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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道：「三哥，後天學校要開家長會，你……你能不能陪我去啊？」

「好不好嘛，三哥，你就陪我去！」見自個三哥在那發愣，向小婉搖著他的手撒著嬌。

王大民道：「這種地方我還真沒來過，和你一樣吧。」

向南道：「王叔，這你放心，沒譜的事我肯定不會幹的，我還這麼年輕，可不想稀里糊塗的進去，我這可是比誰都要惜命。

王大民看著向南臉上的笑意，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小子了，明明是在那偏遠的山窩窩裡待著，這說起事兒來卻是一套一套的，關鍵吧，你聽了還又是讓人很服氣，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這小子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懂得真是多。

向南攤攤手，「王叔，這世上哪有什麼鐵飯碗呦，眼下是環境因素的限制，以後等市場開放了，很多東西它都是要改變的，而且是翻天地覆的改變。

王大民聽得一愣一愣的，「向南，我知道你小子腦子裡點子多，不過眼下這環境，你得清楚，還是要小心謹慎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王大民被向南這番話說的怔怔發神，好一會才道：「你意思，這些公家單位也有可能要破產，工人們的鐵飯碗也可能要沒了？」

向南道：「所以啊，這些國營企業，要再這麼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你愛買不買的態度，破產、倒閉不是遲早的事？

向南見這般表情，樂了，道：「那你要我幹什麼m.hetubook.com.com？趕緊說，一會我得出去了。」

說著捧起桌上的咖啡，「來，王叔，咱以咖啡代酒，喝一個！」

向南愣下，然後又打量自家小妹一番，對方也是大眼珠子圓溜溜的盯著他看，也沒瞧出什麼不對勁的地兒，問道：「幹嘛要我去啊？你讓咱爹、媽，或者大哥、二姐都行啊。

「小錢？」

小姑娘鼻子哼哼，另一手叉著腰，「三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這些。」

向南道：「上午剛到，本來準備春節回的，有點事耽誤了。」說著話，向南把王大民給上下打量番，上身棕色皮夾克，裏面一件白襯衣，下面黑色西裝褲，油光鋥亮的皮鞋，腋下夾個黑皮包，肚皮也有些鼓起來了，發福不少。

王大民搖頭，「沒有，能有什麼事，就是挺可惜的，這麼賺錢一買賣，先前各處打點的關係，因為這事兒，也就全沒了。」

「胖子出事後，那林雪怎麼說？」向南又問道。

吃完午飯，老媽和二姐去了街道辦的裁縫鋪，大哥出去拉板車了，老爹說要去趟廠子里，也不知去幹嘛，沒準就是跟廠里領導去說內退的事情了，家裡就剩他和丫頭了。

向南道：「王叔，胖子那事兒真是得好好謝謝你，我也沒在，全是你在操心著，麻煩你了。」

王大民聳下肩，「我又不是受虐狂，花錢買罪受？肯定不去那些國營商場了。」

「和_圖_書家長會？」

這些個營業員，你每月干多干少，反正工資是一樣的，不會說你這月幹得活多，或是東西賣出去得多，就多發工資、獎金什麼的。

這會拉著他的手，軟糯糯說著，「三哥……」

向小婉說道：「才不是呢，去年期末考試，我都考了班級第一名。」

王大民笑罵，「你小子真是……得多大的胃口？咱這一天掙的，都快趕上一個工人一整年的工資了，相當可以了。」

打趣道：「王叔，你這可是越來越有領導范了，剛一進來，我還以為什麼大領導來檢查了呢，呵呵。」

這丫頭今年12了，馬上要上初中了，個子跟去年他離開那會相比，拔高了一大節，那倆腿茬子跟兩隻立著的筷子般，筆直修長，這以後個子肯定不會矮。

向南道：「王叔，人沒事就好，錢可以再掙的嘛，說真的，咱之前賺的那點小錢，我還真瞧不上。」

王大民有些氣惱道：「我是一次沒見過，那姑娘也沒去監獄那邊探望過，後來，我聽人講，說是家裡人給安排去南方了。

說道：「向南，咱認識到現在時間不算短了，我呢雖然比你年長，但說真的，很多事我這真不如你。以後啊，我那機械廠真要破產、倒閉了，到時也就只能跟你混了，我這一大把年紀，到時不會嫌棄吧？呵呵！」

