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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臨重大軍機時，荀勖、裴秀等人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這一年時間里，司馬昭幾乎都在促成此事。

王乂是故幽州刺史王雄之子。

「老臣敢不盡心竭力爾？」石苞拱手。

才安定了兩年的三國，又將爆發新一輪的大戰。

司馬昭身體剛好，又要領兵南下，自然大為不妥。

不然也不會被司馬懿賞識。

其後，洛陽十萬中軍隨司馬昭南下。

所以賈充的計謀可行性非常高。

司馬昭原定的荊州二都督是司馬亮和司馬班，沒辦法，司馬家的人就算再膿包，也必須用。

但石苞覺得沒這麼簡單，馮颯大戰給諸部的衝擊極大。

司馬昭這才不得已啟用稍微靠譜一點的人，琅琊王氏出身的王乂。

不用石苞領兵，也不用司馬炎領兵，更不用司馬昭入駐新城，宛城距離洛陽也近，同樣能震懾秦吳，翼護荊州。

只有賈充拱手道：「司空不愧是當年太傅推舉之人。」

石苞沉聲道：「秦吳原本無仇，只因張布濮陽興覬覦蜀中，才屢屢挑釁，今荊州空和_圖_書虛，二賊絕不會作壁上觀，荊襄也非偏遠交州可比，乃天下之司命也！」

不是中原沒有大將，而是司馬昭敢不敢用的問題。

但司馬亮在關中大戰被秦軍嚇破了膽，不願領兵。

當年他爹司馬懿也是這麼忠心耿耿……

拓跋鮮卑跟遼東三部關係也不好。

「王乂新赴任，難以服眾，大王當作早圖！」石苞單膝跪在司馬昭面前。

在司馬昭眼中，這些士族大臣們的雙眼中彷彿亮著兩團幽火，彷彿自己只是一具行將就木的枯骨。

派別人去又不放心，即便對石苞心中有所鬆動，仍舊不敢讓他單獨領兵。

州泰、王基、王昶坐鎮荊襄時，沒事就來荊南摸一把。

誰完整佔據荊州，誰就有了戰略主動權。

如果不是東吳偷襲盟友，曹魏必然被關羽狠狠捅上一刀。

一個賈充太勢單力薄了。

潁川士族是一張龐大的網。

他身邊實在缺少有兵略之人。

石苞是站在中原的角度思考問題，而賈充則是站在司馬昭的立場上出謀和_圖_書劃策。

西陵督陸抗繼續鎮守西陵，防備秦軍。

世子領兵，會威脅到誰？

司馬炎、賈充、石苞等人亦在陪同之中。

司馬昭卻笑道：「司空兢兢業業，忠心耿耿，為大魏將吏之表率也，賞錦帛一千匹，與孤一同南下，望司空以國家為重。」

而王雄當年派遣刺客韓龍刺殺軻比能，讓行將統一的鮮卑再一次分崩離析。

石苞苦口婆心道：「荊州形勢複雜，非重將不能鎮守，臣為大王計，為社稷計，當遣派征北將軍陳騫，或者大王親領洛陽中軍入新城，則秦吳必不敢輕動，若大王不願勞頓，也不願調遣河北陳都督，老臣願坐鎮荊襄！」

雖然賈充口若懸河，卻也只能充當一謀士，真正大戰，還是需要大將在身邊掌舵。

當年關羽從南郡出兵，三萬人就攪的曹魏天翻地覆。

這便是馮颯大戰帶來心理弱勢。

丁奉親領三萬精銳出建業，與張悌、伍延、沈瑩、諸葛靚等將溯江而上，進入武昌。

不過荊州這盤棋太大了，顯然不是一和_圖_書個初來乍到的人能掌控。

不停的給草原諸部和西域諸國冊封，就是希望他們能與秦賊死磕。

賈充之謀自然瞞不過老將石苞，「若是如此，上庸三郡豈非拱手讓人？」

石苞與鄧艾齊名，也是能上馬砍人下馬治民的幹才。

至於洛陽和天子曹奐，則由司馬乾、司馬亮等人掌控。

司馬昭能南下宛城，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以己度人，催命符都下了，明擺著要布夏侯玄、諸葛誕後塵，石苞還這麼忠心，司馬昭有些不寒而慄。

對東吳而言，長江防線少了襄陽，就相當於少了一座大門。

潛意識中，中原君臣盡量在避免與秦軍交戰。

安全感很重要。

目光深遠，見識不凡。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司馬家都裂土分疆了，諸部當然願意效力。

在石苞與潁川士族之間，賈充無疑更厭惡潁川那幫自命清高的名士。

這些年東吳在南郡、江夏興建了一座座要塞，就是受到了曹魏的巨大壓力。

「大王……」石苞還想再勸。

不過宛城距離上庸三https://www.hetubook.com.com郡有千里之遙，有些鞭長莫及。

石苞越是能力強，越是讓他難以安心。

荀勖忽然道：「大王身體不適，不如派世子領十萬中軍南下？」

剛剛行至宛城，東吳厲兵秣馬戰船雲集的消息便一同傳來。

遼東三部互相之間有仇。

「非也，秦軍若是大軍攻打上庸，則可令陳都督會合遼東三部、拓跋鮮卑、漠北諸部、匈奴五部攻打併州！以三個小郡換取并州，此中之得失利弊，司空以為如何？」賈充施施然道。

王乂也是文武雙全，在幽州歷練多年。

這句話相當於大家都退了一步。

于司馬昭而言，丟掉雍涼已經是他巨大的失敗，若不是占田制、五等爵安撫住士族豪強，司馬家的權臣之路也到頭了。

石苞默然不語。

石苞的話讓司馬昭陷入兩難。

漢魏以來，就沒有世子、太子領兵的先例。

自己還沒死，士族豪強表現的如此急不可耐，司馬昭豈能不心寒？

以前是相國，現在晉王，君子都不立危強之下，更何況是王？

這句話無疑緩和www.hetubook.com.com了司馬昭對石苞的猜忌，「依司空所言，該當如何？」

所以司馬昭會選擇誰，一目了然，「起洛陽十萬中軍南下宛城！」

殿中氣氛詭異到頂點時，賈充忽然道：「南面之患，首在東吳，襄陽為天下司命，不容有失，大王不如提兵宛城，坐觀南面大戰。」

殿中忽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司馬昭卻沖他揮了揮手，「司空之心，孤已明了，無需多言。」

他忽然覺得，石苞留著或許有用。

現在若是再丟掉荊北，不僅司馬昭邁不出最後一步，司馬炎也很難。

「江東與我結盟不過一年，如今二賊在嶺南大戰，豈會暗中聯手？」荀勖開口道。

東吳上大將軍、都護督施績率領留平、丁封、孫異起荊州大軍五萬直奔襄陽。

東吳一直處於被壓著打的地步。

司馬昭的眼神卻在不停閃爍。

還有漠北諸部，一盤散沙，跟叫花子相差無幾，指望他們去跟秦軍拚命，太想當然了。

目前為止，秦軍會不會出兵上庸，吳軍會不會攻打襄陽都只是推測而已。

親自領兵出征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