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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貪狼星

作者:三悔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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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星 第三百一十九章 翻天?

第三卷 帝星

第三百一十九章 翻天?

朱瞻壑的聲音並不高,但在這寂靜到落針可聞的祾恩殿中,朱瞻基卻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我再起兵,那就成了謀逆,而不是奉天靖難,以清君側。」
「謝謝……」如今已是皇太后的張氏眼泛淚花,雙手拱合在前,緩緩躬身,竟是跪了下來。
而在他身旁的張升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所謂爛泥扶不上牆,他不知道當初那個被世人稱道,英表出奇、天資粹美的好聖孫哪裡去了。
「我本無意皇位,但奈何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不公平到了我想奮起抗爭。」
丹巴旺堆看了看自己腰際那空空如也的刀鞘,再看了看世子殿下手中的馬刀,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
「當初,爺爺給了我兩份遺詔讓我選,一份是太子的登基詔書,一份則是廢長立幼、易儲的詔書。」
對了!還有備倭軍!山東的備倭軍還在!還有邊軍!邊軍也可以!
「大伯母!大伯母!」
丹巴旺堆深深地看了一眼呆坐在地的朱瞻基,轉身跟著朱瞻壑離開了。
「什麼狗屁文官,我雖是漢王之子,但考成法、即時候補、攤丁入畝這些法子不都是我提出來的嗎?哪一個不是革世之策?」
而是一個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的死仇。
雙眼微微閉起,朱瞻壑仰起頭,挺起胸,靜靜地跪在那裡。
「但是我能做到的,你們卻做不到。」
「不!不可能!」
「胡說八道?我為什麼要胡說八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朱瞻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南方。
但是……
宛若,散成滿天星。
滴答……滴答……滴答……
坐不上……
「但是,憑什麼?憑什麼到了最後,到了彌留之際,他老人家眼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卻是可憐,卻是希冀,卻是……祈求……」
「朱平。」
出了祾恩殿,朱瞻壑緩緩地抬起頭,感受著陽光的刺眼,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擋住那刺眼的陽光。
「你知不知道m.hetubook.com.com!就是因為你!曾經最寵我的爺爺後來連看都懶得看我了!他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哪怕你去就藩了!」
朱瞻基聞言一愣,想要起身的動作都停滯了。
朱瞻基猛地坐起身,死死地瞪著朱瞻壑,目眥欲裂。
「不可,不可啊……」
但是,尚在神遊天外的朱瞻基在察覺到了有人觸碰之後猛地一驚,手腳並用地退出去了好遠,好遠……
清脆的聲音響起,張升猛地抬起頭,帶著滿臉的不可思議看向了朱瞻壑。
朱瞻基聽著自己堂弟的話,臉上泛起了驚恐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無法直視的東西。
「去吧,按照原定計劃。」
「興,的確是興了,但是呢?和你挑選的這個繼承人,和你的好聖孫有什麼關係呢?」
蹲下身子,看著自己那個不願意麵對事實的堂兄,朱瞻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倘若如此,他又為什麼要留下那麼一封遺詔!?你敢說那封遺詔不是他親自草擬的嗎!?」
「呵……呵呵……」朱瞻基放鬆了身體,徹底躺在地上,因為朱瞻壑踩在胸口的那隻腳,他不得不張大口努力地呼吸。
大寧、開平兩衛!長城內都有人!雖然需要時間去調遣,但是只要自己不死那就還有機會!
但不是他心有悔過之意,恰恰相反,他死死地盯著朱瞻壑,彷彿他盯著的不是他的堂弟,不是那個為大明打下萬里江山的功臣……
「要麼,就是我被那個位置死死地困住,在一種看似至高無上,但卻人人非議,甚至是人人唾罵的環境下度過一生。」
十萬,有辦法的……有辦法的……
對!五軍營可信!可是才七萬……
「呵……」朱瞻壑臉上的表情再度轉變為冷笑。
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堂弟,臉上竟然泛起了幾分期待的表情。
不!
