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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陳做的事，你怎麼看？」牛局長淡淡地發問了。

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純良臉皮薄，牛局你……呵呵。」

好在，做警察的膽氣要比一般人足一點，而牛冬生雖然貴為交通局長，可對方不但是陳太忠的老部下，還是派出所所長這種坐地龍，給個面子不算失身份，當然也就欣欣然地接受了對方的敬酒。

「都是他的啊，」牛冬生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訝然地看看他，「都是人家小許弄到的，我肯定明白啊。」

牛局長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心裏的感激那真的不用說了，人分百種，上位者的性格也不盡相同，有那巴結之心者，未必就真能巴結得合適了。

我倒是忘記，西方人的貞操觀點很淡薄，雖然信天主教的那麼多！陳太忠真是懶得回答這個問題了，「周二到周三，他們就會來鳳凰，是這樣的吧？」

所以，陳太忠能點破許純良的想法和性格，真的是幫了牛冬生的大忙了——最起碼也是少走了彎路，似此人情，牛局長當然知道其珍貴之處。

「局裡正好有點設備要淘汰呢，價錢好說，」牛局長心裏拿定主意了，既然要巴結，那就往死里巴結得了，九成新的設備，咱當廢鐵賣了，成不？

陳太忠的車開了沒多遠，又接到了電話，是尼克的電話，尼議員說了，周二或者周三，會有香港的投資公司，去鳳凰商量關於投資事宜。

隨意地聊了兩句之後，和-圖-書馬副所長帶著人進包間敬酒來了，大家相互一引見，小馬才知道，包間里居然還坐著大名鼎鼎的牛局長，心裏的榮幸，登時又多了幾分。

「小鄭，好好乾啊，爭取一兩年之內，再上個台階，不要辜負了我和陳主任的信任啊，」牛冬生笑眯眯地衝著鄭在富點點頭。

所以，這頓飯臨到結束，飯桌上的氣氛都十分地和諧，等到四人分手之後，牛冬生沒有上車，陳太忠和丁小寧揚長而去，他才淡淡地吩咐一句，「在富，陪我走走吧，正好消消食兒。」

這話實在太霸道了，聽得牛冬生都有點膽戰心驚，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砸了車不說，居然還要把車拉到勞動局門口示眾？

好久好久之後，直到牛冬生都等得想發毛了，他才笑嘻嘻地搖搖頭，「牛局，你這話跟我說……起不到最佳效果的吧？」

「陳書記，那輛車你看怎麼處理？」敬酒完畢，小馬都不忘記請示一下，「聽說是周無名的車？」

「我也覺得該砸，」牛冬生輕輕地點了兩下頭，若有所思，「不過，砸車之後把車拖到勞動局，痛快是痛快了，可是，實在是有點鋒芒畢露了，這對他將來的發展不好……你知道我跟你說這話的意思吧？」

「那傢伙就是個小人，」陳太忠笑著一揚手，「找個車拖到勞動局門口，他愛處理不處理，別擋著人家老蔡做生意是真的。」

和_圖_書「唉，我……我真是沒話了，呵呵，」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不做任何解釋。

「我非常地懷疑，你手裡還有很多的東西，」尼克大聲嚷嚷了起來，「陳，你這麼做，很令我寒心，你知道嗎？」

「我挺欣賞他的，嗯……還有你那個外甥女兒，我不希望看到他栽跟頭，」牛冬生緩緩地點點頭，「可是我落了他不少人情，這提示的話，還有點不好意思說了。」

「尼克，那只是抵押，表示我的償還能力，你明白嗎？」陳太忠哼一聲，「我覺得你的想法，有點多餘，你不這麼認為嗎？」

明白，我太明白了，牛局長笑著點點頭，心裏卻是盤算開了，顯然的，人家小陳是在幫著許純良勒索呢——小許打算上手搞這種工程了，你得幫著拉起一支隊伍來。

沒設備好說，買就是了，沒專業人才，可是有點苦惱了，不過，牛冬生手下有人不是？

牛冬生倒是沒在意他的沉默，他只當是小鄭默認了，下一刻，他伸出手來，抬頭看看天，「哦，下雨了……」

「他一公里也吃不下，手邊根本就沒人，也沒設備，」陳太忠斜眼看他，臉上的笑容有點怪怪的，「不過他還想搞，牛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牛局您的意思，是讓我婉轉的提示他一下，這話您不合適說，是吧？」鄭在富猜出了牛局長的意思，但是肯定要領導指示一下不是？比領導還聰明，那並不是什麼好和*圖*書事——多年的冷板凳，讓他領悟了這個道理。

