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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體檢的多？」吉翔撓撓頭，笑了笑。

「那我知道了。」吉翔道，「林醫生，考U要多少錢？」

「大約就是這樣，人家是五星級酒店，咱們是蒼蠅館子。但你真說蒼蠅館子做的飯菜不好吃么？我倒不這麼認為。」

白處長的比喻吉翔馬上就聽懂了。

「二次手術啊，剛好有一個二次手術術後患者的視頻。」林九則打斷了梅爾茲醫生的話，找出來一段舉重的視頻。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沒人再提起。

「梅爾茲醫生，還有別的要求么？」林九則看完了反饋視頻后微笑著問道。

「哦？」白處長略有驚訝，但馬上想明白吉翔家裡的背景不簡單。

「你的運氣真好，梅爾茲醫生。」林九則表情愉悅的說道，「正好有兩個患者的病情回饋到了。」

吉翔卻不在乎，但梅爾茲醫生不遠萬里來附二院找林九則的毛病，還真挺讓吉翔驚訝的。

「希望文班亞馬的手術你們能順利完成，看在上帝的份上，千萬別讓文班亞馬喪失運動能力。」

「……」

白處長雖然和醫生護士說起收費的事情很嚴肅，但對吉翔卻是另外的態度。

再強詞奪理，林九則會不會甩更多病歷到自己的臉上，梅爾茲醫生完全不知道。

「梅爾茲醫生，文班亞馬什麼時候來？」林九則正說著線結撞擊綜合征，忽然問到文班亞馬的身上。

梅爾茲醫生無語。

林九則聳了聳肩，「梅爾茲醫生，你也知道，上級醫生的話要堅決執行，我說的你懂對吧。」

好像去了一趟魔都，吉翔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平時林九則林醫生都像是隱身一樣，可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他竟然能跳出來說這麼多話。

白處長對這次見面有很多設想，但卻萬萬沒想到吉翔剛一見面就給梅爾茲醫生了一個難堪。

他心裏恨恨地想到。

梅爾茲醫生默默地看完趙大力的「進球集錦」后問道，「林醫生，其他患者的恢復情況也一樣么？」

可隨著林九則把郵件下載完畢，打開后，梅爾茲醫生的表情凝滯。

「很多患者在有保險公司報銷的地方做完手術出現瘢痕，就來找他做手術。他那面不能報銷，而且花費要比保險公司給報銷的地方貴幾倍，但還是人滿為患，需要排號。」

「只用了兩三次，我就放棄了。畢竟我要保證手術量，要不然患者堆在門口，醫患糾紛更大。」

「後天。」

「……」

「這就是您說的蒼蠅館子的意思？」吉翔問道。

「梅爾茲醫生，跟我來。」林九則藉著吉翔的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梅爾茲醫生無奈地看著影像資料。

