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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冬好奇道，「在哪？」

……

「我住慣外間了，這事你就別和我爭了，」王立冬又說起了生活費的事，自從工作后，他就沒交過伙食費，不過隔三差五就會拿些葷腥和各種票據回家。以後又多出兩張嘴，要是再不交伙食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

「什麼時候談的？我怎麼不知道？」

……

「正月十五前，能不能做出來？」

「行，沒問題，這兩天，我就搬一台縫紉機回來。」王立冬拉住媳婦的手道，「要不再買台電視吧，就當咱們的新婚禮物。」說到這，他拍了下大腿，「差點忘了，你等等。」

「小豆芽？小狗的名字？」

兩人沒聊兩句，就到了家裡，剛推車進了小院，就被周母給抓包進了裡屋，塞了一封信到他手中，「你爸的信，快給我念念。」

我和麗麗說過，嘟嘟的教育，全都她來，我也不伸手。

三人也沒客氣，等走進屋裡，看到滿桌子的菜，肚裏的饞蟲就使勁叫喚起來。

母子兩商量一陣，就敲定了生活費標準，每人一個月十塊錢，三人一共三十塊錢。

這要是帶條小狗過去，婆婆面上不說什麼，心裏肯定會不高興。

周母拿起一旁的毛線針織起了毛衣，哼聲道，「行，我不管，以後你們有什麼事我都不管……」

「十五前，沒問題。」

許嘟嘟小朋友，看到自己的小豆芽像條跟p蟲似的，形影不離老太太，不禁咬牙，「叛徒！」

「媽，不是有句老話嗎，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抓耗子方面，狗不比貓差多少。」王立冬推著老娘進了裡屋，他養這條狗主要不是為了許嘟嘟。

周日，王立冬喊上兩發小和塗志強，四人兩輛平板車，一個下午時間，就完成了搬家工作。

「答應了。和嘟嘟沒關係。」王立冬拉著媳婦坐到炕上，「還有大半個月就過年了，可我爸的信還沒到，也不知道今年到底回不回家過年，我媽就有點鬧心。」

王立冬忍不住大笑出聲，付麗麗甩了他一個大白眼，拿出手絹幫臉漲得通紅的閨女擰乾了鼻涕。

這個價錢說高不高，但說低也不算低。https://m.hetubook.com.com

趕超解釋道：「國慶談對象了，這小子最近天天念叨房子的事。」

明天加個雞腿！

付麗麗打了聲招呼，「你好。」

「就上星期談的。」

「行，那我走了。」

周母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啥意思？我這做奶奶的，還不能管孩子了？」

「那我明天就把木料送過來。對了秉昆，四條長凳，多少錢？」

「汪……汪……」豆芽好似發現自己失職了，忙大聲吠了兩聲，許嘟嘟看了看喬春燕，好像見過，「你找誰？」

付麗麗看了眼女兒，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下來，許嘟嘟破涕為笑，一不小心，吹了個鼻涕泡泡。

王立冬舉杯，幾人一起碰了一個，「別客氣啊，就當自己家裡，想吃什麼就夾什麼……」

「媽，那這事我們就說定了。」王立冬下了炕，來到客廳，鄰居陳山想要請他做四條長凳，最近他正忙著做喬春燕的72條腿，根本沒時間接其他的活。

「哦，蔡曉光的父親是省商業廳一把手，」

「你媽怎麼說，我看她好像不太高興，」她看了眼女兒，小聲耳語，「是不是因為嘟嘟的事？」

王立冬起身來到五斗櫥前，取出了一個小木匣子，「你看看喜不喜歡。」

王立冬一陣忽悠，加上小東西一股子機靈勁，看到周母看它就會使勁搖尾巴伸舌頭，逗得老太太高興地不得了。

「行，謝了，曉光哥，」

這天下午，喬春燕走到乾媽家小院前，就瞧見一人一狗站在屋檐下，昂著脖子，看著廊下的一串串臘腸……

「嗯嗯……」

「你好，」蔡曉光輕輕捶了他一拳，「你小子結婚也不和我說一聲，是怕我不給你紅包？」

周母看了下牆上的掛鐘，都已經快五點了，往常這時候，夫妻倆該到家了。

「哈大，我爸的一個同事家裡，好幾年前了。」

看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小丫頭，王立冬喊住了往外走的媳婦，伸手從她懷裡拎起小土狗，全身黑色，匈前一片白毛宛如明月一樣，四條腿上毛也是白色的，就像踩在雪中。

