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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倫聽著微微一笑，看著這幾百米落差的瀑布，眼中也閃爍著異彩。

寂靜森林在北地，氣候寒冷，植被也大都是針葉林，像是各種杉樹和冷松。有霜雪覆蓋，一片灰白的主色調。而這瀑布之下，卻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翠綠，氣候宜人。

蘇倫在水中潛游，心中那股暢快越發濃郁。

說到這裏，她又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了蘇倫，擔心道：「尤塔姐姐，你可別被這個人類騙了。大人們都說，人類都是很狡詐的，比狐狸還會說謊……」

「遵循古老契約的勇士會拯救族人，帶回聖物」這預言，指的是另外之人？

還帶回了一件聖物，怎麼看都更符合預言的條件……

蘇倫看著尤塔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問道：「怎麼了？」

蘇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要到了？」

她沒敢多去看族人們，月光傾灑在那雙碧藍晶眸里，波光閃爍。

這裏已經是森林的深處，再退，就是聖地了。

蘇倫看著略微有些好奇，就像是坐過山車，突然來到了最高點，但視野又看不到下面的情況，再如何都有一絲因為未知而產生的期待。

幾日趕路，這位德魯伊小姐的情緒也漸漸恢復，臉上重新掛起天真爛漫的笑容。

這一日，兩人在一處山地落下后，弄一艘小舟，由陸路改成了水路，順著一條被達魯族稱作「魯納斯河」的大河漂流向東。

想想，他伸手摸了摸尤塔的腦袋，安撫了一下這個哭成淚人的白狼族小姐。

但即便如此，屍體也堆積成山。

在空中自由下墜，心中也莫名有種暢快。

一片獵區，只能養活一定數量的人口。

「嗯！」

達魯族現在各個大小部落的處境都非常不好。

尤塔作為德魯伊，聽得懂一些鳥獸之語。有她帶路，兩人避開了一些高階魔獸出沒和危險的區域。雖然也遇到了幾次襲擊，但也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寂靜森林最深處。

這位德魯伊在短時間內歷經了兩次這樣的絕望場景，情緒很不穩定。

許久，兩人都沒說話。

幾人跳了下來，他們也看到了蘇倫這個人類，所有人眼中立刻露出謹慎和戒備。

……

他看著尤塔沒有靠岸停船的意思，問道：「我們要從瀑布上跳下去？」

「咕https://m.hetubook.com.com嚕」的灌水聲入耳，嘩啦啦滿是水聲。

尤塔指了指水面。

「是啊。」

她本來以為身邊的蘇倫先生會是預言之人，沒想到，好像不是？

寂靜森林里有著像是葉脈一般豐富的水資源，雖然在嚴寒的北地，也有常年不結冰的大河。

鍊金術的符文和達魯族的禁制體系有很大不同，但他也看出，這石柱上的雕紋是蘊含了某種高階法則之力。

打仗對於強勢的一方來說，從來都是暴富的捷徑。

兩人這一路也形成了默契，偶爾聊幾句，尤塔也會給他介紹森林里的那些奇特生物。

「咦……那是瀑布？」

後來幾天的路程都很順利。

部落里的被焚燒殆盡，但蘇倫還是被安排在了最好的那間棚屋裡，有烤肉和水果。

尤塔也沒想通，滿臉疑惑。

尤塔沒著急出水面，而是牽著蘇倫在水裡潛遊了很遠。

不過，無論怎麼想，聖物找回來了，終究是好事。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光如銀。

蔻拉問道：「尤塔姐姐，你怎麼帶了一個人類進聖地啊？」

「呵……」

長者面前，蘇倫自然不敢託大，也客氣回應。

說著，他單手護胸，朝著蘇倫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原本是打算在森林里過夜，現在就住在了寨子里。

沒待蘇倫多欣賞眼前的景色，兩人乘坐的小船從瀑布上開始了自由落體，他們縱身一躍。

……

幾人居高臨下，看清了來人，便紛紛興奮地喊了一聲：「尤塔姐姐！」

但看眼神就知道，這群小屁孩，好像不太歡迎人類進入里。

臨近河流的斷口處，蘇倫這才看清了眼前那讓人震驚得無以復加的壯觀景色，嘴中不自覺的呢喃了一句：「還真是翡翠聖地啊！」

聽到這裏，尤塔真的意外了。

泛舟在清澈的河水上，兩人顯得很悠閑。

尤塔顯然也認識他們，歡快地招呼道：「蔻拉，今天是你幾個巡邏啊。」

哪怕部落剛遭大難，蘇倫作為拯救部落的勇士，也受到了白鹿部落達魯族人們的熱情款待。

「嗯啦！尤塔姐姐，你怎麼來聖地了？」

那個叫蔻拉是一個兔族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她拿著弓箭，背上和_圖_書還別著箭壺，像是巡邏伺候。而她身邊跟著幾個同樣年紀的達魯族少年少女。

