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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真雪和陳雷還沒來得及解釋，女人就像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們是物業公司的吧，可算是找到你們了，我跟你們說，樓道的燈泡壞了有半個多月，一直都沒人來修，還有後面19棟的垃圾箱，離陽台窗戶實在是太近，這大夏天的，我們都不敢開窗戶乘個涼，味道實在是太重，還有這裏的樓頂，都被磚頭封死了，我們想裝個太陽能熱水器都裝不了，他們那時違規建築，你看能不能找那家戶主商量……」

趙真雪獨自一人打開201，這裡是原來救助站的辦公室，兼救助人員的宿舍，房間里還留有基金會的標和LOGO，供救助人員睡覺的鋼架床，以及大廳里擺的辦公桌椅，甚至在廚房，那些供員工和救助人員做飯的廚具也在，趙真雪甚至嘗試著開了一下煤氣灶，火苗「噗」的一下就點著了，除了滿室的灰塵，這裏看起來就和半年前一模一樣。

「不用了，我們剛吃過。」趙真雪猶豫不定的在客廳坐下之後，四處打量著這個房間，不論是從裝修，房間格局，還有位置，沒錯啊，21棟202啊，她還清楚的記得，趙亮毒癮發作的時候，是自己把他安排進這個房間，還在這裏照顧了他一段時間，對於這裏的一切，自己可以說再熟悉不過，可眼下這中年婦女又是誰？

女人迎面就是劈里啪啦的一頓訴苦，直把趙真雪和陳雷兩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陽光照射在這塊不鏽鋼的銘牌上，正好反射在趙真雪hetubook.com.com眼中，但她卻似乎對這耀眼的光芒絲毫沒有察覺，只是愣愣的盯著這塊牌子，微微失神之後，她俯下身，對坐在副駕駛的陳雷說：「我們到了，就是這裏。」

從101出來的時候，趙真雪把這張畫也帶了出來，在打開102門的時候，她隨手就把這張滿是灰塵的畫塞進公文包，看著陳雷有些不解的眼神，她也笑了一下：「留個紀念。」

錦湖小區，21棟。

「趙亮！？」聽到這個名字，趙真雪幾乎一口氣沒吸得上來，一直以來，自己怎麼就把他給忘了！

趙真雪打開一樓的101室，果然，因為長期沒住人，裏面的灰塵撲鼻而來，趙真雪皺著眉頭進去四處看了幾眼，屋子裡除了這裏原先住戶留下的一些傢具，以及後來基金會解散，放在這裏沒搬走的一些宣傳資料，空空如也，趙真雪走上前去，從一堆宣傳招貼畫中，隨手抽了一張，她對陳雷指著上面手拉手圖案說：「還記得嗎，這個圖案還是基金會剛創立的時候，我親手設計的，當時你還嫌它太老套。」

陳雷笑笑：「其實現在看，還是老套。」

「基金會解散的時候你怎麼沒留？」陳雷隨口就回答，但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趙真雪不太相信，但還是認真側耳傾聽，但等了幾秒鐘，卻又什麼都沒聽見，她一邊把鑰匙插|進門鎖，一邊說道：「神經兮兮的，你把我當小孩哄呢，還有誰會住在這，伊凡嗎和_圖_書？」

「咦，請問你們是？」就在兩人還在嘀咕的時候，門一下子被拉開了，門裡面站著一個大約四十多歲女人，系著圍裙，拿著鍋鏟的女人的臉，鏟子還在不斷往下滴油，看樣子似乎正在做早飯，女人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最後眼光轉移到門上插著的那一大串鑰匙上，「你們怎麼會有我家鑰匙的？」

陳雷從車裡拿出公文包，跟著趙真雪走向這棟樓的大門，趙真雪等他走近之後，接過他手中的包，拉開最外層的拉鏈，從裏面找出一大串鑰匙，再從中找出大門的這把鑰匙，隨著咔噠一聲清脆的響聲，門打開了。

「趙真雪，你出來一下。」陳雷又叫了一聲，同時還在門上不輕不重的叩了兩下，算是提醒。

「怎麼，你們跟我兒子認識？」看到兩人臉上此刻像是見了鬼的驚異神色，趙亮媽心中一個激靈，隨後，她又看見趙真雪手上拿著的一疊房產證，心裏的懷疑更重了，她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兒子他，做錯了什麼？」

「我看也沒什麼好檢查的，」在跟著趙真雪上樓的時候，陳雷說道，「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之前國安部門的人已經把這裏翻了個底朝天，剩下的就當留給下任屋主的禮物好了。」

果然，陳雷的話讓趙真雪神色一滯，但又很快恢復正常：「那時候沒這個心情吧。」

「你在偷聽什麼，這麼鬼鬼祟祟，裏面有人？」趙真雪狐疑地看了陳雷一眼，以為他是在刻意搞怪，她拿出202的wｗw•hｅtｕｂook•cｏｍ•ｃom鑰匙，走到陳雷面前，「你不會告訴我，你真的聽見裏面有人吧。」