「嗯，喜歡。」

王m.ｈetｕbｏok•cｏｍ.ｃｏm立冬拉住要下炕的老娘，「一共也沒幾個錢，你就別管了。」

「老樣子，」蔡曉光看了眼他身旁的付麗麗，「秉昆，這位是……？」

王立冬喝完手裡的汽水，掏出牡丹，散了一圈，「哥幾個，今天謝謝了。」

「來，喝汽水。」

「你還會做衣服？」

王立冬見狀，和媳婦說了一聲，就出了房間，還貼心的帶上了房門，沒一會兒，房間里就傳出許嘟嘟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夾雜著一兩聲小奶狗的『汪汪聲』……

「來，我幫你帶上。」

「太好了。今年你哥你嫂子也會回家過年，」周母笑得合不攏嘴，忽然嘆了口氣，「要是你二姐也能回來就好了，咱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小傢伙真是有眼色。

女兒說話時一臉的緊張，付麗麗就知道女兒撒謊，她臉色一沉，伸手把許嘟嘟拉到身前，「到底哪來的？」

「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找了個售貨員，以後要是買什麼東西，就找你了。」

周母看著手裡的小傢伙，「狗抓耗子？」

「我和嘟嘟住外間吧，你和麗麗住裡間。」

麗麗年紀也不小了，女人年紀越大，生孩子就越危險，知道不？」

「喜歡嗎？」

離春節還有十來天，日思夜盼的周母終於等到了老伴周志剛的來信，可惜不識字，只能等兒子回來念給他聽。

喬春燕推開小院欄柵，「這是嘟嘟吧？」

付麗麗有些猶疑地看了眼他兩眼，王立冬拉著媳婦的手，「從今以後，這裏就是你家了，你看看還要不要添點什麼？」

「我媽那有被子，」王立冬橫著抱起媳婦，付麗麗微微鈕動著掙扎了兩下……

王立冬『咔嚓』鎖上門，付麗麗臉一下紅了，站起身道，「被子在哪，我給嘟嘟送過去。」

好消息連連，周母心情大好，晚飯比平時多吃了大半碗。

塗志強好奇道，「好什麼？」

塗志強接過煙點上，拍了拍他肩膀，「都是自家兄弟，你要再客氣，可就見外了。」

揮手告別蔡曉光，付麗麗就道，「這人我見過。」

等把東西全部搬進房間里，周母和付麗麗忙給幾人送上汽ｈtｔｐs://ｗww.ｈeｔuｂｏok•ｃom•ｃom水，雖然是大冬天，但十里路走下來，幾人也是累得滿頭大汗。

王立冬解釋道，「說到底，不是咱們老周家的孩子，你就當……嘟嘟是春燕的孩子，是咱們家的客人。

「叔叔，」小丫頭抱住王立冬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叔叔，你幫我求求媽吧？別把小豆芽送回去。」

話音未落，小傢伙跳下炕，一溜煙出了房間。

……

一旁的許嘟嘟見兩人又膩歪在了一起，伸手抱起幾個洋娃娃，「媽媽，我去奶奶房間了。」

「這有啥好後悔的。」王立冬嚼了嚼嘴裏的瓜子仁，「以後還怕沒人叫我『爹』。」

「這是我媳婦，付麗麗，」王立冬給兩人互相介紹，「麗麗，這是我二姐的好朋友兼同學蔡曉光。」

「一扇多重？」

王立冬保證會努力播種，爭取明年就給老周家添丁進口。不過他心裏早已打定主意，這兩年都不會要孩子。

付麗麗把幾床被子，塞進大衣櫃里，「要是這房子在光字片就好了……那樣你媽就不會捨不得老房子了。」

「買兩扇吧，再多就顯眼了。」

王立冬無語，這才剛談上，還不知道能不能成事，就考慮房子的事了，想得可真遠。

他們家的條件，現在在光字片可是數一數二的好，說不定哪天就被心思不正的盯上了。

王立冬脫下外套，接過信打開，開頭問好，又說了些瑣事，最後才提起關鍵點，「爸說了，今年回家過年，順利的話29就能到家。」

「好好。還是昆兒你想得周到。你等等，媽給你拿錢去。」

另外還能陪著老太太解解悶，免得整天盯著付麗麗的肚子。

「供銷社售貨員，我覺得挺好看的。」

這管的嚴了，會說你不是自己孩子不知道心疼，管的鬆了吧，會說果然不是你親生的……」

「你對象幹什麼的？長得咋樣？」

「媽媽……」許嘟嘟小朋友抱著一條小狗，奔進了房間里，「媽媽，狗狗。」

接著，王立冬又和老娘說了下家務活分配問題，另外還談到了許嘟嘟的教育問題，「要是嘟嘟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或麗麗，讓麗麗管和*圖*書教……」

