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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

喊殺聲震天動地，空氣中的血腥氣經久不散，幾近實質。

……

岳飛話音一落，兩名彪悍軍卒上前猛踹了完顏宗干兩腳，生生將他踹倒在地。

月明星稀，曠野上慘烈戰局已漸進尾聲。

諸將大笑。

諸將面色興奮，卻也難掩幾分悲傷之色。

慘烈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了翌日上午。

燕雲十六州，正好處於兩座山脈的包裹之下——燕山山脈和太行山脈。

完顏宗乾麵色煞白，一身狼藉，頭髮散亂，面上滿是污垢。

畢竟，這是東軍自成軍以來最慘痛的一戰，死傷同袍之眾，遠超之前。

或從雲州南下，直抵孟津，攻洛陽，夾擊汴梁。

「傳訊金國，告訴金國皇帝吳乞買，良馬十萬，金女五千，可換完顏宗乾和完顏宗弼歸國！

鐵血碰擊，死不旋踵，帶血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整個山原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王霖在馬上眺望而去，視野所及，戰場的邊緣部位，一名燕軍偏將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卻依舊用不熟練的左手揮刀與金軍死拼，他也是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或從幽州南下，在華北平原上一路向南馳騁，直抵澶州，進窺汴梁。

從一開始的膠著狀態，四路燕軍以勢不可擋之勢，漸漸將完顏宗乾的三萬人分割出三大塊，進入了艱難的包圍殲滅戰。

盧俊義率兩萬騎、欒廷玉率兩萬騎各自左右兩翼，岳飛自率本部五萬正面掩殺，關勝、楊志率五萬兵馬奔襲完顏宗干大營之後，戰鬥從午後打響，一直持續到深夜。

隆隆雨聲之中，突聞鼓聲乍起，王霖率數千錦衣衛如洪流卷過平原，加入戰局，兵馬的奔騰聲轟然如滾滾驚雷，穿透滂沱的大雨，響徹天地。

完顏宗乾冷笑，往地上淬了口唾沫。

十余萬燕軍在馬上齊聲高呼，淚流面面：「吾皇萬歲，大燕萬勝！」

弘州，蔚州，應州皆入大和*圖*書燕囊中。

戰場上肉眼可見密密麻麻分不清敵我的屍身，讓王霖見了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心頭刺痛。

吳玠吳嶙率部進駐宣德。

戰馬嘶鳴，兵戈林立，重甲黑沉，被雨水打濕的旌旗緊緊地貼在旗杆上高高揮舞，就像是一隻只被囚困住雙翅的鷹隼，踩著鼓點一下又一下地翻騰。

大燕皇帝的明黃色大纛雖然被打濕，卻依舊醒目。

金兵的強悍由此可見一斑。

激動的人群沒有散去，鼎沸的人聲照舊彌散在半空中。

兩軍軍陣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天宇，又如萬頃怒濤撲擊不遠處的魏巍群山。

王霖也笑：「鐵牛，你老家沂州，朕也曾為沂州知州，思前想後，就封你為沂侯，至於食邑嘛，日後由軍機處論功而定，可好？」

至此，燕軍全部收復淪喪于契丹和金人手上數百年之久的雁北九州。

頃刻間，突然就起了大風，旋即雷聲隆隆，鋪天蓋地的滂沱大雨從天而降，捲走無盡的殺氣和血氣。

朔州平。

王霖緩緩吟道：「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聞雁北傳捷報，淚飛頓作傾盆雨。」

打一個比方，故去的遼國、現在的金國和大燕就相當於緊挨著的兩套房子，而燕雲十六州就是這兩套房子共用的防盜門，鑰匙在金人手裡，你說河北人能不緊張？

現場人聲鼎沸，前來迎駕和迎接大軍凱旋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面呈無比狂熱的血紅色，猶如打了雞血般。

而經此一戰，雁北大局定矣！

活捉完顏宗干立了大功的李逵站在諸將群中嘿嘿乾笑，這回，皇帝自不會食言，他要封侯了。

「鐵牛，你既是大燕的猛將，也是朕之兄弟，既然你立大功，朕不食言，可封你為萬戶侯！」

當明黃色的皇帝龍纛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數萬真定百姓痛哭流涕，跪拜在地wｗw•ｈｅtubｏok.coｍ.ｃｏm上，狂熱高呼吾皇萬歲不止。

