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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狼就算想裝也裝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我不殺你，留你一命回去告訴我那楊老弟，老兄我也不願與他為敵，這不是形勢所迫嗎？望他諒解一二。」馮琦一臉招牌式的笑容。

「那主人何不去殺了那楊崢？」另一個胡姬道。

很多羌人其實非常羡慕漢人，積極漢化，卻總是被拒之門外，當成外人。

老貓自然有老貓的路數。

孟陀即為孟達之父。

因為他非常清楚楊崢的為人。

不僅體現在裝備上，戰術和身體素質都遠遠不如。

縣城之外，儘是胡人氈帳，草原遂落入羌胡之手。

斥候道：「有，西北面月氏胡，東北五支小羌。」

「殺了他一個，楊崢能再弄一群來，除非能把楊崢殺了。」馮琦咀嚼著蒲陶。

遇到攔截的盜賊，直接攻滅。

楊崢固然可以提拔他的官職，但坐不坐的穩還是要靠他自己。

「多疑有多疑的辦法，馮琦最大的產業是涼州馬，難道這些馬都能收進武威城不成？」孟觀年紀最輕，這些時日的相處，卻儼然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掌控。

河西五郡一向為豪強把控。

「擅攻者敵不知其所攻，馮琦死守武威城，我隨機應變，此處不行攻彼處！」孟觀的和-圖-書自信讓眾人士氣恢復不少。

楊崢一視同仁，說到做到，讓羌人們也就漸漸歸心了。

這時代無論是鮮卑人還是胡人與魏軍的差距巨大。

「是，楊崢麾下一千精銳，冒充盧水胡，正趕往武威城。」

是以，奎木狼的父親極有遠見的讓兒子從軍。

木狼一臉灰心喪氣的被趕出城。

此人就是一頭凶狼。

馮家本來就是河西小豪強之一。

「馬場中有一千騎兵，一千三百步軍，左右還有鮮卑禿髮部和匈奴屠各部游騎保護……」斥候帶回的消息一個比一個不利。

孟觀哈哈大笑，「這廝還真是姦猾。」

當地豪強遭受重創，但羌胡卻日益壯大，屢次掀起動亂，又屢次被平息下去。

一串口水從馮琦嘴角滑落。

而且他馮琦也不是軟柿子。

一千人能做什麼？

「馮琦為人多疑而謹慎，此事太難。」木狼目光一閃道。

馮家客舍遍地開花，日進斗金，但他根本開心不起來。

被親衛們推出門外。

「主人就這麼放過他？」漢姬蔥蔥白指夾起一顆蒲陶送入馮琦嘴中。

「原來如此。」馮琦忽然就不擔心了。

羌人也並非全都提著刀子要跟漢人玩命。

沒有一寸山河是平白無故得來的。

和圖書公孫甫滿臉愁容，「武威城防守森嚴，如何能完成將軍的囑託？」

所以他早就知道楊崢沖自己來了，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武威郡有十四縣，治所為姑臧，但北面還有一個武威縣。

「嘖嘖，滴水不漏，楊老弟為了弄死我也是費心了，行了，你不要裝了，定是西都派來的，是準備誆我出城，還是投毒暗殺？」馮琦連眼睛都不睜開，彷彿一隻老貓，嗅到了木狼身上的腥氣。

就像洛陽之事一樣。

當年曹丕欲析雍州置涼州，觸犯了河西豪強的利益，引發武威顏俊、張掖和鸞、酒泉黃華、西平麹演四郡反叛。

但曹魏朝廷的影響力也在漸漸降低。

越往北走，草原越是茂盛，但也越荒涼，只有鮮卑人和胡人的騎兵來回馳騁。

但他沒有他的主人樂觀。

都是馮琦花大價錢買來的。

因通些文墨，被校尉府看重。

不用擔心沒糧食過冬，不用擔心別的羌部來搶掠，也不用擔心一言不合就被暴躁的部民捅刀子……

他只能聽命行事，以為他的一家老小也被別人控制著。

人有了錢，自然也就懂得享受。

「我軍若是突襲，應該有六成勝算。」公孫甫沒有高估敵人，也沒有低估自己。

曹魏先有夏ｈeｔubｏok•ｃｏm•ｃom侯淵，後有張既、蘇則、曹真、郝昭、郭淮，把西北羌胡打的服服帖帖。

而馮琦一向很懂得享受。

楊崢拔了西都的馮家客舍，卻斷不了細作的根。

還有武威縣城，名義上是屬於朝廷，實則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他的人。

「我當然想殺他，只是根本沒有機會，前次王金虎作亂，花了那麼大的心思，還不是一場空？這人又兇殘又狡猾，出手狠辣，就像河西的野狼，稍不留神就要被他反噬。」馮琦眉毛鼻子擰在一起，「這蒲陶為何怎麼酸？」

