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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騎兵隨某出擊！」楊崢大吼一聲，把身邊的幾人嚇了一跳。

對外震懾四方，對內激勵人心。

不過一萬多匹戰馬，回來的只有四千不到。

「恭喜將軍！」二人半跪在烏羽蹄下。

「郭淮屯兵天水，豈非正是讓我軍攻打鄧艾？千載難逢之機，將軍不可猶豫，若擒殺賊雍涼刺史，關右震動，陛下也許會同意將軍大局北伐之議！」董厥拱手道。

姜維一向統兵在外，董厥在朝中有些人脈和地位，開口詢問道：「敢問成都發生何事？」

夏侯霸嘆息了一聲。

「拖下去斬了。」楊崢不再看此人。

不知不覺間，夏侯霸比往日收斂了許多。

就算諸葛武侯活著的時候，本土派與東州派都小動作不斷。

現在作為荊州派首領的費禕遇刺，朝中形勢必然會暗流激涌。

「降將郭遁！」騎將的眼神複雜起來。

很多戰馬要麼撞死在鹿角上，要麼踩進陷坑，要麼在黑夜中折斷了馬蹄。

只可惜雍涼這麼好的機會。

老這麼苟且也不是個事兒。

若能擊破南安，擒殺鄧艾，雍涼形勢將迎來劇變，郭淮、陳泰、楊崢與司馬父子的矛盾會間接加劇。

不說還好，一說楊崢的火氣也上來了，這也太不講道理了，難道只讓你司馬家揍hｅｔuｂoｏｋ.cｏm.cｏｍ自己，自己還不能還手吧？

任何勝利的背後都需要付出代價。

六千驍騎軍，也傷亡了近兩千騎。

火紅色的盔甲，頭盔上插著高高的白羽，跑動起來，彷彿一團火焰。

大將軍費禕遇刺，姜維肯定脫不了干係。

萬余兵力，加上羌胡協從，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大戰持續一夜，他們沒有絲毫動靜，就算不向楊崢解釋，也要向周圍將士解釋。

硬骨頭出現了。

能坐鎮蜀中近三十年，平衡各派係為朝廷所用，蜀主當然不是簡單人物。

大罵之人被羅虎子提了出來。

而且費禕與姜維的矛盾由來已久。

蒙虓的戰果最豐厚，胡廣、胡岐兄弟比起胡奮、胡烈，要差很多。

須臾，人頭被羅虎子提來，扔在諸將眼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董厥雖然跟姜維親近，但畢竟是荊州士人一派。

姜維搖頭道：「鄧艾立功心切，心浮氣躁了，仲權公，我軍該當如何啊？」

現在回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威信絕不是殺幾個人就能得來的。

戰爭是有紅利的。

只可惜天不佑漢，關鍵時候，費禕遇刺了。

「目前已查明其的確有此跡象。」

而姜維蓄養門客和死士也不是什麼秘密。

和圖書如果是大將軍府的軍令，姜維還可推脫遲延，但來的是蜀主劉禪的詔令，剛剛激勵起來的士氣，瞬間就消散了。

騎將鬆了一口氣，對姜維拱手道：「將軍大可放心，當初朝議歸咎為將軍，陛下力排眾議，言此事乃郭遁個人所為，與將軍無關。」

如今董允、蔣琬、費禕三位荊州派領袖逝世，朝中必然會有一番震動。

一個個如喪考妣垂頭喪氣。

破羌。

其他將領也面面相覷。

杜預拱手道：「鄧艾營壘堅固，依山傍水，一人當關萬夫莫開，奴隸軍只可乘勝追擊，不可攻堅克難，否則人心潰散，將軍數年之心血毀於一旦。」

「陛下真明主也。」姜維忍不住感慨。

蕩寇將軍張嶷曾提醒費禕，魏國多刺客，當嚴加防範，但費禕性寬簡，不防細微。

「南安！」

張特也解釋道：「昨夜雨雪交加，伸手不見五指，冒然興兵，恐中鄧艾埋伏，是以屬下與杜長史商議決定按兵不動，將軍若要責罰，全在末將一人。」

「如此說來，鄧艾也不過如此。」董厥有些不以為然道。

兩人的眼神中又起了細微的變化。

楊崢坐在馬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坦然受他們的跪拜，「子產、元凱何姍姍來遲也！」