「末將遵旨！」

燕雲十六州地理位置非常險要。

龍首原。

諸將不由紛紛大笑。

王霖端坐在蔚州官衙的公堂之後，岳飛、盧俊義、欒廷玉、關勝、楊志等率諸將分列兩側。

另外讓完顏宗磐幾個人給朕洗乾淨腦袋好好等著，朕終有一日，將牧馬上京，馬踏黑山白水！」

神武定。

八百里捷報早在第一時間傳回真定，而當皇帝率大軍凱旋至真定時，聞訊而來的河北人早將官道兩側圍了一個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王霖向張魁等讀書人微微頷首，然後徑自進城。

數百年的恥辱，數百年的夢想。

驟然之間，金軍鼓聲號角大作，完顏宗乾的帥旗在風中獵獵招展，金人顯然已經擺出了死戰到底的架勢，發起了最後的猛攻，僅存的近萬人馬拚死護衛著完顏宗干往蔚州方向突圍。

北宋自立國以來，不知多少次要拿回燕雲故地，然而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大同已成一座孤城。

大局已定。

韓世忠率部進駐西京大同。

完顏宗乾冷哼不語。

前面說過，宋人對於光復燕雲故地具有無法言說的強烈情結。

「皇上隆恩，鐵牛知足了！」李逵連連叩首謝恩。

皇帝鑾駕漸行漸近，官道兩側維持秩序的錦衣衛數次被激動的人群涌動產生了局部的混亂，但好在錦衣衛知道百姓沒有惡意，也沒有動起刀兵。

王霖也是大笑：「也成，鐵牛啊，以後你的衣食住行就全部交給朕了，朕肉管飽、酒管夠，你要花什麼錢，都來跟朕要，但是不能醉酒誤事。」

雖然代價慘痛，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數百年的風雨滄桑，直至今日，在大燕皇帝御駕親征之下，河北人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按照王霖的命令，韓世忠所部五萬兵馬正面佯攻大同，而背面的吳玠吳嶙兄弟故意卻放開了通往漠北的口子。

關勝楊志部在蔚州略加休整，返https://m.hetubook.com.com回河北。

王霖冷視著完顏宗干，淡然道：「完顏宗干，汝知道朕為何不殺你？」

完顏宗干梗著脖子，嘶吼道：「王霖，汝敢羞辱孤？！」

他站在堂下，冷視著王霖，眸光桀驁。

蔚州城。

王霖緩緩點頭，坐直了身子，凜然道：「將那完顏宗干帶進大堂來！」

王霖騎在雪夜照獅子上，鋪天蓋地的歡迎人群和聲震雲霄的萬歲聲浪，卻讓他的面色微微起了一絲悲意。

大燕復興元年八月十七日，就在龍首原大捷后的第三天，蒲茶散率兩萬金軍棄大同城，從北面的立德門突圍，退往漠北。

數萬大燕將士，永遠埋葬在了龍首原下！

而岳飛本部則拱衛大燕皇帝鑾駕，徐徐退回真定。

所以秦漢長城就修建在此處。

王霖輕笑一聲道：「李逵何在？」

李逵渾身是血，扯住完顏宗乾的髮髻，高聲大叫：「金狗，完顏宗干已被老子活捉，再敢反抗，老子砍了他的腦袋當毬踢！」

燕青出班躬身道：「末將在！」

而燕軍各部，傷亡近四萬人。

王霖在馬上一邊衝鋒，一邊高呼道：「朕與諸軍同在！朕千金一諾，活捉完顏宗干者，封萬戶侯！」

王霖駐馬回韁，一身戰袍被雨水沖刷得緊緊貼在身上，血漬層層，高舉的銀槍像能引下驚雷閃電，在這風雨乍停、荒原泥濘的屍山血海之中，威儀風華，如戰神臨世。

王霖靜靜凝立，眺望著那並不遙遠的雁北，心頭感慨萬千。

不過王霖許諾的萬戶侯也不過是個虛封，不可能真的給李逵賞賜萬戶的食邑。

燕軍如潮水般激烈涌動。

完顏宗乾的叄萬軍幾乎全軍覆沒，最後他率數百親兵被潮水般湧來的燕軍團團包圍，再無半點僥倖逃脫的可能。

紅日高懸，雨後的戰場多少幾許清新，殺氣和血氣卻依舊不減分毫。

王霖一人一馬，在金軍陣型之中來去衝殺，手中握著的一把龍膽亮銀槍似蛟龍翻騰臨淵，冷芒到處，燦然奪目，www.hetubook.com.com縱鐵甲如山，亦能開山裂石，無人可阻。