此後，馮家便一發不可收拾，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有他們的生意。

漢末大亂，涼州羌胡一次一次的暴亂，都被輕鬆鎮壓下去，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忽然，他想到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不過馮琦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家中蓄養了五百門客，都是西北豪傑，他的主人也派來三百甲士，親自保護他。

武威太守范粲，自司馬懿高平陵之後，便數次辭官，最終被貶為樂涫縣令。

不然他的涼州馬生意就不會這麼好做。

姑臧有陳泰在，楊崢敢公然攻打武威城？

向西行了兩里，便有人馬來接應。

「既然不能強攻，不妨將他引出來。」

和*圖*書馮家馬場佔據武威郡最肥沃的草原。

馮琦嘆氣道：「楊崢心狠手辣，殺了你父母，豈會不殺你？西平防守森嚴，內有甲兵，外有游騎，羌人胡人都是其爪牙，你孤身一人，豈會那麼容易逃出？」

漢末大亂，聰明的投奔了鍾家，鍾家借他的手伸入涼州，他借鍾家的勢伸入關東。

公孫甫道：「馮琦視財如命，應該會有防備。」

木狼把馮琦的話重複一遍。

原本還能在楊崢與主人之間來回騰挪，但自從安西將軍入長安之後，這種騰挪的空間越來越小。

一千騎兵在武威算不上多，打出盧水胡的旗號，送出些金銀，便能輕易穿過關隘。

也沒有他們不敢做的生意。

在這暑氣未退的時節，喝上一杯蒲陶酒，簡直是莫大的享受。

只能控制縣城，漢民待在城池附近。

「屬下絕……不是細作……」木狼自己說話都沒底氣。

漢末扶風豪商孟陀以蒲陶酒一斗贈中常侍張讓，讓即拜佗為涼州刺史。

跪在他面前的人，三十上下，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從左眼延伸到耳後，似乎他的頭顱都被利器劈開過。

武威城中，馮琦心緒不寧。

「屬下木狼，湟中羌戶，楊崢賊子一入西平，便擄我全族，殺我父母，后投奔羌王迷當，羌王和*圖*書也被那賊子殘殺，屬下成了奴隸，因身體強健，會說漢言，被選為親兵。」

儘管陳泰能力很強，但初來乍到，很難在短時間內掌控局勢。

胡姬咯咯笑了起來，本就單薄的衣物現出大片白皙景緻，花枝亂顫。

一個西域胡姬，一個是漢姬。

「主……主人……」木狼驚訝萬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破綻在哪裡。

城外禿髮鮮卑人也是他的朋友。

由此可見蒲陶酒的價值。

「你是說楊崢已經派人來尋仇？」馮琦躺在軟榻上，話都是從鼻孔中鑽出的，兩個艷麗的女奴正搓揉他肥碩的身軀。

因為最近他的主人漸漸對他重視起來。

孟觀掃了一眼身後的精銳士卒，思忖片刻后問道：「除了禿髮部和屠各部，還有沒有其他部族？」

「這世道活著就不錯了。」馮琦很滿足的飲下一杯冰鎮蒲陶酒。

木狼正是二十八星宿的奎木狼，其父是湟中義羌首領，「自願」歸附楊崢，漸漸發現除了失去權力，日子其實過的不錯，少了很多憂心之事。

后被護羌校尉蘇則、武威太守毌丘興（毌丘儉之父）、將軍郝昭、魏平等合軍擊敗。

在西都城中置了宅邸，不再被當成野人，比以前過的有尊嚴多了。

「如此，就有機會了。」孟觀在馬背上挺直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