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不共情他人的人，就是內心強大的人
一周后，老人家安安穩穩的離開，吉翔知道並不是因為疾病導致的死亡。單純肺癌的話，積極治療，爺爺或許會還能活一段時間。
「我爸說，你也錯過了E租寶、小黃車、波場幣、樂視、P2P等等傾家蕩產的機會。」
但本身這種術式似乎也超越了年代，只是效果沒有藥劑那麼明顯就是了。
看著胸瓶里的紅色胸水，看著爺爺熟睡的臉龐，誰都知道事情不可為。
「姐，謝謝。」吉翔笑道。
這種打機鋒的話從前吉翔都覺得是廢話。
一件事，一次感同身受，吉翔像是一夜長大。
「挺高的，他們醫療組在麻省屬於頂級的運動醫學組，因為我和影像學科的醫生聘任發生衝突，所以有些小矛盾。」
鄧朝洪笑了笑，沒看懂不是應該的么。自己跟了幾十台類似的手術，現在也沒看懂。
「大約如此，你沒理解錯。」系統npc道，「但系統的感同身受和你想的作用不一樣，讓你們感受患者、患者家屬的喜怒悲歡只是一個副產品。」
他有些可惜，商城裡自己在給系統npc買煙的時候，可是看見了又恢復藥劑。
「你好了么？」系統npc不再說自己，而是回到吉翔的身上。
手裡拿著持針器，一個戴著無菌手套的小手正伸過來。
「你說。」
魔都肝膽的秦老闆是什麼情況都有耳聞，但畢竟見不得人，所以大家都是聽到都是一些只鱗片爪，而且太過於迷幻，並不足以相信。
肉眼可見的吉翔今天失常，這時候最好別給吉翔增添更大的壓力。
跟腱需要縫合的地兒並不多，手術在10分鐘內結束。
是自己想複雜了，吉翔恍然大悟。
一切盡在掌握！
雖然做了胸腔閉式引流術，呼吸困難的癥狀已經緩解，但那只是緊急措施，不是治愈。
他們離開，林九則和趙哲結束造影，趙哲壓迫止血，林九則來到吉翔身後。
術后治療效果要等一段時間，吉翔也不做給李牧之用上系統商城裡的藥劑的夢。
「我有家族基金，我媽也能資助我一點。」
這個術式簡直太難了，鄧朝洪始終都沒理解應該怎麼做。
「原來是這樣，林教授，梅爾茲醫生水平怎麼樣？」
「都走到那時候了，我這一輩子吃過見過，走過大江南北，見過千山萬水，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遺憾。要說真有的話，那也不是我個人能力企及的。」
鄧朝洪假裝忙碌，要表演手術術者需要極高深的演技。他做著無關輕重的活，把重點都留給吉翔。
在這次感同身受中，自己經過一周多的觀察與思考，把心裏的那個結給解開。
「事情沒那麼複雜，周從文的意思我知道，手術要是成功，我就能活。要是死，死在手術台上，全程麻醉，也不遭罪。」系統npc微笑解釋道，「總之呢，他能拼一個機會。」
「自己」沉默下去。
「好像……你爸說的有點道理。」
看著沈浪離開的背影和*圖*書，「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不會做手術了，說出來都是個笑話，可這個笑話偏偏就出現在自己身上。
「鄧教授，手術我沒看懂。」柳主任直言不諱。
林九則說的客氣，但白處長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吉翔有些惋惜。
「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唐嫣感覺吉翔像是一隻純潔的羔羊，在惡魔的魔爪里瑟瑟發抖。
「我爸跟我說了很多，舉了無數的例子，最後他說像我這種只看見人吃肉、沒看見賊挨打的傻逼心態，尤其是出門只要不撿錢就當丟的想法，但凡創業，很快就會心態崩壞。」
「小吉？他的水平不太高？」鄧朝洪笑了笑，「魔都肝膽的秦楚秦老闆，去年可是要收小吉當關門弟子的。」
嗎啡，5mg靜脈注射。
唐嫣輕輕拍了拍吉翔的手背，以示安慰，讓吉翔盡量別緊張，順利把手術做下去。
白處長眼角餘光注意到林九則的表情變化，他低頭看地面，問道，「林教授，您認識？」
「！！！」吉翔的滿腔熱血被系統npc的幾句話點燃，沸騰起來。
至於後果……一言難盡。
國內幾乎所有醫院的每一個科室主任、每一個帶組教授的聘任都要有類似的故事，只是故事的主角不一樣，鬥爭的慘烈程度也不同。
「吉翔，你還是說點什麼吧，我總覺得你太緊張了。」唐嫣道。
直到天色蒙蒙亮，「自己」似乎拿定主意，披上白服走出值班室。
「我媽隨身帶著她和我爸年輕時候的照片，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一眼。」