說起來李逵看似粗魯，實際也是粗中有細，他知道自己這般封侯，也是撿了便宜，不能得寸進尺，趕緊哈哈笑道：「皇上，俺鐵牛是你的兄弟，跟著皇上打江山，能有個侯爺的名號就罷了，還要什麼食邑不食邑的。俺鐵牛也不懂這些，也花不著什麼銀錢，只要夠吃酒就成！」

此時此刻，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偉人的一首詞。

王霖率數千錦衣衛鐵騎抵達龍首原時，已是後半夜。

「朕會逐一將阿骨打諸子活捉，讓你們活著看朕如何光復燕雲之地，如何滅汝金國，也讓金人明白，我大燕巍然不可犯！」

朦朧夜色下，王霖縱馬馳上龍首原，見原下四路燕軍正在將完顏宗干殘部包圍在了蔚州以西的平原地帶，完顏宗乾的帥旗搖搖欲墜，但殘餘金兵的作戰鬥志卻是絲毫不減。

李逵砰砰砰叩首在地，歡喜道：「多謝皇上，俺鐵牛也有封侯的一天，俺也給俺爹娘長臉了！俺李家也出了一個侯爺！祖墳上不得冒青煙？」

十萬燕軍一路驅逐著金軍往北，斷斷續續三五戰鬥，終於在大燕復興元年的八月二十一日，將金軍殘部徹底驅逐出了雁北地區。

韓世忠和吳玠吳嶙部十萬聯軍乘勝追擊，在大同以北的焦山與蒲茶散部后軍一萬餘人展開血戰，殲滅金軍七千餘眾。

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只要金人掌控著燕雲十六州，如果跟大燕交惡，就可以直接彙集兵力。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張浚、韓庭、顧慶川、馬擴、岳飛五名軍機大臣一起躬身拜賀：「吾皇妙詞，可慰英魂，可傳捷報于全國！」

完顏宗干率殘部且戰且退，實際已無後退空間。燕軍群中，李逵手持雙板斧哇呀呀大叫著縱身跳離馬背，身形前沖，高高躍起，一斧就將完顏宗乾的坐騎砍中馬首，完ｈｅtuｂooｋ.ｃoｍ•com顏宗乾的那匹黑馬慘嘶一聲，旋即轟然倒地。

三萬金軍除完顏宗干及他麾下少量親衛被活捉之外，其餘全部被就地殲滅。

完顏宗干三萬人傷亡大半，而燕軍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燕雲東臨大海，北邊和西邊靠著燕山以及太行山，完美地為華北平原提供了一個三面的屏障，從而抵禦來自北方的游牧民族政權的南下入侵。

雁北大捷！

沂州當然沒有萬戶。

李逵出班跪拜在地：「末將李逵，拜見皇上。」

張魁三位當世大儒率近前讀書人列隊在城門之前，見皇帝鑾駕駛來，便一起躬身高呼道：「吾皇光復雁北，洗雪國恥，功莫大焉！」

金軍陣型若洪流奔涌展開反攻，金軍個個面目猙獰，口中咆哮著，不計傷亡，要為完顏宗干突出一條活路來。

岳飛卻是深望了李逵一眼，心道這黑廝還真是有些明智，不貪心，知道見好就收。

皇上御駕親征，光復雁北九州！！

王霖微微一笑：「完顏宗干，你也不必不服氣，朕現在已捉了完顏宗弼，加上你完顏宗干，阿骨打諸子已有兩人為朕之階下囚。

凄厲的牛角號聲震荒野，岳飛令旗招展，兩翼燕軍騎兵呼嘯迎擊，恍如紫色海潮平地席捲而來。

……

完顏宗干麾下只有五萬人，三萬主力被殲，剩餘鎮守大同的兩萬蒲茶散部就是瓮中之鱉。

他沒有回宮，而是直接登臨城樓。

完顏宗干三萬主力被燕軍聚殲于靈丘以北的龍首原，消息傳出，雁北真定，大同的蒲茶散軍心大亂。

勝利固然可喜，可損傷卻有數萬忠魂！

李逵哈哈狂笑，身形電轉，揮手又是一板斧，生生將完顏宗干歪戴著的頭盔砍落在地，然後一個健步竄上前，血淋淋的板斧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下。

頭上就好像是懸著一把鋒利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丟了腦袋。

完顏宗乾麵色慘淡。

岳飛冷漠斷喝道：「敗軍之將，見我皇，怎敢不跪？來人，跪下！」

河東河北人睡覺都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