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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作者:陳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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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杖看南雪

第930章 杖看南雪

「沒有,要去北京了,看您這兒有什麼捎給俊偉的東西沒有,」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放下手裡的兩壇燒酒,「就是兩壇賈記的『曲陽黃』,荊老精神頭還是不錯啊,看來沒什麼後遺症嘛。」
「那麼……」陳太忠遲疑一下,想起荊母的臉色,悄悄地一指客廳外,輕聲發問了,「沒人有意見吧?」
就在這時候,荊紫菱從她房間里跑了出來,「哈,總算你有良心,知道先來我家轉轉,我哥告訴我了。」
「還是要慎重啊,」幕後推手是誰,王浩波心裏也猜出了八九分,想想朱市長的強勢,他禁不住出聲告誡一二,「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你不是跟沈彤關係不錯嗎?問問她,是不是一個誤會?」
「就算他看不明白,總有人看得明白的,這個你大可放心,」荊紫菱笑著搖搖頭,「給黃老出這麼一個啞謎,正好方便他解悶兒尋思,想明白了又是哈哈一笑……老人們的心態,大概也只有老人們清楚了。」
不過,等陳太忠搞明白其中因果的時候,他已經同荊紫菱坐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想起那四個莫名其妙的字兒,他禁不住出聲發問了。
哥們兒這臉皮,那是越來越厚了,陳太忠苦笑一聲,也m.hetubook.com.com無法介意人家的態度,只能默默地進門關門,等走到客廳,才發現荊以遠身穿對襟長褂,正站在客廳和陽台之間的門框處「砰砰」地撞著牆。
敢肆無忌憚地欺負陳太忠,又不介意後患的,這種人真的……不多,在許紹輝想來,此人應該是非朱秉松莫屬了。
「這是出自《清稗類鈔》的『何時杖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說到這裏,天才美少女捂嘴輕笑,「這是我爺爺給黃老出啞謎呢。」
「爺爺,他不帶我去,咱們就不給他那個,」荊紫菱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強求,低聲衝著荊以遠的耳朵嘀咕,卻偏偏是他聽得到的程度,「好不好?」
以荊大師的養氣功夫,想要故作不知或者說克制什麼小小的情緒,那確實是輕而易舉的。
她穿著一條水磨藍牛仔褲,一件繡花白色襯衣扎在腰間,外面披著一件綴滿扣子和流蘇的淺棕色騎士裝,打扮有點不倫不類的,腳上是雪白的棉襪和天線寶寶的涼拖鞋。
「哦?他打電話了?」陳太忠心說怪不得呢,「怎麼你不上課去,沒事整天在家窩著?」
敢情,從陳太忠這裏得了幾個字之後,荊俊偉在京城也收集了一些一期的和*圖*書甲骨文,不過多是點照片什麼的,郵寄回來,供荊老琢磨。
好死不死的是,開門的居然就是荊濤的愛人,荊紫菱的老媽,上次為了迎接荊以遠的蘇醒,她做飯手腳慢了一點,還被荊濤一頓臭罵,到最後的結果,卻是那江湖郎中顧頭不顧腚地鼠竄而去。
第二天是下午的飛機,陳太忠一大早就硬著頭皮前去拜訪荊以遠,沒辦法,他要進京沒準就要用到荊俊偉,放著這麼現成的關係,不走動那不是傻的嗎?
