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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妃

作者:唐家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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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單元 絲蘿春秋 第三章 東都都主的夫人

第二單元 絲蘿春秋

第三章 東都都主的夫人

「物是人非嗎?可有的人心裏卻還沒有做到『物是人非』呢。」周君邑揭開周靖淵心裏的傷口。
「好說,哎呀,晚兒,你這是要去哪裡?我和你的丫頭陪你一起去吧,你看你挺著這麼大個肚子,多不方便啊。我那會兒懷孕時,天天躺床上呢。」安荷看著白晚蘆的身孕,扶著她的手。
柳蕭雲插了一句,道:「君上是怕娘娘動了胎氣。」
「怎麼了?小山雀。」柳蕭雲問。
明明還不到一年時間,可感覺卻已是很遙遠之前的事了。
安荷說到做到,第二日,她果然說服了都主和周君邑,四人結伴來到了陵州城。
待他們都走後,周君邑才重新坐回床邊。再碰白晚蘆的時候,周君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腹上,溫柔地笑著:「晚兒。」
他這是在軟禁她嗎?以前的君上哥哥最愛和自己玩啊?
而我的吻便是對你愛我的回應。
「天這麼冷,還玩得這麼開心?」
「君上!」朝堂上,郭明誠跪下求情,「君上!老臣與犬子忠心耿耿,這件事情絕對與犬子無關!君上您要明鑒啊!」
「什麼消息?」周靖淵終於扭頭看著周君邑。
這滑油是誰潑的?誰知道呢,興許是打掃迴廊的婢女吧。
「娘娘。」周靖淵對著白晚蘆行了行禮。
周靖淵道:「這件事情,本王會親自同王兄講的,柳姑娘是娘娘的好姐妹,擔心娘娘的身體是自然的。往後柳姑娘可以一起過來,只當是朋友話家長里短。」
說著,柳蕭雲給白晚蘆蓋好絲被,往外面走去。剛一走出月亮門,柳蕭雲便碰見了迎面而來的周君邑與顧鷹,柳蕭雲慌忙行禮,「君上,將軍,晚兒病了,我正要去找蕭太醫呢。」
白晚蘆慢慢睜開垂著的眼帘道:「我且說在前頭,孩子若出生,定不能讓他捲入祭國江山之戰中。」
「這是?」剛進屋的白晚蘆沒反應過來。
即使他的廚藝在祭國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但那又如何?都這麼久了,他也沒能給心愛的女人做一頓好吃的。
「好。」白晚蘆說。
兩年前,郭明誠的二子、郭謂卿的弟弟因在陵州城橫行霸道、欺凌弱女,導致一女子含憤自刎,周君邑判了他一個以命抵命。
「君上——」郭明誠抬起頭,滿眼絕望地看著周君邑手中的罪證。那罪證上寫著郭謂卿如何勾結鐵掌殺手刺殺周君邑,並且,還有郭謂卿的手印,他已經認罪了。
「眉姐姐。」安城站起來,她不明白,眉姐姐之前一直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啊。
如今,郭明誠的長子卻因弟弟一事暗殺周君邑。
然而,就在官兵部隊到達茫茫荒原的時候,卻遭到了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的襲擊。那群黑衣人將官兵殺了個精光,帶著枷鎖的郭謂卿無法動手,在逃亡中也慘遭滅口。
「郭謂卿承認自己勾結鐵掌殺手暗殺孤,只因孤兩年前判了他那橫行霸道的弟弟死罪!哼,郭愛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周君邑將郭謂卿的罪證甩在郭明誠面前,郭明誠長滿褶皺的臉上漸漸平靜下來,他將悲痛與冤屈含在口裡,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罪臣無話可說!」
道是情弄人,不屬於自己的情,更為弄人……
「六弟最近也挺閑的。」周君邑又側頭對六王爺道。
安荷笑道:「喚我安荷就好啦,回到祭國后,我是安荷,不是什麼都主夫人。你叫白晚蘆吧?阿邑最愛的白雀妃!」
然而,都主原諒安荷的那一刻,也是喜歡上安荷的那一刻。
「啊,望秋。」白晚蘆欣喜地拿著紙鳶走了出去。