此時張特、杜預https://m.hetubook.com.com正驅馬前來。

如果不是郭淮與司馬父子有嫌隙，如果不是陳泰按兵不動，如果不是周煜顧念生死袍澤之情……

士卒大潰，蒙虓從南面追殺到西面。

「什麼？」董厥一震，這可是大事，「何人所為？」

那麼是時候向前推進一步了，造成既定事實，朝廷認不認可是朝廷的事，反正自己先把該得的利益收進懷中再說。

但御林虎|騎與詔令都做不得假。

楊崢卻跨上烏羽。

經過此戰，楊崢已經展示了實力，從一顆邊角的棋子，向棋盤中間行進。

姜維固然對他不錯，但也僅僅是姜維。

此時若不回去，豈不是正說明他心虛？

「鄧艾！」

「唯！」周圍之人皆拱手應命。

朝廷絕不會愚蠢到再舉兵來攻打自己。

現在應該把這紅利變成實實在在的利益。

「此人若是行刺陛下，豈不是……」董厥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能在亂世激流中帶領他們前行的引路人，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一個能庇護他們家眷的主公……

諸將之中卻有一人破口大罵：「楊崢小兒，你與司馬公為敵，與大魏為敵，能猖狂幾時！」

領頭騎將向董厥拱了拱手，眼神卻飄向姜維，「大將軍遇刺身亡。」

十幾騎奔行到山丘之上，望和圖書著姜維，也不下馬，攤開一封明黃色縑帛，大聲誦讀起來：「奉陛下旨意，急召衛將軍姜維回成都，不得有誤！」

騎將收起詔旨，下馬對董厥道：「大將軍于漢壽開辦歲首之會，郭遁藏小刀于馬鞭之中，行刺大將軍，大將軍傷重不治……」

夏侯霸董厥同時開口，意思卻是一樣的。

姜維笑了兩聲，「隴西、金城已廢，天水有郭淮重兵，那麼只剩下西平與南安了，兩位覺得該攻何處？」

心有驚濤駭浪，臉上不動聲色。

姜維屢次進兵，說是北伐，還不如說是襲擾。

「唯！」二人領命。

「還有沒有想死的？」楊崢目光掃過眾人。

蜀軍將校間的那種隔閡，短時間內是消弭不了的。

「你倒是光明磊落，既然如此，此城就交給元凱，子產率本部隨本將進兵！」楊崢在馬上笑道。

姜維的臉色不斷變幻。

卻再無一人敢與之對視。

這時代能坐在高位上的人，也沒有誰真的簡單。

是一場場勝利累積而來的。

「你是何人？」楊崢耐著性子問道。

「爺爺楊欣是也！」這廝頗為硬氣。

姜維目光投向北面的群山，笑容忽然收斂，肅然道：「諸將聽令，隨某北進，擒殺鄧艾！」

但楊崢的怒火仍未熄滅，這次簡直是無妄之災，先是郭淮召和*圖*書自己去長安送人頭，接著就是幾路大軍，套路一個接一個，從裡到外，安排的妥妥帖帖。

在場的將領望向姜維的眼神也在逐漸變化。

楊崢蟄伏困守多日，雨雪之夜騎兵突襲。

蜀國和姜維太需要這場勝利。

再說自己也沒想與大魏為敵，是朝廷背信棄義在先，要弄自己的。

胡岐、皇甫闓、樊震、袁邵等一幹將領被按在地上。

諸將的士氣剛剛被調動起來，山丘下十幾騎奔來。

董厥回望了一眼姜維。

姜維仰頭道：「某願隨諸位回成都。」

「御林虎|騎！」董厥久在成都中樞，一眼就看來騎兵的來歷。

郭遁是被姜維所虜，又是姜維推薦給朝廷，被委任為左將軍，極得蜀漢朝廷器重。

「報將軍，鄧艾兵敗，正在逃回南安的途中！」斥候勒馬，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半跪在姜維面前。

夏侯霸面如止水，淡然道：「將軍必有成算，霸怎敢妄議？但有吩咐，任憑差遣。」

姜維臉色一沉。

裝備之精良，超過姜維麾下的虎步軍。

二人猝不及防，營中大亂，胡岐勉強召集幾百士卒抵禦，慌亂之中，步陣還未成型，便被蒙虓的騎兵踩在地上。

適當的責備是必要的。

一個力主北伐恢復漢室，一個主張偃武息戈與民休息。

一隊隊的俘虜被押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