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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維拉克淵源頗深。

「我是萊澤因日報社的總編拜倫。」拜倫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就是被你們救走的記者卡帕的上司。」

談話內容重新回到防線上，這幾天對政府軍密集轟擊深有感觸的阿德爾發出一聲重重的鼻息：「我們的兵力、火力都不如政府軍，除了藉助地形防守沒有其他更好的應對手段。」

「是的。」

「維拉克同志若是出事，會很麻煩吧？總站有什麼對策嗎？」約瑟夫放下手裡的文件，捏了捏鼻樑問。

約瑟夫和維拉克接觸不算多：「這不是一個成熟的決定。」

「不需要太多的兵力，這兩件事恰恰兵力越多越麻煩。」約瑟夫在沙盤邊上來回踱步，「我是想試著派遣兩股精銳，一路奇襲他們的軍械庫，一路奇襲他們的糧庫。兵力少，調動起來方便，也不容易被覺察到，只要能摸過去，我們就成功了一半。」

「我相信維拉克是有做一些規避的，只是……」阿德爾嘆了口氣。

但這也意味著，他們在防線上的投入要減少很多，防線的安全要面臨更嚴峻的考驗。

坐在監牢里，雙眼明亮的維拉克反問：「你是誰？」

約瑟夫整日忙於作戰事宜，很少關注萊澤因那邊，聽到這事時，驚訝道：「什麼情況？」

布列西、費鐵爾山脈、國際平等聯盟費鐵爾防線

「據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是一名和我們合作的權貴向政府軍泄露了他們的位置，最終導致行動隊的各組長和維拉克都被抓了起來。」阿德爾把玩著雪茄，面孔陰沉。

奧斯頓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似乎是被維拉克給氣個不輕：「一個國際平等聯盟的副主席，只能發揮出這點效果，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這次失敗可是要掉腦袋的，他沒有選擇，必須成功。

「先試試，不行的話就處決。維拉克的死亡，絕對能對國際平等聯盟再造成一次不小的打擊。」奧斯頓同樣和_圖_書有處決的想法。

「嗯。」奧斯頓點了下頭。

「我記得這種問題在敦曼分站就犯過，盲目地相信僅僅是有共同利益的人……」敦曼分站全軍覆沒的時候，約瑟夫還沒有加入國際平等聯盟，不過因為這件事是國際平等聯盟發展史上最沉痛的一次失敗，所以只要成為了同志，都會對這段值得警醒思考的過往做相應的了解。

本來因為記者卡帕的事情，他是想處置拜倫的，可這幾天一直很忙，沒給他騰出手處理的機會。

「不是問卡帕，不是報復我，那麼你以一個報社總編，一個曾經策劃輿論戰的身份來見我，目的就很明顯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可以隨便地拍照，編出一套不存在的採訪，曲解、抹黑我。」維拉克清楚對方肯定是不懷好意的，那麼自己最好的應對就是不論對方想了解什麼，都拒絕回答。

從擔任戴曼斯監獄監獄長，再到回到萊澤因幫助維拉克他們策反時任獨立混編師師長的約瑟夫，他已經相當認可維拉克的能力與人品。

把維拉克關進監牢后，塞爾特將軍回到了休息室，向同維拉克的辯論中敗下陣來的奧斯頓總統彙報接下來的規劃。

塞爾特領會到了奧斯頓的意思：「您是想再來一次輿論戰，利用維拉克動搖他們的軍心？」

「……新的任務，全權交給你來做，這是你戴罪立功的最好機會，如果這件事做不好，你就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塞爾特安頓完，就先離開了監獄。

「你知道其他被捕的行動隊同志的情況嗎？」維拉克決定先從拜倫身上榨取一些價值。

……

拜倫領了命令，先去監牢里見了維拉克。

不過真當奧斯頓把處決說出來后，塞爾特卻又覺得似乎還沒到那個地步：「他畢竟是國際平等聯盟的副主席，地位僅次於羅賓·基汀，我們真的要這麼著急地處決他嗎？」

「我倒是認為他和-圖-書們現在覺得我們根本連頭都不敢冒，後方多少存在鬆懈。」約瑟夫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塞爾特將軍對監獄的安排，我是無權過問的。不過您想了解的話，之後我可以去打聽打聽。」拜倫表現得很謙卑客氣。