「不管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他都是我的孩子。」白晚蘆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說。
蕭太醫說完話時,周君邑與白晚蘆都怔了一下。下一刻,仿若是和煦春風拂過冰冷的河面,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然而,白晚蘆完全無視了周君邑。
安城氣呼呼地回到裴秀殿,亂砸東西,嘴裏罵著白晚蘆,砸累了,她又蹲在地上無助地哭泣。
郭明誠被遣返回鄉,郭謂卿被官兵押送邊疆。
刻骨銘心的事情,不可能忘記。
安荷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散發著光彩。
「晚兒病了?」周君邑頓時緊張起來,忙道,「你快去吧,顧鷹也一起去。」說完,他便匆匆地跑去看白晚蘆。
「是啊,不能再看了。」她已經是過去了……
「我本來就沒什麼,只是小小的不舒服而已。」白晚蘆道。
宴會結束后,在柳蕭雲的陪伴下,白晚蘆打算去找周靖淵。挺著個大肚子,本就十分不便,柳蕭雲忍不住道:「晚兒,你就是愛管閑事。」
你愛我,我曉得。
「公主,你心裏也不甘心吧?」舒眉將話題轉移到安城的身上,「你也難過吧?」
來不及多想,柳蕭雲趕緊跟著山雀走。
柳蕭雲站在秋齋的入口,雙手疊在腹上,微微俯身:「貴妃娘娘,君上來明月廂看望娘娘了,君上生氣得很呢,說娘https://www.hetubook.com.com娘懷著身子,不該一個人跑這麼遠出來玩。」
柳蕭雲道:「四王爺正在面見君上,說要同顧將軍一起將畫舫一事查個水落石出。」
這件事無人知道。
周靖淵笑笑:「是啊。」
片刻后,蕭太醫摸摸鬍鬚,起身對著周君邑和白晚蘆拱手:「恭喜君上,恭喜娘娘,娘娘這不是病了,而是有喜了啊。」
白晚蘆嘆了一口氣道:「雲姐姐誇大其詞了。」
第二年萬物復甦時,東都都主帶著都主夫人安荷公主回祭國探親,周君邑設宴款待了他們。
「娘娘,您懷著身子,不能亂跑。」柳蕭雲提醒。
同望秋在一起的,還有周靖淵,白晚蘆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過他們了。
周君邑臉上有掩蓋不住的欣喜,他坐回床邊,握著白晚蘆的手道:「晚兒,我們有孩子了,你就要當母妃了,孤要當父王了。」
這些天為了郭家的事,周君邑忙得不可開交,很少顧及白晚蘆,哪承想他一疏忽,她就病了!
「晚兒。」喚著她的名字,周君邑奔到白晚蘆床邊,掀開薄紗簾帳,關切地問,「你還好嗎?柳姑娘說你病了。」
安荷想了想,道:「我要去同夫君說,我要在祭國多留幾天,好好地同晚兒說說話,對了,明兒個一起去陵州城逛逛吧?你和阿邑,我和我夫君!」
周越凌沒有鬧什麼幺蛾子,舒眉也沒有鬧什麼幺蛾子。
她與東都都主的確是兩情相悅,源於東都都主來祭國進獻。那時,年紀尚小的安荷不識得東都都主,將他當成小偷暴打了一頓,當得知東都都主身份后,安荷敢作敢當,拉著東都都主道歉,直到都主原諒自己為止。
「奴婢告退。」
「我是叫白晚蘆。」白晚蘆笑道。
舒眉震驚地問:「四爺,為什麼連你也……」
「魚上鉤了。」周靖淵打斷周君邑的話,將魚竿一收,一條肚皮雪白的肥魚被甩上岸,「這條魚就送給王兄,親自煮給娘娘補身子吧。」
周君邑笑道:「本王得知,來年春天,東都都主要帶著安荷回來探親!」
望秋不好意思地笑笑,舉著手裡的紙鳶,問:「白姐姐要玩嗎?」「這怎麼玩?」白晚蘆身體不方便。
望秋接過來,摸摸腦袋說:「謝謝白姐姐,哦,不,是貴妃娘娘,望秋在外面放紙鳶呢,結果線斷了,紙鳶就被風吹啊吹,吹到這裏來了。」
「妹妹,慢點兒,小心別摔了。」舒眉十分「關照」白晚蘆,這倒讓白晚蘆有些渾身不自在。
蕭太醫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將一方巾帕蓋在白晚蘆的手腕上,為她診脈。
望秋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白姐姐,加油啊!」
「若不然,君上就不用這麼煩惱了。」白晚蘆又嘆了一口氣。
這樣看起來,似乎確實有那麼一些味道。
秋齋迴廊上,女眷們正往桌椅處走去。
「好。」白晚蘆應道。
百官叩拜,恭送君上,而郭明誠,卻在起身那一刻,提不起一口氣,重重地倒地暈厥了過去。
敵人獨獨是周君邑,又獨獨不是白晚蘆,這意味著什麼,舒眉又不是白痴,她能不明白嗎?