該死！

「不過那面的醫生最掙錢的還得是美容整形的醫生，其次是心外科醫生。骨科么，一般。最肥的一塊是運動醫學，所以……」

「證明患者恢復的好，以後大有前途。我聽說曼城要給趙大力開出空白支票？有這事兒和_圖_書么？」吉翔問道。

為什麼，吉翔想了半天，找不到答案。

尤其是線結撞擊綜合征，是並不算罕見的一種併發症，可臨床上卻幾乎無法解決。

肩袖損傷，線結撞擊綜合征，這些詞彙梅爾茲醫生都很熟悉。

林九則和梅爾茲醫生來到醫生辦公室，林九則先打開郵箱。

沒想到這面醫療團隊做過的運動員的手術有這麼多，而且剛剛不久之前還有打破世界紀錄的存在。

「每周都一樣，吉翔醫生，真是很無聊。」林九則嘆了口氣，聳肩攤手，「患者的病情回饋就是射門集錦，我已經對這種工作感到厭煩。」

十幾年前就有這玩意了？！怎麼現在都沒用上？

「手術太多，我術前晚上給每一個患者的資料用這套系統過一遍，天就亮了，第二天我根本沒精力給患者做手術。」

梅爾茲醫生怔怔地看著林九則，他已經習慣了林九則若有若無的身影，只是今天很奇怪。

「我一直拿獎學金，最高額的，基本沒花錢。」

他看起來要比從前壯實了一些，對抗性更強，但也增加了身體各個關節的負擔。

「一共也沒多少錢，開單子還耽誤時間。如果患者面相好，看起來不像有醫療糾紛的樣子，我基本上懶得開收費單。」

這是一種很極端、很撕裂的感覺。

「你抱著他家孩子跳樓了？」吉翔問道。

但現在，他看著內馬爾的背影只能閉上嘴。

這就比較讓林九則開心。

說起這個，白處長像是想起什麼開心的事情，他笑著說道，「國內也知道，所以前些年心臟外科是很多外科醫生的選擇，但最後卻幾乎失業。」

根據他對林九則的了解，應該有可能。

「哈哈。」

「掙得不少啊。」吉翔對錢沒什麼概念，他笑呵呵說道。

「但是呢，我試著用了幾次，發現根本行不通。」

林九則是什麼人他很清楚。

而這之後，吉翔卻不想順著梯子爬上去，而是不斷地在梅爾茲醫生的臉上一腳一腳的蹬著。

「你們都是這麼自信么？」

他笑了笑，「小吉，你是願意在五星級酒店外面排隊一兩年，還是願意在蒼蠅館子外面排隊一兩個小時呢？」

「……」

梅爾茲醫生沒有多看林九則，看多了會頭暈，這個見鬼的傢伙！梅爾茲醫生側頭看吉翔，目光深沉。

普通患者的要求很低，手術做的好或是一般他們根本注意不到。

梅爾茲醫生有些驚訝地看著林九則。

梅爾茲醫生對林九則的自信表情情緒複雜，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古怪。

「嗯，因為是精英化教育，所以下級醫生比多，也比較累。但這段要是能迅速熬過來的話，後面就沒什麼事兒了。我那個同學已經成功的從二次瘢痕手術的修復正在轉型關節鏡、膝關節、髖關節置換。」

「林醫生，是梅爾茲醫生是你的朋友吧，先帶他看看相關資料。既然是來學和*圖*書習的，我們一定要讓梅爾茲醫生滿意。」

白處長差點沒笑出聲。

真不愧是敢直接懟秦楚的規培生，相對秦楚而言，陌生的梅爾茲醫生倒不算什麼。

而且！

真強硬！

「真可惜，當時要做手術的是文班亞馬，他的醫療團隊選擇了你們。如果是我們做的話，現在……」林九則很平淡地說道。

林九則一怔，但旋即笑道，「這種表現，再加上患者還不到20歲的年紀，空白支票上填寫多大的數字都無所謂，曼蘇爾肯定不會吝嗇。」

「這麼講吧，咱們這面的醫院屬於蒼蠅館子，雖然不會很細，但能管飽。以我們神經外科為例，2008年的時候就引進了術前智能手術入路的計算系統。」

「我勸過文班亞馬的團隊，二次手術一定要謹慎。」梅爾茲醫生說道，「文班亞馬的傷勢恢復的相當不錯，要是……」

似乎說到和醫療保險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他身上的氣息都會愉悅幾分。

這塊利潤極其豐厚的手術術式絕對不能被人搶走，就像是文班亞馬一樣！

或許自己根本不應該來。

「我可以隨時給你答疑解惑，如果你有足夠的信心想要觀摩、學習手術的話。」林九則笑呵呵說道，「我不希望你來我的住處，所以還是去你那比較好。」

曼城的卡達石油大亨又怎麼會給他開出空白支票，任他填寫。

「你要幹什麼？」

「都是名氣導致的。」

「是啊，咱們的醫療要首先要保證基礎醫療，然後才是高端醫療。你總不能像國外那樣，比如說麻省總醫院……」

要是這樣的話，估計歐美那面2000年前後就已經投入臨床。

「希望那時候你已經沒有時差的困擾，能全力以赴的學習新術式。」林九則毫不猶豫的、像是大反派一樣繼續奚落著梅爾茲醫生。

然而趙大力似乎早就習慣了身體增加的重量，肩膀一頂，一靠，腳下的皮球飛起來，剛好順著防守人的頭頂擦過去。

整套技術細節細膩，完全看不出來他曾經受過傷。

「小吉，你真應該出國看看。」白處長微笑說道。

一旦文班亞馬的手術效果沒那麼好的話，一定要讓林九則再也回不去麻省總醫院！

趙哲聽林九則胡亂解釋普信男的概念，一時之間搞不懂林九則是不懂這個詞的意思還是故意調侃的。

「看看，你就知道了。」林九則早已經對回饋的錄像地址熟悉到了骨子裡面，點開下一段視頻。

梅爾茲醫生握緊雙拳。

「咱們醫院，或者是比咱們略低半個檔的醫院屬於心臟外科的最低級別醫院。地市級醫院的心臟外科已經半廢，可惜了當年很多天賦還不錯的外科醫生投身其中了。」

「不說麻省總醫院，以梅奧診所為例，每年的年收入基本能抵得上協和＋華西再加上六七家高等級三甲醫院的醫療收入。你說，是他們看病多還是手術做的多？」

「見仁見ｗww•hｅｔuboｏｋ•ｃoｍ.com智，國外的醫療被利益集團壟斷，就像是我們從前的士大夫階層一樣。他們四年大學，四年學醫，畢業后拿到執照還要有漫長的實習期，類似於科舉成了秀才，後面還有無數的路要走。像林教授這種三十多歲就能成為教授的都是天縱奇才。」