並且這是看不見希望、看不到未來的苟延殘喘。
「如果她都有辦法和這個瘋子生活20多年，她絕對有能力應付任何事！」
吉翔搖頭。
「！！！」
要是那樣的話，的確很好，但超出了這個時代。
鄧朝洪開始給柳主任講述相關的內容。
「老師，我還有一個問題。」吉翔道，「浪哥說，不共情他人的人，就是內心強大的人。」
他了解白處長，深深知道這位的可怕之處。
「浪哥，你說。」「自己」誠懇說道。
「給你個建議吧。」
在做造影的林九則卻投來詫異的目光，他凝視著吉翔，似乎要從吉翔身上找到答案。
林九則能清晰的感知到吉翔在「愣神」0.5秒后前後的變化。
「有位專家聯繫院里，院長甩給我。」白處長只開一句玩笑，隨即說道，「梅爾茲博士，運動醫學的專家，你有了解么？」
原來是這樣！
「因為我媽媽知道……」
「客氣啥。」沈浪深深地看了吉翔一眼，目光里似乎在告訴吉翔這件事應該當斷則斷。
「可是系統里設置了感同身受的體系，不就是為了讓醫生共情患者么？」
可秦楚是什麼人，現在是什麼狀態，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創業？你有錢么？」唐嫣問道。
「我爸的確……」吉翔一邊縫合一邊講道，「像我上學的時候他註和圖書冊了個小號假裝女生跟我網戀，從來就沒見過有哪個家長會這麼做，簡直太過分了。」
「那原本的用處呢？」
「你爸媽的感情還真好。」唐嫣雖然不知道吉翔說這事兒是為什麼，但還是順著吉翔的話說下去。
或許，這就是成熟必須要經歷的鎮痛吧。好在沒耽誤手術，真要是像系統npc說的那位做食管癌出現吻合口瘺的醫生一樣，接二連三的出事，吉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這種打擊。
「為什麼不同意？我聽說富二代最敗家的方式就是創業，不過好像你爸媽也不在乎這點小錢。」
「！！！」
但這種活已經沒了生活質量，說是苟延殘喘並不過分。
從來沒聽過還有這種教育子女的方式。
「白處長，您怎麼來了？」吉翔有些驚訝。
于理，文班亞馬的高額手術費用可是不少，可別因為一次失誤影響了掙錢！
甚至到了最後，不管是胸腔閉式引流還是穿刺，都無法解決呼吸的問題。
「所謂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
「！！！」
沈浪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直接說話，而是想了很久。
「後來我畢業前想要創業，你知道我爸怎麼說的？」
活著，每一秒對老人家來講都是煎熬。
自己已經儘力了，再加上吉翔之前的詭異舉動，引人注意，所以想要隱瞞過去的可能性並不大。
還沒來得及感受「自己」心裏的心情，眼前光芒閃爍，直接回到系統手術室。
小吉的故事可真多，隨便拿出一兩個就可以佐證自己做的沒錯。
聽到這個八卦，柳主任和帶組教授的瞳孔幾乎同時縮小，呈針尖狀。
吉翔微微一怔。
只要出現呼吸困難、心率加快等癥狀，便給同樣的處置。
縫完肌腱，鄧朝洪看了吉翔一眼，轉身下台，吉翔負責縫皮。
吉翔一邊胡扯著，一邊完成了手術。
面對林九則的疑問，吉翔並沒有避而不談。
林九則怔了一下。
唐嫣的口罩動了動，似乎在撇嘴。
「是啊，你爸怎麼說。」
鄧朝洪這才鬆了口氣。
于情，做了這麼多台手術、在一個醫療組裡的戰友，安慰是應該的。
「哈哈哈，是不是要應聘保安去？」唐嫣笑眯眯問道，「咱醫院保衛科找個位置也不是很難，一輩子都不走彎路。」
「別這麼垂頭喪氣的。」沈浪嚴肅說道，「總體處理問題的方式、原則就那麼極點。從文是頭牲口，為什麼是牲口？人家心裡有數著呢。」
「……」吉翔冒汗，有些不知所措。
「一點是多少？」
「這件事情我該怎麼看？」吉翔問了一句很古怪的話。
之後，吉翔看上去開始閑聊、扯淡，其實卻恢復了以往的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只要過去就好。
沈浪說到這裏，覺得特別無趣，深深嘆了口氣，「不說了，你都知道，我再說就沒意思了。」
「鄧教授，您縫合的位置有什麼說法么？」柳主任看hetubook.com.com的奇怪，在身後小聲問道。
畢竟觀看手術的可不是對醫療一竅不通的人，而都是在手術室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