白晚蘆回頭,隱隱不悅道:「再不亂跑,我就真的要被憋死了,難不成我還要指望著那個傢伙抽出時間多陪陪我嗎?」
她長得倒是一副姣好的面容,打扮雖然莊嚴賢惠,然而,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一股豪爽與天真。與東都都主對視時,眼裡是一片柔情,看起來,他們二人十分相愛。
白晚蘆想了想,便對其餘女眷道:「抱歉,今日拂了大家的興緻,晚兒暫時先回去了。」
她沒有似周君邑那般喜形於色,而是將激動藏在了心裏。
「這不是狗咬狗嗎?」白晚蘆問。
「晚兒,挺過這一陣子就好了。」柳蕭雲坐在白晚蘆身邊,撫摸著她漸漸大起來的肚子,溫柔地說。
「哈哈,如今晚貴妃懷了身孕,是塊寶呢。」李漣漪在身旁附和。旁人也跟著附和起來,吵得白晚蘆腦瓜子疼。
高堂上,周君邑眉頭深鎖,嘆氣道:「郭愛卿,可結局已然如此,你還敢說孤冤枉了你的兒子?」
「君上,千真萬確,不會有誤。」
舒眉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
周君邑激動地抓住蕭太醫的肩膀,難以置信地問:「蕭太醫!可是真的?孤的晚兒有喜了?孤有孩子了?」
果然,不出幾日,那件畫舫刺殺之事就有了些眉目,而這些眉目直指郭明誠的兒子郭謂卿——因為,那天晚上郭謂卿來遲了半步,並且他手下的人找到了鐵掌殺手暗藏的地點,最終卻讓他們給逃了。
「你想好吧,本王可沒那麼多耐心。」周越凌坐在審判桌上,手指間纏著一枚玉佩,那是郭謂卿送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的。
都到了這個地步,她決不能放手,決不能退讓!
渾身受刑的郭謂卿始終只有一句話:「我無罪,認何罪?」
和圖書「只要娘娘願意。」周靖淵回應。
「也是我的孩子。」周君邑笑望著白晚蘆,眼裡一片柔情。
安城靠在曉菱的懷裡,秀氣如瓷娃娃的臉蛋上滿是淚痕,她哭累了,就伸手抹一下眼淚,然後獃獃地看著遠處。
「哈哈!飛起來了!」望秋收著線,大聲地笑起來。
柳蕭雲扶著白晚蘆,邊走邊道:「娘娘,您懷著身孕,以後要是出去,一定得帶著奴婢,不然奴婢不放心,君上更不放心。」
「唉。」柳蕭雲嘆了一口氣,她真是拿白晚蘆沒辦法。
「這紙鳶是你們的?」白晚蘆遞出紙鳶。
不過,也幸得他吃壞了身子,若不然,他們還遇不見呢。「想到我們初遇的情景了?」看出白晚蘆的心思,周君邑低頭問。
他被鐵鏈綁在柱頭上,渾身鮮血淋淋,滿是鞭痕。他垂著頭,雜亂的頭髮蓋住了臉上的表情。
「唉。」周君邑拍著周靖淵的肩膀,搖頭嘆氣道,「可憐的老六啊。」
「哦?」白晚蘆不禁好奇起來。
曉菱蹲在安城身邊,輕輕抱著安城小聲地安慰:「公主,別難過了。」
周靖淵卻笑起來,對白晚蘆道:「娘娘一會兒回去,可有口福了。」白晚蘆暫時沒理解周靖淵話中的意思,但她半個時辰后,和柳蕭雲準時回到了明月廂內。
「我發現我根本不是白晚蘆的對手。」安城哭喪著臉說。
周靖淵看了一眼冰冷的明月廂,問:「娘娘很少出去玩?」
「都主夫人?」白晚蘆詫異地看著安荷。
「六王爺有心了,我家娘娘就是閑不住。」柳蕭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若不是這祭國江山與黎民百姓束縛著他,他一定拋去一切榮華富貴,和他的晚兒找一方寧靜之地,像尋常夫妻那樣白頭終老。
白晚蘆可以不是周越凌的敵人,但一定是她舒眉的敵人!