梅爾茲醫生看著視頻上面的日期，又聽林九則敘述整個過程，自此半句廢話都沒多說。

「一個胸腔穿刺的操作就一萬美元，所以我看咱們在科室里做手術，尤其是吉翔醫生您換藥很多都不收費，開始的時候我很驚訝。」

「林醫生，梅爾茲醫生是來觀摩、學習的，態度要溫和一點。」吉翔打斷了林九則的譏諷。

內馬爾的身影出現。

林九則怎麼打量吉翔都沒看出端倪，他甚至想把筆記本拿出來，在上面連寫帶畫。

「……」

梅爾茲醫生滿臉憤怒，但事實就在眼前，說再多也不能改變。

但頂級運動員就不一樣，他們可以為了增加1％的療效付出高昂的代價。

「當年輕醫生也特別累，澳大利亞的一家醫院就很有名，累死過醫生。」

這一塊屬於最頂級的醫療資源，享受著超級高的溢價。

「哦？」吉翔錯愕。

回到科室，還沒進病區，遠遠地看見一個身材高大、金色頭髮的男人站在門口。

看趙大力的傷情恢復簡介，就是在欣賞進球集錦。

「梅奧診所每年體檢費用佔比很大，不過我聽說他們更喜歡體檢，是吧林醫生。」

林九則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很複雜的笑。

「咱們醫院的心外科我看手術還不少。」吉翔道。

除此之外，梅爾茲醫生心裏更多的則是憂慮。

隨即趙大力不等皮球落地，一腳凌空抽射，足球像是炮彈一樣飛進球門。

「嗯，找機會的。國外醫療水平很高，白處長您有什麼看法。」吉翔問道。

以國內copy的水準，不應該這麼多年非但沒普及，反而根本不見蹤跡。連一項支持新技術的白處長試用過都說好，但卻堅決不用。

「國外的醫療模式和國內不一樣。」林九則一邊走，一邊給吉翔講解道，「我在哈弗有一個同學，現在自己開診所，他擅長骨科手術，尤其是瘢痕影響關節活動的二次修復手術。」

他有些懊悔。

梅爾茲醫生怔怔地看著視頻里的姑娘打破世界紀錄的全過程，耳邊聽著林九則的介紹。

「……」

白處長沒有理會吉翔的驚訝，更沒解釋這套系統，而是話鋒一轉，「那東西的確好用，比如說我的手術評分是80分，那套系統可以把我的手術提升到90分，甚至是95分。」

這回白處長都羡慕了，他的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吉翔的確是天生老大的氣質，自己算是編外人員，更多的是利益交換。

