所要彙報的事情全部說完。

「維拉克同志！」

……

「處刑不正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嗎？我們沒有對敵人憐憫，也不像敵人那般卑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挺好的。」維拉克很欽佩同志們得出的結果。

隨著把守的同志們將門關上，雙方再也不會相見之後，他站定，深呼吸了一口氣。

但同志們沒有那麼不擇手段，在死亡之上，給予了自己的尊重。

巴什帝國、西令市

他將計就計跟了上去，之後又專門安排了兩隊人一路留在後方跟隨，一路快馬加鞭繞至前方。

維拉克腳步不停，走了出去。

八月五日

清道夫頗有手段，必須把他們調開，分站才能全力以赴地在冬堡把革命https://m•ｈetuｂｏok.coｍ.com的基礎打下來，在較為安全的環境中積蓄力量，靜待時機。

……

維拉克沒說話。

……

維拉克沉吟一聲：「等馬克西姆和弗拉季斯拉夫他們碰上，簡單交過一兩次手吧。」

合作剛一終止，清道夫就對仍在掌握之中的部分原工人互助會成員的分站同志進行了清剿，緊跟著廣而告之，冬堡已無反動勢力，不再施行巡查與宵禁。

「科茲莫想和維拉克同志單獨聊聊。」昆廷叫住了正欲跟上維拉克的斯圖亞特。

至於作戰隊，因留在冬堡內的同志將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韜光養晦，暴露即等於失敗，所以考慮到暫無需求，維拉克便擱置了這方面的規劃。

他之所以沒有阻攔，是因為還有斯德爾王國分站盯著這事，情況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而且就算是吃了虧，結果依然是好的。

……

留在冬堡的同志們悄無聲息地處決了科茲莫，心中的陰霾就此散去。

果不其然，在追擊到一處地方后，馬克西姆遭到了伏擊。另外兩隊人馬當機立斷，反過來前後夾擊國際平等聯盟分站的同志，迫使弗拉季斯拉夫不得不帶人撤離，保存力量。

八月三日

「嗯……」斯圖亞特對此沒什麼意見。

「您覺得到什麼地步，才能代表我們可以活動了？」斯圖亞特問。

【其實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我略有點猶豫。因為我們的經歷有幾分相像，我雖沒從他身上看出自己的影子，卻還是會有一些恍惚。】

維拉克出門，來到了有數位同志把守的雜物間前。

斯圖亞特那邊聊完，昆廷說起自己前來的目的：「大家討論后，決定給科茲莫一刀來個痛快，您有什麼想法么？」

【我們今天經過慎重的討論，決定對科茲莫處以死刑，以此樹立威嚴，亦給犧牲的同志們一個交代。】

昆廷組建了情報隊，奧斯卡組建了宣傳隊，斯圖亞特也拉了一幫人開闢生意，源源不斷地賺取活動資和*圖*書金。

心裏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休息了幾秒后，維拉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回書桌前，拉開抽屜把筆記本放置在了桌上。

這支『誘餌分隊』自和清道夫硬碰硬，逃離西令市后，就再也沒有在哪個地方停留超過兩天，因此也沒能再從事什麼革命工作。

他儘力了，但他依然愧疚。

「走好。」維拉克微微欠身，轉身出門。

秘密抵達西令市的馬克西姆在完成布控后，包圍了一隊正在給工人們講課的同志。

同斯德爾王國分站派來的援軍整合后，弗拉季斯拉夫沒浪費時間，迅速地組織起了革命工作。

設伏並不順利。

分站若是要逃出巴什，一口氣進入斯德爾王國即可，可他們這樣走走停停，在邊境地區來回打轉，分明是故意等待自己前來，其中必然有詐。

「……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說聲謝謝。」科茲莫目光仍有些躲閃，「謝謝你發現了我的背叛，挽救了分站。要不是你，就算我得逞了，身上背負這麼多條滾燙的命，後半輩子也會活得很沉重。」

他們上午敲定了要處死科茲莫這件事，不過具體怎麼處死，維拉克沒太給出自己的看法，先派昆廷去採納大家的意見了。

冬堡、維拉克等人所在的秘密站點里

不過為了不讓一直追不上，難免多想的馬克西姆猜到是故意引他們遠離冬堡，弗拉季斯拉夫沒打算跑個沒完，他和阿爾謝尼以及斯德爾分站的同志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邊境地區設伏。

科茲莫組織了幾十秒的語言，向面前默默等自己開口的維拉克道：「……我……知道錯了……我這麼說並不是想討好你們，藉此撿回一條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對處刑決定沒有意見。」