望秋將斷了的線接好,然後拽著線輪飛快地往前跑。跑到一段距離時,望秋大喊:「白姐姐,鬆手!」白晚蘆張開手,將紙鳶一放,藉助風的力量,紙鳶立即飛向高空。
「嗯,君上不讓,本宮都快要被悶死了。」白晚蘆說著,語氣里有絲絲的責備。
陵州城還是以前的模樣,且,如今,又是一年春色。街上的每一個攤位、每一個建築,都有曾經的回憶。他們四人喬裝打扮,扮作尋常人家的夫妻走在街頭,享受著尋常人的快樂……
「我不,釣不起來魚,我可不回去,我不能輸給小望秋。」白晚蘆堅定地說。
「臣告退。」
「陵州城越來越好了。」安荷嘆道。
周靖淵緩緩轉身,聲音充滿悲傷:「望秋,我們回家吧……」
周君邑起身,平穩一下情緒,笑容滿面道:「顧鷹,送蕭太醫,重重賞賜。柳姑娘,你也去忙吧,孤留在這裏陪晚兒。」
河畔邊上,周靖淵、白晚蘆、望秋排排坐著,身側擺放著暖茶與火爐,手裡握著魚竿。不曉得的,還以為這是一家子呢。
「我明白。」周君邑的手指微微彎曲,道:「不用晚兒說,我也明白,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能無憂無慮地長大,這就足夠了。」說到這裏,周君邑沉思起來,臉上淌著成熟的流光,「晚兒說,咱們的孩子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呢?」
安荷的熱情與豪爽遠在白晚蘆意料之外,當初周君邑道,圍獵並非男人的專事,當年安荷公主也會跟著一群男兒去圍場狩獵,其颯爽英姿絕不輸給男兒們。
周君邑見此情景,正想罵人,望秋就回頭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說:「君上哥哥,別把魚兒嚇跑了。」
「本王的敵人是周君邑,不是白晚蘆!」周越凌鄭重地說。
應該說幕後黑手以為無人知道。
安城獃獃地看著舒眉,心裏明白了她想要做什麼。
舒眉冷笑一聲:「本宮怕別人笑話,所以才裝作什麼都不在乎。可其實本宮心裏在乎得要命!白晚蘆才來多久?這就懷上君上的孩子了,本宮不甘心!」
「恭喜君上,恭喜娘娘。」顧鷹與柳蕭雲也祝賀道。
不過,有人陪伴,自然是好的,但是柳蕭雲怎麼也沒想到,周靖淵會把白晚蘆帶去冰河垂釣,那可是冰河啊!
