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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顯真君

作者:一語破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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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土地

第二十章 土地

陳鳶愣了一下,再看去老人的方向,哪裡有什麼人,反倒是一座兩尺高的小廟立在不遠,地上幾簇已經不知燃盡多久的香燭,裏面是一尊披著紅布的石雕土地,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村裡年景不好,家家戶戶不寬裕,但一頓還是湊得出來,兩位可千萬莫要嫌棄。」
「呵呵,庄稼人多少知曉一些的。」那老頭摸過牛脊,又在肋上拍了拍,「此牛下頜垂皮分叉,胸腔寬廣,毫筋作地有聲,當真良牛。不過年歲越長,你可要當心一些,老牛不一定都是溫和性子,駕馭不慎,恐要妨主。」
若是沒有目標,顯得他有些失敗,一咬牙,索性指去那座山。
陳鳶原本想要叫醒師父,可熬了一晚上,瘋老頭瞌睡的緊,模糊的「嗯」了聲,翻了個身又沉沉睡了過去。
「嘿,這牛神了。」胖道人有些驚訝。
此時的陳鳶正詫異地看著瞎眼的老人摸索牛頭,「老人家會相牛?」
快至晌午,三齣戲才堪堪演完。
「南彰?」老人眯著眼轉頭望去村外,思索了好一陣,忽然笑起來,「南彰山哪,就在這村南面,不過咱們這裏的人都叫墳頭山,別的山草木茂盛,就它什麼都不長,光禿禿的像座墳塋。」
我一個人?
當然,昨日那些匪類是另當別論。
那邊,秦守言餘光瞥了瞥一言不發的師妹,他看去山外,延綿起伏www.hetubook.com.com的山巒林野蔥鬱,然而,另有一座黃泥山頗為顯眼。
「木雕之戲,修身養性,由本道道法加持,也能祛病解厄。」
「東家,看啥呢,咱們來幹嘛的。」胖道人看了會兒村子分水,笑呵呵的縮著袖子過來,「一個人跟那老牛嘮嗑呢,他們水快分完了,咱們是不是把架子搭起來?」
女子看了山外一眼,沉默的提劍就走,兩人也急忙追上,跟在後面。
「那到源頭探查過?」
「我又不吃人……算了,你愛怎樣就怎樣。」
下一刻,一個佝僂身形的老人拄著拐杖笑呵呵的出現煙霧裡,慢吞吞的朝拱起手的陳鳶還去一禮。
「非也非也,實乃本道知本地百姓清苦,便與這位福主一起,為各村各鎮的百姓演幾齣木雕戲……」
「難怪你在劉府時那麼有靈性。」
村口人聲嘈雜,村民圍在驢車四周,挨個上前往自家木盆木桶里接水,後面等候的便與鄰里、親戚有說有笑,偶爾也會好奇地看去村口停放的牛車。
「我二人駕車過來,見田間莊稼青黃交雜,又見驢車拉水,可是這方無水灌溉?」
只得他和孫正德在戲台前呼呼的吃起來,順道好奇的詢問村裡人外面莊稼怎麼回事,問去的那人,正是讓他二人留下吃飯的那位老頭。
費玄則咬了一口饅頭,想要繼續說和-圖-書話,可看到師兄面無表情的模樣,將話隨饅頭一起吞了回去。這個時候說這些,不就是質疑對方能力嘛。
村裡老人點點頭,隨即嘆口氣,「咱們這裏就是這樣,年年旱地,過個二十里,又水土濕潤,就咱村啊,到了這個時節,不知怎的就沒水了。」
「多謝各位捧場,我倆就告辭了。」
光芒化作樹蔭間,牛車緩緩駛過一段,陳鳶忽然「吁」了一聲,讓老牛停車,一旁的胖道人問他怎麼回事時,就見陳鳶跳下車攆,面向來時的方向,拱起了手。
跟剛才的老人有八九分相似。
「難怪沒怎麼保佑你們,廟蓋的這麼小,香火時斷時續,神仙也沒法力。」
「唉,老天爺就這樣。哦,對了,老丈可知南彰在何處?」
他們追丟了。
孫正德拆下一塊木板掂量了下,輕手輕腳的放去車斗。那邊抱著另一塊板子過來的陳鳶笑了笑,目光望去那小廟。
「東家?」胖道人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陳鳶這才回過神,笑了一下,便與道人去車斗將木偶戲的東西一一搬出,就在村口搭起簡陋的檯子,順道拍了下老牛的腦袋。
雖說小廟土地,那也是靠香火供奉而成,陳鳶保持禮數是該有的,掐出指訣朝路邊大石一拂,吹去上面塵埃、落葉,便請了老人坐下來。
