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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者低聲答道：「她和那個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翠雀被放下來時，她環繞著羅素脖頸的雙臂根本就沒有鬆開。她將自己的重量壓在羅素背上，輕巧的踮著腳跟在他身後。

「確實，怎麼了？」羅素反問道。

她突然睜大了雙眼。

最開始的時候，翠雀還蠻高興的。甚至還刻意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能趴著更舒服、也讓羅素能稍微省些力氣。而這個姿勢下，她恰好還可以咬住羅素的耳朵——羅素的耳朵可是長在頭上的，平時的話還是有些費力的。

「……還不把我放下來嗎？」

頂著一對巨大鹿角，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男人，剛給自己點上一根煙。

她羞紅了臉，乾脆伏低身體、將半張臉隱藏在羅素肩后。

倒是羅素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你找回聲音了？」

羅素臉上的，是能夠感染每個人、毫無惡意、也沒有半分焦慮，能夠讓人們的心靈寧靜的幸福微笑。正因如此，人們看向他們的目光中，也自是摻了一些祝福的善意。

因為翠雀突然見到了一個絕對不該在這裏碰見的熟人——

甚至可以說……如果羅素當時在通神島遇到「猴面鷹」時，他身邊跟著和*圖*書的不是林檎、而是完全體的劣者，那麼他們未必不能和對方打上一打。

她說完這話，便一時有些失語。因為大腦一片空白，翠雀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隨即，他才有些迷茫的開口問道：「群青……我記得你說過，卡瑪爾瑟是永久性的死亡了。因為你把他的繼承系統徹底破壞了，對吧。」

光是如此，就已經讓翠雀稍微感到害羞了……

當劣者拿起槍械時，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大的破壞力。理論上，劣者存在著能將空島擊沉的手段——他只要吞下一顆手雷，並將手雷爆炸的聲音增加七十分貝，其衝擊波便足以將空島直接炸毀、捲起超大規模的海嘯。

因為他知道，劣者的心魔來自於卡瑪爾瑟。他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繞過「命運」的束縛、想辦法殺死那個在他看來永遠也無法觸及到的強敵。

而他光是拿起槍械，扣動扳機。被他擴增的聲壓便足以超過能量極限——輕易超過194分貝，形成大範圍的真空，衝擊波足以瞬間融化鋼筋混凝土。這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壓制住的破壞力……因為劣者只使用打火機作為武器，正是對自己的一種壓制。

ｈｔｔ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m.cｏm「我在湧泉島上，遇到了……那位『卡瑪爾瑟二世』。」

即使如此，羅素也從沒有催促過劣者。

「我不。」

「倒也不必這麼拚命吧……」

他低著頭咬著煙，含糊不清地說道：「事先聲明，我什麼都沒看到。」

若是翠雀真想下來的話，以她的體能隨時都能輕盈的跳下來而不會傷到羅素。

回歸完全體的劣者，哪怕捨棄掉新靈能、也毫無疑問是震懾級的戰鬥力。

但羅素卻還真就不鬆手了。

他也不叫車，就這麼背著翠雀，打算直接步行前往地上鐵。

「你還想上來？」

無論是羅素亦或是翠雀，他們的容貌與氣質都是頂級的。兩人湊在一起時，也自然更是吸睛。街上幾乎每個路人都在看過來……而羅素對此毫無半分害羞，甚至和每個與他對上視線的人露出開朗而陽光的友善笑容，面對老人們的調笑、他也是泰然自若的應對。

翠雀閉著眼說道：「你再說我胖我就打你——誒？」

她原本就是能夠隨意承受他人的惡意，卻遭不住善意的那種類型。

等到羅素與舊友告別，她才小聲在羅素耳邊悄聲說著：

——如果說教會擊殺巨龍和*圖*書的期望來自於鞘，那麼羅素這邊的期望就是劣者。

翠雀雙手環著羅素的脖子，閉著眼睛、把額頭抵在羅素後頸，放心跟在羅素身後。

「哼哼。」

這也算是兩人之間的遊戲。

在他剛剛覺醒靈能的時候，他所使用的「誘發裝置」就是手槍。後來隨著他的靈能逐漸變強，他才必須開始尋找其他的替代品。

……所以，劣者怎麼突然就恢復聲音了？

甚至可以說，只要給劣者一把衝鋒槍，他甚至都有可能對巨龍造成極為可觀的傷害。

「……你不會真打算就這麼背著我去見你導師吧？」

羅素如狐狸般眯起雙眼：「上來簡單，下來可難了。你可從來沒讓我背過你，這次我得好好體驗一下。」

「才不會，我很輕的。」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與人打招呼，對翠雀來說還是過於羞恥了。

「？」

與主教大人告別後，羅素便背著翠雀離開了教會。

雖然臉上依然還有些微微發紅，但她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從容而冷靜的點了點頭：「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在羅素與翠雀好奇的注視下，劣者深深吸了一口煙。

「很沉的。」

儘管翠雀的求饒充滿了心不甘情不願，但羅素還和_圖_書是笑眯眯的把她放下了。

能夠完全忽視人數優勢、無效化絕大多數攻擊、對幾乎所有人都能發揮強大的殺傷力，如移動天災般的毀滅者……與羅素、絞殺、麥芽酒、翠雀他們這些「能力特效不夠顯眼」的人相比，能隨意便將一條街的人撕成血霧的劣者，他對宵小的震懾力是壓倒級的強大。

劣者是心理性失聲。因為他失去了自己的目標、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靈能，連帶著一併失去了聲音。

而直到羅素突然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熟人，與他打起招呼來，並驕傲的將自己以「未婚妻」的身份介紹給對方認識時，仍然不打算將自己放下來……翠雀便頓時綳不住了。

翠雀有些疑惑的睜開眼睛抬起頭來，將目光從羅素肩上投了出去。

「對一米七D罩杯的美少女來說，一百斤不算重啦。倒不如說算很輕了。」

這時翠雀才突然意識到——儘管聲音同樣低沉沙啞，但劣者卻並非是用的合成聲，而是自己本來的聲音。

「這種時候說我耐力不足之類的話，為了面子拼盡全力也會把你背穩的哦。」

劣者使用「打火機」作為武器，實際上還是對自己的一種壓制。因為僅僅只是將合上打火機的聲音放大，m.hetubook.com.com就足以將人震聾、兩擊必殺；而他若是將聲波收束起來，就能輕易之間將人撕碎。

翠雀輕咳一聲，面不改色的鬆開羅素。

「——喲，部長。」

不是他如今那弱小到只有三四級紅移的新靈能，而是在利維坦之牆之前、強度達到人類巔峰的舊靈能。

她突然感應到羅素停了下來，輕輕撞了上去。

「一百斤哦。」

而如今卡瑪爾瑟已經死了，甚至沒有死在他手裡，哪怕是羅素自己也沒有什麼手段能讓他提起神來——他總不能變成卡瑪爾瑟繼續壓迫劣者、挑釁他繼續來殺自己吧？

翠雀的腦袋又往下藏了藏，變得柔軟的聲線中透露著幾分討好的意味：「不要嘛。這樣你會累的……我記得你體力沒這麼好吧？」

終於，沐浴在路人目光下又走了一條街的翠雀還是哼唧著求饒了：「對不起啦，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不起、但不要再這麼互相傷害了！總之快把我放下來吧——」

部長這個稱呼，既可以指翠雀也可以指羅素。在這個時候用出來，可以說相當妙——因為無法確定他是在對自己說話，以至於翠雀甚至都不好指摘對方的發言漏洞。

而他如今找回聲音，也就同樣意味著他找回了自己初始的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