與那潑了滑油的地方不過一步之遙,舒眉她們被迫停下,臉上十分不耐。
女眷們都在恭喜白晚蘆懷了龍種,真心假意,沒人看得出來。
白晚蘆怔住了,忽然,她站起來,用溫暖的雙手捧著周君邑的臉頰,然後在他唇上印了一記。
周越凌冷漠地盯著舒眉,那眼睛里的光像是黑夜裡的凶獸。
「晚兒,天涼了,給。」柳蕭雲燙了個暖爐給白晚蘆,白晚蘆放走小山雀,把暖爐抱在懷裡說,「雲姐姐,自從君上叫我哪兒也不能去,我就好無聊呢。」
安城低頭不語,可抽泣聲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還是沒有人理周君邑,周君邑頓了一下,改換口吻,對著周靖淵邪氣道:「老六,你曉得孤今日上朝得了個什麼消息嗎?」
難不成,周靖淵喜歡安荷,只www.hetubook.com.com是單戀嗎?說起來,今日的宴會,周靖淵沒有來呢。
「什麼?」安城難以置信地問。
白晚蘆趴在石桌上,有氣無力地道:「雲姐姐,我眼皮跳得厲害,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別胡說,來。」柳蕭雲將白晚蘆扶起來,往房間里走去,「你先躺在床上,興許是這些天太操勞生病了,我馬上去找蕭太醫來看看。」
「你……」李漣漪被噎住。
在明月廂收拾屋子的時候,忽然有鳥兒飛進來,用喙咬著柳蕭雲,似乎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柳蕭雲站在旁側,心裏有些著急,因為周君邑說了,今日忙完政事,要來找娘娘呢。
「君上,娘娘,蕭太醫來了。」柳蕭雲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蕭太醫提著藥箱,匆匆地跑進來下跪行禮。
「娘娘,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柳蕭雲提醒。
在明月廂里,安荷同她說起了與東都都主的相識。
「奴婢遵旨。」曉菱拜了拜,然後起身看著身旁僵直了身體的安城。
舒眉臉上覆蓋著濃濃的悲傷,道:「公主,你知道嗎?本宮同你君上哥哥成婚這麼多年來,他只有在洞房花燭那一夜碰過本宮,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來見過本宮了。」
柳蕭雲飛快地走了過來,攙扶著白晚蘆道:「娘娘,奴婢扶您回去。」
幾日前,顧鷹與周越凌都將疑點放在了郭謂卿身上,將郭謂卿作為嫌疑犯關進了大牢。然而 ,周越凌買通看守,半夜提審郭謂卿,逼他認罪。
那時,恰逢滿院桂花飄香之時,舒眉邀宮中女眷去秋齋賞桂花、喝花茶,其中,也包括白晚蘆。
「六王爺。」白晚蘆走向周靖淵,問,「我待在明月廂里,委實太無聊了些,日後有什麼好玩的,一定要叫上我啊。」
面對安城糾纏,周君邑許是真的煩了,便擰眉道:「曉菱!」
周君邑單手抱著白晚蘆的肩膀,抱得更緊些,道:「我也想起了,我從來沒忘過……」
就在他們走過的陵州城街頭,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是周靖淵,一個是望秋。
白晚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點沒反應過來。
柳蕭雲鬆了一口氣,皺眉道:「小山雀過來,非要拉著我去見你,我本來見舒貴妃來找你,心裏就惶恐不安。我想,小山雀是知道你有危險吧,晚兒,你同君上說吧,就留在明月廂里養胎,哪兒都不要去。」
那她呢?她舒眉又算什麼?「四王爺,眉兒只是您的一枚棋子嗎?」舒眉心如死灰地問。
「也好,畢竟這個舒貴妃本身就沒安什麼好心。」白晚蘆道。
那個冬天,過得十分順利與溫暖。
「唉。」周越凌嘆了一口氣,他負手往外走,道,「不要想太多,你做的事情越多,就敗露得越多,明白嗎?」
周君邑截下她的話:「小小的不舒服也要注意。」
因為是夫人、妃子們的聚會,舒眉沒讓丫頭們跟著,柳蕭雲自然也沒跟在白晚蘆身邊。但是,柳蕭雲心裏一直感覺到隱隱的不安,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六弟說得對。」周君邑將肥魚收進框里,站起身,道,「半個時辰后,就該回來了啊。」說罷,他提著那隻魚筐就離開了。
「閑不住,閑不住嘛,周靖淵沒有來宴會,一定難過極了。」白晚蘆扶著腰,笑著說。
君上哥哥討厭她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可以得到君上哥哥的心。
白晚蘆一愣,周靖淵的心上人?周靖淵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清冷寡淡,原來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有一段纏綿繾綣的情事嗎?
「免了,快給晚貴妃瞧瞧。」周君邑道。
總有一天,舒眉要她死在自己面前!
