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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這都是小問題。」鄧朝洪道，「你別管了，這個患者我自己來。」

中年男人瞥了吉翔一眼，撇了撇嘴，他懶得和一個小醫生計較。真拍桌子罵娘，也得罵主任。吉翔這種小醫生，他沒興趣懟。

「不是都說過了么。」中年男人不耐煩地說道。

他看上去似乎有心事，略顯煩躁。

「習慣就好。」鄧朝洪卻無所謂，只是笑了笑，「這份病歷我自己寫，糊弄一下就得，反正是外請專家。」

「鄧老師，我見過患者家屬當著醫生使勁兒的誇，轉過頭就和其他患者說各種不是。但這個……」

患者坐在病床上正在用左手刷手機。

吉翔略有尷尬。

吉翔略有遺憾。

「在地方威風慣了。」鄧朝洪道，「很多人直到去帝都才知道自己只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存在，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坐井觀天。」

回到辦公室，吉翔和鄧朝洪說了一下病房發生的事情。

「做手術之前有術前交ｍ.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cｏｍ代，附一院的醫生應該不會說肯定能治好吧。」吉翔微笑，反駁了一句。

如果不在醫院，自己可以轉身就走，理都不理這人。

但吉翔卻沒說話，只是笑了笑，「鄧老師，您問問病史，其他的還是我來吧。」

眼鏡男有些惱怒，他沒想到這個年輕醫生竟然用這麼硬的態度跟自己說話。

可在醫院，自己變了一個身份、變了一個社會標籤，賭氣是要不得的。

「不是的。」吉翔如實回答。

其實吉翔的記憶力沒有任何問題，就算是不做記錄，回醫生辦公室也能把患者家屬說的所有話都複述一遍。

眼鏡男的表情陰冷下來。

吉翔也很是無可奈何，和眼鏡男離開病房。

吉翔微微皺眉，側頭看眼鏡男，「您是秘書？」

但畢竟要給患者一個更加「專業」的態度，讓人覺得專業有時候比「專業」更重要。

「哦？明白什麼了，m.hetubook.com.com說說。」鄧朝洪笑道。

鄧朝洪也了解趙哲，這位老主治的話比較多，聽他說完、話鋒一轉開始啰嗦旁的，便打斷了趙哲的話。

吉翔對鄧朝洪的恩怨情仇沒有任何興趣。

「既然家屬拒絕，那我回去和鄧教授說。」吉翔也不和他糾纏，微笑離開。

「您好，我來詢問病史。」吉翔微笑，對患者一家三口沒人理睬自己的事情並不介意，溫和說道。

「呵呵，我早都猜到了。」眼鏡男鄙夷的笑道，「你們不管用什麼葯，不管用什麼器械都有回扣，對吧。有外請專家，這筆錢可能就沒了，所以鄧教授特別不高興。」

「我大約明白了。」吉翔道。

中年女人在削蘋果，瞥了一眼是年輕醫生，動也沒動。

「我也不去問病史。」鄧朝洪道，「咱們附二院外請專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趙哲，你們源遼那面怎麼辦的都是。」

他拿著筆和本走去患者病房，準備詢問ｍ•ｈｅｔubooｋ•ｃｏm•cｏm病史、寫病歷、完成術前準備。

和系統NPC學習了屠龍絕技，可一時之間卻沒有龍可以屠，吉翔未免有些技癢。

本來鄧朝洪的想象中吉翔會說很多似是而非的話，現在網路這麼發達，雞湯文到處可見，誰都能說幾句。

「是不是有外請專家你們不高興，鄧教授都不出面？」眼鏡男出門后，之前的謙卑之情如風消散，雖然個子比吉翔矮，但卻用居高臨下的口吻問道。

只是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也算是一顆定心丸，給患者以及患者家屬的。

陸凱覺得特別尷尬，他撓了撓頭，想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這麻煩還不小，甚至會影響到未來。

很多時候，態度很重要，因為患者、患者家屬畢竟不懂什麼才是專業。

「讓你老師來。」中年男人擺了擺手，「要不然哪裡問得不對還得再問一遍。」

中年男人鄙夷道，「糊弄鬼呢！」

「小醫生。和*圖*書」眼鏡男咔吧咔吧眼睛，瞬間搞清楚了狀況，他拉著吉翔的衣袖，「走吧，咱們出去說。」

「大概是這樣，我那位師兄肯定要挑三揀四，他本身就是這種人。」鄧朝洪道，「所以這活咱們頂多就寫個病歷，其他的么，『上級醫生』要咱們做什麼咱們就做什麼。」

「鄧老師，我們那面外請專家有幾種。」趙哲聽鄧朝洪問自己話，馬上說道，「第一種是科室和省城、帝都、魔都的專家有長期聯繫，配合默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專家看片子之類的都有正常流程，和科室自己收的患者沒什麼區別。再有一種是患者家屬自請的專家教授，遇到類似的情況最好要給那位專家教授打個電話，問問他需要什麼特殊的檢查。有些專家教授來飛刀，進門就開始挑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遇到過類似的專家教授，連我們的止血鉗子都不好用，當時我的想法是……」

他可不信自己三言兩語吉翔就能聽懂裏面的彎彎繞。

「www.hetubook.com.com給孩子看病還能帶秘書？您應該拿的是國家發的工資吧。」

「鄧老師詢問的情況和寫病歷不一樣。」吉翔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他淡淡說道，「是這樣，我們……」

走廊里有其他病房的患者、患者家屬走來走去，真要是和這個小醫生爭吵起來被人錄了視頻發到網上，肯定是不大不小的一個麻煩。

「省城的醫院從主任到醫生，沒一個靠譜的。半年前做手術，吹的天花亂墜，什麼關節鏡、什麼損傷小、什麼做完之後就能康復。」

患者是他「介紹」來的，陪檢師的第一單，可陸凱萬萬沒想到中間竟然會有這麼多崎嶇坎坷，他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小程，讓他出去，問病史派個小醫生過來，帝都的教授不滿意怎麼辦。」中年男人道。

敲門，進病房。

「！！！」

「是，怎麼了？」

單間的沙發上做了一個氣度儼然的中年男人，他平靜的掃了一眼吉翔，也沒說話。

敲門聲響起，一個眼鏡男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