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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藥師的兩千怨軍骨幹在牛皋王貴的萬騎下敗得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

三萬金軍進退兩難，只能收縮在龍首原下。

燕青得令，手中綉春刀高高舉起。

趙構面色漲紅：「學生願往！」

所以，即便此刻已十五萬對三萬，岳飛仍然不敢輕敵。

而且金軍軍紀嚴明，無論勝敗都會保持軍陣嚴整，人人悍不畏死，誓死不降。

對郭藥師所部，要斬盡殺絕，不留任何後患。這是皇帝的命令。

也是其最可怕之處。

這是金軍最大的特質了。

與其靜待其變，不如直接發起猛攻。

完顏宗干麾下萬夫長蒲察散率兩萬金軍坐鎮大同，得此消息，臉都綠了。

軍鼓擂動，數十錦衣衛手起刀落，耶律定等被當場斬首示眾。

而早在韓世忠所部到來之前，吳階吳璘的五萬麟府精銳已經攻破涼城，涼城金兵守軍五千被全殲，聲震雁北。

完顏宗乾麵色陰沉，渾身冷汗津津，肩頭微微都在顫抖。

在衝鋒之前，先射一波火箭已經成為燕軍的標誌。其實現在的火器，雖然經王霖改良，但殺傷力還是有限。可王霖的本意也不在火箭能破敵，而是攪亂金軍陣型。

「盧某不才，願意率軍為先鋒！」盧俊義長槍橫在德勝勾上，慨然道。

可見金人的強悍戰鬥力和戰鬥意志。

但金軍鐵騎卻不然，他們忍耐持久，堅韌不拔，鬥志頑強，往往是幾日血戰都會不退。

他旁邊，盧俊義和欒廷玉也在馬上觀陣。

懷仁。

金軍遲遲不動，必定是和*圖*書在尋找突破口突圍。

到了關鍵時刻，其實還是得真刀真槍的幹了。

他回頭望望相隨而來的披甲執劍的少年趙構，淡然道：「構兒，可願隨朕去前線一觀，為我大燕將士擂鼓助威？」

而陣型依然穩定，不亂。

王霖站在城頭上，俯視著跪拜在城外曠野上哀呼不絕的耶律定等人。

他眺望著在原下結陣的金軍，心頭卻不敢有半點的輕視之心。

岳飛之所以沒有主動發起進攻，無非也是意欲以靜制動。

……

尤其是知道皇帝親臨靈丘，坐鎮遼境，十五萬燕軍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熱血沸騰。

與氣勢如虹的燕軍相比，金軍陣型中的氣氛低沉肅穆，雖然沒有一人逃跑，但金軍士卒的士氣卻是降到了最低點。

一刻鐘后，軍鼓擂動。

但此刻，岳飛突然覺得盧俊義所言甚是有理。

十萬燕軍兵分兩路，兵臨城下，已成圍城之勢。

岳飛微微有些遲疑。

密集的火箭和燕軍專屬的毒氣彈若飛蝗一樣密密麻麻掠過天空，往金軍陣型中落下。

盧俊義部，欒廷玉部，岳飛部，關勝部，楊志部，十五萬大軍多面向完顏宗干麾下三個萬戶發起了猛攻。

他的身後大同方向，兩路燕軍出現在西京之野，號稱二十萬大軍，目的很明確，就是取大同，斷他的後路。

盧俊義和欒廷玉躬身領命。

明知已是窮途末路，明知必死之局，軍心雖然有所動搖，但卻沒有出現逃兵現象。

大同城樓上，蒲察散率和*圖*書金軍諸將登臨城樓，鼓角崢嶸，煙塵漫卷，軍旗獵獵，視野中出現的黑壓壓潮水般湧來的燕軍很快就將大同圍了個水泄不通。

雖然悍不畏死，但完顏宗干肯定要保存實力，他必定會擇機突圍。

兩千怨軍全軍覆沒，皆被斬殺。

軍報都來了。

王霖縱聲大笑：「好，那就隨朕往龍首原參戰！寇可往，朕亦可往！」

她們倒不是為耶律定而悲哀，而是經此一戰，遼人余部再無任何起複的可能，只能永久納入大燕，成為微不足道的部族附庸。

遼興宗重熙十三年，分雲中縣，設懷仁縣，隸屬於西京道大同府管轄。

當下，繼續往後退就要面臨韓世忠的迎頭痛擊，而往東進則有關勝堵路，正面還有岳飛的燕軍主力。

此地，本地人名喚龍首原。

以金人的強悍和頑強的戰鬥意志，儘管以少敵眾，但戰局恐怕也會持續很久，甚至數日。

兩軍對壘在龍首原，勢必少不了一場血戰。

王霖緩步走下城樓，在城樓下翻身上馬。

他眸光冷漠，略一沉吟，便果斷揮了揮手。

但為今之計，蒲察散也只能固守待援。

靈丘城內，蕭奪里賴與耶律余里衍面帶哀色，無聲哽咽。蕭莞靜靜佇立在旁，淚如雨下。

近二十萬大軍的交戰，廝殺聲、吶喊聲、馬嘶聲、兵器的碰撞聲撼天動地，聲聞數十里而不絕。

這支反覆無常的軍馬，早就列上了大燕軍馬的黑名單。

所以，本次陛下調集大軍進攻雁北，縱然我軍以十https://ｍ•ｈｅtubooｋ•coｍ•com五萬對金人三萬，本帥心中仍然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輕敵之心。」