「吉翔醫生，您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林九則很認真地問道，「我怎麼感覺您最開始的心理壓力有點大，以至於手術走形了呢。」
「不用怎麼熬，我爸說讓我提前接受社會的毒打。與其讓別人打他兒子，還不如自己出手。」
「我還好，我只是手術做得好，車技不怎麼樣。」吉翔深深吸了口氣，開始縫合。
「我跟我爸說，市場上機會多的是，比如說互聯網、比特幣、買房、淘寶、跨境電商等等。」
白處長知道最殘酷的一次，兩位科室主任候選人直接動了手，其中一位被打成腦出血，留下終身傷殘。
雖然吉翔不怕，但卻不想招惹這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吉翔第一時間開始回憶。
吉翔旋即回到現實之中。
把李牧之送回去，吉翔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吉翔開起車，車速那叫一個快，可他竟然說自己的車技不好。
「手術其實並不難，跟腱里有少量毛細血管供血。」
「浪哥，謝謝。」
「手術做完了，趙醫生。」
鄧朝洪沒有懷疑吉翔是故意給自己難堪，他了解吉翔。
手術，鄧朝洪做不下來，但吉翔的每一篇科研文章他都倒背如流。這時候都搬出來，說的頭頭是道。
「首先主動脈夾層本身不是無法治愈的疾病，只是因為老闆年紀大了，他自己也不想遭罪，所以選擇安安穩穩的走。反正當時我覺得尊重老闆的意思比較好，從文有些多事。」
「呵呵，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吉翔把系統npc的話搬出來說給林九則聽。
「當然，老李家的二兒子怎麼樣，手裡的信息都是一等一的。最開始成功，被譽為小超人什麼的，買了東京銀座的地產，最後還不是他爸給他兜底。」
吉翔簡單描述，半真半假。
沈浪的意思和「自己」最後的操作都像極了沈浪講述老闆最後的故事。
關鍵是！
這種奇葩一般的教育觀念不光是唐嫣，連身後的柳主任以及帶組教授都傻了眼。
改善心衰，再加上鎮定，老人家在藥物的作用下終於沉沉睡去。
「哦，不是你想的那樣。」吉翔再次開始縫合，手速不快不慢，一切都恰到好處。
「哈。」
我該怎麼看，系統npc似乎也被這句話逗笑了，他特別和藹的看著吉翔。
第二天，醫療組坐飛機回省城。
吉翔估計一輩子都沒可能。
從這之後，「自己」直接和周主任請假，一直守在病床邊。
「吉教授飛刀歸來，我來接一下不是很應該么。」
吉翔因為處於旁觀者模式，所以沒有主動和沈浪交流的能力。他默默地看著沈浪，品咂著沈浪無言的述說。
吉翔卻沒有迴避，和系統npc四目相對。
這也是下級醫生必須要做的。
現在回想自己做手術時的種種，吉翔還和*圖*書覺得做了一場夢。
小矛盾？
「嗯，去年麻省總醫院聘任我的時候，梅爾茲醫生投了一張反對票。」
「唉，你沒見過肺癌晚期的患者么？腦子裡都是漿糊，一點都不考慮以後？」沈浪衝著「自己」的臉上噴了一口煙。
要是讓吉翔挑選的話，他寧肯去陪著孟慶非值班。
「應該是，我去和他們說。」趙哲應道。
吉翔抬頭看造影圖像，鷹眼的技能已經開啟。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沈浪問道。
與眼前的生死離別相比，自己在從前感同身受中經歷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嗯，我在。」趙哲老老實實的應道。
「嗯？」吉翔抬頭，看唐嫣。
「呵呵。」系統npc微微一笑，「首先，凡事都是螺旋上升的，有利有弊。」
爺爺已經不行了，到了彌留的晚期，剛剛三凹征很明顯，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是真心要命。
林九則嘆了口氣，「心思太細膩並不合適當醫生。」
以麻省總醫院的醫療水平，估計他們聘任教授的血腥程度絲毫不遜於國內，甚至有過之。
「什麼怎麼辦。」
「我和內馬爾聊過。」吉翔道，「運動員么，心理的狀態都類似，想要出成績。李牧之和內馬爾雖然名聲和地位有著天壤之別，但內心深處對成績的渴望是一樣的。」
吉翔在實習的時候見過很多肺癌晚期的患者，胸水很多，隨著時間的推移胸水中的蛋白物質會固化，形成纖維條索。
「是。」
手術台上想要完美表演，可能性並不大。
估計要是稀釋后沖洗，李牧之術后就能站起來，跑給大家看。
系統npc哈哈一笑，佝僂的腰都直了少許，揮了揮手。