白鹿部落派了一隊青壯隊伍護送他們走了很遠，直到夕陽落下，才辭別返回。

尤塔就在他身邊。

蘇倫點點頭，沒去多想。

……

蘇倫這才把目光越過了尤塔的身子，看到前方的河流。

部落人口突破一片區域能養活的上限，還要分出去一部分，去開拓新的獵區，成立新的部落。

聽到這話，尤塔立刻震驚了，「那個人類還帶回了聖物？」

蘇倫這才從沉浸中回過神來，看到了一張俏臉。

他看著四周的森林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心中略覺得詫異，這就是傳說中達魯族的中庭部落「翡翠聖地」？

尤塔看他有興趣，便介紹道：「那是『祭柱』，是專門修築給守護這片森林精靈們的居所。能消災祈福。也是神靈庇佑我們達魯族的結界，它會阻擋一切對我們達魯族有惡意的人。」

那白鹿老者看著蘇倫，臉上的掛著激動而誠摯的感激：「老朽嗒古代表整個白鹿部落，感謝的勇士的救命之恩……」

之前蘇倫在黑市和冒險者工會裡買到的地圖，都是寂靜森林外圍的冒險地圖，他並不知道森林深處居然還有這麼一處讓人匪夷所思的奇景。

蘇倫多看了了一眼，若有所思，也跟著走了上去。

「……」

數息后，兩人「噗通」落水。

身後的那幾十人，也跟他齊刷刷躬身。

用的是通用語，達魯族中也只有德魯伊能聽懂。

「嗯。」

作為客人，蘇倫自然用不著去幫忙，部落里有足夠的人手。鹿族人青壯們正在砍伐樹木修補村寨被炸毀的圍牆，有了厚實圍牆，老幼們才能放心收拾親人們的屍體，以免森林里的獵食者聞著血腥和肉腥味而來，給族人們造成二次傷害……

蘇倫看著眼前的山寨，雕刻著手裡的傀儡，思緒偶爾會跳脫想一些其它的東西。

即便如此說，幾個半大孩子看著蘇倫的眼神戒備也半點沒減，還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所以，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兒？

「聽說是有人類在打『咒罵山谷』那遺迹的主意，族長還特別囑託我們小心巡邏……」

穿過那兩根石柱，彷彿穿過了一層無形屏障，他隱https://m.hetubook.com.com約感知到了什麼。但還沒來得及琢磨，沒走幾步，樹上突然就冒出了幾個穿著獸皮的亞人來。

她招呼蘇倫道：「走吧，蘇倫先生，我們先去見族長。」

聽這動靜，那瀑布的落差好像不小。

這是一片靜謐的深林，耳旁有嘰嘰喳喳的鳥語，鼻息間有花香。像是夏日的林間小道，地上樹影斑駁，氣溫正好，暖暖的，有微風拂面。

蘇倫清點了這一波戰利品，總得來說還是大賺了一筆。

「最近森林里來了好多捕奴者，北邊的『青虎部落』、『黑熊部落』都被那些可惡的人類攻破，死了好多族人……」

要不是蘇倫和鏡先生很熟，知道艾薩克就只有兩個閨女，他甚至懷疑艾薩克一脈還有別的傳人。

從空中俯瞰，就像是鑲嵌在灰白大地上的一塊翡翠。

尤塔一聽，眉頭皺了起來，立刻問道：「昨天來了一個人類？」

「嗯。」

被捕奴團發現了位置，下次一定會再有其他捕奴團聞訊而來。

蘇倫在一旁，聽著尤塔和這群小巡邏隊用達魯語交流，也沒聽懂幾句。

有百具傀儡幫忙清理戰場，速度很快，不多時，他差不多把戰利品都收了起來……

尤塔點點頭，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蘇倫先生，一會要抓緊我喲～」

就像是隕石落下，在森林深處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盆地，這就是「翡翠聖地」。

尤塔滿臉期待的神情，「自從成了德魯伊之後，我也有一兩年沒來聖湖了……」

聽到這話，那蔻拉驚詫道：「啊？又來一個預言中的勇士？可是，昨天已經來了一個啊。長老們很高興，還召集大家歡迎了那個人類呢……」

或許，那「勇士」真是別人，也說不定？

寨子里滿目瘡痍。

腳下是青苔滿布的石板，一直漫延到了密林深處。路旁還有兩根雕刻著的玄奧紋路的古樸石柱，看上去像是蘇倫前世日本神社門前的鳥居。石柱旁不容易察覺的土堆里，還有幾個祭祀用的陶罐。看上去都有些年生了，歲月在上面留下斑駁的痕迹。

