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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秋莎？」

一片祥和的光景。

仇人太多，用假名也匿習慣了。

蘇倫還沒來得及問，一旁的尤塔卻插口了，盯著這群小屁孩，沒好氣地數落道：「阿庫，蓋爾……你們別鬧了。蘇倫先生非常厲害的，你們就是加一起，都打不過的。」

而這時候，從河畔旁的村落里，一個蘇倫的熟人迎了來上，隔得老遠就招呼道：「蘇倫先生，好久不見啊。」

蘇倫也沒多解釋，乾笑了一聲。

蘇倫看著立刻就認了出來：「帕蘇長老！」

聽上去很不可思議，甚至有些「迷信」。但曾經達魯族頂級強者不少，也就是說，這種傳承方式存在某種程度上必定是「合理」的。

熱情歡迎尤塔之餘，他們也用滿是謹慎和戒備的餘光打量著蘇倫這個人類。

達魯族很特色的一點就是，他們雖然有文字，但他們的傳承，特別是法術，卻沒有任何典籍記載。

蘇倫點了點頭，「嗯，之前在暴雪城見過兩次。」

人與人的見識不一樣，感知到的世界並不一樣，哪怕看著同一段文字，理解到的內容都不一樣。

「……」

……

想要找他決鬥的少年們，更多了。

可這一瞬，他卻明顯感受到了那一股股原本都緩和了的目光，突然變得炙熱且憤怒。

他們交流用的是達魯語，蘇倫沒聽懂。

不少年長的達魯族人，還朝著他善意微笑，蘇倫也客氣地回應。

眼前達魯族這些石碑，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也這才恍然，原來石碑上記錄的是詩歌。

人群走了過去，喧鬧聲也讓那個正在仔觀摩碑文的斗篷人轉過了頭來。

雖然見過這小姑娘不止一次，印象也還不錯。

蘇倫想著，把臉上的小丑面具摘了下來。

這一說，蘇倫才感覺人群中的那些目光這才又緩和了。

他之前還因為那一批渡海回來的達魯族人遇到了什麼意外，現在看到人，也莫名鬆了口氣。

踩著淺石灘上過了那條七彩的小河，這邊是一片蘇林，大都榆樹和梣樹，並不密集，但都非常巨大。那些數十人合圍的巨木上，有著一朵朵像是彩色蘑菇一樣的小樹屋。

她的來因也一清二楚。

這話一出，他身後那些精力旺盛的虎豹亞人小子們，一個個也躍躍欲和圖書試地跟著吼了出來。

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怎麼就招惹了這幫小德魯伊。

蘇倫也意識到了，好像是尤塔送給自己的那狼爪護符的原因？

喀秋莎也看到了蘇倫，眼裡似乎覺得看到了一個人類，也有些驚異。

蘇倫看得目光一時也凝滯了。

因為時代太過久遠，石碑上爬滿了青苔和藤蔓。

尤塔卻一臉不以為意，彷彿這是達魯族裡的習俗，笑道：「不用管他們，一群小屁孩。有時候揍一頓，他們就乖了。」

蘇倫笑著搖搖頭，也算回應了。

蘇倫和尤塔漫步在林間小道，像是走入了童話世界里。

他來一趟，確實得先去把正事兒辦了，給鏡先生帶話，順便問問族長精神畸變的問題。

尤塔看著的這熟悉的一切，晶眸中浮現著的幸福的笑意：「蘇倫先生，我們到了。」

他自然知道這姑娘是來冰原上找隕石的。森林里捕奴隊很多，碰到也不奇怪。

他餘光瞥了一眼尤塔，總覺得她這樣勸架，好像哪裡怪怪的。

這一說，這群達魯族小孩眼中光芒才沒那麼扎人了。

那是一個扎著兩條亞麻色大辮子，臉上有雀斑的小姑娘。

蘇倫聽著也這才明白了為什麼他感知中，這些小孩的靈魂之火會這麼強。大都是二階，甚至是三階的程度。比之前遇到白鹿部落的亞人平均高了一大截。

蘇倫也一直在想，那個達魯族預言中的勇士會是誰。

喀秋莎聽著他回應，晶眸中立刻亮了起來，像是他鄉遇故知的興奮，「呀，真的是您呢！」

看到兩人認識，一旁的尤塔和帕蘇，還有一眾達魯族人也大感意外。

蘇倫察覺到了，也不介意，臉上掛著友善的微笑。

他又道：「族長那邊等我去一趟，晚點再說。」

可她還沒說完，領頭的狼族少年看到了蘇倫脖子上掛著的狼族護符，目光突然變得犀利，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姐姐，你把本命狼爪送給了這個人類？」

哦，不，在昨天之前是。

但一切因果都完美的像是故事一樣。

【莪相的詩章】他也聽鏡先生提過，在某些領域，這詩章的價值甚至不比【艾薩克的鍊金筆記】低。

然而，更巧的是，這傳斗篷的人，蘇倫和*圖*書還又認識！

頓了頓，她有眨了眨眼眼，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在我們達魯族裡，阿庫是孩子王。揍他一頓，會讓蘇倫先生你少很多麻煩喲～」

