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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歌透過窗戶瞄一眼辦公室外面，壓低聲音道：「昨晚人民文學內部召開了一次關於『白鹿原』送選茅盾文學獎的研討會。

張宣一邊簽字，一邊抬頭看她眼，揶揄說：「對房地產的信心，你倒是比我還足。」

張宣想了想，給個數字：「上次是30萬冊，我猜這次還是30萬冊。」

張宣眼皮跳跳，差點問出口：「你是大佬的女兒？」

說著，李梅話鋒一轉：「張老闆，如今國家政策全力傾向浦東新區，我們要不要去那邊弄塊地？」

如今看著報紙上每天鋪天蓋地都是關於你的新聞，我覺得時來運轉，替你這種大老闆做事，好像也不委屈。」

李梅點頭：「那是當然。這20年來我奔波在世界各地，接觸不同的人、接觸不同的國度，說句不客氣的，對房地產自有不同的感悟。

四目相視，張宣幾乎是秒懂她的意思：「你是說在香江開一家公司，以港資身份去拿地？」

只是問完后，他就知道自己問錯了。

仰頭望著梧桐樹上的麻雀嘰嘰喳喳地求歡，想像一番溫文爾雅的洪振波在會議室和人激烈爭吵、臉紅脖子粗地氣到摔茶和圖書杯的畫面，張宣的心有點亂。

張宣瞭然，也是無奈：「辛苦你了。要不後面我跟你一起跑吧，免得你來回奔波。」

張宣問：「怎麼，這麼小肚雞腸？30萬準不準？」

李梅來了，帶著一摞厚厚的文件來了。

張宣沉默著，心裏暖暖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准！」

李梅拒絕：「算了吧，你現在可是如日中天的大作家，還是干正事要緊。

陶歌責怪道：「我是來報喜的，你這樣聰明，我一下就沒成就感了。」

接著就是內疚湧上心頭。

這娘們都說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洪總編都被波及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這個牽線之人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陶歌笑說：「那你猜猜，這次加印多少？」

張宣瞬間感動了，感動到無以復加！

批文這東西只是個手腳活，勤快一點我還是能應付的。」

音如其人，文慧看起來舒服，手指下的琴音聽起來和諧自然，好似大自然的寵兒。

李梅用一種肯定的口氣道：「不必謙虛。把這塊2.2萬平米的地皮拿下來，這輩子你都不愁吃穿。」

張宣倒杯茶，招和-圖-書呼她坐下就驚訝問：「這麼多要簽字的？」

自己何德何能啊，兩盒茶葉也不至於讓洪總編，不，應該也不至於讓老洪如此做態。

聽到是新民晚報的主編曹茉，張宣很高興，大筆一揮，把名簽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想太多。

張宣詫異：「不是說安長俱樂部會員資質審核非常嚴嗎？聽說必須是企業家，還要身家達到6000萬的企業家？」

「好！」張宣嘴巴張張，心頭藏有好些話，最後卻只說了一個「好」字。

後面還是因為你的作家身份，我才答應下來。

這女人有點眼光啊，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不愧是跑遍世界實戰經驗豐富的人。

李梅搖搖頭：「這也並不是我的個人觀點。國外很多學者、企業家都是這麼認為的，他們非常眼紅，只是國內政策抓得緊，他們虎視眈眈卻沒有任何辦法分一杯羹。

隨後他就猜測問：「是不是30萬冊圖書賣完了，又要加印？」

張宣瞬間心動了，可下一秒又開始犯難：「哪來那麼多錢？」

心緒難愁，不知何時起，樓上的鋼琴聲又響起來了。https://wwｗ.heｔuｂｏoｋ.ｃom.ｃｏｍ

陶歌不說話了。

「這是曹茉托我的事，她現在可是你的忠實讀者。」

洪總編一改之前的支持態度，否決了。」

張宣連忙打斷：「別說，別說，讓我猜猜。」

鋼琴的音色單純而豐富，柔如這春日里的百花燦爛，盈盈亮亮，溫暖平靜。

擺好墨水瓶，拿起筆，鋪開本子開始寫……

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張宣聽得心一揪，緊著問：

那售賣員都說存貨不多了，你現在又跟我說好消息，我怎麼可能猜測不到呢。」

張宣笑著解釋：「這還真不是我聰明。

李梅有點渴，接過茶大喝幾口道：「這還只是第一批，後面還有好幾批，國內拿塊地，上上下下要跑的部門太多了。」

陶歌意味深長說：「審核嚴是真的，有規則也是真的，但人是活的，規則必須為人服務。」

電話那頭的陶歌似乎洞悉了他此刻的心思，安慰道：

這話題沉重，陶歌點到為止，主動揭過說：「姐給你辦了張安長俱樂部的會員卡，等你來京城了，姐帶你去看看。」

慌麻麻地亂，久久不能平靜……

干他娘的，就算不為自己，為了老洪和_圖_書和陶歌，也得爭好這口氣！

我們國家人口多，經濟高速發展，城市化進程快，房子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成為剛需。改革房產肯定會成為國家層面的大政策，而且是勢在必行的大政策。」

張宣樂呵呵直笑，擺擺手說：「我算什麼大老闆呀，別折煞我了。」

李梅緩緩轉著手中杯子，「不急，慢慢來，到了下半年，我們手頭應該就充裕了。」

電話一接通，陶歌就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4月19號，陶歌打電話來了。

等得就是這一刻。

「後面呢？是不是有人反對？」

雜亂的心思慢慢靜了，醞釀情緒的張宣彷彿進入了一種奇特的空寂狀態，頓時文泉思涌，靈感像火山一樣迸發出來。

姐也指望它幫我出口氣。」

陶歌說：「有人反對是必然的，為此洪總編和人在會議室大吵了一架，氣得摔了杯子。」

一口氣簽了20多份文件，張宣打算停筆時，李梅不慌不忙從包里掏出一本「風聲」，擺他跟前：

目前你的首要任務，就是把『潛伏』收尾寫好，務必做到盡善盡美，到時候洪總編還要靠它來挺直腰杆子呢。

話到這，李梅瞅著這ｈｔｔps://ｗww•ｈeｔuｂook.ｃom•coｍ張年輕過分的臉，感嘆道：「說起來你不信，當時得志要我過來給你幫忙時，我是一千個不願意的。

陶歌沉思一會兒，告訴他：「這事情複雜，一句兩句也跟你說不清，以後見面再說。你現在只要做一件事，把『潛伏』寫完。」

掛完電話，張宣端坐在椅子上開始怔神。

但他選擇閉嘴了。有些東西還是假裝不知道的好，雙方保持默契好，那樣兩人相處起來無束無拘，沒那麼多忌諱。

在這一層面，倒是香江的一些人走在了前頭。最近我一直在追蹤關於滬市浦東新區的新聞報道，對這方面自然有心得。」

張宣玩笑問：「你留學不是學的土木工程嗎，什麼時候對經濟發展有這麼高的造詣了？」

李梅應承道：「港資身份好用啊，各個地方親賴和信任港資。在國內同樣一件事，港資這身皮能省去90％的麻煩。」

張宣一怔，下意識問：「是不是把你也牽連進去了？」

想起人家看完「潛伏」小說時的三連感嘆，看來自己還是小瞧老洪了，這才是有大胸懷的人。

前兩天我特意去了趟羊城的新華書店，那排隊購書的盛況啊，嚯！不瞞你講，我虛榮心直接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