「所以，我想先減輕現在防線上的壓力，然後再進行嘗試，可以的話，我們再增加投入，不可以的話，退守防線，另尋其他方向打開局面。」約瑟夫強調，「總之無論如何，我們不能一直維持現狀。現在時間並不在我們這邊，拖得越久，政府軍的盟友就越多。」

截至當下，十二月十日，平等軍已經在此堅守了將近一個月。

「只要能給我們一點喘息的機會就夠了，之後我想採用一種新穎的作戰方式來和他們對抗。」約瑟夫面向阿德爾，「不知道你對國際平等聯盟的前身，也就是平等會，在萊澤因里採取的化整為零的戰術有印象嗎？」

行動隊總聯絡處被端掉只是一個開始。

「是你啊，你來做什麼，問卡帕的下落，還是要報復我？」維拉克敷衍地問。

九月下旬時，因前線作戰不利，伯因、莫萊斯、基汀等人審時度勢，決定提前在費鐵爾山脈構建防線，為日後撤往萊利斯特市做準備。

也算是拜倫的運氣好，沒等到處罰就先接到了新的任務。

阿德爾眯起眼睛：「你是說當時他們分散開來，藉助地形優勢，和政府軍打巷戰，充分彌補了兵力不足的短板？」

「總統先生，維拉克很難對付，我們想讓他做中間人勸降國際平等聯盟，或者從他嘴裏撬出有用的情報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報的調查重心，我認為應該放在其他被捕的行動隊組長身上，至於維拉克，他既然是國際平等聯盟的二號人物，那國際平等聯盟就一定不會對他坐視不管，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利用他把更多的敵人釣出來。」

「約瑟夫，維拉克同志hｅｔuｂｏｏk•ｃoｍ•coｍ在萊澤因被捕了。」

「他們開會有研究這件事，最後的結論是尊重維拉克同志的決定，同時也會策劃營救行動。比起交換人質，營救是我們每一次都會嘗試的事，這點維拉克同志總不會還認為是搞特殊化，會讓其他同志寒心。」

萊澤因、北區監獄、休息室

游擊戰術固然能避免硬碰硬，規避兵力、火力方面的差距。

如果不是今天和維拉克有了那段交談，他大概還不會堅定必須讓對方死乾淨的想法。

屆時，一旦防線被攻破，往後政府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長驅直入，直指萊利斯特市。

他還需要去清除掉行動隊的其他人，徹底清除掉萊澤因的不穩定隱患，避免上演第二次大暴動。

「怎麼主動出擊？光是守各段防線，我們的兵力就已經捉襟見肘了。而且我們還不能排除政府軍有沒有在我們裏面安插眼線，隨意地調動部隊出擊，一來很容易掉入對方的圈套，二來很容易讓防線出現疏漏……」阿德爾理性地否定著主動出擊的可行性。

「就算能成功，他們依然能運來武器、糧食，這並不能造成決定性的影響。」

這個結果他也不是不接受，反而維拉剋死了，他造假的事情就更死無對證了。

輿論戰失敗的這口大鍋，這似乎有萬斤重的責任，暫時是輪不到他去承擔了。

「明白，我去聯絡報社的人安排這件事。」塞爾特先派人把奧斯頓護送回了政府大樓，隨後把萊澤因日報社的總編拜倫叫了過來。

「分散開，恐怕問題會更大。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守住防線，不讓政府軍逼近萊利斯特市。可如果我們展開了游擊戰術，那麼他們集中力量，難道不能承受一定的代價，挺過防線嗎？」阿德爾提出擔憂。

