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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裝逼啊？就像電影里「一分鐘幾十萬上下」卻又騎著自行車的主兒？由不得小楊不這麼想。

「這五十五萬，你要拿出兩成，」陳太忠直接一棒子打了過去，他知道，何老三這麼付款，是有道歉的意思，不過，這可是我陳某人的面子，你要搞清楚了，「現在科委是十一萬的投資了，不是六萬了，是吧？」

袁望聽到陳太忠的話，好半天才幹笑一聲，「哥，不待這麼打擊人的，人家好不容易高興一下，你怎麼這樣啊？」

所以，陳太忠敢這麼說話，而且，他是個有脾氣的主兒，嫌鳳凰落後？對不住了，你不來鳳凰設廠，說破大天我都不管！

聽他的口氣，好像見鍾韻秋一面，似乎是一種施捨似的，只是，他稱呼陳太忠，已經從「陳主任」轉到了「太忠」，玩笑也敢亂開了，這說明支總已經很拿陳太忠當朋友了。

他來招商辦的時間不長，跟陳太忠的接觸更是少得可憐，不過自家的科長到底是號什麼樣的人物，他也早有耳聞了，能幹、粗魯、野蠻、護短……總之，是業務二科的招牌，在招商辦的其他科室，卻是大家談之色變的主兒。

他當然猜得出，陳太忠「朋友」的那筆錢，是見不得什麼光的，要不然也不至於通過走私販子洗錢了。

「我是m•ｈｅtuｂｏoｋ.com•cｏｍ怕你高興得忘了，」陳太忠笑一聲，「對了，見了王局長了吧？你的手續快點辦啊，別讓我這幫忙的人寒心。」

楊曉陽在一邊卻是看得大開眼界，他在南方混了幾年，總覺得比賽摔XO酒瓶的主兒就算超一流的猛人了，卻是沒想到這二位的嘴裏，一千萬都不值得關注——要知道，那時可是九八年初。

這個玩意兒，也是該交通廳管的吧？要不就是省建委？陳太忠一時也懶得想那麼多，「叫你朋友先把廠子設到鳳凰再說！」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錯了，」支光明笑嘻嘻地點頭，「不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呵呵，不說了，你把她叫過來，我跟她談談總可以吧？」

可是，小楊卻是很有點向上爬的打算，那麼，他就認為，自己不能跟別人一樣渾渾噩噩地混日子，掙錢是重要的，但是在掙錢的同時，怎麼學習進步，才是最主要的。

楊曉陽調來招商辦，主要是杜省長夫人覺得，他在社會上混了幾年，又是學醫的，基本上就不要想著沒命地上進了，去個肥一點的單位，安生過日子是正經。

「你要放手？」支光明眉頭一皺。

「哎呀，這種小事，你也跟我說？」支光明一聽，就有點哭笑不得，「三ｈetｕboｏｋ.com•ｃｏm幾百萬絕對拿下來了，至於細節……讓他們跟我公司的員工商量吧。」

「哦，曲陽那兒……嗯，就是一個剛縣改區的地方，建了一個農業園，你向裏面投點資好了，」陳太忠苦笑一聲，「建一個冷凍食品加工廠，再弄幾輛冷凍車，主要加工曲陽的蘆花雞，那雞挺有名的。」

多聽、多看，少說話，這是他為自己定的近期目標。

「不行，那女人催得緊啊，」陳太忠皺著眉頭搖搖頭，煞是鬱悶，「也算我倒霉了，攤上這一檔子事兒。」

「見了，知道我著急，王局直接給我推薦了兩家代辦公司讓我選一家，」袁望咳嗽兩聲，「我的人也在來的路上呢。」

陳太忠也沒閑著——又有電話進來了，打電話的人非常高興，聲音甚至大到楊曉陽都聽得清楚，「哥，名流的錢給了，給了五十五萬，多給了二十五萬，現在只剩下百分之十的質保金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保持視情況發展，追加投資的權力，」支光明終究是有擔當的主兒，手一擺岔開了話題，「太忠，你剛才說，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辦？」

