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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觀棋沒有繼續討論「蓮」的事情，畢竟他也沒半點頭緒，於是直接拿起了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遞給韓夢瑤。

結果，韓夢瑤破境一元級之後，就忽然失控，變得有些……瘋狂，還抱著他的腦袋，傾情舌吻。

韓夢瑤搖了搖頭，「外人照顧她，我不放心。」

李觀棋笑了笑，「我媽也老了，對了，你見過她年輕時候的樣子么？」

韓夢瑤看著魚缸前的藍衫老人，柔聲道：「這件藍色的毛衣，是我送他的82歲生日禮物，是親手織的，對了，我織毛衣的手藝，還是你媽媽教我的呢。」

「公公？！這……」

那是一位很高大的老人，即便此時年老體衰，身軀句僂，可看上去還是足有一米八多。

李觀棋微笑道：「現在，只能用來看一些過去的時光片段，不過也許……等我變得很強很強了，就能用這個能力改變過去，也說不定？」

他就這麼拄著拐杖，靜靜站在魚缸前，注視著魚缸里的幾尾游魚，神情恍惚。

「……」

說著，李觀棋又從空間項鏈里取出了一個遍布斑駁痕迹的老舊獎盃。

時光回朔，結束了。

可是人老了，肌肉就會萎縮。

「我從來沒怪過他。」

——超凡18年，12月12日

李觀棋看向韓夢瑤，笑容苦澀，「我那時候還小，本來就一天一個興趣的，不讓養魚就不養啊，我怎麼會怪過他，我早就忘了這回事……可他，可他還記得。」

時光回朔的效果依舊在繼續，並且回朔的畫面開始了變化。

「媽……」

李觀棋見此忍不住笑了，轉頭看向韓夢瑤，笑問道：「我記得你會做飯啊？怎麼搞的？」

李觀棋看向窗外。

說著，她仰起頭，看著李觀棋笑道：「別擔心，你母親患病之後，我就發動庇護所的全部力量進行這方面的研究，當然，那是超凡32年的事了，那時候，我們庇護所也就是一群石頭屋而已，科研力量幾乎沒有。但是，有一個異血超人類，他的異能很特殊，居然很輕鬆地就把你母親治好了，而且還讓你媽媽的思維變得更加靈活，從頭到尾，你媽媽只患病不到三個月而已。」

最先惹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個擺放在角落裡的大魚缸，裡邊有著幾尾金身鯉魚，此時正在魚缸里歡快的游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呼——」

李觀棋搖頭失笑，「男人倒也不必那麼好看，能遺傳我爸的硬朗，我已經很滿意了。」

李觀棋笑容更盛，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我跟她終究要做一個了斷。

喜歡養和圖書魚和釣魚的人……是我。

「謝謝你。」

時光回朔！

李觀棋看著這位拄著拐杖，身形句僂的藍衫老人，眼含淚花地笑了笑，「夢瑤，你知道么，他以前很壯的，特別愛健身，也不是鍛煉心肺功能，就是單純的練肌肉，50歲的時候，他看上去都要比我還壯呢。」

「爽快！」

「呼——」

韓夢瑤見此一幕，抿了抿嘴唇，輕輕牽住李觀棋的手，沒有多說什麼。

「嗡——」

更加不知道，回來的人，還是不是我韓夢瑤。

時而燈火全關，如同深夜。

「哈。」

說著，李觀棋笑了一下。

李觀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客廳之中。

「怎麼可能，好的不得了！當然願意！」李觀棋連忙點頭。

很快。

我爸回家之後，讓我丟了它。

「開個條件。」

她吐出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笑著看向李觀棋。

是暗澹的天色下，他父母肩挨著肩，坐在客廳沙發上，身影漸漸地不再清晰，到了最後甚至只剩下個光斑輪廓。

「它叫時光回朔。」

而他現在，準備發動這個能力了。

「……」

韓夢瑤笑眼盈盈，將腦袋輕輕擱在他的肩膀上。

李觀棋對耳朵傳來的濕潤感，絲毫不為所動，但由於這是韓夢瑤的身體，所以他也沒做什麼，只是冷聲道：「怎樣才能離開她的身體？說直接點。」

李觀棋從來不敢想象，那個壯碩的男人，也有一天會變得如此瘦削。

說到這裏，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輕聲嘆息，「等我回來之後，幾番周折之下，我幸運地找到了你父母，他倆也幸運地沒被核輻射跟異血病毒傷害。可是蓮姐姐卻早已音訊全無，沒人知道她的消息，也沒人知道她是死是活。我問你爸媽，他倆卻說，早在末世爆發前的超凡19年末，蓮姐姐就離奇消失了。」

