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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事情已經做下了，人也搞到素波了，後悔什麼的話就不要說了，成不成就這麼一下，快刀斬亂麻，死活是不能再拖了。

是電匯收款行的進賬單底聯複印件，上面的金額、收款方、付款方寫得明明白白——這叫證據確鑿，審查你絕對不冤枉！

「什麼樣的朋友？」

「嘖，看來我得提醒你一下了，丁小寧你不會不認識吧？」任長鎖臉上的笑容漸淡，漫不經心地發問了，「她跟你什麼關係？」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任長鎖真的沒辦法再笑眯眯了，臉一沉厲聲發問，「光明集團對科委的二期投資是多少錢？」

蔡莉對任長鎖的初審結果沒有表示出太多的驚訝，「馬上聯繫陸海省光明集團，搞清楚這筆錢的用途……不要等坐火車的了。」

聽他矢口否認，任長鎖心裏既是鬱悶，又是感到一陣輕鬆。

這不是任主任沒有其他手段了，實在是才到素波，還沒準備好呢，許紹輝就露面了，顯然許省長是謀定而動，絕對有後手的，紀檢委的壓力登時就大了，要快刀斬亂麻，很多手段就來不及使用了。

對陳太忠的回答，任長鎖真的是有點膩歪，不過現在，男女作風問題已經不是重點了——根本排不上號的因素，反正人家陳太忠也沒結婚不是？「不錯到你為了她，可以挪用投資商的投資？」

「朋友。」

陳太忠真的生氣了，自打考慮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m.hetubook.com.com，他就想到丁小寧會受到騷擾，說起小寧的脾氣，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生恐她因為強硬而吃了大虧，眼下聽到「丁小寧已經說了」，禁不住一時大怒：她會受到怎樣的折磨啊？

奇怪的是，卓天地也沒給他什麼臉色，而是露出一絲微笑來，點點頭，「大家都是為了干好工作，相互理解一下就行了。」

當然，順利的話，沒準勉強扣得上「以權謀私」的帽子，不過這麼做，操作難度實在有點大，拋去人為因素的影響，最關鍵的是，時間來不及了——由此可見，許紹輝發難的時間，還真算得挺准。

不過，非常不幸，對支光明來說，天南省紀檢委對他造不成什麼太大的困惑，一聽說對方是天南省紀檢委的，要調查陳太忠那筆款項，支總乾脆俐落地直接回絕了，「很抱歉，隔著電話，我不能斷定你是不是天南省紀檢委的，有什麼話，當面來說吧……記得帶上證件和介紹信。」

多少天不見，任長鎖臉上，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彌勒佛表情，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嗯，這也就是任務，」唐主任點頭笑笑，笑容里不乏諂媚，他來之前就是給自己打了好多氣，才敢走進這大門的，「那我回去彙報一下。」

不多時，卓天地回去了，見到唐主任已經是一臉的輕鬆，公事公辦的模樣了，「陳太忠同志的問題，還沒有定性，而且，我必和圖書須重申一遍，紀檢監察是有保密工作制度的，你可以回去了。」

當然，他想不到面前這個人之所以被人稱之為「操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話說到此，任長鎖狠狠地拍出兩張紙來，震得桌子轟然大響，「看看這是什麼？」

任長鎖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一下心神，這麼囂張的主兒，真的少見，太少見了，「我可以舉報你，威脅紀檢幹部，妨礙紀檢監察工作——你確定不說了？」

「有二期嗎？」陳太忠心裏，越發地踏實了，少不得就要胡攪蠻纏一下，「我怎麼不知道光明集團對科委有二期投資呢？你們紀檢委做事，能不能講點證據啊？」

「你倒是挺會編的啊，」陳太忠看他一眼，笑著搖搖頭，「我挪用了哪個投資商的投資？麻煩你指出來好不好？」

他輕鬆的卻是，陳太忠雖然情緒不對，但是肯回答問題，照這個程度問下去，很快就有結果了，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很快就要有了，時間就是金錢啊。

所以，陳太忠終於被任主任提出來問了，「這麼多天了，陳太忠同志，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陳太忠索性閉上眼睛了，任長鎖看他這副模樣，嘆口氣站起身來，語氣冰冷地吩咐一句，「陳主任前一陣睡覺睡得夠多了……」

朱秉松聽說許紹輝終於冒頭出來了，琢磨一下，這就算可以收口了吧？

「這個錢，我知道啊，」陳太忠笑著點點頭，一點都和_圖_書沒被任長鎖的氣勢壓住，反倒是挑釁地看著對方，「我挺奇怪的，你憑什麼認為，這就是光明集團給科委的二期投資呢？」

