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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吃過午飯，維拉克和康妮收拾好行李，與眾人正式告別，在同志們的護送下離開了這個待了還不到兩個月的地方，向著西面趕去。

擔心幾人為了不讓自己糾結而胡作保證，說完他又緊跟著補充道：「我現在不管怎麼樣，都還是巴什分站的代理站長，我對這裏的情況再清楚不過。現在要我過去，我還是有點擔心。」

「所以您決定去了嗎？」克拉克笑著問。

伯因囑託他前往各國點燃革命之火，再把每一處的火焰連在一起，將所有的腐臭燃燒殆盡。

獲得了分站同志們的一致同意后，維拉克同伯因傳去電報，正式做出申請。

現在他們在外面東奔西跑，兵力多於弗拉季斯拉夫所帶領的『誘餌分隊』，遠在冬堡的維拉克謀划刺殺時，感到了有心無力。

那麼理應，自己該去一個更需要自己的地方，在那裡發散自己的光亮。

「清道夫裝備精良，人數過千，馬克西姆還極為謹慎怕死，一邊處處緊逼我們，一邊處處提防著我們，一般的刺殺肯定傷不著他，硬攻又不一定成功，反而大概率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隨後，維拉克把消息傳達給了身在基普市，協助基汀運轉總校的墨菲，要墨菲做完工作的交接，即刻動身前往巴什先行與自己匯合。

昆廷謙虛地微笑。

自己真離開的話，這裏的中流砥柱們就該代替自己撐起一片天了，故而維拉克很在意這些人的意見。他們需要自己繼續幫忙，自己就沒有理由離開。他們有了信心自己面對往後的挑戰，自己則可放心地奔赴下一個地方。

維拉克沒遮遮掩掩，把困擾自己的事情說給了幾人聽。

「哥。」墨菲走得很匆忙，沒來得及為迪亞茲買上一束花，「我要回去了。」

他們沒有自負膨脹，卻也滿懷信心，尊重了維拉克想加緊幫助其他地區的意願，向其保證了會小心謹慎，會虛心進步，會永遠和-圖-書忠於這項偉大事業。

「不用搞那麼嚴肅，可你們確實得習慣生死離別。」維拉克看著這幫算是自己帶著進步的年輕同志，略感酸楚。

當然，馬克西姆死了之後，很快就會有人接替其擔任清道夫的頭目。只是這個位置好換人，馬克西姆的能力卻獨一無二。

留在冬堡的維拉克他們幾乎沒再遇到過任何阻力，和從前天差地別般地暗中活躍，疏通著各處，積蓄著力量。

「人早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斯圖亞特很厭惡後悔，因為後悔無法改變現狀，還會令內心煎熬。

現在看維拉克有些放心不下，他果斷地放棄了這個打算，願意留在巴什發光發熱。

「您別說這種話嚇唬我們。」感性的奧斯卡紅了眼眶，「等勝利后，我還想跟您再見面好好聊一聊。」

除掉馬克西姆並不容易，少說還需半個月。

夜晚的風很清涼，陵園很安靜。

「那要不您就多等等再去蒙勒哥，那邊也不急於這十天半個月的。」奧斯卡道。

維拉克失笑道：「我這還沒走，怎麼感覺你們個個都覺得我是要死了？真的不用這麼嚴肅，我是無法保證我們還能再見面，但能一起共事這麼段時間，為我們的理想，為偉大的事業一起戰鬥過，我深感榮幸，也心滿意足了。」

但昆廷的這套邏輯只是他決定去的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是他從這番話中看出了昆廷的成長。

在埋葬著迪亞茲的陵園內，他在自己哥哥的墓碑前駐足良久。

馬克西姆是巴什分站最大的威脅，儘管他現在帶著清道夫遊盪在外，可終有醒悟的那一天。

「我等著你們一起回來。」基汀也不需要墨菲像變了個人一樣多說些什麼，他什麼都明白。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