還是大傷術后實現的。

微微一頓，林九則也不看梅爾茲醫生，用美式英文說道，「看樣子這名患者的恢復良好，具體數據ｍ•ｈｅｔｕｂook•coｍ•ｃｏm我回今晚整理好發到您郵箱里。」

他也觀察過這名運動員，趙大力的表現讓無數的人摔破了眼鏡。從默默無聞到曼城的老闆開出空白支票，這個小夥子只用了半年時間。

觀摩！

「林醫生。」吉翔用熟練的美式英文問道，「這位，就是麻省總醫院來觀摩學習手術的梅爾茲醫生？」

「拿到醫師執照后就可以掙大錢了是吧。」

白處長微笑，林九則林醫生和吉翔的配合默契，裝逼的壓迫感極強。

說到這裏，梅爾茲醫生已經被淡忘。

白處長說著，微微一笑，他剛想看林九則，似乎意識到什麼，強行把脖子扭了回來。

白處長描述的那種只能定位、尋找手術入路的智能系統似乎和未來的醫療有些像，很難想象這些東西在2008年的國內就能看見。

幾人正常速度走過去，林九則和梅爾茲醫生打了個招呼。

「放心，這是術者需要擔心的。而你，則是前術者團隊的成員之一，難道不是么。」

「要是沒看的話，抓緊時間看。雖然吉翔醫生並不會隱瞞手術的難點，但你總要有些基礎才好學習、觀摩。」

梅爾茲醫生知道文班亞馬的團隊答應了手術費用900萬美元的要求，這種天價手術讓他更是眼紅不已。

梅爾茲醫生說完后愣了一下。

梅爾茲醫生雖然憤怒，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林九則的話。

「他就是梅爾茲醫生。」林九則小聲說道。

梅爾茲醫生默默地看著在球場上的趙大力。

就像是那個叫做趙大力的年輕人，他的恢復要是沒這麼好，這時候甚至在德國坐冷板凳，根本無法上場。

「這麼厲害！！」

「比如說國內的專家號，就那麼一點點錢，在國外是根本不可能的。林醫生，您得到麻省總醫院的聘書後，挂號費多少錢？」

在梅爾茲醫生看來林九則和這面的醫生應該是合作關係，可林九則卻說出上級醫生之類的話。

說著，白處長笑眯眯的看著吉翔，「小吉，我考你，你猜這套先進的設備到底哪裡不行。」

「對了，這項術式在頂級醫學期刊和專業醫學期刊上一共發表了69篇論文，梅爾茲醫生你都看過了么。」

林九則微微皺眉，深深地看著吉翔。

趙大力在德甲的比賽中很快坐穩了首發主力的位置，並且每周都有進球，已經連續將近二十周。

但他在短短几句之中就判斷出自己和梅爾茲醫生之間的矛盾關係，上來就給梅爾茲醫生一個難堪。

林九則似乎有些驕傲，他說這話的時候挺了挺胸。

林九則順著那個年輕術者的話咬死了自己是來學習、觀摩的，梅爾茲醫生當著趙大力、內馬爾的手術反饋視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吉翔為什麼會這麼做，白處長倒也知道，可卻沒預料到吉翔會這麼強硬。

「哦，真是難以置信，梅爾茲醫生。面對著內馬爾的傷情恢復錄像，你竟然還這麼有自信。」林九則笑眯眯的和圖書伸手指著內馬爾在綠茵場上的背影，「喏，要是換做你們團隊的話，內馬爾先生的手術術後會有這麼好的效果么？」

「醫院內是年薪制，每天看12個患者就行。去診所的話，找我看片子應該在1000—2000美元。如果是急診會診，我接過5萬美元的活。」

這讓梅爾茲醫生更加無法接受。

吉翔注意到白處長的形容詞，他沒用水平高，而是用天賦還不錯來描述那些醫生。

肯定沒有啊，但凡效果會差不多，梅爾茲醫生有無數的方式可以反擊。

「不過好像不應該，只要你不說話，別人也看不見你。」吉翔哈哈一笑。

吉翔微微一怔，想起感同身受中系統npc讓自己經歷的未來世界的醫療。

梅爾茲醫生一臉不屑。

來之前梅爾茲醫生想了無數犀利的質疑，可在一瞬間就都煙消雲散。

有些高難度動作趙大力做出來一點猶豫都沒有，而且完成度極高，要不是反覆確認過，沒人相信趙大力術后還不到半年。

看張片子就小一萬塊錢，急診還要單加錢。

因為吉翔的英文水平特別高，梅爾茲醫生聽到吉翔的話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選誰都一樣，文班亞馬的恢復沒有任何問題！」梅爾茲醫生雙手握拳，憤怒的打斷林九則的話並且回擊道。

這得多大仇。

「嗯，在國內，都叫普信男。意思是普遍的情況下我們都會很自信。」

上級醫生！

「梅爾茲醫生，你住哪裡？」

吉翔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文班亞馬在美國做完手術，非要來自己這做二次手術，對於學界的惡霸們來講是無法接受的。

學習！！

林九則說著，笑了笑，「運動員，尤其是頂級運動員，涉及的利益太大了，梅爾茲醫生不遠萬里跑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是，尤其是中東的土豪去那面體檢。」林九則回答道，「他們要是來人體檢，基本上會包一層樓，拖家帶口的同時最關鍵的是他們屬於純自費病人，不用和保險公司打交道。」

如果說從前的吉翔只是手術做的老練，但平時接觸起來卻還能感覺到生澀的話，那麼現在的吉翔則一夜之間長大，徹底成熟了起來。

但是他不服氣。

吉翔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吉翔搭了個梯子，林九則蹬鼻子上臉。

林九則的話在梅爾茲醫生聽起來並不單純是炫耀，而是實事求是的訴苦。

而且毫不猶豫。

「真是不嫌遠，你在麻省的人緣真差。」吉翔很不理解。

別說是梅爾茲醫生，連自己都覺得他們兩個咄咄逼人。

「我還記得你投給我的反對票，要不是吉翔醫生同意，我堅決不會和你說這麼多。」

林九則說到不用和保險公司打交道的時候，臉上露出很少見的羡慕的神采。

白處長了解吉翔，並沒問他要回家還是去醫院，而是把吉翔直接拉到醫院。

山呼海嘯般的綠茵場上，靈動的像是兔子一樣的趙大力帶著球，飛快地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