她們緩緩地走上迴廊,殊不知,那迴廊中間有一段路塗上了滑油,若不小心踩上,極有可能摔一個大跟頭。
「是什麼人把孤的愛妃拐到這裏來了啊?」遠處,傳來周君邑不滿的聲音,然而,在座三人全都無動於衷,只有柳蕭雲迎上去,對周君邑行了個禮。
白晚蘆有了身孕,有人喜,有人怒。
「你先下去吧。」舒眉淡淡地說。
只可惜,身在帝王家,無可奈何。
白晚蘆看著周君邑臉上的光彩,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中流淌的感動。
因「君上」的存在,沒人敢挽留白晚蘆。
周靖淵沉默不語。
「唉。」白晚蘆又嘆了一口氣。
瞧白晚蘆這模樣,周靖淵笑出了聲,道:「我也很期待小殿下的降臨,那將是我的第一個小侄子。」
白晚蘆看著高高飛起的紙鳶,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看向周靖淵,問:「望秋一向這麼愛玩嗎?」
「君上,有些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畢竟現在物是人非。」周靖淵淡淡地說。
白晚蘆咽下去,臉上露出滿足的光芒,她道:「好香,不愧是祭國廚藝第一人。」
「是啊,明年春天一過,就要出生了。」白晚蘆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溫柔地笑著。
「謝謝。」這樣一句謝謝,不為周君邑辛苦做的一碗m.hetubook.com.com魚湯,而是他對她的那份獨特的溫柔。
舒眉愣住了,旋即自嘲地笑起來:「四爺,您要的祭國江山的一切,也包括白晚蘆吧?」
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安城漸漸平靜下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堅定。
「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柳蕭雲問。
白晚蘆與周君邑圓了房,旁人都曉得,但並不曉得這是第一次。對於安城給周君邑下藥一事,周君邑沒有責怪安城,但是對安城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變化。或許,他已經知道了安城的心思,但他對安城除了兄妹之情,別無其他任何感情。
舒眉嘴角淺淺地笑著,道:「別怕,還有本宮呢。」
「可現在最需要關心的人應該是你吧。」柳蕭雲看著行動不便的白晚蘆,哭笑不得。
周君邑讓小房子也過去照顧白晚蘆,必須保證白晚蘆身邊時刻都有自己信得過的人守護。
「晚兒……」周君邑忽然道,「我愛你。」
「哎呀呀!慢點兒,慢點兒。」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只見身後拂來一片桃花,一個人影閃到了白晚蘆身邊,替她整理了一下差一點而被踩住的裙擺。
「唉,只可惜,你的話不能作為證據。」明月廂的院中,白晚蘆手心裏跳躍著一隻小山雀,正歡快地啄著她掌心的食。
紫秀應聲退出去,將門關上。
「嘔——」事情發生的時候,遠在祭國王城的白晚蘆忽然覺得身子不適,放下手中的刺繡,乾嘔了好幾聲。
「太好了。」白晚蘆一拍手道,「等小殿下出生,就有一個小表叔陪他一起玩了。」
柳蕭雲臉色不變地說:「君上是如此說的。」
舒眉抬起手臂,道:「紫秀,關門。」
妻子在周越凌的手上,氣得渾身顫抖的郭謂卿最終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明月廂里,爐火燒得旺盛,房裡一片溫暖。
屋檐上,一隻鳥雀兒扑打著翅膀飛開,飛落在明月廂的前院中,它停留在石桌上,啄著上面的鳥食,桌邊坐著白晚蘆和柳蕭雲,白晚蘆嘆氣道:「原來,這就是安城公主的心事。」
牽著白晚蘆的手腕,望秋說:「白姐姐你跟我來,雲姐姐也來吧。」說著,望秋帶著白晚蘆來到了一處寬敞之地。
在那以後,白晚蘆所有的生活起居,都由柳蕭雲和小房子照顧,白晚蘆所吃的東西、喝的安胎藥,全是柳蕭雲親力親為,舒眉與安城根本就找不到空隙下手。