「他就是這樣的人，身體力行地貫徹平等理念，哪怕代價是自己犧牲。」阿德爾微微搖頭。

「那您有什麼想法嗎？」

「國際平和*圖*書等聯盟的重要人物接連犧牲，這對他們造成了極大的打擊，如果莫斯特·維拉克這時候叛變了呢？」

「為什麼拒絕？」

「現在誰還搞輿論戰啊，就算真發出去，又有幾個人會信呢？」拜倫摸了下鼻子，否認道。

「據我所知，他們被分別關在了不同的監室，情況應該和您差不多，起碼現在是安穩的。」拜倫為了和維拉克打開話匣子交流下去，適當地透露了一些消息。

「這樣的人活著，讓我感到恐慌。」奧斯頓道。

「我擔心我們上一次輿論戰的失敗，已經失去了很多信任的基礎，這招不一定能發揮出預想中的效果。」塞爾特心底里並不認同這個安排，在他看來，還不如直接公開處決了維拉克。

「您就是莫斯特·維拉克吧？」拜倫也不知自己面對一個敵人，一個階下囚，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用『您』。

「開會研究吧，方方面面需要落實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阿德爾被約瑟夫最後的一番話打動。

後來，十一月中旬，情況果然一路急轉直下，面對強大的政府軍，國際平等聯盟總站不得不遷往更北部的萊利斯特市，並依靠在費鐵爾山脈基本構建完畢的防禦工事，阻止了政府軍進一步北上，勉強維持著平衡。

塞爾特明白了。

「您是指跟您一起被抓進來的那幾個？」

「總站也由著維拉克同志這樣嗎？伯因、莫萊斯相繼犧牲，他要是再出事，這個冬天對國際平等聯盟來說就太難熬了。」約瑟夫道。

國際平等聯盟總站退無可退，因此萊利斯特市淪陷，會對國際平等聯盟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創，這將毫無疑問是一場重大的失敗。

「沒錯，我覺得我們也可以採用，尤其是在這塊區域，費鐵爾山脈附近地形複雜，我們的人分散開，以小隊的方式騷擾襲擊對方，說不準會有意外的效果。」約瑟夫提議。

「那就這樣，萊澤因那麼遠，我們有心無力，接和*圖*書著等後面的消息就行。現在對咱們最重要的是，先研究研究怎麼應對這幾天政府軍加強的進攻。他們得到了敦曼人的援助，每天像不要錢一樣轟著炮彈，再這樣下去連山都遲早都要被轟平。」既然總站那邊已經有了安排，約瑟夫便沒怎麼發表自己的看法，提出自己的建議。

「現在對國際平等聯盟來說，每一步都是在冒險，失敗就會墜入萬丈深淵。」約瑟夫凝視著沙盤，「這半年來我們已經犧牲了太多的同志，我想，雖然我們還不能做到讓犧牲杜絕，但最起碼得讓大家能看到勝利的希望。」

「等你問完，回答完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會接受你的採訪。」維拉克臉不紅心不跳地哄騙著拜倫。

防線的總指揮所里，擔任平等軍第二步兵師師長的阿德爾向防線總司令約瑟夫說道。

「總站那邊剛開完會，基汀主席原本是想用我們手裡的政府人質把維拉克同志交換回來的，沒成想維拉克同志在被捕前就發電報拒絕了這個辦法。」

「我就是來找您聊聊。」拜倫想先了解維拉克的說話習慣、思考方式，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這樣在造假時才能更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

「都不是，您不會告訴我卡帕的下落，我也沒有能力報復您。」拜倫很有自知之明。

「他覺得對其他同志而言不公平，其他被捕的同志我們從未提過交換，輪到他就搞特殊化，他怕其他同志寒心，也覺得這是對他的侮辱。」阿德爾了解維拉克的性格，對此很是無奈。

得知情況，維拉克多少放了點心：「塞爾特想怎麼處置他們？」

「那直說吧。」

約瑟夫打起精神，走近指揮所里的沙發：「其實我有了些初步的想法。這麼被動地防守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想改變現狀，想真的有打回萊澤因的希望，我們還是得主動出擊。」

「他們不會沒在這樣的軍事重地布下防範。」阿德爾從椅子上坐起，也來到了沙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