趙真雪和陳雷驚訝的互相看了一眼，趙真雪搖了搖頭，這個聲音她很陌生，絕對不是基金會的人，陳雷也不解的搖了搖頭，之前與住戶做的談判都是由他來做的，他記得202原來沒住戶啊，當時他是從一個溫州商人手裡買的。

「這房子不是租的，」中年婦女笑道，「是我兒子的單位讓住的？」

「這裏原來住的人就不多，」趙真雪一邊用鑰匙挨個打開門確認，一邊對陳雷介紹說，「之前就伊凡，基金會員工，還有幾個短租戶，不過自從這裏連續出了兩個大新聞之後，出了伊凡他們，也都走的差不多了，現在又有了卡梅爾，應該已經空了很久了。」

「那您是最近才在這裏租的房子？」趙真雪又問。

「你看我，光顧著說話，快進來坐，進來坐，」女人一拍腦袋，又恍然道，請兩人進了門，又飛快的一路小跑，進了廚房，聲音隨著鏟子和鍋子一陣刮擦朝客廳傳來，「對了，你們吃沒吃早飯，我正在下麵條，順便煎個雞蛋，要不隨便在這裏隨便吃點？」

「趙亮，我兒子叫趙亮，」說起兒子，中年婦女臉上的笑容簡直就像一朵綻放的花，「他在一家大公司工作，這房子就是他們公司讓住的。」

這個時候，門口傳來咔嚓一聲聲響，兩秒鐘后，趙亮的熟悉身影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他朝著趙真雪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和*圖*書：「好久不見。」

趙真雪皺了皺眉頭，不是他們，可能有點麻煩。

趙真雪現在懷疑可能她是被某些房產中介騙了，在公安局她接觸過類似的案子，有些房產中介根本就沒有房屋產權，或者沒有徵得戶主的同意，就私自把房子租出去。

陳雷拍了拍剛剛進屋的時候，西裝上剛剛沾染的灰塵，他沒有回去，卻也沒有跟著趙真雪朝上走。

「趙真雪。」陳雷在外面叫她的名字，她以為陳雷是等的不耐煩，便隨口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噓！」陳雷豎起手指，壓低聲音道，「真的有人！」

說話間，她一扭鑰匙，門吱嘎一下打開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從屋子裡傳出來一個清亮的中年婦女聲音：「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正好，幫我去街上買點菜，順便把你爸也叫起來，這個死鬼，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每天就知道下棋打麻將，家務活從來也不說幫忙……」

她早該想到的，之前兒子還和家裡說工作難找，怎麼忽然間，就找了個大公司，還接他們來城裡住……趙亮媽越想心裏越慌，趙真雪和陳雷兩人蒼白的臉色，和眼前一疊房產證，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測。

看著這熟悉的昏暗樓道，趙真雪忍不住回憶起，伊凡剛剛決定買下這棟樓，把這裏改造成法師塔之後，自己在這裏創辦「拉把手」的情景，那個活潑的小姑娘劉妍，伊凡的女朋友華婷婷，住在這裏的受助人員……

「21棟，101，102，201，總算找到了，202。」不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什麼時候，陳雷已經在桌子上碼上了一堆紅色證件，他拿出其中的一本，遞到趙真雪面前，「你看看，應該沒錯吧。」

趙真雪最後對著這個辦公室看了幾眼，扭頭往回走，出門的時候，他看見陳雷正用耳朵好奇地貼在對門202的房門上，似乎是在偷聽著什麼。

「你兒子的單位？」趙真雪心中的疑團更大了，「那我問一下，你兒子名字叫？」

「我就是想來看看，沒別的意思，」趙真雪一邊說著，一邊找201的鑰匙，在打開門的時候，她回頭說，「你要是覺得不耐煩，就回車上等我好了。」

等中年婦女忙完，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趙真雪小心地問了她一句：「阿姨，我問一下，你們是不是認識劉妍，或者林泉？」

一樓原來是基金會的倉庫，趙真雪記得原來這裡是專門放救助人員生活用品的，果然打開門，趙真雪就在裏面看到剩餘的幾箱毛巾，洗衣粉，還有當時夏天用的小電扇，蚊香之類。

你兒子確實做錯了，大錯特錯，與此同時，趙真雪在心裏回答道，他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中華人民共和國房屋所有權證》，房屋所有權人，趙真雪，房產坐落……棟號，21，房號，202……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不認識。」

一年的時間不到，卻已是物是人非，如果不是嚴可守最近因為他個人的項目出現資金缺口，她讓陳雷幫著自己查查看自己還能從哪裡搞到錢，她可能根本就已經忘了，原來這一整棟樓房，一直都掛在她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