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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載

作者:Rong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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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美麗新世界 第一百三十三章 艱難

第六卷 美麗新世界

第一百三十三章 艱難

「我沒事,我得去醫院看看受傷的同志們。對了,派人去接應可能還在撤離路上的同志了嗎?」約瑟夫沒坐下,向指揮部外走去。
塞爾特、拜倫眼裡都含著期待,等待臉色不太好看的維拉克針對這樣的言論進行答覆。
和他一起等候在會客室里的報社總編拜倫,客客氣氣地為維拉克倒了杯清水,隨後自顧自坐在最邊上,攥著鋼筆,捧著個筆記本,似乎是要記錄維拉克、塞爾特接下來的交談。
「……明……明白。」拜倫極度的緊張不安,「您放心,我……我一定會把輿論炒起來。」
「然後呢?」
「那也要查下去,找辦法贏得勝利。」阿德爾道,「難不成你就要這樣從心底里認輸,什麼都不做了嗎?」
他們在被捕前就通知過其他同志,注意保護好自己。
「時間會證明一切,我們終將勝利。就這些,走了。」維拉克不再理會塞爾特、拜倫,自行離開。
拜倫在筆記本上寫了幾行字,又煩躁地撕掉:「塞爾特將軍,您太縱容他了。他現在可是階下囚,敢這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把監獄當成自己家,就該用些手段讓他認清現狀!」
說著,約瑟夫出了門,在警衛的跟隨下,前往了醫院。
而烈士陵園已經被燒毀,目前留給他們可以做的也就只有營救維拉克等人了。
意識到任務無法進行下去,達倫開始組織同志們撤離,而後恰好撞上了沒能伏擊成功,改從後面包抄過來的政府軍。
「政府軍早就埋伏在那裡了嗎?」約瑟夫壓抑著怒火,一次又一次向倖存同志確認。
「放心。」
「你拒絕回答?」拜倫遲遲未能記錄有價值的東西,焦急地道。
「快快快!醫生同志!這裡有傷員!」
維拉克眼睛眯起,心臟隱隱有被揪緊的感覺。
「我自責的不是犧牲!而是犧牲的沒有價值!他們就這麼白白死去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他們想看到的!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和*圖*書在政府軍的監視下!你告訴我,我們除了嚴防死守還能做什麼?!再派人去送死?!他們的命難道不是命嗎?!要這麼輕易地就沒了?!」約瑟夫大聲道。
所以正常情況下,分散開來的行動隊同志就算被抓,也不會抓出多少人。
拜倫坐在一邊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還不時抬頭觀察一眼維拉克。
但政府軍沒想到達倫、戈登會帶領同志們在嚴寒之下強渡冰河,使得行進路線偏離了他們的伏擊地點,真的一路暢通無阻抵達了物資庫附近。
「你們平等軍的人趁著晚上想襲擊我們的軍需庫、物資庫,來分散我們的重心,延緩我們的攻勢,藉此打開局面。可惜,失敗了,你們負責襲擊的同志們死傷慘重,聽說沒幾個活著回去的。」塞爾特和負責在前線作戰的同僚們不太對付,不過對瓦解國際平等聯盟的反擊還是很樂於看見的。
數量能大到塞爾特專門過來一趟,則代表著行動隊有相當多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指揮員達倫其實當時已經聽到了另一邊的槍聲。
「快把戈登同志抬過來!」
「然後就都被我們抓起來了。他們太低估了我這段時間的防範力度,我故意外松內緊,就是為了引誘你們行動隊的人出現。」塞爾特又贏下一城,心情很不錯。
政府軍同樣對他們進行了伏擊。
「他們被關在哪裡?」維拉克問。
「都安排好了,放心吧,我們當然會盡最大的努力把同志們帶回來。」
「……所謂在外面流傳的話,是拜倫先生編出來的吧。」維拉克看向拜倫。
「我知道了。」約瑟夫安排下屬將負傷的同志們送去醫院休養,隨後緩步來到會議桌前,將自己的水杯砸在了地上,「情報部的查理斯是幹什麼吃的!!政府軍這麼重要的動向都沒有掌握!!」