「你們放心，我死之前，絕不會讓維拉克同志受半點傷。」康妮向幾人保證。

「嗯。」維拉克在想自己要不要出城，親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過去經手此事。

毫不意外，伯因准許了此事。

康妮的職責就是保護他的安全，並且在來巴什的路上，聽聞了墨菲的經歷，康妮就和維拉克提過屆時要與墨菲見一見。

沒有了馬克西姆，清道夫就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清道夫。

等他回來，冬堡的同志會不會又陷入黑暗？這還需呵護的火焰會不會又被吹滅？

以前那個不怎麼跟人交流，對別人心懷蔑視的昆廷，如今善於溝通，還能迅速地根據自己心中的想法說服自己。

「以前你是個極為謹慎、缺乏安全感的人，你的心思甚至比我還要縝密，但有些方面的差距，使我覺得你很難成為一個出色的領導者。」維拉克發自內心地讚賞道，「不過現在我覺得，你可以了。」

不過他自己的理解是，自己幫助各處把火燒起來，而不是時刻看護，直至火焰如布列西那般竄天高漲。

他想在離開之前，幫助分站除掉這個最大的敵人，杜絕後患。

想走到國際平等聯盟總站那一步，不可能是一年半載的功夫就能實現的，更不是因他在就能有什麼巨大改變的。

「讓弗拉季斯拉夫同志派人強行硬碰硬剷除馬克西姆並不現實，我們唯一可取的路就是以最小的風險、損失實現目的。」昆廷一如既往地沉著分析著，「以前馬克西姆藉由科茲莫的監視，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我們是很難打入清道夫。可現在不同，清道夫在各處奔波，接觸著各處的人員，打入其中的難度大大減弱。從此處入手，應該是有刺殺馬克西姆的機會的。」

「確實。」維拉克被戳中了軟肋。

意識到維拉克這番話意思的斯圖亞特晃動昆廷的肩膀：「可以啊，看來以後得叫你昆廷站長了。」

……

昆廷成長了，成長到維拉克認為他可以作為一個出色的領導者，成長到自己可以放心地把分站交予他m.hetubook.com.com手。

原本，在昨天維拉克說出自己想離開的想法，並得到大家支持后，克拉克也決定到時候返回布列西，去找基汀在總校做一名老師，同時深造鍛煉自己。

眼看著巴什一切向好，維拉克心底萌生了離開的念頭。

「您在想什麼？」昆廷看維拉克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直接問道。

就算是維拉克，留下能做的事也很有限，就更不用說克拉克了。不過他這麼說，本就不是覺得自己比維拉克更強，而是表明了一個態度。

「昆廷站長！」奧斯卡開起玩笑。

去往新的戰場，準備新的鬥爭。

「尤其你，好好的。」維拉克揉了揉奧斯卡的腦袋。

維拉克微微一笑，沒作答覆。

「早知道我們一開始就該留下科茲莫的狗命，或者戴個頭套偽裝成他，近距離接觸到馬克西姆后，直接把他弄死。」奧斯卡惋惜道。

如果真的要以布列西的情況為標準，那麼他很有可能要在巴什待十年、二十年，最重要的是，待那麼久，巴什仍不一定能迎來全面的勝利。

時間飛逝，八月二十日，經過一周的運轉，分站情況蒸蒸日上。如此保持下去，等力量累積到了頂點，再尋覓合適的機會撬動舊勢力的統治即可。

墨菲在看完電報的五分鐘內收拾好了行李，接著就來向基汀彙報此事：「嗯。您幫交接完工作，我就坐火車走了。」

清道夫被弗拉季斯拉夫吸引離開，城內也的的確確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再加上四處洋溢著戰爭勝利的喜悅，致使巴什政府徹底放下心來。

他知道維拉克是擔心大家的安全所以猶豫要不要離開，為了讓維拉克放心前去，他便羅列了情況，證明了維拉克過去才能更加保證大家的安全。

馬克西姆對國際平等聯盟太了解了。

眾人的答覆讓他很欣慰。

冬堡的秘密站點里，維拉克和昆廷、斯圖亞特、克拉克等人商議著如何除掉馬克西姆。

「弗拉季ｍ•ｈｅｔｕbook.ｃｏm•cｏm斯拉夫牽制清道夫已有半個月，這半個月馬克西姆都沒在那裡見到過您的身影，難免會懷疑您是不是另有企圖，繼而猜中我們兵分兩路的謀划。您要是能去過去一趟，在馬克西姆、巴什政府的眼前露個面，也能讓他們放下心，進一步保證冬堡同志們的安全。」昆廷道。

