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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次第攻來的明軍騎兵也就300多騎，而三部蒙古兵加起來有800，如果能結成相對厚實的陣型，未必不能穩住陣腳，與對手打得有聲有色，但問題是，眼下三部蒙古兵已經出現了較大的混亂，根本沒辦法再有效的組織起來——龍袞是蘇尼特部的小台吉，此次受命指揮土默特左翼、土默特右翼及蘇尼特等三部合組的迂迴部隊，正常情況下，由他把命令傳遞給土默特左翼和土默特右翼的指揮官，再由這兩部的指揮官指揮下各自兵馬，是能有效運轉的；但現在，土默特左翼和土默特右翼的指揮官都不知去向了，龍袞根本就沒辦法如臂使指的指揮土默特人進行戰鬥。

張肅領命來到陣前，見到了這位軍使，但甫一見面，張肅便一愣：「你是漢人，怎麼做了韃子的走狗了？」

張肅打斷道：「我可不管你們南下是誰請的，又是針對誰，我只知道山西是大明國土，你們土默特人來了，就是侵犯hｅｔuｂoｏk•ｃｏｍ•ｃom了大明疆域！」

「現在應該可以撤退了！」張良相得到了蒙古兵再次翻越車道嶺，返回永興谷那一側的消息，便結合正面戰場的情況做出了判斷。「還是輜重兵和炮兵先撤，其餘部隊再堅持一下，等到天黑后再說……」

見到自己的同伴，在小一號的雷聲中倒地不起，更多的蒙古兵慌亂起來，結果更加無法抵禦明軍騎兵的衝擊，直接被明軍騎兵沖開了陣型，然後或被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明軍用馬刀追著劈砍，或又挨了明軍短火銃的近距離打擊！

前前後後花了近1個半小時才接近車道谷東溝出口的龍袞剛剛看到一片開闊地帶，忽然再次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一開始他以為自己遭到了炮擊，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這是敵人騎兵在衝鋒：「該死，後退，趕快後退，南蠻子一早發現我們了！」

也對，既然明軍一早有了提防，必要時完全可以運來大炮，所和*圖*書以別說龍袞現在只剩下小四百人了，就是一千四百人估計也是沖不出谷去的……

龍袞大呼道：「穩住，他們的人不多，我們能擋住！」

說時遲，那是快，只見從遠處土堡的背後，轉出來數百名明軍騎兵，然後這些明軍騎兵如離弦之箭一樣向混亂中的龍袞部衝殺而來，並在龍袞部舉起馬弓準備反抗之前，射出了手中的銃彈，一瞬間，如遭雷亟的個別蒙古兵便直愣愣的撲到在地，再也爬不起身來了。

既然沒辦法阻止起有效的抵抗，那龍袞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留在一線成為明軍騎兵重點攻擊的目標，所以他也混入後撤的蒙部士兵之中，拚命向谷內及車道山上逃去。

燕山師的撤退行動進行了大約1個多小時，一名高舉白旗的蒙古兵順著陽武河河谷來到了陽武口內明軍的防禦工事前，隨即這名蒙古兵用口音極其標準的官話對出面攔截的明軍士兵說道：「我家汗王有話傳告貴軍首領……」和*圖*書

站在車道嶺的山頂上，龍袞側耳傾聽，遠處的炮聲如經久不息的雷聲一樣回蕩在他和三部蒙古兵的耳中，讓他和他身邊的蒙部戰士們面色嚴峻。

漢奸諂笑道：「只要貴軍願意放我們返回關外，規矩我們懂。」

張肅沉默了一會，回應道：「大明豈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既然敢侵犯大明疆土、傷害我百姓，那就全都留下來肥田吧。」

於是龍袞帶著身邊的蒙古兵們跪下來向神佛祈求了一陣，這才在炮聲逐漸稀疏的情況下，從車道嶺的山樑上下行至了車道谷中，然後先摸索的向里溝方向走了一段，這才轉向了荊棘較少的東溝北上。

在龍袞勒令部下退往山坡上的時候，某些經驗豐富的三部牧民已經提早向後逃去，但某些木楞的，聽到了龍袞的命令，依舊有些不知所措。

「韃子的軍使要見本官？」張良相思考了片刻，扭頭對師參謀長張肅說道。「肅卿就代本官去見一見吧，且聽聽韃子有和圖書什麼高論。」

漢奸見歪理邪說打動不了張肅，便使出一招利誘來：「既然將軍咬定我們土默特部是入侵者，那我們就說些直接的吧。」

這名漢奸軍使卻回應道：「在下生在關外，長在達坂城，根本就不是大明天子的臣民，又如何說是漢奸走狗呢！」

「台吉，接下來該怎麼辦？」

漢奸笑道：「土默特部已經多年與大明交好了，本就沒有侵犯大明的意思，此次南下是受大清朝廷的邀請，針對的也是貴朝廷的叛逆，所以，將軍這番話，是說錯了……」

既然迂迴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也逃跑了，一眾蒙古兵們就徹底放棄了繼續抵抗的信心，爭先恐後的開始了逃亡；但在明軍的乘勝掩殺下，真正能逃生的卻只有不到一半人……

是的，由於土默特人、蘇尼特人已經與大明和睦了多年，所以之前第一次攻擊陽武口時遭遇的炮擊，是絕大多數漠南蒙古兵生平第一次遭遇炮火打擊——清軍是在第一次破關攻入畿內后和-圖-書才獲得了鑄炮人員的，此時清廷已經擊敗了林丹汗、降服了漠南草原，所以漠南蒙古兵根本就沒有體驗過紅夷火炮的威力——因此一多半人實際是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給嚇回來的，真正死於榴霰彈爆炸后潑灑的霰子的其實不多，所以回過神后的某些蒙古兵對明軍的炮擊多少還有些不屑，但如今，天空被硝煙籠罩、大地也似乎在震動，這就不能不讓龍袞和他身邊的蒙古兵產生了敬畏。

說話間蒙古軍使壓低聲音道：「今後貴總兵家的商隊來草原，我家汗王保了……」

張肅面色沉了下來，但聽這位軍使言道：「這位將軍，我是土默特左翼善巴汗的使者，就我部通過陽武口、陽方口、偏關等處回返草原一事前來與貴軍協商，其他無關的話題，還是不要說了吧。」

看著100米下方正在補刀的明軍騎兵，又看了看身邊臉色慘白的部下，手足並用才爬上山坡的龍袞做出決定：「撤吧，明軍早有準備，再多一兩千人也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