打量了一瞬，她好像認出了什麼。

哪怕只是背影，蘇倫一眼就認出這是個人類。

他仔細感受了的那股虛無縹緲的感覺，心中呢喃了一句：「這就是『自然法則』么……」

尤塔兩人進入聖地的消息早就被巡邏的小哨兵們傳到的中庭部落里。

……

果不然，一群少年聽得眼裡的火氣更濃郁了，嚷嚷著就地要決鬥。

翡翠聖地的達魯族人，幾乎所有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人類。

那一塊塊石碑，每一塊都有十幾塊黑板那麼大。

阿庫也不服氣道：「哼，怎麼可能！我可是未來白狼族第一戰士！我一定要讓這個人類知道我的厲害！」

蘇倫之前一路都有在想，誰會是那個達魯族的「預言之人」，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那個還了戒指，還送了一枚【星星護符】的貴族小姐。

現在是第二個了。

而此時此刻，一個穿著紅色斗篷的人，正站在石碑前，仔細地看著碑文。

達魯族人認為他們的一切都是神賜予的，法術什麼通過文字記錄的必定有曲解，「不立文字」才能讓接近神的旨意。

而且還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一行人就朝著村落里走去。

蘇倫看著那房子里，還有探出一顆顆腦袋，好奇打量著他這個人類。

有尤塔這個姐姐攔著，終究這約架沒約成。

達魯族的聖地有些東西，蘇倫並不意外，他更好奇的是，喀秋莎居然懂達魯文字？

蘇倫猜測「神諭」可能是像是感悟一樣的存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蘇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塔到底說了什麼，幹嘛這群小子，突然敵意就上來了？

說著，他朝著身邊圍攏的那些達魯族人說道：「這就是之前救了我和族人們的人類勇士，蘇倫先生。」

尤塔：「哦。」

蘇倫好奇道：「親弟弟？」

詩歌可不是什麼偏門文學技藝，而是真正能凝聚神格的規則之一。

彷彿世界的所有美好都在眼裡。

達魯族的德魯伊會都學習人類通用語，這些見習德魯伊說不得太利索，但情緒是表達和圖書明白了。

但唯有一種例外，那就是詩歌。

達魯族的頂級強者，幾乎都是大詩人！

尤塔自然知道族人們對人類不太歡迎，她很認真地介紹道：「這位是蘇倫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也拯救了白鹿部落。」

蘇倫雖然不懂詩歌，但也從典籍中知道，那些頂級游吟詩人創下的詩歌本質和鍊金術領域的「奧義秘籍」沒什麼區別，蘊含了某些特殊規則和法術。

因為達魯族穿的都是獸皮衣物，而紅色斗篷卻是人類世界的高檔紡織品。

尤塔也沒翻譯剛才的對話，她只是微笑著朝蘇倫介紹著領頭那個看上去敵意最盛的狼族少年，道：「蘇倫先生，這是我弟弟阿庫。」

用他們的話來說，前人的文字解析，確實能夠讓後人快速的理解一個抽象的概念，但是也局限了視野，固化了某些思路。

……

蘇倫點了點頭。

清風拂面。

林中的那些花花草草，全知之眼看過去，還能發現好多都是外面很稀缺，甚至是滅跡了，只有典籍中才記錄有的鍊金材料。

這裏入眼一片層次感極強的綠，新綠、淺綠、深綠……

……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喀秋莎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悅，小臉滿是興奮地介紹道：「尼古拉斯先生，這是【莪相的詩章】呢！莪相曾經是達魯族甚至整個大陸最偉大的游吟詩人之一，他曾經在人類世界遊歷過，留下了很多絕美的詩歌。我家族裡還有幸收藏了一些殘卷呢……沒想到這裏居然有完整的詩！」

聽著這話，蘇倫哭笑不得。

沒想走著走著，居然碰到了。

不過，圍觀蘇倫這個人類的達魯族卻越來越多。

帕蘇很熱情地招呼他道：「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這位，赫然就是之前在加都朗特港拍賣會買下那批奴隸里的熊族長老。

姐姐長得好看，這個狼族少年的模樣也十分英俊，就是臉上還掛著一些稚氣。

……

聽到自己姐姐這樣說，阿庫像是個刺頭兒，滿臉不服氣道：「人類，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場？！」

這眨眼間，那群的半大小子就風呼呼地跑到了的兩人面前。

她歡快地小跑了過來，像是喜鵲般嘰嘰喳喳說道：「我和家族裡護衛們來森林里找隕石，然後偶然遇ｈｔｔｐs://ｍ•heｔuｂｏｏｋ•cｏm.com到了達魯族被捕奴隊抓捕。碰巧，我又幫上了一點小忙。然後，他們就邀請我來這裏做客了……」