「先給你發傳真，可以吧？」這邊著急了，只是，電話那邊傳來冷冷的一哼，隨即聽筒中忙音響起。

蔡莉聽到許紹輝浮出水面，登時就有點傻眼了，她一點都不知道許紹輝和陳太忠的糾葛，沉吟一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先頂下去了。

盤點一下剛才的談話，他倒也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陳太忠承認，對那一筆錢是知情的，如果蔡書記真的肯下重手的話，扣個「以權謀私」的帽子問題不大。

「那說說吧。」

任長鎖卻是被他這一聲厲喝鎮住了：這是不過是點正常的恐嚇人的手段而已，無非要被審查者胡思亂想、進退失據從而導致心理防線崩潰而已，你至於這麼激動嗎？

「我挺感謝組織給我這次機會的，」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最初的煩躁過後，他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好不容易將仙力補足了，還隱隱有突破的架勢了。

這是硬話，他還想再說兩句諸如「認識到錯誤就是好同志」之類的，好趁熱打鐵，卻不防陳太忠拍案而起，厲喝一聲，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混蛋！」

不過，這個可能性他已經想到了，他並不怕別人調查，哥們兒給通張高速路籌的錢，蒙老大可以做證明不是？

「那這個是什麼錢？為什麼會落到私人公司的賬ｈetuboｏｋ•ｃom•ｃoｍ戶上？」任長鎖咄咄逼人地盯著他，眼中冒著怒火，「你的黨性和原則哪裡去了？」

但是……蔡書記肯下重手嗎？下得了重手嗎？任長鎖完全不敢確定，反倒是陳太忠的威脅一遍一遍地在他耳邊響起，還有那燦爛卻讓他不寒而慄的笑容——「任主任，你會後悔的。」

「很不錯的朋友，」陳太忠哪裡吃這一套？不過他終於能確定，問題大概出自哪個環節了，一時就有點奇怪：這錢別人怎麼能知道呢？支光明那邊……說了什麼？

走出關著陳太忠的房間，任長鎖的心情，有如眼下的天空一般陰霾，事情依舊在模稜兩可之間，這個主意，只能讓領導們來定奪了。

這是第一次，任長鎖管陳太忠叫「陳主任」，顯然，他是交待旁邊的人——給他上措施吧。

他都想好了，要真是這個問題，那他還未必要老實說了，揪出來的是他最不怕的問題，不出一口氣，怎麼得了？

那就突審陳太忠，不成就放掉，那只是一個誤會，成了的話，順便連許紹輝也敲打一下，電視台的去給省紀檢委施加壓力——活膩歪了是不是？

「你會後悔的，任主任，真的，」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不會說了，定性……隨便你定吧，我絕對不會配合的。」

「我覺得我沒必要告訴你這是什麼錢，」陳太忠哼一聲，到了陰人的時候了，他怎麼會說出去？「我的黨性和原則比m.hetubook.com.com你要強，起碼不會擅入人罪。」

他鬱悶的是，陳太忠矢口否認光明集團的二期投資，那麼新京華酒店賬上的一億兩千萬，實在是不好定性了，人家光明集團投資完科委投資給丁小寧一點，也完全說得過去，最多最多不過就是給陳太忠一個「沒有大局感」的定義，鳳凰市、天南省急需資金支持經濟建設，你的屁股坐到哪裡去了？還是不是政府工作人員？

要是被一個小小的電視台的介紹信就嚇回去，省紀檢委的威信就要蕩然無存了，是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怕了吧？」任長鎖冷冷地盯著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敢說了，是吧？沒事，你不說有人說，丁小寧已經說了，現在就是看你認識錯誤的態度了……」

「前一段累慘了，能無憂無慮地休息幾天，挺好的，」陳太忠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就是有點操心，眼下的防汛形勢怎麼樣了？」

不過，就在下一刻，年輕的副主任臉上又泛起了笑容——很燦爛的那種，人也緩緩地坐了下去，任長鎖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變臉變得這麼快的人。

「紀檢監察工作，真不是人乾的啊，」任主任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別人只見到紀檢委一出馬，各大官員膽顫觳觫，卻不知道其中的艱辛和無奈。

關鍵時刻，蔡書記也能做出果決的判定，眼下要的是結果，考慮再多都沒用，可見就算再謹小慎微，能坐到副省這個位子的，沒有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