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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唐咨、劉弘、王濬、王渾，資歷尚淺，為將尚可，為帥就有些讓司馬昭不放心了。

賈充眼珠子轉了幾圈，斜眼掃了一眼荀勖，雖然嫉恨，但荀勖的家世擺在這兒，賈充根本動不了。

如果陳泰在身邊，司馬昭大概就沒有這種憂慮了。

司馬昭對他無情，但他不能對司馬昭無義。

而荀勖、裴秀等人的眼神中全都掠過一絲嫉妒。

「河東為洛陽屏障，秦賊踏入河東，則潼關、弘農不保，當以重兵保之！」司馬炎道。

這種沒有建設性的廢話，說了等於沒說。

「荊州！」司馬昭臉色低沉下來。

「世子思慮精深，堪為良策。」荀勖拱手道。

不然他現在只能是個商賈。

這時代很多消息都是商賈最先傳播的。

種種馬屁聲充斥堂中，讓司馬昭眼神也古怪起來，他問的是禦敵之策，畫風忽變成歌功頌德，咳嗽了幾聲，馬屁才戛然而止。

司馬昭忍不住眉頭一皺。

一想起馮颯大雪中，秦賊殺氣騰騰和*圖*書的向自己衝來，司馬昭又不寒而慄起來，「公等可有良策？」

這世上什麼事都講究名正言順，現在割出去，以後收回來就難了。

「哦？」司馬昭目光一挑，落在一頭灰發的石苞身上，「司空有何不妥？」

「世子明達善謀，能斷大事！」

殿中之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看賈充的眼神也異樣起來。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過他是晉王世子，就算說的是廢話，也會有人捧著。

「大王不可！」

石苞是司馬懿的狗腿，與司馬師關係頗佳，但跟司馬昭關係就沒那麼緊密了。

嘶——

賈充冷笑道：「拓跋力微當然不會出兵，但他已經老了，拓跋鮮卑不止拓跋一家，拓跋力微的幾個兒子，都雄武過人野心勃勃，大王何不許下重利？只要擊滅秦賊，我方只收回太原即可，雁門、雲中、定襄、九原、朔方、北地任他們取之！」

「秦賊大軍向臨晉集結，斥候一度越過黃河，深入上黨、弘農m.hetubook.com.com等郡，大戰近在眼前。」司馬炎恭恭敬敬道。

猜忌之心既然起來，就絕不會輕易消散。

「臣聽說拓跋部與秦賊多有聯繫，拓跋力微人老成精，夾在東西之間左右逢源漁翁得利，從不輕易踏足中原內戰，豈肯出兵？」荀勖道。

只剩下一個陳騫在河北主持大局。

眾人的目光飄向司馬昭，這種罵名，他們這些名士自然要躲遠一些。

代郡在雁門背後，若拓跋鮮卑出兵，雁門、太原都岌岌可危。

賈充得意道：「臣以為秦賊必是聲東擊西，大張旗鼓在臨晉吸引我軍，其真意在太原，從太原南下，可施展騎兵之利！」

但名義上還是曹魏疆土。

賈充一愣，也覺得比自己推斷更為合理。

「楊賊的確是在聲東擊西，但並非是太原，而是上庸三郡，荊襄、南陽！」石苞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但實在忍不住了。

「吳人素來背信棄義，覬覦荊襄非只一日，孫休暗弱，張布、濮陽興等人皆不和*圖*書足懼，然丁奉乃嚄唶宿將，施績、陸抗早有圖我之心，吳、秦暗中聯手，不可不防！」石苞鎮守壽春，生意做到哪，細作就跟到哪，當然知道吳國形勢。

剛才只是愣神的功夫，風頭就被別人搶了。

中原實力強過關西是一回事，但實力不等於戰力。

所有鮮卑部落都有意無意的南下，蠶食漢土。

這年頭當狗競爭壓力也大。

「世子文韜武略，古今罕有。」

這眼神並不友善。

正如當年東吳偷襲荊州一樣。

遼東、代郡、上谷都是如此。

雖然雁門、雲中、定襄、九原、朔方、北地這些郡從東漢時，便已經事實上脫離中原。

「是以，只需牽制住太原，秦賊自然無功而返。」賈充心思極快。

「公閭，你有何策？」

……

司馬炎名聲極好，性格比起司馬昭的確寬容不少。

他能有今天的一切，全是司馬懿當年提拔的。

不過此策雖然無恥至極，卻是最符合當下形勢。

「河東有黃河為界，秦賊有太m.hetubook.com.com原居高臨下，為何要從臨晉出兵？」賈充曾經也單獨領過軍，還鎮守過淮南幾個月，眼光和水平還是有一些的，雖不中亦不遠。

司馬昭對荀氏都要客客氣氣，更不用說身為狗腿的他。

正統在這時代是絕對的利器，它能興起一股浪潮，總有一些人沖在前面。

這種可能性太大了，司馬昭不是蠢材。

司馬昭對非名士出身的人，並沒有多待見。

賈充為了司馬家已經完全豁出去了，連當街弒君都幹了，還在乎這些許罵名？

司馬昭情不自禁地點點頭。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陷入沉思。

石苞的現狀很像當年的夏侯玄，司馬昭為了挽回已經臭不可聞的名聲，才沒有施展「夷三族」的祖傳絕技。

為了滅掉秦賊，司馬家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司馬昭眼中一亮，輕笑一聲，「不錯！」

眼下的士族豪強不正是需要這麼一個寬容的君主？

司馬昭掃了一眼眾人，關鍵時候，還是賈充貼心，「此策大善，不止是拓跋鮮卑，再給hetubook.com.com遼東三部、漠北諸部傳令，雁門、雲中、定襄、九原、朔方、北地六郡，任他們自取，得賊縣者為侯，封校尉，得賊郡者為公，封將軍，加太守！」

「如何牽制？」司馬炎也被賈充的話吸引。

這讓賈充感覺非常良好，曹髦拔劍登輦，直撲相國府，危急關頭，是賈充冒天下之大不韙替司馬昭擦了屁股，不然曹髦與司馬昭面對面，或者直接死在司馬家的大門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司馬家不一定敢重用潁川士族，但一定會重用賈充，「大王可是忘了拓跋力微？」

他一開口，殿中都吹捧起來。

「秦賊攻打河東？」天氣轉暖，司馬昭的身體也跟著好轉，看起來跟正常人已經沒有區別。

司馬昭的步子邁得更大。

中原正處於青黃不接之時，石苞被猜忌，州泰病逝，鍾毓不敢用，盧欽治理能力超過統兵能力，石鑒、何曾內鬥一把好手，外戰一塌糊塗。

終於有人出言了。

反正這些領土收不回，司馬家也打算收回，不如讓鮮卑人跟秦賊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