「讓她說。」

比起韓夢瑤的溫柔，這種眼神對男人來說，其實要更加誘惑。

李觀棋點點頭。

她連忙看向身旁的李觀棋，卻發現這個男人早已淚流滿面，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時光回朔已經開始。

李觀棋見過這個場景。

我爸大發雷霆。

「可以這麼說。」

而老婆婆，雖然年邁，可眉眼溫和，透著一股慈祥，即便臉上皺紋橫生，也還是不難看出年輕時必然是一位不輸身旁女子的美人。

「……」

還有一幕，是韓夢瑤跟他爸學煮飯。

觀棋，我請蓮姐姐照顧你爸媽，還把這個日記本交給她保管。

「不好嗎？」

韓夢瑤頓時明悟。

韓夢瑤也面露笑和_圖_書意，看著他打趣道：「婆婆年輕時真的很美，我經常跟她說，她做運動員退役之後，不去當明星真是可惜了，還有，如果你遺傳婆婆多一點，說不定長得不比林道長差呢。」

邪凰湊近李觀棋，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笑眼盈盈地望著他，朱唇輕啟：

整座別墅區域就產生了變化。

「那晚舒服么？」

韓夢瑤從李觀棋懷中抬起頭來，好奇地望著他。

一位身穿澹藍毛衣的老人身影，就由虛轉實，逐漸出現在了魚缸面前。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

韓夢瑤見此一幕，頓時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李觀棋的右手之中，忽然浮現出了點點金銀光芒，逐漸擴散而出，籠罩了整座山間別墅。

韓夢瑤一驚，拿著日記，一下子就直起腰桿，愕然地看著李觀棋，「這、這不是我交給蓮姐姐保管的日記嗎？」

李觀棋見此，頓時心中一緊，低頭看向懷中的韓夢瑤，愧疚道：「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只是那雙含情脈脈的美眸，彷彿又說了千言萬語，說了數之不盡的安慰言語。

韓夢瑤眼神複雜，朱唇輕啟，可她才剛剛張開口，柳眉就緊蹙了起來，低著頭，咬牙低喝，「你要幹什麼？！不可以！邪凰！！！我好不容易才跟他重逢，你非要在這種時候跟我搶……嗯？」

可他眼中沒笑意，有的只是微微閃爍的淚花。

「嘿嘿。」

李觀棋抹了抹臉上淚水，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輕笑道：「這應該是他7、80歲的時候？」

「關於你那年的離開……」

李觀棋面無表情，「今天不是我們第一次見了，對么？」

邪凰退後，背靠沙發的軟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邪魅。

李觀棋緊緊抱著韓夢瑤，柔聲道：「我也愛你，很愛很愛，所以……你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我回來了，我很強，可殺五行，不管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和敵人，有我在。」

「哈……」

沙發上，邪凰的雙手攀上李觀棋的肩膀，在他耳旁吐氣如蘭，「我的吻技，是不是比她更好？更舒服？」

樓梯之上，忽有一位老婆婆拄著拐杖，在一位女子的攙扶下緩緩下樓，來到客廳。

他面前的「韓夢瑤」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很好，我的名字無關緊要，我自己也不喜歡，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叫我邪凰吧，當然，你要是看見這張臉，就想叫老婆的話，我其實也不介意的，嘻嘻。」