按照距離,另一支隊伍應該在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后才能抵達目的地展開戰鬥,因此達倫判斷www.hetubook.com.com對方是被政府軍發現了,不得不提前交火。
阿德爾很鎮定,他知道約瑟夫是積壓了太多的壓力,終於到了爆發的時候:「那我們就集中力量查卧底,清除政府軍的眼線。」
「大家都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的,不要太自責了。」阿德爾嘆了口氣,「為了更多的同志,為了後方的總站,我們現在最需要研究的,是如何打破局面,而不是沉浸在悲痛和憤怒中。」
「放在以前,我會不屑於回答,我認為實際行動是最好的證明。輿論戰過後我意識到,輿論陣地極其重要。我們退一步,你們就會進一步,我們放棄了,你們就會全面佔領。因此必須要旗幟鮮明地表達、捍衛自己的觀點、立場,解釋清楚所有的質疑,不給污衊構陷滋生的土壤。」維拉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過,放在這裏一切又不同了。我現在被你們控制著,被你們視為工具,不論我回答不回答,結果都是一樣的。」
「反正不在這所監獄。相關的話題你以後也不用問了,被關在哪,都不可能准許你去見他們的。」塞爾特接著道,「另外,你們國際平等聯盟建立起的費鐵爾防線那邊,凌晨也出了事。」
從上午七八點開始,陸續有負責破壞政府軍軍需庫、物資庫的零星同志撤回。
「小心點!路不平!」
萊澤因、北區監獄、會客室
聚集在一起的目的只可能是策劃、執行任務。
阿德爾伸手壓著約瑟夫的肩膀:「你坐著休息吧,都多久沒合眼了,這點事情我去做就行。」
「對,四面八方都是他們的人,我們無論從哪裡突圍,都會被狠狠地打退回來……」被問話的同志癱坐在地上,雙眼通紅,臉上滿是淚痕。
他們歷盡艱險,卻步入了政府軍的圈套。
費鐵爾防線關乎著國際平等聯盟總站的安危,一旦它出事,那麼政府軍三天之內就可以抵達萊利斯特市。
他們基本身上都帶m•hetubook.com•com著傷,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沒事,大家肩頭的責任都很重,說沒壓力不會有人信的。發泄出來總比憋著好,畢竟問題不解決,它會永遠擺在那裡,我們總是要保持昂揚的鬥志去面對。」
「有猜到什麼嗎?」塞爾特目視維拉克坐在了自己的對面。
十二月十五日、上午
「起碼外面流傳著你不喜歡聽的話,說你們是恐慌的製造者,說你們只是虛偽地扛著大旗,只會動嘴皮子,你們是徹頭徹尾的空想派。把布列西弄得滿目瘡痍,就等著普魯曼的侵略者過來橫掃了。」塞爾特似笑非笑。
「在平等會期間,你們搞破壞,煽動民眾們鬧事,還把無數人多年來的心血,萬國博覽會弄得雞飛狗跳功虧一簣。」塞爾特說道,「再後來,刺殺、威逼利誘政府人員倒向你們。重組成國際平等聯盟,佔領萊澤因后,又大肆抓人、沒收財產、關押判刑,對制度進行顛覆,讓萊澤因,乃至布列西的經濟都發生了倒退……」
「不過我也相信,外面多少會存在這樣的聲音,對國際平等聯盟有所質疑,還會有人覺得我們付出的犧牲,我們嘗試的東西很可笑,狗屁不是,猜測我們付出這麼多是不是另有圖謀。」維拉克沒有和拜倫深究言論源頭的意思,「同時我還知道,你們在等著我的答覆,只要出現疏漏,就將之放大、曲解,就算我什麼都沒說,你們也可以按照老辦法,用我的口吻擬出一份假的回答,最後刊登在報紙上,形成對國際平等聯盟,對革命事業的衝擊。」
「聰明。」塞爾特點了點頭,「對,今天凌晨的時候,有幾十名你們行動隊的同志想抓政府的重要人員,以此要挾政府做交易,把你們換回去。」
費鐵爾防線、戰地醫院
形勢複雜,他當機立斷,趁政府軍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立即對其物資庫展開破壞,確保此次任務有一定的收穫。
在混亂中,達倫拚死掩護重傷昏迷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副指揮員戈登和幾名同志成功突圍。
兩支隊伍臨行前,約瑟夫曾說過,這次執行任務,將九死一生,望所有人都做好心理準備。
