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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峰補充道：「兩軍交鋒，更多的看著甲程度，據說建虜身強體壯，常披兩層甲，如此，便佔了大便宜。」

蔡國峰迴應道：「是，當年四川建昌山蠻作亂，卑職時在建昌衛任總旗，所以打了一仗，僥倖積功升了試百戶，然後班軍調往京師，又因為武功嫻熟調入王府儀衛司的。」

嚴德桓苦著臉跟朱由崧說道：「蔡百戶謬讚了，其實卑職的槍法還欠了火候，不敢說是得了真傳，不過是軍中傳承下來的法門而已。」

原因很簡單，盧象升是能順利登上皇榜的人物，也是有志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豪傑，朱由崧一個無職無權的藩王子弟能給對方什麼承諾呢？

朱由崧笑了笑：「這天下，能入我眼的也就那麼幾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錯過了就錯過了，我本不指望他們，我的事業，歸根結底還在管墨藝塾那些生徒身上。」

等李諳退下之後，朱由崧睜開眼，喃喃道：「三軍易和_圖_書得一將難求，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練出一支鋼鐵的新式軍隊來……」

朱由崧一一記在心中，然後從李諳手中接過巾帕擦了擦汗水，等擦完了身子，重新穿上衣物，朱由崧說道：「今天就不詳談了，你等有空問問各自袍澤，遼東戰事是怎麼回事，然後，找機會，我們仔細聊一聊。」

說罷，朱由崧轉身回艙休息了，李諳則從袖子里掏出一塊銀餜子打發了樂師和歌伎，樂師點了點到時候的銀子，發現差不多有兩錢多，按50文一曲，那也是相當於歌伎唱誦了4曲了，等於加倍給賞了，於是忙不迭的感謝道：「多謝公子爺賞賜，小的，預祝公子爺鵬程萬里，日後加官進爵鵬程萬里……」

朱由崧點點頭，不再多話，而是自顧自的使了一套武當劍，不過這套武當劍，朱由崧才是新學乍練，所以動作有些不標準，而且還不是很連貫，但朱由崧堅持把所有動作都做到位了和圖書，這才停手。

「好了，該下去吃點東西了。」朱由崧吩咐道。「再問問船家，大概還有多久能到雲梯關了……」

所以，朱由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除了能發出一聲「可惜了」的感嘆外，他什麼也做不了，更不要說當面招攬此人了。

李諳急忙過來幫朱由崧脫了衣服，同時低聲安慰朱由崧道：「天命已定，小主子還是不要強求為好。」

「楊家槍？可是俞大猷在《劍經》所載的楊家槍？」在得到了嚴德桓確認后，朱由崧好奇的問道。「據說楊家槍是武林第一名槍，戚繼光在《紀效新書·長兵短用說篇》中也稱讚『楊家槍變化莫測，神化無窮，天下咸尚之』，果有這麼神奇嗎？」

朱由崧衝著兩人搖搖頭：「就我這把式，上了戰場只怕沒兩個回合就送命了。」

蔡國峰和嚴德桓知道這是朱由崧給的機會，當即齊聲應道：「是！」

嚴德桓尬笑道：「卑職是https://m.hetubook.com.com京營出身，百戶不過是祖蔭罷了，哪有什麼豐功偉績啊，讓公子爺笑話了！」

說到這，朱由崧伸手從另一位百戶手裡取了寶劍，同時隨口問道：「嚴百戶過往有什麼豐功偉績呢？」

盧象升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幹才，也有明末士大夫中少有的堅貞勇毅的人格魅力，那麼朱由崧為什麼不試著收服對方呢？

蔡國峰顯然也是一個會來事的，便在邊上替自己的同僚說明道：「嚴百戶的槍棒功夫據說是得了楊家槍真傳的，也就是此地狹小施展不開，否則卑職倒是建議公子爺賞觀一番。」

因此，李諳呵斥道：「不知道情況就別胡說八道，行了，趕快走吧！」

朱由崧聽到這，不禁對蔡國峰另眼相看了：「原來蔡百戶居然有這等履歷，日後倒是要聽聽其中故事！」

看著朱由崧一板一眼的打完一套太祖長拳，蔡國峰和儀衛中的另一位百戶恭維道：「公子爺這路拳腳打得m•hetｕboｏk•cｏｍ•ｃom甚好，著實已經有了七八分的功力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朱由崧按照生物鍾爬了起來，然後簡單洗漱了一下，便爬上船艙頂部，在昨天賞景聽曲的平台上，擺開架子，練起了架勢。

蔡國峰解釋道：「公子爺，戰陣上的確是不看套路的，但招式並非沒用，一擋一架一劈一刺都是從招式里演化出來的，只有套路熟了，才能在千軍萬馬中多幾分生產的機會。」

嚴德桓搖頭道：「卑職沒有去過遼左，不敢對公子爺胡說八道，但卑職以為兩軍交戰，更重軍列，所謂列不整不戰，武藝什麼的，其實只是輔助，交戰往往只在一刺一擋之間。」

李諳當年也是在內書房讀過兩年書的，所以，勸諫道：「小主子，慎言呢！」

看著樂師帶著歌伎坐著小舟離開了，李諳又巡視了一遍客船，這才回到朱由崧所在的艙室，結果甫一進艙就聽朱由崧在那感嘆道：「名者，成也、大也、功也、號也、自命也，和*圖*書今日我才知名分之重要也！實乃可惜了，名不正言不順，故天下英雄難入我之轂中啊！」

朱由崧一愣：「蔡百戶上過戰場？」

既然當面「錯失了」盧象升，朱由崧也沒什麼興緻再聽曲子了，所以，他當即吩咐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且散了吧！」

此時就見朱由崧一邊擦汗，一邊跟嚴德桓問道：「軍中技法傳承眾多，可是為什麼遇到建虜就百戰百敗呢？」

朱由崧擺了擺手：「不過是看見英傑后，一時感嘆罷了，睡了，睡了！」

等劍勢耍完了，朱由崧又做了數十個俯卧撐動作，然後又做了幾十個仰卧起坐才停下來。

說罷，朱由崧鑽進了被子，閉眼酣睡起來，李諳便小心翼翼的吹滅了蠟燭，然後在月光的掩映下，躡手躡腳的退到了外間。

朱由崧現在是福王世子，加官是不可能了，晉爵的話豈不是要咒福王早死嘛？

樂師有些摸不著頭腦，便收拾了一下，塞了三五十文給船家做報酬后，領著歌伎去找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