維拉克也臨時做了個新的決定。

半個月後，馬克西姆身亡，分站實力得到增強，墨菲經過一路的跋涉與自己匯合，到時候就真的可以不留牽挂，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站——蒙勒哥王國了。

這半個月正好可以提前通知墨菲從萊澤因出發，還可多幫巴什分站在這危險之地站得更牢靠些。

「我會拼盡我的一切，讓蒙勒哥好起來。」面對自己的哥哥，墨菲也沒多說什麼，他蹲下捧起了墓碑前的土，將之鄭重收進行李箱中，而後頭也不回地趕往了火車站。

他始終照做。

和基汀道完別，墨菲乘坐了最早的火車先去了萊澤因。

換了后，弗拉季斯拉夫他們繼續在外牽制即可，屆時清道夫疲弱，他們在四處活躍的同時，說不準還能有餘力真的把思想的火種播撒到更多的地方。

看著不苟言笑的墨菲，基汀沒拖時間，放手讓這隻渴望歸鄉的鳥兒朝著家的方向振翅：「你去吧，交接的事情我之後去弄。」

他完完整整地查過國際平等聯盟在布列西的一系列行動，知道國際平等聯盟一旦遇挫，就會試圖通過刺殺敵人的頭目來打破局面，因此他分外看重自己的安全，絕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上演。

克拉克雙臂環胸：「要麼再尋求斯德爾王國分站的支援，集結力量伏擊清道夫？」

在分站重新站起來，遊刃有餘地恢復、重振后，他個人在其中所能提供的力量就開始銳減、微不足道了。

「您放心吧，總不能事事都讓您看著。」昆廷也勸道，「而且您去找弗拉季斯拉夫他們匯合，其實能做的事情不止這個ｈｅtubｏok.cｏｍ.ｃoｍ。」

要真這麼簡單就放下心，他就不會糾結了。

「蒙勒哥可以說是全世界最亂的地方了，您過去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斯圖亞特擔心道。

「我知道您想早點去蒙勒哥。那邊軍閥混戰，民不聊生，能早去一些，很有可能就能多挽救一些生命。」克拉克認真道，「您直管先去找弗拉季斯拉夫同志一起商量解決馬克西姆的事即可，我會留下來儘可能多貢獻一些力量，幫助巴什分站成長起來。」

「有康妮同志。」維拉克沖康妮笑道。

現在直接去和弗拉季斯拉夫他們匯合，把馬克西姆除掉后，自己大概率就直接和墨菲去蒙勒哥了。

「嗯，吃完午飯我就動身。等把馬克西姆的事解決完，我會和墨菲同志一起去蒙勒哥。」維拉克定了下來。

基普市、國際平等聯盟總校、基汀的辦公室

就要與維拉克離開，剛升起的喜悅在幾人的身上消退。

之所以猶豫，是他還對分站有些許的顧慮。要是接下來的半個月都能待在冬堡，看著分站茁壯成長，他更能放心地離開。

……

維拉克見情況成熟，便與昆廷、斯圖亞特、克拉克等人私下談了談自己的想法。

「謝謝您。」墨菲不會說什麼話，這一聲簡單的道謝，包含了他全部的情感。

他的思路很巧妙。

「嗯？」

他終究是血肉之軀，並非神明。

兄弟二人的人生都因維拉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只是迪亞茲曾同他說的要一起回到家鄉，讓家鄉的人都過上好日子的承諾無法完整兌現了。

「維拉克同志，我也還想以後和您見面。」斯圖亞特也不舍起來。

看完墨菲遞來的電報，基汀沒有意見：「等了很久吧？」

簡單聊了聊后，維拉克抓緊時間召集了幹部們開會，任命了昆廷接手他的工作，擔任新的國際平等聯盟巴什分站代理站長。

「這邊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們的情況您同樣知根知底，一般的情況我們都應付得了。」斯圖亞特自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