「況且,僅僅只是一個解縉,僅https://www.hetubook.com.com僅只是這麼一句話,你覺得爺爺就會更改他所決定的事情嗎?」
朱瞻基本就微弱的掙扎在朱瞻壑開口之後慢慢停止了。
朱瞻基猛地搖頭,否認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就算是強行坐上了,等待我的要麼是天下士子的口誅筆伐,是天下藩王的蠢蠢欲動,也是大明外敵的共同聯合。」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時那封遺詔不僅是他親自草擬的!還是讓夏原吉代筆的!」
順天府雖然在天壽山的南面,但相距百里之遙,朱瞻壑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座城。
祾恩殿內。
「你以為這句話是解縉說的嗎?解縉那種人,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朱瞻壑微微低頭,雙手拱合在胸前,緩緩的叩在地上,還以一禮。
「鐵木真又怎麼樣?他打到的地方我也打到了,但是我打到的地方他卻沒打得到!」
作為朱瞻基的親舅舅,他是很希望朱瞻基能夠幡然悔悟的,因為只要朱瞻基能夠幡然悔悟,那一切都還有得救,他也會不遺餘力地幫助自己的親外甥。
「說實話,當初我是很想拿那份易儲詔書的,不是我對那個位置有多執著,因為我知道我這種人,這輩子都坐不上那個位置。」
「好聖孫,可保大明三代盛世……」
甚至,每當夏原吉上諫的時候,人們的第一反應都是覺得這是吳王一脈在通過夏原吉上書,想要改變朝堂的局勢。
然而,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衝突並未發生,因為一個人的到來,所有人都跪伏在地。
「大伯母……」朱瞻壑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一匹匹健馬載著一個個人,有的朝著南方,有的朝著東南方,有的朝著東方……
然而。
「但是你呢?」朱瞻壑轉過頭,帶著幾分可憐,幾分不甘地看著自己的堂兄。
張氏輕輕地坐在了蒲團上,緩緩地伸出手,想要觸碰自己兒子的臉頰。
祾恩門下,一道身影緩緩地走了m•hetubook•com.com上來,唯有她,可以讓這等局勢都平息下來。
「你們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甚至能比你們更優秀。」
「明明我才是皇長孫,但爺爺卻不止一次動過易儲的念頭,甚至不只是皇長孫的位置,他想連太子一起換掉……」
朱瞻壑手中的馬刀滴落著鮮血,本應該是微不可察的聲音,但在這一片寂靜的祾恩殿中卻顯得那麼的刺耳。
三萬,不過三萬而已,就算是丹巴旺堆來了,將那七萬多烏斯藏都司的將士也帶來了,那也不過十萬而已。
對於自己這個大伯母,大明現如今的皇太后,朱瞻壑是佩服的,也是尊敬的。
朱瞻壑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地收回了雙手,看著自己的大伯母、現如今的皇太后,鄭重無比地給自己行了一個禮。
朱瞻基看著自己的這個堂弟,心下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他卻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是什麼。
朱瞻壑收回擋著陽光的手,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那抹身影,直到那抹身影停在他的面前。
京中五軍營就留有七萬多的將士,他們之前是直隸中軍,不歸任何人直接管轄,每每臨戰的時候都是老爺子臨時指定將領。
騰驤四衛的第一反應就是抽刀暴起,想要衝進祾恩殿,但世子護衛的反應卻比他們快多了。
「老爺子,這就是你精挑細選,拋棄了我,最後選擇的繼承人。」
「當初你跟老和尚說,一朝出兩龍不是什麼好事兒,但好在一個喜靜,一個喜動。」
「你比我強嗎?只不過是一個嫡長子、一個嫡長孫的身份罷了,憑什麼你就能夠堂而皇之的繼承那個位置?」
「不說自秦漢伊始,就算是從上古來算,我自認為我朱瞻壑也不弱於任何人!」
「如果我不說,起兵的時候我還能找無數的借口,但此刻說了,就等於是在告訴你,爺爺當初的選擇很是堅定,沒有轉圜的餘地。」
「是!」
「我不信!」朱瞻基猛地推開自己的堂弟,臉上的表情hetubook.com.com已經無限接近於扭曲。
「有一件事你應該知道。」朱瞻壑仍舊看著老爺子的靈位,並未轉頭。
守在祾恩殿外的世子護衛和騰驤四衛在聽到開門聲后,都是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來,但在看到朱瞻壑……以及朱瞻壑那純白孝服上的點點紅色后……
他要起兵,把自己從皇位上推下去嗎?