「你是看清這背後意味著什麼,所以不敢承認吧?」塞爾特笑道,「費鐵爾防線你們守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從未主動出擊過,現在敦曼人來支援了,每天數以萬計的炮彈轟向你們,你們是因為實在撐不住,才選擇冒險試著偷襲我們扭轉戰局。現在偷襲也失敗了,結局一目了然。」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指揮員達倫、副指揮員戈登那邊相對來說要幸運一些。
「你覺得這不是在革命,讓世界變得更好。」維拉克冷聲道。
「對了,這趟過來,我其實還有個問題想和你聊聊。」塞爾特在恰當的時候轉移了話題,「現在外面有流傳一點對你們國際平等聯盟不太好的話,說你們不是真正為人民而鬥爭,你們只是披著羊皮的狼,在散播一種恐怖,還有可能和普魯曼那幫劊子手有聯繫……我回顧了一下你們平等會、國際平等聯盟成立的這三年來都做了些什麼,覺得他們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嗯,謝了……先把這個消息傳回總站,和查理斯那邊溝通一下吧。我們兩邊都要慎重地排查,保證這樣的問題不會再出現第二次。」約瑟夫站了起來,難掩疲憊。
「去做吧。」塞爾特沒有翻閱筆記本,「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再然後,就是現在,副指揮員戈登在醫院搶救,其餘被打散的少量同志紛紛逃了回來。
「你這麼說,我就要這麼信嗎?」僅憑對方的話,維拉克不敢胡亂判斷外面的局勢。
昨天塞爾特說過,如果他們在清剿行動隊的工作中沒有什麼顯著進展,那麼是不會和他見面的。
「情報部那邊一定是儘力了的,也不排除是我們這邊走漏了風聲,你先不要著急。」阿德爾一把扶住約瑟夫的肩膀。
再度見面就意味著——行動隊出事了。
維拉克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想到這麼快就與塞爾特再次見面了。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物資庫居然是空的。
最終,約瑟夫從僥倖活著回來的十幾名同志中,挑出了幾個傷勢較輕,沒被嚇破膽子的詢問了作戰的具體經過。
一陣沉默。
「他們救我,被你抓了。」維拉克瞥了一眼這幾天沒少在他眼前晃悠的拜倫,面無表情地分析道。
他的確擔憂國際平等聯盟的整體形勢,以及費鐵爾防線的情況。
「怎麼查?成千上萬人,怎麼查?」約瑟夫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嘲一笑,「呵……我們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可結果冷冰冰地擺在眼前時,任誰都接受不了。
「好,另外要提防政府軍今天趁機發動猛攻。」
「呃……記錄了一些。」拜倫連忙把筆記本呈給塞爾特。
「……」維拉克說不出話。
維拉克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我們做了什麼?」
原來凌晨時分,指揮員柯利福、副指揮員科裡帶領的同志,在前往軍需庫的路上遭到了伏擊。
發泄了一通的約瑟夫咬著牙,眼裡滿是血絲:「六百名同志……六百名同志……居然只回來了十幾個……」
儘管他們一路小心,採用十人一小隊的方式分散前進,還每行近一段距離就派出小股同志進行偵探,但政府軍做的準備明顯要更加充分,在相當一段距離之內都故意減少了崗哨,引誘同志們不斷深入,在徹底地掉入包圍圈后,用機槍殘忍地進行射殺。
「那麼,你的答覆是什麼?」塞爾特問道。
拜倫保持微笑:「沒有,怎麼可能?」
……
「他非常清楚現狀,而且監獄的那些手段對他沒用。」塞爾特反倒很氣定神閑,「怎麼?你什麼都沒記錄下來?」
「……斗,當然要鬥爭下去。」約瑟夫的情緒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抱歉,這半年太憋屈了。」
約瑟夫、阿德爾本想找被抬回來的副指揮員戈登了解情況,但戈登在作戰中胳膊被敵人用機槍活生生掃斷,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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