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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別人斗由別人斗去好了，蔡莉琢磨半天，還是搖頭吩咐一下自己的秘書，「這小任也真是的，就是問問話還要異地？沒有地方會接受這麼簡單的調用吧？」

當然，十佳青年和挪用公款被審查的性質，肯定是不一樣的，前者是錦上添花後者滅頂之災，孰重孰輕不言而喻，誰能保證，陳太忠不會狗急了跳牆扯出蒙藝來？

那麼，他的副省長的位子……就騰出來了吧？可是，京里那位要下放的都等了仨月了，估計沒我啥事兒吧？

不過嚴格地說這不叫悖論，這叫整人，在官場上，只要有足夠的理由和目的，別說悖論了，睜著眼睛指鹿為馬都是常事。

他觀察兩天不要緊，陳太忠這邊又是坐了兩天蠟，加起來就四天了，章堯東不幹了，這本來好好地就要引六千萬的英鎊在鳳凰落地了，你們省紀檢委幹什麼呢？

但是「異地審查」這個性質就嚴重得多了，等陳太忠轉到別的地方之後，蒙書記突然發難，大家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是的，問題的癥結還是在於，蔡書記自己都知道：整陳太忠的理由不太拿得出手。

惱怒之下，他肯定就顧不了那麼多了，總算還好，他知道陳太忠跟蒙藝有點關係，不過呢，上次十佳青年的事情，不但許紹輝沒吱聲，蒙書記那邊更不見動靜，那麼，陳某人跟蒙藝的關係，也就可見一斑了。

她這麼說話，是試圖為陳太忠開脫，肯定和*圖*書是好心，但是聽在任主任耳中，那就是陳太忠挪用投資的鐵證——都打算搞房地產了？了不得嘛。

這麼一來，她還真是好心壞了事兒，不過任長鎖也不認為，這就是決定性的進展，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人家支光明投這筆錢，最初的意向是不是給科委的？

普通的副處的話，肯定放不到蒙藝眼裡，但是任長鎖下去，居然能感覺到在當地束手縛腳，那就說明這個姓陳的傢伙，是很有點份量的，這種人，蒙藝沒有忽視的道理。

丁小寧不懂事，但是人狠，從任長鎖嘴裏一聽說要查那個錢，她馬上一口咬定了，這錢就是她從支光明的光明集團融資來的，「不關陳太忠的事兒……我還跟我侄子借了錢呢，我要搞房地產，你咬我啊？」

「丁總說她怕黑，」那位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要我們給屋裡安燈泡，要不就要告我們非法拘禁，我們這不是……等您指示嗎？」

陳太忠被審查的第二天，依舊是面對了空蕩蕩的房間。

噁心人一下，那倒是不錯的，真要深究，陳某人絕對可以毫髮無傷——如果蒙藝出手的話。

半天之後，朱秉松的意見反饋回來了，要是一兩天內，鳳凰那邊沒有結果的話，素波市倒是能考慮配合一下省紀檢委的工作。

所以，朱市長決定，再觀察兩天。

是的，朱秉松你想惹人就去惹，這就跟我蔡莉沒關係了，蔡書記將因和圖書果算得明明白白的，她都是要退的人了，何必爭那些閑氣去？

章堯東跟許紹輝那是一系的人馬，不過章堯東算外圍，兩人走動得不算親近，一聽許省長這話，章書記明白了，這是許紹輝讓我出頭呢。

還是那句話，位置決定信息量，信息量決定眼界，眼界決定決策能力，段市長能想得這麼深遠，已經是相當不簡單了，「我已經問過蔡書記了，她說就是普通的調查，今天早晨省紀檢的人，已經坐上火車去陸海了，找光明集團了解情況。」

所以，目前任長鎖要做的就是，撬開丁小寧的嘴巴，讓她從嘴裏說出對陳太忠不利的話來，可是丁小寧又怎麼可能說？

任主任有心採取點措施，可是警察局這幫人還不敢對丁小寧下手——連強光照射和不讓睡覺這種措施都不敢採用，頂天了也就是把她關進寂靜無音的小黑屋裡。

倒是有個把警察悄悄地跟任長鎖解釋了一下，「姓陳那的瘟神一天不倒，大家就沒辦法下手，任主任，你要是把陳操蛋扳倒，我們送你一面大大的錦旗……他做的事情，那是天怨人怒啊。」

一大早，丁小寧正在京華酒店忙著布置裝修，就被任主任一行人帶走了，這也是陳太忠平時很少因為閑事跟她聯繫，所以陳太忠出事的消息還沒傳到她這裏來。

蔡書記的秘書一聽就明白了，原本，這件事就是朱秉松那邊發起的，一億兩千萬的轉賬明wｗw•hetuboｏｋ•cｏｍ.ｃｏｍ細也是朱市長提供的，那麼，有沒有地方接受這種簡單的案子，就是蔡莉很明白的暗示了：素波想接就接，不想接的話陳太忠就是呆在鳳凰了。

