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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這段時間中，和羅素混熟了的天使之一。

無明慢悠悠地說道：「等我賺夠錢，再自己去找義體醫生吧。」

翠雀哭笑不得，給羅素滑過去了條消息：「是教會的人……唔，到了。你坐直，別躺在沙發上見客人。」

「那倒不是。」

「在絞殺的場子里，你不也一槍把人頭打掉了？」

「想什麼呢……」

與之不同的是，他買了台遊戲眼罩、直接搬到了辦公室來。

他有些不敢承受那種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轉移了話題：

「其實我的意思是，能夠手持利刃接近對方身後而不被警惕的人……」

「……哈？」

羅素偶爾會不受控制的手賤一下——比如說摸摸無明那啞光的黑色長發、或者拿走無明的眼鏡看看有多少度。

「那是理髮師？」

「鎖定到那個人了？」

「你在巴別塔里的代號，就叫理髮師吧。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頭髮便是煩惱絲。理髮師就是根除煩惱之人。」

「不用拿了，我只是進來盤一下。」

毫無疑問。

也是他最先告訴了羅素，他們在抵達幸福島之後就一直在開會……這也是羅素能徹底確認樂園鳥是「私服天使」的事實證據。

「具體呢？」

無明開了個有點冷的玩笑，但羅素意外的get到了。

「這個月的月底？包括零點到二十四點的最後一天嗎？」

羅素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著實是非常好的事。

無明只有上半部分有著人類的軀體，腰部以下則是半條黑曼巴。

「……你的靈能到底是什麼？又能懸浮又能穿牆又能透視的。你是賣掛的？」

初次裝配義眼需要球后麻醉，這是非常危險的事。只有手藝最好的老醫生，才能確保不出問題。

羅素蹲在狹窄的單人沙發上，整個人在裏面縮成一團，懶洋洋地問道：「之前拜託你的調查好了？」

壞日點了點頭。

「免了。我是薯角派的，不吃薯片。」

這才是樂園鳥透過「群青」所看到的真實。

羅素嘆了口氣。

當羅素下班回家、推開房門的時候，就聽到家中響起了電視聲。

與樂園鳥物理鏈接並加上好友之後，她便揮揮手向羅素告別了。

壞日往自己嘴裏續了片薯片，有些模糊地說道：「感覺有可樂在，那些甜點就沒那麼甜了。果然搭配可樂還是炸雞和薯片這種比較膩的東西要好一點……下次給你帶薯角？」

他走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之後端起可樂喝了一口。

羅素髮自內心的感慨道：「進入教會，可比在下城區擔驚受怕強多了。」

「是個好孩子。以後也可能會成為了和-圖-書不起的大人。」

「不光找到了。」

壞日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弄清楚一點！我們真正要做的是，讓卡瑪爾瑟重生后無法想起是我們——或者說，是你殺了他。」

樂園鳥用力點了點頭。

教會不可能放任這種天才流落在外。

他們的確有大問題——但這些問題都並不迫切。

壞日手裡端著一袋打開的薯片，旁邊是冒著冷氣的可樂，桌上還擺著一袋剛剛打開、只吃了兩口的話梅干。

彷彿正看著一位「英雄」，一位「法師」，一位「教父」，一位「天使」……甚至是一位「父親」。

壞日不置可否。

拯救了她數次……僅屬於她的英雄。

羅素沉默了一瞬。

確實……

有些好奇的含住話梅喝了一口可樂。

天使們白天就和董事會扯皮，關於火力能解放到什麼程度、是否需要遵守「共識」、他們除了法師之外能否對其他無|碼者出手，是否要區分無|碼者之中的犯罪者等等……而晚上就要學習現代常識。