頓了頓，她招呼道：「走吧，蘇倫先生。」

蘇倫多看了一眼。

兩人出水，上了岸。

眼中的一切，都無比清晰。

不過，在她看來，無論蘇倫是不是「預言的勇和*圖*書士」都不重要。

但現在生存空間不斷被壓縮，人口驟減，再繼續下去，族群的存亡也是個大問題。

水中有搖曳水草，根須清晰可見；紅紅的小魚，歡快地跟著兩個不速之客；半透明的青蝦受了驚嚇，快速退了回去……光影把水面上的植被照入了水裡，光影綽綽，美不勝收。

寂靜森林很大，但他們能選擇的地方不多了。

當年的誓約就是艾薩克爵士和達魯族的先祖們簽訂的，預言說的「遵循誓約的勇士」，最大可能指的就是鏡先生。

湍急瀑布水流入森林之後，很快就變得平緩。

……

尤塔負責划船，蘇倫依舊專註著搗鼓他的傀儡，不時翻翻典籍。

看著好像沒什麼不同，也沒看到其他達魯族人。

大概是因為需要人口，這次部落里的老幼並沒有被捕奴團的人屠殺一盡。

水異常清澈，在水下睜眼，清楚地可見這水底世界。

老頭看上去很虛弱，被人攙扶著，腹部的傷口還敷有剛碾碎的草藥。人走過來的時候，空氣中還飄逸著一股濃濃的藥味。看上去在之前的戰鬥中傷的不輕。

不覺已經乘船小半日，尤塔突然開口了：「蘇倫先生，我們要到了喲！」

達魯族傳承無數年，被人矇騙的可能性不大。

他的目力很好，自然看到河流突然斷流了，在視野盡頭形成了一條細線。

現在又來了一個，這什麼情況？

尤塔感慨了一句：「蘇倫先生你是真的很努力啊，怪不得那麼厲害……」

他也站起身來，看著遠處。

細細一聽，耳邊那「轟隆隆」的水聲也漸漸明顯。

白鹿部落也必須遷徙。

這一群人走了過來，尤塔朝著他們很正式地介紹道：「這位是蘇倫先生，剛才就是他擊退了敵人。」

次日一大早，蘇倫和和尤塔繼續上路。

尤塔半點沒懷疑蘇倫，直接就把之前的對話翻譯了一遍。

這一刻，萬千毛孔都舒暢了。

蘇倫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多次救了自己和族人，這是事實。

尤塔聽得有些那些壞消息，也知道他們擔心什麼，耐心地解釋道：「蘇倫先生可不一樣，他可是『預言中的勇士』喲。」

他一聽，立刻覺得這事情有古怪。

而正在處理戰場痕迹的時候，就聽著的遠處山坡的寨子里來了一大|波人。和*圖*書

瀑布越來越近，小船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耳旁的轟鳴聲已經大到了說話都聽不清的地步。

不過，誓約呢？

尤塔認真地點了點頭，回頭指了指船頭方向，「在那邊呢～」

蘇倫聽得也很奇怪，「有人帶著聖物來了？」

看過去，卻是尤塔領著白鹿部落的一群人走了過來。

……

他是來帶話和治病的，至於那預言中的勇士，是誰好像干係也不大。

達魯族信奉的是自然之神，生活也幾乎處於最原始的狀態。他們的主要食物來源是狩獵和採摘。這種生活方式也導致他們不可能像是人類一樣聚集在一座城市裡。

蘇倫先生可是說，他是艾薩克家族的傳承人。

像是積鬱了無數日的煩悶，此刻被這清澈的河水洗滌一空。

「嗯吶，這是最近的路了！」

蘇倫微微偏頭，就看著一張笑得燦爛的俏臉。

「嗯！」

蘇倫聽到略顯俏皮這話，眉角微微一彎。

他這才發現，穿越來這個世界，好像還從來沒如此仔細觀察體會過大自然之美。

蔻拉認真地點點頭，用興奮的語氣回應道，「是【矛布里歐納克矛】，我昨天還親眼看看見了呢！」

一時間，尤塔覺得很矛盾，想不出哪裡有問題。

但那裡容不下那麼多族人。

終究是沒忍住那潰堤般的情緒，她看著蘇倫，眼裡飽含著淚水，悲嗆地問道：「蘇倫先生，為什麼人類會這麼殘忍呢，明明大家可以和平相處的……」

尤塔抓住蘇倫的手，歡聲大笑，滿臉暢快而頑皮的笑意，「哈哈哈哈……蘇倫先生，你知道么，我小時候最最最喜歡的，就是跳瀑布了……」

蘇倫也問過尤塔，為什麼他們不遷徙更遠。

尤塔介紹道：「這位是蘇倫先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們達魯族的恩人……」

尤塔說，聖湖有他們達魯族一族必須守護的東西。

領頭的是一個額頭有白色鹿角的老者，靈魂之火也是最強的，這自然就是那個四階德魯伊嗒古大長老。

尤塔撲在了他的懷裡，淘淘大哭。

蔻拉說道：「那個人類在捕奴人圍捕中拯救了『霜狐部落』，還帶回了聖物。長老們都說她是預言中的那個勇士呢。」

「是啊，尤塔姐姐，人類不值得信任……最近已經有人類的伺候，試探到了聖地外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