這位貴族小姐給蘇倫的感覺非但不清晰，反而越發朦朧神秘了。

蘇倫也聽明白，這些傢伙是想揍自己一頓？

「嗯。」

雖然蘇倫沒待面具，但身上的氣勢和腰間的護符卻讓她覺得很熟悉，便試探道：「尼古拉斯先生？」

這也是他們曾經「咒罵山谷一戰」之後，高階德魯伊戰士，沒人能再溝通神祇，直接就傳承斷代了的最重要原因。

這幾句話都是通用語說的，蘇倫聽得明白。

放下手來，她眉角掛著彎彎笑意，朝蘇倫解釋道：「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德魯伊，必須在中庭部落接受長老們的教導很久。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這裏生活，前兩年才離開的。」

喀秋莎很有禮貌地地點點頭，「好的。」

帕蘇介紹完，又說道：「蘇倫先生，敘舊的話稍後再說，族長和長老們知道你要來，正在等你。」

遇到熟人，喀秋莎顯得很興奮，神情卻突然又一怔。

河畔旁有一顆顆巨樹，樹上有三角屋頂的小木屋，鱗次櫛比，像是童話里矮人的小屋。

尤塔沒什麼什麼，他自然也不介意。

入眼一片翠綠，點綴著一些奼紫嫣紅的小花兒。清風拂面，鼻息間淡淡飄逸著讓人毛孔舒暢的清新香氣。山坡下，一條蜿蜒的小河從眼前流過，讓人驚奇的是，陽光映照在河面上，鱗光閃閃，反射著七彩的光澤。

蘇倫看得很新奇，尤塔也熱情地給他一路介紹……

喀秋莎看得懂達魯文？

蘇倫聽到這這話，仔細看了一眼。

沒走兩步，喀秋莎又去了石碑前，似乎是打算繼續研究上面的文字。

這當姐姐，多麼想自己的弟弟挨揍？

尤塔白了他一眼，用親姐姐專屬的不屑語氣，嘲諷道：「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和蘇倫先生打？」

來的路上，蘇倫也通過尤塔了解了很多達魯族的習俗。

她說著，像是狂熱的小迷妹，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噢，這些詩歌簡直太美妙了。尼古拉斯先生，等你忙過了，我給你讀一讀這些美妙的詩章……那絕對會是世界上最讓人愉悅的體驗。」

尤塔和蘇倫很熟了，她直接就問道：「蘇倫先和*圖*書生，你們認識？」

頓了頓，她又指著那些半大小子說道：「他們都是各個部落送來聖地學習的見習德魯伊。」

尤塔一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頰微微一紅。她溫柔一笑，回應了一句什麼：「％&……％&＊。」

蘇倫點點頭：「嗯。」

也因為這個信仰，達魯族就在歷史上是盛產游吟詩人的智慧種族。

尤塔似乎在部落里的人緣很好，很多人都認識她。

他們剛走出森林，一群半大的達魯族小孩就遠遠跑了過來，有狼族、熊族、虎豹，還有其他的。他們大聲嚷嚷著：「尤塔姐姐！」

「……」

原來兩個「勇士」相互認識？

但在村子中央，卻立著幾塊非常顯眼的大黑石碑。

達魯族的孩童們正在河邊草地上嬉戲玩耍，歡笑聲竄入耳中。

樹屋村落里沒太多的人工建築，頂多是一些石頭鋪就的小路。

蘇倫多看了一眼，那些奇特的符號是達魯文。

蘇倫看著她的認出了自己，也沒好裝不認識，回應道：「喀秋莎小姐，你怎麼在這裏？」

蘇倫看了她一眼，這勸架方式，好像是火上澆油？

喀秋莎聽到這稱謂，眨了眨，似乎是對「蘇倫」這個名字很好奇。

尤塔一臉寵溺的表情，「他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傢伙，你別介意。」

蘇倫聽得有些無奈，也沒想真出手揍這群小屁孩。

蘇倫點點頭，這般美景，彷彿把心靈的污穢都洗滌了乾淨，即便是心底那些躁動的情緒，也都安分了下來。

「嗯。」

兩人沿著青石板一路往森林里深處走，大概走了幾公里的樣子，視野突然就豁然開朗了。

她也高興地朝著那群半大小子們的揮了揮手。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意思的事情，雪白的脖頸瞬間浮上了一抹紅暈，弱弱地問道：「上次我喝醉了，勞煩尼古拉斯先生您送我回去。那個……我沒有做出什麼太失禮的事情吧？」

蘇倫這才發現他們走出森林，站在了一處滿是淺草的小坡上。

蘇倫暫時不明白這神祇之間的區別，但聽著尤塔的描述，自然之神好像要比曾經黎明城裡那個墮落天使品階要高很多。

達魯族信仰的自然之神，據說就是凝聚了自然、詩歌、和平三種神格的高等神祇。

蘇倫聽著也恍然，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