荊以遠微笑捋髯,淡淡地點點頭,「我的字一向偏於溫婉,沒想到臨到老了,還能有所突破,幸虧有太忠你和小偉支持啊。」
這是什麼意思啊?陳太忠有點看不懂,不過這倒是不妨礙他對字表示讚賞,「荊老老而彌堅,這字越來越雄渾遒勁了啊。」
「那……向她暗示一下吧?」王浩波這話,說得也有點遲疑,畢竟沈彤也只是朱秉松的乾女兒而已,賭場上沒有菩薩心腸,官場上沒有兒女情長。
荊紫菱愣了一愣,旋即就笑了起來,顯然她也猜到了陳某人的忌憚之處,一時間越笑越厲害,到最後居然笑得趴到了爺爺身上。
「這孩子,收拾東西去吧,」荊以遠笑著摸一摸她的頭髮,不無憐和*圖*書愛呵斥著,「出門一定要聽你太忠哥的話,知道不?」
「嗯,感覺還精神了點兒呢,」荊以遠笑著點點頭,走到沙發邊坐下,「也是塞翁失馬,誰想得到啊。」
荊老和黃老原本就相識,雖然關係尚可,不過一是文人一是武夫,共同語言實在不是很多,也就是到了近些年,兩人被稱為「天南兩老」或者兩寶,這才走得近了起來。
「沒搞錯吧?我去是要辦事的,」陳太忠訝然地看著她,「而且就是下午的飛機,現在估計沒票了吧?」
荊以遠寫這幅字兒,其實相當於一封書信,你看你也老了我也老了,都白頭了嘛,在問候中不乏調侃的意思,正是所謂的老小孩兒心境。
當天晚上,自然又是雷蕾投懷送抱,雷大記者想問問素紡那件事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了,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告訴她,「呵呵,有些東西,不知道反倒是你的福氣,不過你相信我好了。」
這就是強趕著鴨子硬上架了,不過,荊以遠倒還真的是替陳太忠準備了點東西,那是他才寫不久的一幅字,要他轉送黃老的,「杖看南雪」四個字。
見他來了,荊老停止了鍛煉,笑嘻嘻地點點頭,「呵呵,小陳來了?這次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www•hetubook•com.com
不過不管怎麼說,以荊以遠現在的年齡和身體,能專門寫這麼一幅字,真的也是殊為不易了。
這是荊紫菱告訴他了?陳太忠覺得荊老這態度有點怪異,不露聲色地打量著對方,怎奈他能看到的,除了淡淡的笑容就是縱橫滿臉的褶皺。
陳太忠好歹也是一個副處了,欺負一個副處,卻又沒有一棒子打死,這種情況真的很少見,處級以上的人,不是欺負不得,但是一般而言,一旦出手最好還是趕盡殺絕的好,也省得留下無窮後患。
「不去了,再有二十天畢業論文答辯,」荊紫菱坐到荊以遠旁邊,伸手幫他按摩肩頭,眼睛卻是看著陳太忠,「太忠哥,我哥說了,讓你帶我去北京玩一玩。」
荊母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沉默片刻才轉身走開,臨轉身之際,還不忘記狠狠地瞪他一眼,不過倒沒說什麼難聽話。
荊以遠笑著看了自己的孫女一眼,無奈地搖搖頭,轉頭看著陳太忠,「這丫頭有七八年沒去過北京了,小陳帶她去玩玩吧,去了讓她找小偉就行了,不耽誤你辦事。」
道理在擺著呢,身份差一點的,支使不動何鐵英倒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這種噁心人但不起什麼實際效果的行為,很少有人去做。
和*圖*書「嘖,這文化人,毛病還就是多,」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心說這麼晦澀的問候,也就是你這天才美少女在身邊,才解釋得明白,「你確定……黃老能看明白裏面的意思?」
真是怕誰就見到誰啊,陳太忠心裏登時咯噔一下,勉力擠出個笑容,「請問荊老……在家嗎?」
甚至,許紹輝都想像得出,發出警告的人,應該是身份相當不簡單的主兒。
「這幅字兒,其實讓你哥送給黃老,不是更好嗎?」陳太忠有點想不明白,「他在京城有事業,何必便宜了我呢?」
「你說為什麼呢?」荊紫菱大大的眼睛看著他,隱約透出些許的笑意來。
「可是問題是,我該怎麼跟沈彤說呢?」陳太忠苦笑著抖抖肩膀,煞是無奈,「這都是你和我的猜測,是吧?」
「欺人太甚了,」陳太忠聽完王書記的話,不禁苦笑一聲搖頭,「這個人是誰,我心裏已經有數了,他既然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沒那個必要,不是我招惹了他,是他要來找我的麻煩,」陳太忠冷笑著搖搖頭,「好了,不說這個了,明天飛北京,王書記……一起喝兩杯?」
有了這個判斷,他當然要在表面上跟陳太忠疏遠一點,但是私下裡,卻是告訴王浩波:此事原來是如此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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