「哎，行行，別搖了」，向南道：「後來是吧？三哥答應你，不過記得提和-圖-書醒我，不然到時忘了，可別怨我了。」

小姑娘蹦出這麼一句，直讓他想揍人的節奏。

向南道：「王叔，這結果也算不錯了，你之前不說得五六年，可以了。往後在裏面好好表現，沒準還能減減刑。」

王大民點點頭。

下午出了門，來到西城這邊的一咖啡廳，這店是去年剛開起來的，他之前來過一次，進了裏面，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要了杯咖啡，點了幾樣甜點，邊品著咖啡，邊等起來。

你發現沒有，現在這一兩年，這大環境變化得也挺快的，這城裡面，各種私人的小販也都多了起來，就我們那片衚衕，時不時有郊區來的農民，提溜著籮筐來城裡售賣雞蛋、蔬菜、糧食什麼，街道辦人員見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動靜別太大也隨他們了。

向南又問道：「那邊廢品站停了，你這邊沒牽連到吧？」

向南疑惑，「那為啥一定叫我去？」

小婉，是不是考試沒考好，怕被咱爹、媽知道，到時打你屁股啊？」想想也不應該，在他印象里，小妹學習一直都很好的，年年三好學生，家裡人根本不用操心。

向南輕笑聲，「咋了，想讓三哥給你買糖葫蘆，還是水果糖啊？」

這說明什麼？

這野心也不小，聽這意思，往後是要自個開公司，當老總了。

要想掙大錢，最起碼得有自己的公司，企業才好。」

向南笑起，「隨時歡迎！」

說得好像他多閑似的和-圖-書。

你說高盼這小子啊，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真的！向南，他要是兒子，我非得活活打死他，為個姑娘，把自個給搭進去了，你說傻不傻。」

王叔，這恰恰也是咱們的機會，呵呵！」向南他知道的是，國企的改革也是從78年年底正式開始的，這雖然只是個模糊的輪廓，摸石頭過河，但最起碼是上面發出的一個有力的信號，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小姑娘高興的蹦跳起來，「謝謝三哥！」在他臉上「吧唧」就是一口，沾了一臉口水，向南哭笑不得，不就參加個家長會，有這麼高興嘛！

「你說那個姑娘吧？」

王大民擺手道：「行了，說這些幹嘛，最後不還是判了四年多，唉，這小子啊……」他也不知該怎麼說。

向南點下頭，跟服務員交待聲，服務員便過去拿咖啡去了。

我跟你講個最簡單的道理，你看現在那些個國營商場，就是王叔你的那機械廠也是，都有那些個通病。就拿商場營業員好了，咱去買東西，那臉給拉的，跟欠她百八十萬似的，態度那就一個難看，再惡劣點的，就是口吐芬芳，人身攻擊了。

過了十來分鐘，門口進來一人，向南起身給招呼著，「王叔，這邊！」

「你最閑嘛！」向小婉說著，「媽、二姐要去裁縫鋪打臨工，爹要上班，大哥外面拉板車，就你沒事情！」

王大民見那頭的向南，點下頭，走了過去，到了面前，笑著道：「m.hetubook.com.com你這什麼時候回來的？過年也沒見你回，以為你今年不回來了呢。」

王大民笑聲，拿起剛服務員端過來的咖啡，碰了一個，喝了一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就是咖啡？怎麼跟喝中藥似的，這也太苦了。」

這些營業員為什麼這麼牛？這麼橫？不就仗著市場壟斷，就她一家有這些物品賣，顧客們沒地兒買去，可不得求著，花錢還得笑臉討好，買罪受去。

王大民笑起，「你小子就別笑話我了，我這算什麼領導。」兩人寒暄幾句，便面對面坐了下來，這時服務員過來，向南道：「王叔，你喝點什麼？」

等以後，政策一放開，市場經濟的時代，我問你王叔，你是花錢買這些國營商場的物品，完了遭營業員冷眼，沒準價格還要貴些，還是那些遵循、適應市場規則，以顧客為上帝，熱心服務的私人商場呢？」

向南聽著更是無奈，現在想想他要不把那林雪介紹給胖子，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檔子事了，道：「王叔，過兩天我去那邊看看他，反正都這樣了，咱再惱火也沒用。對了，王叔……」

這說明上面的政策以後只會越來越寬，私人的買賣會越來越多，沒準到時國企，比如大商場、酒店、工廠之類的，都有可能下海，和私企合作，甚至被私人收購。」

向南笑著道：「王叔，你等我合計合計的，之前的這些小打小鬧也沒意思，游擊隊的性質，躲躲藏藏，這種買賣終是長久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