羅素自告奮勇：「我也會裝義體，不收你手續費……或者我直接借你點錢買一套？你這也太不方便了。」

聞言，羅素露出了笑容：「一箭雙鵰。」

壞日頭也不回，非常自然的說道。

「你裝配晶元了？」

畢竟他對發財、享樂沒什麼慾望。錢夠花就行，也不貪圖權力與地位……在這種情況下，能過著安然自樂、幫助他人的生活，那還蠻開心的。

一直沒說話的翠雀，卻是目不轉睛的看完了全過程。

她看著羅素的目光是那樣複雜。

「那蠻好的。」

被那樣誠摯的目光所注視著……羅素一時之間也有些語塞。

「所以？」

偶爾羅素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們。

「哈。」

羅素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一邊整理著自己有些蓬鬆凌亂的頭髮、一邊心裏還有些納悶：「教會的人找我做什麼……」

「我也稍微有點，迫不及待了。」

羅素感覺到有些奇怪。

就算那份心摻了些許雜質，但他們幫助他人是實在的、做過的善事是真實的。相對來說，賽博教會已經是這個世界之中最靠譜的勢力了。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玩了？」

他將眼鏡摘下來，慢悠悠的擦拭著。

直至今日已經一個多禮拜了，教會派出的天使仍然還沒有進入下城區。

可雖然是毒蛇，但他的性格在天使之中也是相當友善的。

但很快，羅素就意識到這信任的源頭在哪了……

無明回頭對著門口說道。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時間已經到了七月初。

他是回來之後才和圖書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想要見到他這個幾乎家和公司兩點一線的工作宅是何其困難。

羅素好奇地問道：「你到時候如何阻止他重生？」

翠雀看了一眼羅素，慢條斯理地說道：「有客人點名來找你。」

「又有採訪？」

她有些好奇：「你認識那個孩子？」

……仔細想想倒也合理，畢竟她是自發覺醒的聖秩之力。而且強度已經近乎「聖人」，也就是天使了。

「那殺掉精靈的具體計劃呢？」

「這個稱號用的人很少。除了你的崇拜者和黑粉，基本上沒有取這個名字的……所以多少會有點泄露身份的風險。」

笑過之後，在羅素惱羞成怒的注視下，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認真的說，不直接使用你自己的代號，而使用你化身的代號……這也是為了阻斷咒殺。」

當代的聖人——甚至才只有十四歲。

「嗯哼。」

「我就是義體醫生！」

他輕聲開口答道：

但無明卻從來都沒生過氣。哪怕他那一千多度的散光加近視，一旦被拿掉眼鏡之後、五米之內都是人畜不分……但他也沒有吼過羅素。他不生氣也不著急，只是慢條斯理的讓羅素把眼鏡還他。

從門口探頭探腦鑽進來的，正是樂園鳥。

羅素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沒想好自己應該如何概括樂園鳥。

壞日即答：「朋友家裡不要錢的可樂，比買的好喝多了。」

「進來吧，樂園鳥主教。」

他熱情的招呼著：「來這邊坐……啊，你坐不了，那您來這邊盤！」

他抬著頭，回憶著一周前發生的事，有些懷念的講述著自己與樂園鳥之間發生的事。

一個以「誤認」開始，以「重認」結束的故事。

他伸出兩根剛捏過薯片，因而變得油膩的手指、虛虛指向自己雙眼：「我既然能隔著牆精準的砍人，怎麼可能沒法透視穿牆？」

天使之女？自發覺醒的聖人？下城區的義醫？天才的器械專家？純潔善良的無|碼者？

月底之前的某一天。

她從耳後抽出一條數據線，看向羅素的眼中彷彿閃著光：「我現在可以加上您的好友了！」

雖然或多或少，他們做善事是為了聖秩之力……但那無所謂。

「先生！」

「主要是你冰箱里都是甜點。無論是蛋糕、布丁還是芝士撻，搭配可樂都不太好吃。」

一個無|碼者。除非羅素再度以理髮師的身份回到下城區，否則她一輩子可能都看不到羅素了。

「……求你別提那個。你這麼一說有點羞恥。」

因為羅素過快的反應速度，有些時候大腦一放空、身體就會比腦子先動起來。

https://m.hetubook.com.com壞日聞言愣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那是剃頭匠吧。」