段衛華也吃不透這件事里的味道，楊倩倩早就跟他說了，要他撈人，可是段市長跟蔡莉合作過，深明蔡書記的謹小慎微的處事方式，這件事里又透出了朱秉松的味道，一時間他也不好定奪。

這也是朱市長被氣壞了，心說我這邊努了半天勁兒全部白費了，反倒是好活了姓郭的那小子，居然跟陳太忠達成了什麼協議，這筆錢本來是素波的……你們兩個混蛋搞錯沒有啊？

蔡莉一下，省里要空出一個實權的副省位子，但是這位子已經被上面的人惦記上了，所以省里有資格的正廳基本沒戲，倒是那些副省能藉機調整一下座位。

「咦，我不是讓丁總靜一靜，好好回憶點事兒嗎？」任長鎖不高興了，沉著張臉，「怎麼你們……能干擾丁總的思路呢？」

這話說得是不錯，不過，任主任午飯回來，順便看一眼，卻發現丁小寧正坐在處置室里，笑吟吟地跟那位聊天呢。

其實，按這麼推測，已經是悖論了，省紀檢委不敢去向光明集團調查——因為那調查絕對會有利於陳太忠；可是偏偏地，天南省紀檢委還要拿光明集團的投資被挪用而說事。

能提前放風空降下來的幹部，說起來怕人，其實大多也一般，無非是資歷到和-圖-書了，章堯東很清楚這個，那只是一種姿態：某某的副省是定了啊——正經是那些臨時空降的，才多半厲害。

「不用了吧？」面對一室反應上來的情況，蔡莉不支持這個建議，她的兒子郭明輝被陳太忠打過，事後大家一調查，蔡書記就清楚了陳太忠跟蒙藝的關係，這瞞不了人的。

當然，要是蒙書記最終都沒出手，蔡莉有信心將陳太忠整得遍體鱗傷而不是毫髮無傷，但是，蒙老大又怎麼可能坐視別人打壓自己的人？

省紀檢委的查案，坐火車……這本身就帶了很多味道了。

章堯東也知道，這次是素波的朱市長看著陳太忠不順眼，有意敲打一下，你是省委常委你大，我認還不成嗎？我就不信了，你把陳太忠收拾得這麼慘，蒙藝不會出來收拾你。

是不是該咬牙，找找黃老的門路了？這件事情上，放陳太忠一個人情……合適不合適呢？

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蒙藝那邊遲遲不見動靜，章堯東就有點坐不住了，眼見著省紀檢委也遲遲不能給陳太忠定性，心裏正琢磨，是不是該賣個人情給蒙一號呢，許紹輝的電話打來了，「堯東，這個……你們招商辦的陳太忠怎麼啦？挺好的一個小夥子啊。」

這件事目前還控制在鳳凰和素波的範圍，想到別的市異地審查，別的不說，影響只會越來越大，尤其是這種擅入人罪沒有真憑實據的。

「要博一下了嗎？」章堯東掛了電話之後，m.hetubook.com.com禁不住喃喃自語，他跟朱秉松想的不一樣，許紹輝……這是盯上蔡莉的位子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蒙藝還沒出面，蔡莉很想認為，蒙書記對那姓陳的小子的青睞，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可是，她真沒有去賭的勇氣。

當然，支光明肯定不可能證明這個，錢都打到新京華酒店的賬上了，還用得著去光明集團調查嗎？那是跟陳太忠穿一條褲子的。

這消息相關的人都知道了，章書記也得了消息，這消息當然會令他鬱悶，還好，高勝利要比他鬱悶得多。

丁老闆的侄子可是甯瑞遠，最要命的是，人家是陳太忠的碼頭。

正好他也憋得受不了啦，說不得找了段衛華商量，「衛華市長，你跟蔡書記慣一點，這陳太忠也不能老關著不是？英國的投資飛了的話，咱們鳳凰今年的GDP肯定要受影響啊。」

任長鎖來審查，肯定是帶了任務的，能挑出陳太忠的毛病最好，挑不出來就這麼拖著，眼下他正忙著折騰丁小寧呢。

「這紀檢工作還真是難做了，」任長鎖沉重地嘆口氣，琢磨一下，不行，在這裏調查阻力太大，要把陳太忠轉移了——異地審查。

不過，段衛華能夠確定一點，蒙藝遲遲不表態，未必是陳太忠不重要，很有可能，蒙書記的刀已經舉起來了，大家沒發現就是了。

現在省紀委對陳太忠的調查，雖然略有誇張，可基本上還是屬於有法可循的範疇，有些事情過了點，也勉強能解釋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