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解鎖藥劑的使用許可權。
煙，一根接一根的抽，吉翔甚至覺得整間屋子都被抽得發藍。
和眼前的情況相比，自己在感同身受中遇到的那些根本都不算事，吉翔仔細比較，心態逐漸被扭轉。
柳主任聽的有點懵。
鄧朝洪心裏深深嘆了口氣，有些沮喪。
「鄧教授，這面請。」柳主任很客氣地請鄧朝洪去更衣室，準備詳細問問。
這裏涉及到一個複雜的難題。
在老人家心電圖拉直線的那一刻，吉翔頓悟。
「沒多少，不過我爸不同意。」吉翔一邊幹活一邊說道。
林九則的眉頭卻鎖了起來。
下了飛機，出站的時候吉翔看見白處長站在接機口迎接自己。
系統npc也不會幹。
林九則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白處長簡直太清楚這之間有著怎樣的血雨腥風。
「鄧教授，您為什麼開始讓助手進行縫合？您的助手看上去水平似乎不太高。」柳主任身邊的帶組教授問道。
「文班亞馬在波士頓做的第一次手術，術者應該和梅爾茲醫生有關係，所以他們對文班亞馬來省城做二次手術表示不理解。」
直到現在白處長都沒弄清楚把人打傷的那位是怎麼逃脫的牢獄之災，並且順利當上主任的。
剛剛還在抖和*圖*書的手已經恢復正常，吉翔的動作流暢舒適，哪怕只是看，都能覺查出來一種優美的韻律。
面對柳主任的疑問，鄧朝洪並沒有回答，而是按部就班的和吉翔雙針縫合。
似乎遇到了麻煩。
「老師，我回來了。」吉翔沉穩說道。
呃……
手術做完，吉翔對當地醫院的客套並不感興趣，晚上吃飯，他和林九則缺席。
每次看見爺爺的狀態，聯繫起之前自己做手術時的「失態」，吉翔心中漸漸平靜。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是江湖規則有些不同罷了。
「我爸說，只要不創業，就少走10年彎路。」
雖然那件事被周主任阻止，並且圓滿解決，可本質上來講是一樣的。
具體「自己」做的對不對，吉翔並不懂。
柳主任頓時好奇起來。
當胸水可以引出來的時候，肺組織還能保持一定的功能，給機體提供最基礎的血氧交換。
「王公子最開始也風生水起，但後來也是他媽給他兜底。」
「是您得了主動脈夾層，選擇安穩離開，最後周教授在您用了牛奶后違背了您的意願么？」吉翔問道。
「術后康復的細節，你和他們說一下。都是專業運動員，他們應該有自己的一套東西。」
「好像好了。」吉翔咧嘴一笑，活動了一下手指，做了一個縫合的動作。
「嗯，搞清楚了？」系統npc問道。
「我也是被內馬爾的情緒打動，當時並沒覺得什麼，直到面對李牧之的時候勾起了那種心思。」
之前，吉翔莫名緊張。
「教科書上有我的名字，手術台上有我名字命名的術式，一輩子活人無數，我走的很坦然，沒什麼遺憾。」
但直到最後沈浪依舊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回去睡了，有什麼事兒的話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家近。」
「自己」雖然不懂，但吉翔卻秒懂沈浪的意思。
這次經歷讓吉翔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得到了成長。
「艹！」唐嫣沒想到還有這種反轉，不小心髒話罵出口。
可自己親身經歷，再加上內心的煎熬，甚至到了不會做手術的那一步，現在回頭看這句話，他有了嶄新的理解。
「緊張了？我看你平時手術做得不錯，要不隨便開個車輕鬆一下也挺好的。」唐嫣眯了眯眼睛，小聲安慰吉翔。
「哦。」白處長一下子了解了為什麼。
「小夥子，別著急，慢慢來。」巡迴護士遠遠地看著手術，也安慰吉翔。
真是很奇怪，林九則仔細看吉翔，但最後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我媽跟我說，每當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只要看看這張照片，就能得到動力和安慰。」
「老師，我有一件事。」吉翔看著系統npc的眼睛，認真問道。
畢竟，于情于理都應該照顧一下吉翔。
而隨著纖維化越來越重，胸水無法引出來之後呼吸困難的癥狀越來越嚴重。
就像是剛剛那種無法呼吸的事兒，在不遠的未來會是常態，而且會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