「好像你不放手似的，」陳太忠瞪他一眼，「這幾個錢，值得一直操心嗎？」

「老支你扯什麼呢？」陳太忠眼睛一瞪，衝著楊曉陽一努嘴m•hetｕｂｏｏｋ•cｏm•coｍ，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發話了，「你這不是詆毀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嗎？那是謝科長以前的同事。」

支光明聽到陳太忠這話，馬上就判斷了出來，自己再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壓了電話之後，陳太忠琢磨一下，覺得打鐵應該趁熱，「我說老支，我把創業基金項目的負責人喊來，你們談談？」

既是朋友，很多話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說一說了，而且，說句實話，以支光明的實力，別說一個具體的辦事的人了，就算是曲陽區的區長站在他面前，他也敢無視。

以前科委有這種人，不過都走了，北上的、南下的、東進的……還有出國的，都是年輕一代的傑出人才，窮地方留不住人吶。

人家兩千萬英鎊都敢陸續砸進來，他支某人手上區區的一千萬人民幣，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話他可不是吹牛，自打高雲風說了「公交一卡通」之後，他就開始張羅這事兒，只是李健給他的回答，很令他沮喪，其他的好說，IC卡研發人員，科委沒有！

「陳哥，晚上有時間沒有？」袁望不想多談這件事，他做業務常年跑地市，也認為王局長做得不算過分，再說，人家收錢也是要幫忙的嘛，「我還有點兒事兒，跟您商量一下。」

「問題是我很忙啊，」陳太忠絕對不肯妥協，這兩天的忙碌和*圖*書，真的嚇到他了，「那個，你們認識一下，以後這事兒我就放手了，我都快忙得吐血了。」

陳太忠給鍾韻秋打了電話，那邊聽起來，明顯地有點狐疑，「什麼？鳳凰賓館……512房間？」

「哼，IC卡，」陳太忠冷冷一哼，「這種單子我手上就有，不過，他要是沒興趣來設廠，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混個三兩年之後弄點資歷，再去個行局，做個實權的科長，至於下一步再怎麼走，那就盡人事聽天命了。

「太忠，我一直在趕路，你讓我睡會兒行不行？」支光明沒興趣談，「咱倆說好了，見那些人做什麼啊？」

遺憾的是，他真的想錯的，這兩位不是裝逼，是真的牛逼，支光明的心態，或者比陳某人差一點，但是丫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指派公司的人調頭寸了。

「你愛來不來，只等你一個小時，」他有點惱火了，直接壓了電話，好像哥們兒要性侵犯你似的，哼，你也不過就是笑起來好看一點而已，跟我拽？地球上有一半是女人，能飛升成仙的可就我一個！

支光明聽到這裏，不禁斜眼瞟一下楊曉陽，怎麼，你們陳主任還代人收賬？這是共產黨的幹部嗎？怎麼我越來越覺著像黑道大佬了？

「是這麼回事，聽說通張高速路，要上收費系統呢，這個陳哥您能不能搞啊？」非常難得，和*圖*書袁望的語速居然降下來了，不再是一秒七個字的那種了，「我有朋友做得了這個。」

這話一說，支光明就有點接不上來了，愣了一下，才咬牙點點頭，「沒錯，真的……沒幾個錢的嘛。」

「他就是玩個系統集成，在IC卡的研發上有點優勢而已，再說，鳳凰這兒的電子工業不行啊，」袁望猶豫一下，「不過，您先說說，這事兒有譜沒有？有譜的話，我就跟他合計一下。」

「晚上？」陳太忠看一眼支光明，支總也接了電話，坐到一邊在說事——大家都是忙人來的，「現在說成不成？我估計要接待客人呢。」

楊曉陽卻是低頭看著茶杯里的洋酒，一言不發，動作和神態同科委邱主任的習慣性動作極其類似。

「女人？」支光明看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呵呵，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這個……」陳太忠聽得有點哭笑不得，代辦公司專門掙這個錢的，人家出馬，那肯定是要多快有多快了，總算是王東升知道分寸，推薦了兩家，多少還讓人有個選擇的餘地，也不至於讓投資商過於反感。

這種拎著腦袋賺來的錢，相關人等的投資理念，跟支總應該相當，他們不怕去投資，也不怕失敗，但是這失敗若是人為因素導致的，那麼，恭喜了，導致大家的投資蕩然無存的主，就算逃到天邊也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