就算教會的最終目的非常危險……他們渴盼著類似人類補完的行為，而且他們隨意操作、改寫他人與自己的記憶，甚至為了竊取力量而欺騙「神明」。

他戴著度數很高的眼鏡、氣質溫和，乍看之下可能會被路人認為是氣質柔美的傳統女性。

羅素正憑藉著自己超人般的反射神經，在一個劇情向的單機遊戲中、操控著各式槍械大殺特殺之時……他的右上角彈出了翠雀的消息。

羅素忍不住問道：「你直接跟公司說一聲，讓他們從庫存里給你上個最好的不就得了。我就不信他們敢說個不。」

但最終這些認知、這些截然不同的身份統統匯聚到一起，變成了「羅素」。

唯一的優點在於，他好歹是沒直接踩在羅素家裡的沙發上——

「是你啊，無明！」

他把薯片遞給了羅素：「來點不？」

壞日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是太好了。」

他現在所說的，正是關於愛麗絲的咒殺事件。

「那樣不好。」

番外 關於樂園鳥的故事

而且起步就是主教。

「可據我所知，的確如此。」

「阻止不了。精靈的重生如果能被阻止，他們的統治早在地上時代就被摧毀了。」

憑藉著羅素強大的親和力……或許還有得到了樂園鳥父親面具之後，反饋到本體的聖秩之力，他和那些天使們的關係處的還挺好的。

隨後就差點被話梅噎到。

「還是太年輕了啊，理髮師。我查出了他的身份，卻沒有直接幹掉那個傢伙，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你說的好像這是你家一樣。」

羅素若有所思。

「我可不吃老鼠。」

「剛來？」

看到羅素之後，樂園鳥頓時露出了笑容。

羅素也沒有拒絕。

這就是幫人即幫己嗎？

羅素興緻勃勃地說道：「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點零食……」

她清脆的喊道。

直到如今，天使們愣是被圈在天恩集團的園區裏面，甚至都沒離開過。

壞日聳了聳肩，給自己塞了口話梅、又喝了口可樂：「而且正巧，之前鹿首像也提了一嘴。她說你在巴別塔裏面的稱號不能用群青。

而翠雀則是趴在桌上，側著臉看著羅素，認真的聆聽著關於樂園鳥的故事。

羅素正如往常一般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摸魚。

從門口游進來的，是一條蛇。

羅素有些迷茫：「這裡是貓咖嗎？

——反正如何都是摸魚，倒不如爽快的摸。

他經常講一些奇怪的靈親笑話……彷彿真把自己當做了一條蛇。

羅素一和圖書邊揉著眼睛，一邊抱怨著：「還是那件事？」

能讓羅素幫自己轉配義眼，的確是一種相當強的信任。

倒不是劣者和翠雀還在保護他……而是自從執行完那個任務，他幾乎每天都要接受一到兩個採訪。

「確實。」

「既然與卡瑪爾瑟董事有關……」

羅素眉頭緊皺：「下城區沒有攝像頭吧。」

羅素一邊前往冰箱，一邊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要不吃你吧。等劣者回來我就讓他把你燉了。」

通過可樂的溫度，羅素判斷出了壞日進門的時間應該就在十分鐘之內。

「名字就不跟你說了。你只要知道是跟『距離』有關就好。」

無明說話很慢，給人一種很安靜的感覺。

雖然壞日沒有脫鞋，但他的腳距離沙發卻有大約一指寬的空間。他就這樣踏在虛空之中，但背部卻是深深陷入到柔軟的沙發之中。

羅素看到她，也是有些訝異。

「說真的，你不找人換個義眼嗎？」

他突然翻身坐起，看向羅素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理髮師是吧？教父是吧？」

說實話……這一周多的相處，應該不至於到這種程度才對。

「為什麼我還要接客的？」

他稍微有些警惕的悄聲走過去，便看到一個已經有些過分熟悉的身影，就這樣自來熟的躺在了自家沙發上。

在這半個月里，他依然沒有外出執行任務。

畢竟沙漠貓也是吃蛇的。

「具體先不跟你說。我們的計劃在月底執行，你記得到時候安排好一整天的空閑時間。白天是準備，晚上是執行……無論如何，晚上八點之前必須就位。」

他有著純黑色的啞光長發，披散在身後。莫名給人一種「假花」的感覺。

無明也對羅素微笑著點了點頭，跟在樂園鳥身後游著離開了。

壞日意味深長地說道：「而且還挺順路。」

她目不轉睛的看向羅素：「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就不必『有緣再見』了，而是想見就見！」