付麗麗放下手裡的被子，看了眼女兒懷裡的黑色小狗，巴掌點大，「哪來的？」

王立冬笑著道，「我們倆沒擺酒。」

喬春燕笑著走上前，伸手想要摸小丫頭腦袋，沒料嘟嘟一撇頭，「你誰呀？」

周母見到兒子帶回來的小狗，眉頭直皺，王立冬把小狗放到老娘手上，「我特意問同事討的。你老說家裡耗子多，等著小傢伙長大了，家裡就沒耗子了。」

「這小狗看著挺機靈的，長大了可以鎮宅抓老鼠，就別送回去了。」見媳婦有些猶豫，他擼了一把小狗，「我媽問起，就說這狗是我要來的。」

「會，我媽教我的。不過好幾年都沒動過手了。」

接下來幾天，一下班，王立冬和付麗麗就螞蟻搬家，把一些用不上的東西，送去了吉春農大房子里。

就算兩人閃婚，付麗麗那套房子也輪不上他來住。廠里資格工齡比他老，卻沒房子的職工一抓一大把呢。

蔡曉光看了看王立冬後座上的小女孩，有些明白了，兩人又聊了幾句，蔡曉光看了眼周圍，小聲告訴了他一個消息，今天晚上，城鄉接合部的一處小商店，將有不憑票的豬肉賣，「四角八分一斤，與憑票的豬肉同價。

「日子長著了，以後肯定有機會的，」王立冬安慰了老娘兩句后，說起了豬肉的事，「不要票，機會難得，我打算買兩扇。」

許嘟嘟翻了個大白眼，轉身進了屋，小豆芽趕緊邁開小短腿，哼哧哼哧跟進了屋裡。

付麗麗看了一圈房間內的擺設，大衣櫃，五斗櫥，收音機……全都是八九成新的，「要不添個縫紉機吧，以後咱們的衣服就不用花錢請人做了。」

付麗麗卻堅決不同意，要是還住在廠里，養就養了，可馬上要搬去周家住了，周母可是個非常勤儉的人，炒菜都捨不得放油，每次炒菜就滴上一滴菜油，嘴裏還總念叨著油多貴呀之類的話，所以她才搶下了燒飯的活……

王立冬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是好心來著……「篤篤篤，」付麗麗推開房門，「秉昆，有人找你做傢具。」

「對了，要不要告訴春燕，她過年辦酒席……」周母說到這忽然停住了和*圖*書，她想起來，乾女兒告訴過她，這次酒席擺在國營飯店裡。

「沒事，走了。」

「兩塊四，等做好了你看了滿意，再給錢。」

「等再過幾年，我想辦法在光字片附近，尋摸一套寬敞點的房子，到時候咱們就搬出光字片。」

「媽，以後我和麗麗住外間，嘟嘟和你一起住裡屋，你看行不行？」

幾人閑聊了一會兒，周母就招呼他們進裡屋吃飯。

白天家裡就周母一個人，老太太雖然有把子力氣，可一個婦女，沒啥威懾力，有條狗在家守著，可就不一樣了。

「一扇也就五十多斤，兩扇一百斤。做兩條火腿，再做點臘肉臘腸，就剩不下多少了。」王立冬喝了口水，「等過完年，讓爸帶點臘肉臘腸，這東西放一年也不會壞，隔三差五割一塊煮在飯里，老香了。」

「孩子才多大，咋知道哪個是她親爹……」周母嘮叨了幾句，見小兒子態度堅決，扔出一句，「以後你可別後悔？」

周母一下來勁了，拉著小兒子熱乎道，「趁媽還帶得動，你趕緊和麗麗多生兩個小子出來。

與此同時，離周家半裡外的街上，王立冬正和周蓉的同學，兼大舔狗蔡曉光說著話。

你要是想買，晚上十點左右過去就行。記得，這消息別說出去，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就怕起騷亂。」

一根煙抽完，房門『咔嚓』一聲打開，付麗麗抱著小奶狗往外走，許嘟嘟哭得像是個小淚人似的，一瘸一拐跟在母親身後，求她別把小狗送回去。

「要論起輩分，我是你乾媽，」喬春燕彎下腰，「來叫一聲乾媽聽聽。」

許嘟嘟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路邊草叢裡撿到的。」

國慶把汽水喝完，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你那房子要晚退兩月就好了。」

「……曉光哥，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

「你打算買多少豬肉？」

付麗麗接過木匣，打開一看，盒子里躺著一套翡翠玉飾……鐲子，戒指，項鏈……

就現在家裡的住房條件，四個人已經擠得不像樣子了，要是再多出兩娃娃，生活質量可想而知了。

等送完鄰居，付麗麗拉著他進了外屋，許嘟嘟正坐在炕上，和幾個洋娃娃玩過家家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