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沒錯，大明索要黃河與大黑河交匯處，名義上是設立襖兒都司的治所、雙方互市的榷場，但實際肯定是要建築堡壘的，如此，必然就讓大明在河套打下了釘子、橋頭堡。

在場的土默特人聽到這，頓時臉色大變：「河流？堡壘？」

朱由崧也席地而坐著，面前的吃食跟蒙古人的一模一樣……

明弘光四年十二月十七日，在宣化城中，朱由崧接見了善巴汗、固穆汗、滕機思汗三人及三人所帶領的三部王公台吉隊伍。

翁牛特這位台吉的話，把滕機思汗要說的都給堵住了，一時間，滕機思汗有些尷尬。

這些在畿內被俘的漠南王公一共有31人，其中19人系在滹沱河之戰中被俘的——他們的運氣其實都挺好的，在馬匹被銃彈、炮彈霰子擊斃后，利用馬屍躲過了接下來的打擊，雖然不少人因為來不及脫離馬屍而被馬屍壓斷了腿，但至少命保住了，至於那些挨了鉛子的，就算是只在肩膀和圖書腿上挨一下的，也是沒能從鉛熱高燒中挽救回來——另外12人則是在清軍撤退時被追趕的京營輔助騎兵、永清師等部生擒活拿的。

「既然卿等都已經向大明臣服了，自然不要再說什麼罪臣不罪臣的了。」朱由崧一邊說，一邊示意一眾朝覲者起身說話。「朕是真心希望漠南各部能歸順大明，永享和平帶來的富裕、安寧，但誰要是心存僥倖，朕也不吝嗇讓他看到大明的獠牙！」

說是餐廳，實際是原宣府巡撫衙門寬大的大堂，如今按照蒙古人的習慣細弟鋪設了毛毯隔絕地面寒氣，然後一眾蒙古人席地而坐，面前放上了小几，小几上是一盆白水羊肉和一碟細鹽。

正當滕機思汗無言以對的時候，一名內監走進來告知道：「陛下請幾位爵爺一同午膳！」

朱由崧之所以不在北京等著三部王公覲見，而是來到宣府與三部王公相會，一方面是為了適當為三部王公留下台和_圖_書吉，免得讓三部王公覺得大明太盛氣凌人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北京內城如今空空蕩蕩的，實在沒辦法見人——朱由崧知道，蒙古人一下子畏威而不懷德，所以，用肅殺的軍威來威懾善巴一行，顯然要比用北京城的繁華來吸引他們更具備可操作性。

說到這，朱由崧頓了頓：「朕知道，你們當中有人不服，認為官軍是憑藉了地利才堵住了你們，正兒八經交戰，官軍未必贏得了你們，對此朕不做解釋，稍後你等且去見一下黑炭石（克什克騰）部、察哈爾的幾位王公，問一問他們在滹沱河之戰中遇到了什麼再說。」

從這些被俘的各部台吉口中，終於知道直隸清蒙聯軍是怎麼失敗的三部王公如夢遊一般不知所措，恍惚中個人還嘴硬道：「你們為什麼要跟明軍硬拼，抄襲他們後路糧道啊，這要是在漠南，十幾萬明軍早被我們給玩死了。」

即便土默特人出關后，不遵守約定，m.hetubook.com.com不把黃河與大黑河交匯之地移交給大明，大明也不是無計可施的，只要弘光皇帝矢志不移、大明堅持步步為營的話，依然能夠沿著黃河把堡壘建設過來，而以巴林人的說法，只要大明把堡壘建設起來了，蒙古人就奪不回去，如此一來，遲早有一天，黃河及支流的流經處都會落入大明之手的，這是土默特人想阻撓也阻撓不了的。

黑炭石部的被俘台吉回復道：「我們都領受了大明的封爵，只要我們的骨折養好了，大明就會放我們回去，不過一想到回去后要面對部里的老少婦孺，我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來自巴林部的某位台吉搖頭道：「我不知道攝政王為什麼非要強攻大明官軍，但在口外，明軍應該不會這般行事。」

本時空中蒙古人是沒有吃午飯的概念的，但朱由崧的邀請不能不去，因此包括那些被俘的各部台吉在內，嘩啦啦的一大群人跟著內侍便起身前往了餐廳。

這https://m.hetubook.com.com位台吉隨即說起了他從科爾沁人那裡聽到的消息：「大明沿著黑龍江-松花江建立了許多堅固的城堡，盛京的建州兵幾番攻打，始終拿不出來，還把自己在盛京北面的領地全丟光了，所以，未來大明真要決議北進的話，必然是用堡壘一步步的擠壓各部的活動範圍，而不會用大軍盲目的與草原軍隊交戰。」

看著被震驚到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的三部王公台吉，另一位來自喀喇沁部的台吉介面道：「由於滹沱河一戰敗的太慘了，建州人起了壞心眼，把倖存的各部兵馬都吞下編入了八旗軍，但為了掩護從北京撤出的大量八旗婦孺東歸，我們被迫在關內滯留，結果被大明官軍給追上了，又死了好多的人馬……」

三部王公們莫名其妙的被帶了下去，隨即與在畿內被俘的幾個漠南蒙部的王公們見了面。

等兩邊蒙古人見過面后，來自察哈爾正白旗的某位小台吉向善巴等人介紹了滹沱河之戰中明軍京營和*圖*書恐怖到極點的火力：「攝政王當時統帥著十幾萬人馬，結果幾次攻擊之後，只剩下不足五分之一能逃走的，我們要不是神佛保佑，只怕今日也見不得諸位了。」

沒錯，出去幾千人，回來幾個，十幾個，讓一眾眷屬怎麼承受得起啊！

「可不回去也不成啊！」來自翁牛特部的一位台吉說道。「建州人能對各部兵馬下手，就一定不會放過各部婦孺的，所以，我們會稍後趕回去勸說各部留守人員，等到春暖花開后，就移動到大明設立的萬全都司來，求大明兵馬的託庇，雖然，這樣會讓各部失去自主，可總比被別人吃掉要好吧！」

「罪臣孛兒只斤·善巴（孛兒只斤·固穆、孛兒只斤·滕機思）叩見大皇帝陛下！」

還不等幾位王公清醒過來，站在朱由崧身邊的李諳就高喊道：「拜、退！」

相比土默特人的凝重，領地中沒有大江大河經過的滕機思汗的心情還是比較輕鬆的，所以，他轉移話題道：「大明會放你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