「我也是。」

韓夢瑤看向他，皺了皺鼻子，「你不願意啊？」

「所以，問題的ｗｗｗ•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關鍵就在於，我有得選嗎？」

「應該是82歲之後。」

那位名叫李陽秋的老人，在魚缸里養的，在湖邊釣的，其實都不是「魚」。

有時，韓夢瑤的父母也會來，李觀棋的老爸手藝最好，在運動員生涯退役之後，甚至還考了個廚師證，自然也是由他下廚，為眾人準備晚宴。

韓夢瑤的美眸微微瞪大，難掩臉上驚訝之色。

除了發色之外，眼童也發生了改變，火紅色的童孔邊緣，還有著一道金色的圓圈。

——

有他母親坐在床上，手把手教韓夢瑤織毛衣。

李觀棋忍不住說道，「沒必要親自……」

韓夢瑤頓時欣喜不已，連忙捧起獎盃，臉上滿是懷念，「啊……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這是我在一百年前贏來的獎盃，我那時候打敗了校園裡的所有人，是超凡大學的第一屆冠軍呢。」

是怎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最討厭魚的男人，在晚年的時候，反而選擇養魚釣魚？

然後……這座別墅就重新裝修了一個廚房。

我不肯。

「如果有得選的話，這副半人半凰的身體，不會是我的第一選擇。」

「這到底是什麼能力？」

「夢瑤。」

「誒？！」

李觀棋笑了笑，「但是，我先前講了，詭異世界很可能就是未來，然而我們有一億個超凡者……額，可能在現實里死了很多。反正就把我口中的『一億』當成虛數叫法吧，怎麼說也還能剩個幾千萬的樣子。總之，一億超凡者，就有一億個詭異世界。也就是說……這本日記，是一億本的其中之一，而在巧合之下，某個超凡者把它帶回了現實，而我則是從那個超凡者手中，拿到了它……哦對了，還有這個。」

他老媽……好像患上了老年痴獃。

李觀棋從空間項鏈里取出一本泛黃日記，遞給了韓夢瑤。

韓夢瑤卻只是笑笑，像只小貓般依偎在他懷裡，「我說的嘛，我是你老婆，那肯定要照顧公公婆婆呀。」

時光回朔的畫面，依舊在繼續。

「你給我找到一枚活著的鳳凰蛋，我離開她的身體，就這麼簡單。」

此時的客廳也和先前大為不同，各種傢具的擺放位置和樣式都不一樣，並且燈火通明。

「哈哈！」

她面色微變。

果然。

「還是算了。」

觀棋，18年了。

李觀棋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之後，才低頭看向右手，握了握拳。

韓夢瑤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愛不釋手地把玩著獎盃，「當年我離開的時候，把你父母拜託給了蓮姐姐，還把這個日記和獎盃都交給m.hetubook.com.com她保管，可是……」

那是對消失多年的兒子的思念，以及對其童年所作所為的……愧疚。

明明先前還是清晨，外頭陽光明媚，可此時卻忽然變得暗澹，往窗外看，天空一片漆黑，遍布著五顏六色的扭曲光團。

韓夢瑤面露窘迫之色，「是你爸，你爸下廚太高端了，做的菜都不是普通人做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食材加工同時搞，我手忙腳亂的，然後忘了那個爐子里還在燉湯汁，然後就、就炸了……」

李觀棋沉默了一下。

現在的這一幕，並非真實。

時而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而現在回朔到的時期，是觀夢庇護所還沒有建造出擬態天空屏的時間節點。

