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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崇仙門掌教胤月尊者，明明有上品的實力，卻只想著坐山觀虎鬥，此人也算是有膽有識，我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白堯道：「這倒也不是！三百年前，凈明宗為救華夏，前赴後繼，赴湯蹈火，其後又深受蠻廷打壓，到如今已斷了傳承，唯有他們當年所創功法，散落在一些隱蔽門派。」

「既然如此，出兵淮水，便是對他的考驗。況且，聽聞他曾經以中品之實力，參与霸王地宮對蠻廷太上皇烈尊義之戰，協助女神嬰與太素仙閣的雲彩遙仙子。

白堯繼續指去：「左右無事，我們不妨再到山的那邊，再看一看？」

師皓反問道：「白兄弟不信任他？」

「倒是兄台剛才猶如借風力升起的功法，令小弟有些熟悉，似是三元真訣之一。」

白堯欣然道：「聽聞烈水堂與崩雷會在江浙一向不和，彼此廝殺多年，卻是那位師重雲找了上去，與烈水堂堂主『冷江熊』向昌堅，崩雷會會主『火猴』管華先後談心，再與他們大醉一場，方才說動他們彼此聯手，共抗強蠻。」

白堯道：「這就與各種武學一般，各門各派都儘可能的、保留著自家絕學，哪怕算不得絕學，也要敝帚自珍，絕不外傳。莫說各大門派、各個豪門，即便是村裡頭的鐵匠，都擔心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

「這位師重雲所做的，或許每一件都不足以決定整個戰場上的勝負，但這一件件事合在一起，就像是m.ｈｅtｕｂoｏk.ｃom.ｃoｍ百川匯流，終成浩浩蕩蕩、無可匹敵之勢。」

師皓道：「唉，華夏沉淪，不知多少英雄隨之赴難！可嘆，可嘆！」

師皓道：「也是因為這二人本來就是血氣男兒、英雄好漢，否則就算是那師重雲，又怎有這般容易，將他們說動？」

掃視戰場，道：「這一戰，蠻軍全力以赴，黃天軍及江浙一帶的眾多好漢，亦是搏命一戰，吳淞江這一邊的戰場雖然事關全局，但雙方各盡全力，援兵也正不斷趕來，恐怕戰事不會這麼快結束。」

他們看到，北方有林子東倒西歪，有幾十架如同投石機般的木甲，竟是壓斷樹木，滾滾向前，大量石塊轟出。

師皓道：「既然知曉他們的個性乃是如此，那隻要針對他們的個性，反倒好辦得多。而他們的性格雖然不同，但卻都有一顆俠義之心，願意為守護江浙百姓而戰。或許那師重雲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合作的契機，如此而已。」

白堯略一沉吟，微微點頭：「兄台此言，亦有道理。」

「赤木家的木甲機關術果然了得！」師皓道，「幸好赤木家對他們的木甲術看得極重，絕不外傳，這等木甲機關術並未在軍中傳開，純粹是靠著赤木家造多少用多少。」

兩人躍上山嶺，往山的另一邊看去。

只能提前安置在城外或者高低，地點固定。

師皓道：「若是能夠贏下這一戰，廣陵這一重城和-圖-書，必將落在黃天軍手中。江州與廣陵，互為犄角，對蠻軍來說，任何一城都不容有失。

「兄台剛才所用，似乎便是這三元真訣中的玄風訣，不知小弟可有猜錯？」

師皓笑道：「白兄弟莫要說笑，謙虛過頭，倒會讓人覺得是挖苦的。依我看來，白兄弟已經收著勢頭，若是真的用力，怕是才要衝上雲霄，一飛而去！」

白堯道：「其實許久以前，道也好，魔也好，本身並無其它含義。只是久而久之，道與魔逐漸成為了善惡之分。雖然道門中亦有奸惡之徒，魔門也可能會出善類，但總的來說，道代表的是清靜無為，魔代表的是陰險狡詐。

「這歷史上長期積累下來的聲名，可不僅僅只是因為道門的宣傳，即便道門中也有偽善之人，但只要魔門進階的儀式未做改變，魔道便是邪道、惡道！」

白堯道：「聽聞『潛龍』師重雲曾與洞庭軍之魔帥密會，請魔帥昊興華派出中堅高手趕赴江浙，協助黃天軍。不知兄台，對那位魔帥如何評價？

「畢竟，洞庭軍若是主動出擊淮水，雖然能夠為天下反蠻勢力，奪得先機，令攻守易勢，但在那一刻，洞庭軍必然面臨著蠻廷的權力打擊，他乃是魔道中人，可有這等為華夏分憂的覺悟？」

白堯道：「本是道門凈明宗的秘傳，又分作玄冰訣、真水訣、玄風訣三種功法。這三種雖然都是下品功法，但各有巧妙，若是能夠三訣合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能夠進一步升級，疊加上一套流珠心法，合稱三元流珠訣。