八月十四日

而馬克西姆那邊，覺得是自己步步緊逼才讓亂黨什麼正事都沒幹成，同樣對現狀很滿意。

屋外傳來斯圖亞特的呼喊，維拉克匆匆在日記的最後一行上寫下『1434.8.2』后，將之收進ｗｗw•ｈet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柜子里，起身打開門，把斯圖亞特、昆廷兩人迎了進來：「怎麼了？」

「差點沒認出來。」維拉克走了進去，因惡臭稍稍皺眉。

「如果還有來世，希望你能生活在我們建設的嶄新世界里。那個嶄新的世界，曾有你出的一份力。」維拉克道。

他咬著牙，臉先是顫抖，而後抽搐。

鋼筆還夾在他草草結束的日記那頁。

這次『誘餌分隊』的表現刷新了馬克西姆對分站的認知，他摒棄了些許雜亂念頭，開始對分站全體撤出冬堡深信不疑，調集了全部力量一路追擊弗拉季斯拉夫。

「我是……算了，大家願意怎麼來就怎麼來。」斯圖亞特說了半句，還是打消了闡述自己觀點的念頭。

「你發自真心地說出這些話，我想，要比對你千刀萬剮更能讓犧牲的同志們安息。」維拉克掏出一根煙點燃，隨後塞進了科茲莫的嘴裏。

【情況在逐漸轉好。】

……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之後出現在西令市，被弗拉季斯拉夫同志牽制住就行。他是清道夫的核心，他走了，就算冬堡里還有部分清道夫的人留守，也不會對我們形成有效的威脅。」昆廷分析道。

【他們都說終於又感受到了某種活力。巴什的革命之火好似短暫地熄滅了那麼一陣，接著重新燃燒、搖曳起來。】

在悲痛過後，他帶領著分站的同志們舉行了一場默哀，向因科茲莫叛變和清道夫清剿而犧牲的同志們致以最高的敬意。

弗拉季斯拉夫帶領『誘餌分隊』遛著馬克西姆在巴什境內一通亂跑，把他們引到了臨近斯德爾王國的地區。

而弗拉季斯拉夫他們早就接收到了維拉克等人的提醒，防範意識、應急措施都很強很齊全，當即同清道夫的人展開槍戰，硬是靠著火力優勢救走了被困同志，撤向了其它城鎮。

「我很羡慕你，羡慕你跟我一樣犯了錯，卻能那麼早醒悟過來。我幾年前就加入了平等會，是從最難的日子里走過來的元老之一，沒想到竟ｗwｗ•ｈ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ｏm慢慢把路給走成了這樣……」科茲莫很感慨。

「繼續等。」維拉克很有耐心。

得知消息的維拉克一天都沒有吃飯。

「你來了……」被綁得嚴實的科茲莫聲音干啞，眼裡暗淡無光。

斯圖亞特個人對這個安排並不怎麼滿意：「要我看，還是先留著他的狗命，等革命成功了把他押出去遊街示眾，再當眾處刑最好。現在這樣不知不覺地讓他那麼輕鬆就死掉，是尊重他了，可並沒有尊重那些犧牲的同志。」

「那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映入維拉克眼前的，是屎尿橫流，就快像一具枯骨的科茲莫。

「你是覺得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對嗎？」維拉克試著站在同志們的角度思考這件事。

「就是一個月、半年，我們都得等。」維拉克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要是再在沒準備好的情況下暴露在清道夫的視線中，冬堡就真的待不下去了，巴什整體的革命工作也會更加艱巨。」

「昆廷同志也是這個意思。」斯圖亞特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興奮得根本坐不住，「反正這代表著馬克西姆上鉤了，他的離開只是時間問題。」

冬堡內的維拉克收到消息后並不意外。

馬克西姆沒能看透弗拉季斯拉夫的根本目的，卻看穿了他跑到邊境的想法。

這個決定讓維拉克感到意外。

聽到這句話，閉著眼的科茲莫綳不住了。

八月八日

「可你盯了他府邸兩天，沒見他出來過。他要是真的已經走了，為什麼要這麼隱秘呢？是怕弗拉季斯拉夫他們察覺到，還是做給我們看的？」維拉克相當提防馬克西姆。

他手指探進去，重新翻開了剛寫的日記，在日期之後，又補充了幾句。

冬堡再無設防，時機成熟，等待已久的維拉克等人終於出動。

散播《平等論》等著作，私下傳授思想，帶領工人、農民反抗欺壓他們的工廠主、農場主，同衛隊進行小規模火拚……

「他要見我？」維拉克想不到他和科茲莫還有什麼可聊的，「那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