前宋大臣有人曾評價金國騎兵部隊「人如虎，馬如龍，上山如猿，下水如瀨，其勢如泰山」，可見國內有些人對金軍的畏懼已經進入骨髓和靈魂深處。

當然，此龍首原非彼關中龍首原。

七千對十萬！

王霖凝立在靈丘城上，眺望著北邊的煙塵漫卷。

遼人復國之夢，徹底夢碎。

盧俊義緩緩點頭道：「岳帥，金軍絕不可輕視，雖只三萬鐵騎，但戰力堪比我軍十萬。」

悍不畏死，這種彪悍風氣覆蓋整個金軍，讓人敬畏。

片刻后，岳飛凝目沉聲道：「盧員外，本帥與你兩萬軍，自右翼衝擊敵陣，欒江軍，本帥予以兩萬軍自左翼衝下，本帥自督五萬大軍居中策應，此一戰，當為死戰，為大燕黎庶，也為陛下！」

金人再強悍，己方士氣也不差。

靈丘城前馬蹄轟鳴如雷，蕩平渾源河谷的燕青率四千錦衣衛獻俘來歸。

雖然完顏宗干並不真正瞧得起燕軍，但他也知道，三萬眾被近三十萬包圍的下場。

包括蒲察散在內的金軍高層其實心知肚明，作為阿骨打的庶長子，宗干太需要一場榮耀的戰功來給自己臉上塗脂抹粉了，否則他日後如何與諸子爭奪逐鹿中原？

但若是完顏宗乾的主力被燕軍圍殲，剩下大同這座孤城，憑他這兩萬人馬又能守多久？

盧俊義和欒廷玉靜靜在馬上望著岳飛，等待他的決策。

至少對戰金軍，現在還沒有ｍ.ｈｅｔｕboｏk•com•cｏm敗過。

這幾乎成為燕金國力逆轉的一個重要的分水嶺。

大同城防堅固，城牆高大，蒲察散並不太過擔心燕軍的圍城。

蒲察散眸光凝重，他望向了更遙遠的南邊。

反覆無常喜歡在鋼絲上跳舞的郭藥師，潰逃中慘死在牛皋的丈八長矛下，牛皋一矛刺穿他的喉管，挑著他的首級，嗷嗷大叫。

他知道，這是一場硬仗。

而最後的結果雖然燕軍取勝，但卻付出慘痛的代價。

銀甲岳飛縱馬衝上龍首原，身後是諸將和數百親軍。

岳飛在馬上凝望著陣型凝而不散的金軍大營，面色凝重。

1126年宋金太原之戰，完顏活女率騎兵約七千人迎戰北宋大將种師中所率的十萬兵馬，戰鬥才剛剛開始，种師中的十萬大軍就四處逃竄，不一會就跑光了，种師中本人也身死於金朝騎兵的沖陣中。

燕軍圍困完顏宗干三萬鐵騎于廣陵以北的龍首原下。

前前後後，數十萬燕軍，如同神兵天降，兵臨雁北，將他這三萬人包了糰子。

王霖的確是能容得下一個無害的契丹余部，但絕對不允許在大燕腹地產生一個致命的隱患。

岳飛沉默一陣，道：「盧員外，欒將軍，本帥記得陛下當日曾就金軍與西夏騎兵有過一番評價。

幽州的完顏婁室到底是幹什麼吃的，燕人如此大軍調動，幽州竟無半點急報過來？

耶律定勾結金人，意欲謀害大燕使團，這已經觸犯了王霖的底線。

完顏宗干知道岳飛是王霖的絕對心腹大將，岳飛統率的這支大軍絕對又是燕軍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ooｋ.ｃｏm•ｃｏm精銳中的精銳。

燕軍諸將對於金人的重視程度，一則來自於王霖的反覆觀念灌輸，二則來自於實戰。

……

完顏宗干率主力赴靈丘意欲擒獲大燕使團，他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反覆勸阻，宗干都不聽。

韓世忠率五萬西軍午夜時分開始渡桑乾河，黎明時已繞過懷仁小城，直逼大同之野。

與金人數次血戰，金人很少出現投降者，基本上都是戰死。

蒲察散憂心忡忡。

而在今日的午時一刻，岳飛率九萬大軍在靈丘之後、蔚州以西的平原地帶，與乘勝而來的關勝、楊志五萬軍形成合圍。

日後載入大燕史的著名的河北龍首原之戰，正式拉開序幕。

「我軍兩路合圍，金軍勢必要尋找突破口，準備突圍而出。末將以為，與其靜待其變，不如全軍壓上，與金人血戰龍首原下！」

此後，牛皋率本部直撲龍首原。

陛下說，西夏兵馬雖然驍勇，但不擅持久戰，每次交戰，只需要我軍強烈沖陣，勝負就可分。

而身前方向，則出現了兩路燕軍，正面的岳飛部十萬，堵住他東進路線的關勝部至少也有五萬。

岳飛少年果毅，自有決斷。

而在本來的歷史軌跡上，金軍騎兵對於北宋兵馬幾乎是一邊倒的碾壓。

而另一路，牛皋王貴也率一萬鐵騎將斬獲的郭藥師等怨軍首級，在靈丘城東搭建了一座威懾意味十足的京觀。

耶律定以下，北遼小朝廷高層數十人被活捉。

完顏宗干心裏這個憤怒和憋屈啊，自己這點人馬，至於讓燕人出動數十萬大軍來包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