陳鳶下意識的看去老牛,青牛「哞」的叫了聲https://m•hetubook.com•com,眨眨眼睛,垂頭伸出舌頭捲去路邊雜草。
這樣的場面,孫正德那是再熟悉不過,被圍在中間,頗為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微微仰起下巴看去天空。
難道剛剛跟我說話的,是土地公?
陳鳶鋪開紙張,用塗抹顏料的刷頭,在紙上點了一個點,註上村落的標誌,隨後畫出一條線,往南延伸。
「那張飛或許走的不是這條路!」
這裏人多,陳鳶沒有多說下去,之後路上再跟這頭老牛好好掰扯,眼下,原本抬了水回去的村中百姓又聚集回來,看到搭建起的檯子,興奮的圍著那邊的胖道人。
眾人見兩人不收分文,故事又好,多少有些好感,村裡老人乾脆做主,讓大夥湊些吃的給兩人當做午飯。
「去那邊看看。此山周圍綠野延綿,就它光禿禿的頗為可疑,結合那張飛行徑,多半會從那裡經過。」
有過山匪那次,陳鳶操作木偶更加熟練,台詞、動作上增添修改了不少地方,更能引人入勝。
山道蜿蜒,蟬鳴此起彼伏。
不久,檯子搭建好了,陳鳶便將木偶拿去檯子下面,往日需要幾個人的事,自法力成型,操作普通木偶沒有任何困難,躲在下面,也是為了不讓看客瞧出門道來,將人驚擾。
這是在提醒我?
「老而有靈嘛,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哞~
山裡有人好有壞,但陳鳶https://www.hetubook.com.com遇到這處村子,至少人都是樸實的,有幾家農戶家中稍好些,湊了白面給兩人下了麵條。
耳中彷彿響起了金戈鐵馬的聲音,跟隨台上那黑臉濃須的木偶,化作兵將在沙場中廝殺。
「看了,里正還請了衙門裡的人過來,找不出原因,就沒再來過了。」
不多時,孫正德敲響銅鑼,在台下招呼村裡人看戲,陳鳶則在後面牽引法力驅使一個個木偶與三爺的木雕演繹情節,都是成型的故事,跌宕起伏,讓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村中百姓看的如痴如醉。
晌午過去,休息了一陣的村中百姓拿上鋤頭出門下地幹活,老人也不多聊了,收拾了碗筷,便起身回去,關乎收成,他也是要下地的。
邊上的胖道人笑著調侃了一句,就被陳鳶瞪了一眼,連忙閉上嘴。
「該是我們驚擾了土地修行才是。」
老牛抬起頭歪了歪,繼續磨著口中雜草。
……
道人使勁揉了揉雙眼。
兩人說說笑笑將簡陋的檯子拆卸裝好,上了牛車不用陳鳶揮鞭,老牛自個兒調轉了方向,慢吞吞的去了村外那條道上。
「道長,你們這是開壇講法?」
陳鳶從台後出來,朝意猶未盡的村中百姓拱了拱手,繼續演下去,只會像山寨那些匪類一樣,被牽走太多的精神氣,對這些苦哈哈來講,可不是好事。
「我說剛才見過那位土地,你可信?」
「凡人陳鳶,見過此方土和*圖*書地。」
「鬼才信。」
陳鳶看著胖道人在人群里遊刃有餘,自己將他弄過來是對的,別的不說,和別人打成一片的本事就比他強上不少。
「剛才你問土地幹什麼?」
「多禮了多禮了,此間難得有修道中人路過,老朽不請自出,貿然驚擾,還望見諒介個。」
啊?孫正德驚駭的看著他,趕忙向後看去,那搖曳的林蔭間,空蕩蕩的泥路有落葉打起了旋兒,漸漸有煙霧顯化,瀰漫半空。
山上什麼都不長……或許是因為那黝木的緣故?
相隔兩座山之間,一行三人站在林野茂密的山腰歇腳,吃著手中乾糧,不時望去山外。
與此同時。
隨後又聊了其他的,問及村口那土地廟供奉的哪個土地,那老人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那是老漢的太公的太公,有上百多年了,聽說啊,曾經還做過官,後來告老還鄉就留在了村裡,咱們這種窮苦地方出了一個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乾脆就在村口蓋了小廟,供奉起來,後來叫著叫著,被叫成了土地爺,讓二位見笑了。」
嗯?
這種事,當地人都不清楚,陳鳶也就不再多問,趁著對方尚有談性,順勢問問自己一路過來的另一個目的。
「那能不能添丁進口啊?」旁邊有人問了這麼一聲,引來其餘村民鬨笑起來。這個世道年月,家裡多一個人,就多張嘴,若是遇到太平年,家裡多個人,也能多個勞力,自是巴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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