「你是說……」

而在這條蛇天使的頭上，正懸著一隻暗色的光環。

等她發育完成，或許甚至能成為新天使的種子。

無明溫和的笑著，重新戴上眼鏡。

「你都自帶零食了，不能再帶瓶可樂嗎？」

就是在扯皮。

見狀，壞日哈哈大笑。

他看向窗外的夕陽，視線變得深邃。

具體原因也很簡單。

「卡瑪爾瑟董事的親信。至少能確定，那件事與他直接有關。」

壞日說著，將話梅干遞了過來：「來一口不？這是我家的秘傳，含住話梅再喝可樂會更好喝哦。」

最開始，他只是想幫自己的朋友從命運的束縛中解脫，沒想到這裏面還有自己的仇和-圖-書……

在活下來都很難的下城區，在每一份價值都被榨乾凈的上城區，大約也就只有賽博教會是真正願意為他人辦實事的勢力了。

樂園鳥這樣純潔的孩子，能進入教會之中……甚至起步就成為了主教。

「喔，你回來啦。」

還有一些是關於翠雀自爆的那件事「只是對抗下城區需要出動構裝機兵嗎」、「對抗下城區都讓構裝機兵損毀，這是機師水平不夠還是敵人太過強大」、「是否不依賴天使的話就無法解決下城區問題」之類的。

如果不是愛麗絲的遺言，羅素大概就會加入教會吧。

但與之前那簡單的一身單薄白衣不同……她穿上了賽博教會標誌性的雙排扣長風衣。

「不用。但等我買了義眼，會找你來幫我裝的。」

「……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我倒覺得挺好的。起碼任務超額完成了不是嘛。」

壞日嗤笑一聲：「提前跟你說，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你到時候再知道的話，可能會胡思亂想耽誤事。

「嗯！」

——是的。

作為無|碼者，卻成功加入了賽博教會嗎？

羅素拒絕完了之後，才挑了挑眉頭，意識到了什麼：「你已經開始自帶零食了嗎？」

「不要。」

看清來人之後，羅素頓時眼前一亮。

羅素突然想到了什麼：「那麼，我們到時候需要留手嗎？」

是的，暗色——它雖然發著光，卻給人一種「黑色」的感覺。會讓人聯想到日食環。

壞日點了點頭：「還順手查了點別的東西……」

有些採訪是關於「他們殲滅的非法靈能者與雇傭兵」的喜報，有一些是「如何看待劣者大開殺戒」、「為了殲滅與抓捕無|碼者而損毀了多家工廠、導致部分商品物價上漲約8％是否值得」、「抓捕無|碼者與維持上城區居民的生活質量哪個更重要」。

黑色的虹膜與白色的瞳孔，會被人以為是盲人。

羅素靠在翠雀的辦公桌前。

而在這時，翠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將特別執行部的大門打開。

——沙漠貓和黑曼巴的主要食物都是鼠類。

旁邊是羅素半個月也不見得打開一次的電視，裏面正播著新出道不久的偶像組合「可樂味軟糖」參加的綜藝節目。

羅素無奈的笑了笑。

壞日笑眯眯地說道：「那個小琉璃，不就被你把頭砍下來了？

「一個意思——理髮師好聽一點，更文雅一些。剃頭匠聽起來像是會把人的腦袋剁下來一樣。」

「沒錯。」

聽到自己在意的事，羅素變得精神了一些：「聽你這意思……沒幹掉？」

「你在想什麼，哪裡有留手的餘裕。」

他將遊戲暫停，摘下了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