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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是內庭進出要徑，相對差的比較嚴，東華門是朝臣們進出之地，如果有異樣，往來的朝臣們不會不注意道的，只有通往西苑的西華門主要是內宦在走，把守的並不嚴格！」

「嘶，這樣倒也說的通了，但東宮就不怕皇爺掀檯子嗎？」

因此，王國臣可以肯定，兇徒就是從西安門進的皇城，從西華門進的宮城。

王國臣伏在那裡報告道：「今天是西安門外有內市，奴婢以為這個兇徒應該是從西安門進的宮城，然後從西華門進的宮，再轉到慈慶宮的。」

「什麼？」東宮抓住兇徒之後，立刻向萬曆皇帝做了報告，萬曆皇帝聞訊也不由得大吃一驚，是的，現在都能衝進東宮行兇了，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衝進禁內，襲擊宮掖、襲擊自己啊，所以萬曆皇帝立刻命令道。「讓王國臣滾過來！」

「貴妃雖然真是很蠢，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而且兇徒拿的是木棍，翊坤宮真要殺小爺，至少棍子里藏把劍吧。」

而東華門這邊靠近內閣、翰林院等處，人來人往的，和*圖*書心懷叵測的兇徒膽子再大，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這條路。

「孟珙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麼消息這麼快就傳過去了？」萬曆冷然道。「也罷，讓他們進來吧！」

王國臣想了想繼續道：「皇爺明鑒，從西安門經西華門進入紫禁城，這是一條路上往來的內侍宮女甚多，兇徒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沒人遮掩是不可能的，所以，奴婢以為，這次行刺背後必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沒想到，這個中年男子舉起木棍就把守門的宦官打倒在地，然後直往慈慶宮裡闖。

萬曆琢磨了片刻，問道：「什麼理由！」

「我看皇爺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說完了？」

雖然兇徒很快打倒了李進忠，但由於用力不當，自己也出現了趔趄，由此被聞訊匆匆趕來的太子身邊伺候的韓本用找到機會，指揮著另外十幾名東宮內侍將這名兇徒成功抓捕！

「這話有些點滿了吧，難道就不能真是翊坤宮乾的？」

王國臣身子一顫，一個頭磕到地上：「奴婢有罪，和圖書聽任皇爺責罰！」

「但願如此吧，那你我又該如何抉擇呢……」

萬曆剛下往下說，田宏進來報告道：「皇爺，孟珙和鄧先在外面候著！」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氣喘吁吁的王國臣出現在了萬曆的面前，對此，萬曆卻評價道：「現在倒是來的挺快的，之前哪去了。」

之前司禮監的掌印是陳矩，但在陳矩病死後，司禮監掌印一職暫時空缺著，司禮監現任的四位秉筆太監都是有可能上位的，可眼下，萬曆明顯說的是反話。

萬曆擰著眉頭，顯然他已經聽明白了王國臣的潛台詞，王國臣的意思，這是要麼跟慈慶宮有關，要麼跟翊坤宮有關，可一個是太子國本，一個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萬曆左右為難。

玄武門其實是內庭馬桶糞便的運輸路線以及內庭宮女們進出的通道，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突兀的出現，自然會引起懷疑的。

王國臣裝傻充愣道：「奴婢之前在司禮監值守，聽說小爺遇刺，心憂皇爺這邊，所以立刻趕來了。」

王國臣退了下去，萬https://www.hetubook.com.com曆衝著孟珙和鄧先說道：「你們兩個老貨也滾回司禮監去，今天，朕誰都不見……」

「是，奴婢眼下就這麼一點愚見」。

看著顫顫巍巍的王國臣，萬曆擺了擺手：「別做出一副哭喪的樣子來，朕再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立刻把玩忽職守的西安門、西華門守備全部抓起來，一定要拷問出是誰放縱了兇徒，為什麼放縱了兇徒，如果拷問不出，他們去死，你也去死吧！」

萬曆點點頭：「說的不錯，繼續往下說。」

至於午門一線，只是上朝時才開的，而萬曆皇帝偏偏已經許多年不上朝不拜太廟了，午門沿線的各個門戶自然是一直關閉著，所以兇徒也不可能經由這個方向潛入大內。

「這麼說來，還是你忠心嘍？那要不要升你做司禮監掌印啊！」

「陽謀？」

這件事，就是明末三大案中第一個發生的梃擊案！

「我看皇爺現在精力不濟，怕也是不想再跟眾意對抗了，最終怕是也得捏著鼻子把不樂意給生吞了下去。」

「那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和圖書東宮的苦肉計呢？」

「疏忽？」

鄧先一聽孟珙的話，就知道對方想拉什麼屎，因此急忙附和道：「皇爺，孟珙此言甚是，此事一定要有說法，而且是外朝能接受的說法才好，否則，否則，上下相疑啊。」

「也是，雖然木棍也能打死人，但天底下哪有拿木棍行刺的。」

孟珙也聽明白了王國臣的意思，所以急急考慮了幾秒后，出列向萬曆言道：「皇爺，小爺遇刺的事情怕是瞞不住的，為了不使天下震動，還是要儘快有個說法才好。」

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初四的黃昏時分，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拿著木棍出現在了慈慶宮外，守門的宦官看他衣著不對、行跡也頗為可疑，便上去盤問。

萬曆手指彈了彈，孟珙和鄧先會意的站起來，站到了一邊，就聽萬曆繼續衝著跪著的王國臣說道：「疏忽，不疏忽的，先不說，說說你知道什麼吧！」

「我看這未必是東宮的陰謀，更像是陽謀。」

所以王國臣跪倒回復道：「奴婢不敢，這次東宮遇刺，是奴婢的疏忽，hｔtｐs://ｗｗｗ•ｈｅｔubooｋ.coｍ•ｃom還請皇爺責罰！」

鄧先其實不是說萬曆與文臣集團互相猜疑，而是說，萬曆和太子朱常洛之間互相猜疑。

孟珙和鄧先走進來跪拜道：「皇爺安然無事，奴婢們這就心安了！」

「這要看，兇徒能不能扯出翊坤宮的人來，如果最終供出是翊坤宮的人，就基本可以確定是東宮的手筆了。」

王國臣再次俯身磕頭道：「奴婢明白了！」

「沒錯，就是用一個漏洞百出的案子，讓天下臣工選擇。」

對此，心知肚明的萬曆暴躁起來，當即把矛頭對準了提督東廠的王國臣：「王國臣！朕對很你失望啊！」

守門宦官當即大叫起來，聽到門口騷動的東宮宦官們走出來張望，結果被這個中年男子用棍棒驅散了，眼看到這名兇徒即將沖入慈慶宮的前殿，也是就太子朱常洛平日與東宮僚屬和東宮講師們上課、謀事的地方，此時，伺候朱由校的宦官李進忠正好經過，見狀便拚死上前與之搏鬥。

孟珙和鄧先退出啟祥宮后便一路走，兩人一路竊竊私語道：「聽皇爺這話，是懷疑東宮在施展苦肉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