白堯道：「想來這戰爭，多算勝，少算不勝。終歸到底，乃是不斷的增加自己這一方面勝出的契機，減少對方的機會。每一處都可能是細節，不斷的細節堆砌在一起，便是勝仗的基石。

遠處有幾座浮橋從江面上橫過，有投石機在水面上砸過，濺起水花，又有箭雨呼嘯。

師皓道：「這樣啊，可惜我不是那師重雲，否則必然會因白兄弟你的崇拜而感動萬分。」

師皓笑道：「魔門中人，詭異莫測，我又如何能夠猜到他的用心？不過那魔帥既是魔門中人，單是這個『魔』字，便已令武林中人顧慮重重，只因他旗幟鮮明的擺出抗蠻大旗，方才能夠慢慢招攬四方豪雄。

師皓踏上山腰，白堯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邊。他感嘆道：「當真是好功夫！」

不管事先是如何的規劃，戰鬥到後頭，都變成了拆東牆補西牆式的處處救火，拼的也都是武將的勇武，和兵士的士氣。

「西北各處，漢水、巴山、大興城等等，若是再趁機起事，蠻軍將就此一敗塗地。」

師皓道：「三元真訣？這是什麼？」

有數百名武者從上游乘船衝下，在河面上亂箭齊發，火箭呼嘯。

師皓道：「白兄弟是凈明宗的？」

天氣雖然寒冷，流出來的人血卻總是熱的，血腥之氣，瀰漫而來，即便是這樣的高山，也無法阻斷。

江與湖的分割，讓hｔｔｐs://m.ｈｅtuｂｏｏｋ.cｏm•com整個戰場顯得雜亂而又無序，多點開花，彼此穿插，也就很難阻止起有效的兵陣。

從高處往下看去，黃天軍與蠻軍雙方，兵力犬牙交錯，一處相對低矮的山坡上搭起的寨子，擂鼓震響。

白堯道：「兄台過獎了，兄台拔身而起，彷彿要衝上雲霄，小弟差點以為自己追不上了。」

「更何況這兩人互相為敵多年，還要讓他們彼此合作，簡直就像是要將水與火強行混合在一起，難上加難。」

白堯道：「這一戰若是輸了，自不用說，若是黃天軍與江浙的這些英雄好漢勝了，兄台覺得，整個局勢將如何演變？」

白堯微笑道：「是小弟不好！小弟自記事起便在道門中修行，十多年如一日，方才略略的學了這點皮毛，不值一提。

「只是有沒有一種可能，道也好、魔也好，他們的修鍊方式，全都是有缺陷的？」

白堯微笑道：「這位『潛龍』師重雲，乃是小弟的偶像，雖然無緣一見，但這些日子，小弟處處收集他的消息，打探他的事迹，知曉他為了華夏興亡，所做甚多，因此甚為仰慕。」

像這樣一邊推進一邊發射，在一定程度上，等同於另一個世界里的坦克了。

師皓道：「這些是烈水堂的好漢，他們所用的火箭是崩雷會的工匠和鑄劍師所特製的，再潮濕的天氣、再大的風裡，都能夠燃燒。」

這山往兩側延伸，形成天然的阻斷，因此吳淞江那一邊的戰鬥，並沒有往他們身後的小鎮波及。

和_圖_書肅殺的寒意，與山腳下的嘶吼聲，交織成悲歌，漫天漫地。

但若是身處其中，或是敵軍掩來，或是我方衝殺，再厲害的將領，也只能應付著自己所在的這一小片地方。

一般來說，像這樣的投石器雖然威力驚人，但不好移動。

白堯道：「雖然如此，但聽說，這二人個性截然不同，『冷江熊』向昌堅個性陰冷，難以相處，『火猴』管華暴躁易怒，性情如火。要將他們兩人全都說服，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東北面，忽有洪流衝下，又有大量橫木衝擊著浮橋，過橋的蠻軍隨著浮橋的坍塌而墜入冰冷的河水。

師皓點頭道：「魔門中的許多儀式，確實是傷天害理、罔顧人倫，不像道門，自顧自的尋找仙材、練著外丹，可以與世無爭。即便最初，道魔二字本身沒有善、惡之意，純粹只是兩種不同的修鍊方式，但時間久了，道代表著善、魔代表著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從高處往下看去，能夠勉勉強強看出整個戰局的變化。

「失了廣陵，江州便等於是失去了大運河的支援，駐守在江州的蠻軍，等於是斷了後援，是以必然會退出長河南岸。而洞庭軍佔據了長河上端，接下來，洞庭軍若是能夠配合龍鳳會與黃天軍，主動出擊，接下來便是對淮水控制的爭奪戰。

兩人遊盪而去，前些天，這一帶下過了雪，不過這裏並不是北方，即便是在山頭，也唯有少量白雪，在枝頭殘留。

師皓笑道：「看來你比這師重雲，還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