李觀棋牽著韓夢瑤的手，在這座位於「回朔時光」過程之中的山間別墅里，來來回回地走，看了一副又一副曾經的過往時光。

「這是你爸爸最喜歡的。」

李觀棋牽起她的小手，緩緩走到客廳沙發上，一起坐了下去，將她摟在懷裡，低著頭，細嗅韓夢瑤發梢間的向日葵清香。

邪凰對我的影響越來越大。

我跟我爸吵了一架。

「你直接給她請護工就好了。」

那是一次難以言喻的舌吻經歷。

「嗯？」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來。

山間別墅，客廳。

我撐不下去了。

李觀棋搖了搖頭，眼神複雜，「在我的印象里，他最討厭的就是魚。

這雙赤金眼童的深處，是來自另一個非人類的靈魂。

時光回朔的畫面重現，默然無聲。

小時候的我，很喜歡魚。

「不。」

獎盃基座上，還刻著【觀瑤】的字樣。

「……」

「一枚鳳凰蛋。」

我愛你。

最後一個畫面，他們回到了客廳。

接下來，時光畫面愈發模湖。

李觀棋笑問道。

李觀棋看著韓夢瑤，認真道：「把事情全部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你。」

這個畫面過去之後，別墅的環境也重新恢復。

「從這個說起吧。」

「是你。」

自那以後，我們家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魚……呵，當然，端上餐桌的除外。」

「但這依舊不是真正的鳳凰肉身。」

接連幾個時光畫面，都是韓夢瑤在照顧他母親的飲食起居，擦拭身體，背著她上樓下樓，甚至親自為她端屎端尿……有時，他母親在痴傻狀態下大發雷霆，對韓夢瑤打罵不止，她也沒表現出過半分不耐。

那是韓夢瑤的臉龐。

有他父母坐在陽台，二老靜靜曬太陽。

韓夢瑤越說，心情就越是低落。

韓夢瑤牽著他的手，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和李觀棋都很清楚。

模擬器得ｍ.ｈｅtｕｂｏｏk.ｃｏm•ｃoｍ到「時間耳環」之後，聚集三件時間物品，解鎖的新功能，時光回朔，其實類似於一種異能。

在詭異世界的古代遺迹里，那個殘破小世界之中，世界邊緣也是這般模樣——並不完整的世界，空間邊緣就會呈現這種外觀。

只見韓夢瑤低下頭，嬌軀顫抖，沒多久滿頭黑髮就迅速從髮根處開始轉變，由黑轉紅，竟是在頃刻間就變成了一頭火紅長發，而發梢末端，更是泛著一抹澹澹的金黃。

保佑我吧，觀棋。

「也對。」

觀夢庇護所，位於異度空間，而這塊異度空間也並不是獨立世界，自然也會出現這般情況。

接下來，他倆都沒有再說話。

「這……」

「……不。」

「……」

而且你也是冰異能。

韓夢瑤眼神閃爍，過了幾秒之後，才抬起頭看向李觀棋，遲疑道：「她、她想跟你聊一聊。」

「……」

那位女子赫然是當年的韓夢瑤，與現在完全沒區別。

韓夢瑤帶著李觀棋，推開房門，來到了這間寬敞的客廳之中。

當初六貴村事件結束之後，李觀棋在一個月後的晚上，來到了超凡大學的武道館，給韓夢瑤喂拳，助她突破。

「而且也沒多久啊。」

而李觀棋……見過這個眼神！

他是一個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人，在家裡總是一言九鼎，所以我的叛逆，讓他感覺很生氣。

但我爸不喜歡。

陽光明媚……擬態天空屏。

韓夢瑤笑著看向李觀棋，「他生前很喜歡養魚和釣魚，經常帶我和你媽媽一起去附近的湖邊釣魚呢。」

「不怪我……」

「都說了，是我應該的……觀棋，我愛你。」

「我爸老了。」

韓夢瑤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我該從哪裡說起？」

沒過多久。

「當然。」

「我在超凡一年贏來的獎盃！」

可她不是韓夢瑤。

想發動這個能力，就跟發動一個異能的感覺是類似的。

「開始了。」

她對我的恩惠是真的，可我不能把身體讓給她。

「為什麼要刻這段字？」

「這有什麼。」

在歡快的生活場景之後，忽然就迎來了沉重的一幕。

李觀棋眼神微凝。

是它。

我把在河邊抓的魚帶回家，剪了一個大塑料瓶，裝了水，把魚養在裡邊。

有一次，我……大概是九歲？

我要去北極，那裡的冰屬性靈力，可以幫我抑制她的力量。

李觀棋沉默著，只是愈發抱緊懷中的韓夢瑤，心中的愧疚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

「她的身體經過我的心臟改造百年，其實已經很像鳳凰了，再配合一些特殊的方法，也能在短時間內變成鳳凰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