「哦，那顯然沒有問題，」尼克在那邊怪笑，「你確定你需要嗎？請你報上選擇標準來吧。」

「算了，不說這個了，」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不欲再說鄭在富的事兒了，「反正牛局是痛快人，小寧的舅舅是老實疙瘩，以後多關照一下就行了。」

沒你這句話，我還就真的去了！陳太忠冷哼一聲，心說這英國人還真就是那種鳥樣，給臉不要，上耳光的話，倒是馬上規矩了。

「成啊，」牛冬生點點頭，衝著丁小寧直笑，「小鄭倒是老實，這外甥女可不像舅舅，拿賓士車撞車，比她舅舅強多了，呵呵……」

不過憑良心說，周無名想要省紀檢委來修理陳太忠，還打了許純良，人家小陳有這麼激烈的反應，那也是正常的，雖然這種正常的行為，是連牛某人這種號稱強勢的人都做不出來的。

我也不好意思說啊，鄭在富默然，這一刻，他又想到了飯前打電話的為難，登時欲哭無淚：你們倆這強勢人物，直接溝通就好了嘛，總是拉扯個我幹什麼啊？

擱給不會聽話的主兒，那就是牛局長出爾反爾了，有自打耳光之嫌，剛才還說沒能力提拔，唾沫星子沒幹呢，現在就又有能力了。

這純粹是牛局長的賞識，跟男男女女的無關，而且，丁小寧原本就長得清純可人，別人生出點憐愛之心，倒也是正常的。

「陳，你交給我的東西和_圖_書，好像檔次很集中的啊，」很顯然，他在懷疑什麼。

我不是怕讓許純良一口頂了嗎？牛冬生一拍大腿，「呵呵，還是太忠義氣，行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這個朋友，那是沒有白交啊。」

「哦？」牛冬生挺意外地看丁小寧一眼，「我還以為嬌慣出來的脾氣呢，這丫頭我看著順眼，給我當乾女兒吧？乾爹虧不了你。」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他淡淡地發話了，「要是我說，請你找十幾個漂亮的性工作者來鳳凰從業的話，你會喜歡嗎？」

呀，你這太體貼人了嘛，陳太忠的嘴角，不可控制地露出了一絲笑容，慢慢地轉化為滿臉的笑意。

丁小寧大大的眼睛看他一眼，轉頭又看看陳太忠，陳太忠倒也沒認為這廝有膽子敢挖自己的牆腳，聞言就是一笑，「這是我朋友，牛局你這是占我便宜啊？」

「周無名的車，該砸，」鄭在富斬釘截鐵地發話了，他知道自己命運的轉折來自於哪裡，他必須維護陳太忠。

他才要掛掉電話，那邊傳來了尼克大聲的喊叫，「喂喂，我只是隨便說說的，你沒必要那麼當真的吧？做為朋友，難道不可以隨便聊聊的嗎？」

反正，鄭在富肯定不會認為，這是出爾反爾，不是嗎？

「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媽，命苦，」鄭在富戰戰兢兢地介面了，「性子可是硬，還好……沒吃過什麼大虧。」

「嘖，」牛冬生咂一下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和圖書成，我不佔你便宜，不過小寧這丫頭我可真看著喜歡，你以後欺負她，我可跟你沒完啊。」

「那麼好吧，有人會去找你談心的，」陳太忠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這廝了，不該你操的心，你多什麼的事兒啊？他的聲音登時轉冷，「就是一周之內吧，希望你們聊得愉快。」

這個稱呼差一點讓鄭在富淚流滿面，從「小鄭」到「在富」，這是怎樣的一種跨越啊？其意義堪堪比得上從正科到副處了！

牛局長愣了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使勁兒一拍大腿，「嘖，我怎麼這麼糊塗呢？太忠，以你的了解，他能吃下多少公里？」

投其所好這詞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也未必有那麼輕鬆，官場里，很多人因為性格、脾氣和作風的緣故，在「偶然」間被領導賞識——其實大多數領導心裏也有數，那偶然未必就是偶然，只不過在於那領導願意不願意承認而已。

等小馬離去之後，桌邊就沒外人了，陳太忠笑吟吟地開口發問了，「那十七公里，牛局打算給小良幾公里？」

人嘛，也不是什麼問題，「可以從我們局裡調幾個專業人才過去，算借調，工資我們這邊發，那邊有點獎金什麼的，意思一下就行了，小陳……你看我這麼安排行不行？」

可是陳太忠和鄭在富自然省得，這是牛局在強烈地表示謝意呢，只是當著自己的下屬，局長大人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實在不好表現得太過低聲下氣，只能出爾反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