在宴會上,白晚蘆見到了那位都主夫人。
周君邑笑著揭開湯盅的蓋子,說:「今天被老六教訓了,孤空有一身祭國第一廚藝的本領,結果都沒有親自為自己的女人做一頓吃的。來,晚兒,你坐過來,我給你盛碗魚湯。」
周越凌逼近他道:「還敢狡辯?就憑你有什麼膽子刺傷君上,是不是你的老父親在背後支持你?哼,本王一查便知,如果是的話,郭謂卿,到時候死的就不只是你了,而是你郭家上下,還有你那正懷著身孕的妻子。」
舒眉道:「可四爺你明明曉得白晚蘆在幫周君邑!她也是你的敵人!」
周靖淵笑道:「望秋年紀小,愛玩也很正常。」
白晚蘆搖搖頭道:「安城是君上的妹妹,我不會對付她,但是,我也不會允許她傷害我。且隨她去吧,搞不出什麼幺蛾子的。對了,你剛從君上寢宮回來,發現什麼了嗎?」
望秋知道周靖淵的心事,於是說:「六哥,咱們還是回去吧,不要看了。」
白晚蘆不敢說是去找周靖淵,只好道:「不去哪兒,就是回明月廂而已。」
「六王爺府望秋拜見晚貴妃。」院子外,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君邑合眼,長嘆一口氣,冷冷道:「念及郭家世代忠良,孤不絕你後代。傳孤旨意,將郭謂卿發配邊疆,沒有孤的手諭,永世不得回陵州城,至於郭明誠,罷了官職送回鄉下養老吧,退朝。」
舒眉不明白,她愛周越凌,所以想幫周越凌剷除一切阻礙,在她的眼中,白晚蘆也是一個阻礙。可是現在,周越凌告訴她,他的敵人是周君邑,不是白晚蘆。
「周越凌!」郭謂卿勃然大怒。
他們兄弟二人,竟然喜歡同一個女人。
「那咱們一起去吧。」安荷道,「哎呀,回來之後才覺得無趣,誰都挺無趣的。但是我在宮中,老是聽下人們說起晚貴妃的好,嘻,這我就好奇啦,想著,終於在祭國王城找到一個對我口味的人啦。」
拾碎片的動作一頓,曉菱站起來,看了看安城后,退著離開了裴秀殿:「是。」
「是啊。」白晚蘆不動聲色地喝了一杯暖茶。
離開秋齋有一段路了,白晚蘆這才問:「雲姐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喂,你這樣的『報復』很柔弱啊,你不曉得孤的廚藝在整個祭國……」話到此處,周君邑頓住了,他扭頭看著白晚蘆的側臉。
「我……認罪。」
剛一踏進門檻,就有一隻飛來的瓷器摔碎在舒眉的腳邊。
這是白晚蘆第二次聽說這個名字了,她好奇和*圖*書地問:「安荷到底是誰?」
「……」這兩個人!要如此默契嗎?周君邑忍無可忍,指著冰河上三個窟窿,道,「你們要在這裏釣魚到什麼時候?」
「哼!」周君邑氣鼓鼓地叉著腰,走過去,在周靖淵和白晚蘆身邊坐下。
望秋嘿嘿地笑起來,說:「就是因為冷才玩的嘛,哇!」望秋盯著白晚蘆的肚子,好奇地問,「小殿下長大了?」
「大胆奴婢!你看清楚了,晚貴妃是一個人嗎?」李漣漪擺著架子大聲呵斥。
「舒貴妃。」曉菱匆匆行禮,蹲下就要拾碎片。
「眉姐姐……」
「晚兒,你是怎麼認識阿邑的?」安荷抓著白晚蘆的手,興奮地問。
柳蕭雲將白晚蘆送回明月廂后,去找了君上,說起了此事。
看起來,安荷以前與他們兄弟的感情真的非常好,如今,仍舊直呼周君邑的名字。
她們一步一步朝危險之地走去,舒眉眼中藏著的危險氣息也漸漸顯露出來。
那一刻,看著白晚蘆臉上滿足的笑容,周君邑覺得他做什麼都值得。
「我來喂你。」周君邑用勺子舀起魚湯,呼呼地吹了吹,然後喂進白晚蘆的嘴裏。
柳蕭雲微微笑著,道:「君上與顧將軍,有自己的方法。」
這時,有一隻斷了線的紙鳶飛進明月廂的院子,白晚蘆起身將它撿了起來。那隻紙鳶山畫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南燕,只可惜,線被風吹斷了,也不曉得是誰家的紙鳶。
繁花知我心事,你不知。
舒眉又冷笑道:「本宮不做什麼,是晚貴妃自己不小心導致滑胎的,跟本宮無關。」
白晚蘆就身坐下,周君邑已經給她盛好了魚湯,白晚蘆捧著熱乎乎的魚湯,忽然想起周君邑做的那份「赤雪紅蓮」,原來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嗎?