「你是在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對!對!對!
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撩起衣服下擺,很是鄭重地跪在了地上,對著上面老爺子的靈位三跪九叩。
朱瞻壑佩服的人不多,尊敬的就更少了,可能整個順天府,現在仍舊還在的,再算上已經離開的,能讓朱瞻壑佩服加尊敬的,可能也就三個人了。
起身,離開。
七萬不夠……不夠……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可是你在面對更出色的敵人時,想到的為什麼不是更加努力去趕超他,而是選擇了無能狂怒,選擇了恨?」
然而,越是在這種情緒下,聽到的話往往是最不想要聽到的。
朱瞻壑慌亂地跪在了地上,雙手攙著張氏的小臂。
不過,看不到沒關係,並不妨礙自己改變他。
「老爺子,今天……我要讓你失望了……」
「你知道嗎?你是漢王世子!註定了是一個藩王!這輩子都只能是一個藩王!你為什麼要這麼努力!?為什麼!?」
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上面的靈位,朱瞻壑臉上的冷笑很快就轉變成了失望。
扶起張氏,朱瞻壑對其微微欠身,以表歉意,隨後微微退了兩步,以表敬意,最後才移到旁邊,在最邊上的位置朝著祾恩門的方向走去。
他期待,自己這個堂弟再說一些,說一些能夠讓他感覺舒服的話,而不是讓他心生驚恐、愧疚、不安……等各種情緒的話。
噹啷……
他不敢殺我!不敢殺我的!殺了我他就是謀逆!謀逆是坐不上皇位的!
「我的一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為我是特殊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和你們不一樣的。」
朱瞻壑輕輕地開口,早在出祾恩殿之時就跟在朱瞻壑身後的朱平快步走了上來。
撩起衣服下擺,張升緩緩地跪倒在地,既是在跪拜朱瞻壑,亦是在跪拜上面的那個孤零零的靈位。
「他是太子黨沒錯,但他也是最會見風使舵的人,你覺得如果沒有足夠強力的後盾支撐著他,他會說出那種話嗎?」
「還說這是什麼大興之勢的徵兆,呵呵……結果呢?」
「一個治國安邦,一個外出征戰。」
唯獨,不是在跪朱瞻基這個皇帝。
不過,世子護衛的反應雖然很快,經驗也老道,但畢竟是騰驤四衛,是皇帝的親衛,也是貼身侍衛,若是能力一般的話,他們是擔不得此等重任的。
七萬……七萬不夠……自己這個堂弟從永樂八年開始就連續征戰超過十年,不僅作戰經驗豐富,其麾下的將士們也都是虎狼之師……
「唉……」朱瞻壑輕嘆一聲,轉頭看向了上面的靈位。
孫紹宗……那個自己素未謀面的二舅子……死了……就這麼死了……在祾恩殿……在老爺子的靈位之前……被殺了……
「呵呵……」朱瞻壑聞言冷冷一笑,站起身,踩在他堂兄胸口的腳也收了回來。
夏原吉,在應天,這個人名已經成了吳王的代名詞,誰都知道夏原吉是站在吳王陣營中的。
帶著滿滿的失望,朱瞻壑緩緩跪在地上,再次對著老爺子的靈位三跪九叩。
「不,你當得……」張氏緩緩低頭,其堅決之意可見其表,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給朱瞻壑行了個禮。
可惜,這三個人中,現在就剩下這個大伯母自己了。
就算不是,他幾乎會無條件支持吳王一脈的任何提議和行動,任何!
朱瞻基愣愣的看著手持馬刀,緩緩起身的堂弟,臉上的表情全是獃滯。
正當朱瞻基還在瘋狂的胡思亂想時,一陣溫熱的感覺撲面而來,他愣愣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和屍體……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我爹又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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