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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吉翔感同身受積累的負面情緒全部迸發出來。

這事兒要是被吉翔說死，自己一輩子都沒機會翻身。

「厚顏無恥！」

就你，15分鐘一台手術，還有臉站在這裏！

「他說的有道理。」滕老闆淡淡說道，「有理有據，而且還有十幾年跟蹤的上百例術後患者，不錯不錯。現在肯踏踏實實做課題的年輕人可是不多嘍。」

秦楚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軟塌塌的栽倒在地。

吉翔也有些詫異。

現場的空氣凝結，就連滕老闆都怔住。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下去，秦楚知道吉翔的課件里寫的是什麼。

吉翔回身，看見投影還是凌天用的那個，微微皺眉。

要不是知根知底，秦楚甚至懷疑這是吉翔做的局，就為了坑自己一道。

秦楚在心理暗示下剛剛因為癌症晚期多臟器衰竭而「死亡」，多年以來的穩固的心境被撼動，忽然聽到吉翔的呵斥，心神動搖。

吉翔不行，他手術做的再好也不會有這麼高的江湖地位，使喚不動身後的那些各地市的主任們。

「你告訴我，十五ｈeｔｕbｏｏk•cｏｍ.ｃｏm分鐘一台肝癌介入栓塞手術是怎麼做的！就連我，都不能百分之百完成。」

他算個什麼東西，身邊的滕院士，國內介入第一人，不管怎麼看不上自己也得叫自己一聲老秦或是秦主任。

他雙腿像是被無形的雙手抓住、扭轉，變成麻花，姿勢古怪而又小心翼翼的站在吉翔身邊不遠處。

吉翔只想到這裏，是不是群體技能已經不重要了。

升級版的技能是群體技能？

「滕老闆，您……」

其他人在群體【上級醫生的凝視】作用下，正襟危坐，彷彿下級醫生一般仔細聆聽吉翔的講課。

即便當著介入科老大滕院士的面，吉翔依舊像是王者降臨一般。

他眼前出現無數的畫面，是幻是真，無法分別。

吉翔侃侃而談，完全沒有年輕醫生的生澀，也並不怯場，揮灑自如。

側頭，目光落在滕院士身上。

就你，還有臉指責手術中的對錯？

目光一掃，全場的醫生除了秦楚和滕院士以外全部噤若寒蟬。

兩股力量相互撕扯，秦楚的精神力消耗一空，竟然和_圖_書暈死過去。

吉翔淡漠的目光落在秦楚身上，見他絲毫沒有受到【上級醫生的凝視】的影響，便說道，「秦醫生，我要說的並不是這個。」

秦楚略微緩過神，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又被吉翔的斥罵震撼，血壓頓時升高。

「趙……」吉翔剛想叫趙哲把筆記本拿上來，偏偏看見趙哲鬼鬼祟祟的彎著腰要逃。

但感覺詫異的只有吉翔父母以及滕老闆和秦楚四人。

再不打斷吉翔，怕是自己這個跟頭要栽。而且自己在學術界的口碑不好，滕院士雖然來了，但卻根本不甩自己。

稱呼秦楚為秦醫生，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兒了，如今這個稱呼在吉翔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嘴裏說出來，讓秦楚無法接受。

「你，還有臉站在我面前說手術？」吉翔厲聲斥道。

「既然秦楚秦醫生和凌天凌醫生對這項科研有意見，那麼我說幾句。」吉翔拿過話筒，看也不看凌天，把他當作死人，朗聲說道。

那個可見嚴謹詳實，更有別人家都沒有的十幾年、上百個患者的隨訪記錄，這是鐵一ｈtｔｐs://ｗｗｗ•ｈｅtｕbook.com.cｏｍ般的事實。

自己的所作所為平時就比較被人詬病，秦楚一眼就相中了吉翔，其中也有一絲這方面的顧慮。

「是誰給你的勇氣！」

真是，吉翔無語，深深嘆了口氣。

每一名醫生臉上的表情都在告訴他【上級醫生的凝視】有了效果。

這還是自己的大弟子么，這還是那個傲骨凌風的凌天么！

吉翔的表情漸漸變冷，他環視會場。

更主要的是感同身受的經歷讓秦楚分裂，時而覺得自己是威震魔都的介入科大牛，時而覺得自己是可憐無助的患者。

趙哲的身子一僵，表情少有的肅穆，似乎忘記了之前的尷尬，抱著筆記本一溜小跑的來到吉翔面前。

「先以泌尿外科的部分腎切除為例。」吉翔伸手，凌天像是木偶一樣把激光筆也遞到吉翔的手裡。

很快，吉翔和趙哲弄了很久的資料出現在屏幕上。

一頁一頁ppt翻過，吉翔只是按照自己和趙哲做的課件進行講述，可聽在秦楚耳中就變成了他針對凌天的每一條進行反駁。

被揭了老底的羞怒交加，秦楚向前踏出幾步，想要和吉翔當面辯經和-圖-書。

雖然吉翔不行，但滕院士卻能做到！

「會弄么？」吉翔「習慣」問道。

「到底是誰給你的臉，站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會會會。」趙哲連連點頭說道，說完就去找工程師去播放ppt。

他對魔都肝膽的介入手術很是不屑，這是圈子裡大家都知道的，可當面斥責……還疾言厲色……

秦楚聽滕老闆這麼說，腳後跟都有點涼。

看見凌天這幅模樣，秦楚的鼻子差點沒被氣歪。

想到這裏，秦楚忽然一怔。

真特么見了鬼！

全場啞然，只有錢櫻興奮地想要鼓掌，但她的手被吉永昌緊緊握住。

不行，要反擊！

秦楚感覺凌天對吉翔要比對自己都恭敬。

他睜開眼睛，彷彿躺在病床上，管床醫生正在和自己說話。

這時候凌天應該站出來，可是平時精明強幹的凌天卻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滕老闆忘了和吉永昌說了一半的話，轉頭看向吉翔。

「你，秦楚，憑什麼！」

一口氣堵在秦楚嗓子眼，他憤怒地瞪著吉翔。

不過滕老闆沒有和秦楚多說，而是側頭，和身邊的吉永昌耳語著什麼。

「十五分鐘的栓塞手術，你特和圖書么這是壞了我們介入手術的名聲！你特么是壞了天底下醫生的名聲！」

「根據數據顯示，部分腎切除術后1—3個月再次出血的概率為4.562％，所以最新版泌尿外科學指南里已經把介入……」

秦楚憤怒，向前猛然踏出一步。

「針對於……」

秦楚猛然站起來，厲聲說道，「你說的是另外一回事，泌尿外科的指南里寫的是術后出血直接找介入科進行治療，而你卻混淆概念，術前栓塞！」

「首先，針對於凌醫生說的必要性問題，我們先從泌尿外科的領域來看。」

吉翔的怒吼是其一。

「臉，就特么一張，你省著點丟！」

「你還是個醫生么！」

秦楚經歷了吉翔感同身受的全過程，從術前到術中再到術后。雖然在別人看來只有短短彈指，可是對秦楚而言卻是六個月零二十三天十一小時十五分。

「秦醫生，你是怎麼管的下級醫生。」吉翔也不講課，雙手按在講桌上，怒目瞪著秦楚，「肝臟介入栓塞手術，十五分鐘一台，你好意思說你們的手術量？」

「趙哲，筆記本拿過來。」吉翔說道。

可是剛邁出三步，秦楚忽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