周靖淵一怔,緩緩轉過頭去,臉上忽然籠罩著一片黯然。果然,什麼事都撼動不了老六這顆心,唯有安荷這個名字。
「本王的敵人是周君邑,不是白晚蘆,你的目的是助本王拿到祭國的江山,拿到江山的一切!」周越凌危險地重複說道。
「嗯。」白晚蘆點點頭。
「你拿著紙鳶,白姐姐。」望秋將紙鳶遞給白晚蘆,說,「我先放下,然後,我說鬆手,白姐姐你就鬆手。」
「是二王叔的女兒啊,安荷公主,以前,同我們玩得特別好,幾年前嫁給了東都都主,現在是都主夫人。」周君邑一一道來,轉而,又靠近白晚蘆,道,「安荷還是老六的心上人。」
周君邑側頭酸溜溜地說:「喲,愛妃最近挺閑的。」
白晚蘆臉微微一紅,道:「這個……也、也算不打不相識吧。」「真的嗎?」安荷眨眨眼,道,「看起來,咱們還挺有緣的。」白晚蘆笑起來,說:「安荷的性格,著實招人喜歡。」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娘娘」喚住了白晚蘆。
一個人待得久了,身體又時常不適,白晚蘆難免有些小脾氣。
白晚蘆隨意一瞥,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那家客棧。便就是在那裡,顧鷹將小騙子白晚蘆當成神醫請去給周君邑治病。也不曉得這個傢伙當時怎麼想的,自己擅廚藝,想必也曉得山裡果不能多吃,可當時偏偏吃壞了身子……
君上哥哥,她一定要得到她的君上哥哥!
周靖淵望著安荷的背影,臉上柔情似水,眼中是一片哀傷。
舒眉冷哼一聲,搖了搖頭,她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不僅周君邑將白晚蘆那個女人當成一塊寶,周越凌也是呢!
「不管怎樣。」周君邑撫摸著白晚蘆的臉頰,柔聲道,「太醫一會兒就來了,一定給你把身體看好。」
「公主。」舒眉冷漠地說,「你放心,晚貴妃會滑胎的。」安城一愣,不太明白地問:「眉姐姐,你要做什麼?」
這讓舒眉特彆氣惱,然而,最讓她氣惱的不是這個,而是周越凌。周越凌得知舒眉要毒害白晚蘆腹中的孩子時,不但沒有讚許她的做法,反而罵了她。
還未走到裴秀殿,舒眉就聽到了安城公主在裏面鬧脾氣。
可現在什麼都變了,從清光寺回來后,自從白晚蘆來了后,什麼都變了!
周君邑早早地等在房間里,桌上放著一盅香味濃郁的魚湯。
舒眉緩緩地走到安城身邊,安城坐在地上生悶氣,她蹲下去,拍著安城的肩膀,道:「怎麼,認輸了?」
貼身丫頭曉菱被嚇得跪下,周君邑又道:「公主今日心煩氣躁,孤擔心她是不是病了,所以,你就帶著公主好好在裴秀殿休養,沒什麼事別出來。」
「白姐姐,啊,不!」望秋一時半會兒又沒能改口,白晚蘆笑道:「沒關係,你喜歡喚我白姐姐,便喚我白姐姐好了。」
柳蕭雲拍拍白晚蘆的後背,道:「晚兒,我叫太醫來看看吧,你這樣已經好幾天了。」
那山雀拼了命地拽著柳蕭雲的衣袖,柳蕭雲頓時警惕起來:「是晚兒出什麼事了?」
安城詫異地看著舒眉,舒眉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不瞞公主……」她站起來,冷冷地說,「本宮一直就看不慣白晚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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