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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黃占城發狠地嚼幾下嘴裏的口香糖，清清喉嚨，「好了，下車，有什麼話下車再說。」

「明天的簽約儀式，你去不去？」雷蕾打個哈欠，聲音越來越低，「我都跟胡主任說了，陳太忠的會，怎麼說也該是我去……」

陳太忠也下了車，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手一指路邊的一家咖啡屋，「怎麼樣，進去聊一會兒？」

所以，對於在鳳凰滯留了兩個多星期的經歷，這三位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反倒是表示由於有了足夠的準備時間，雙方就相關細節問題都處理得相當完善了。

這傢伙真不簡單！陳太忠心中就是一凜，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跟這個騙子打交道，當然要適當地改變一下，面容無法改了，將身高降了五厘米，卻沒想到這廝的眼力居然有如此老辣。

簽約儀式在下午四點結束了，范曉軍原本還想著，跟香港博睿公司的人搞個小小的座談，商量一下是否能再拉點資金來天南，誰想那三位借口說要跟總公司聯繫，彙報結果，非常禮貌地婉拒了。

陳太忠才懶得鈍刀子割肉，現在的陳主任，也算鳳凰數得上字型大小的人物了，哪裡還把這點蠅營狗苟的東西放在眼裡——做事要符合身份不是？

雷蕾已經沉沉地睡去了，他一轉身，卻看到了丁小寧充滿血絲的眼睛，「太忠哥，是不是我不如她叫得好聽？」

現在天南省一等一的大事就是抗洪，雖然人們的日常工作並未受到什和-圖-書麼太大的影響，但主旋律就是這個，范曉軍原本是想定了天南賓館的，標語都準備好了，不過聽說朱秉松的事情之後，想了想還是換到了省電視台。

「還能跟你聊……二十分鐘，」黃占城看看手腕上的金錶，心說看起來情況不算太糟，這傢伙沒有讓我留下的意思。

前一陣為了撇清，喬小樹根本都不去科委，他很清楚，科委就是陳太忠的科委，離了陳太忠，那破地方什麼都不是，反倒容易沾上不必要的腥膻，只是等陳太忠出來之後，喬市長才想到，這個簽約儀式，他做為分管市長，是很有必要參加一下的。

小劉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蒼白無比，緊緊地抓住了黃占城的小細胳膊，顫抖著發問了，「不是吧，他……他怎麼會在這兒等到咱們？」

看金老師還膩歪，陳太忠索性直接通牒了，「咱倆見兩次面了，第三次你沒拿著錢來的話，陳小馬不用想出來了。」

「這傢伙還真忙，」范曉軍笑著搖搖頭，心裏卻是對陳太忠和博睿的關係產生了點好奇，這個連副省長面子都不買的公司，怎麼會那麼聽小陳的話呢？

於是，金梅第二次來找他的時候，他就將話撂到那裡了，「八百萬，一分不降了，一次付清，我就撈你老公出來。」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總統套房裡也寂靜無聲，雷蕾嬌小的身子蜷縮在陳太忠的左側，有氣無力地發問了，鼻音很重，「你為什麼總和圖書想著同時跟兩三個人做|愛呢？」

反正，參与簽定協議的人並不多，一個演播廳已經足夠用了。

「挺簡單的騙局，」黃占城沖他笑笑，「你應該知道，因為他們有需求，手裡又是公款，呵呵……」

至於說陳太忠為什麼會這麼準確地抓到自己，他暫時沒有考慮的興趣，他只需要確定，人家有確實這能力，就足夠了。

「這是我一生中難得的經典協議，尤其是關於市場定位方面的分析和決策，會成為公司的範本，」大衛·王笑嘻嘻地向陳太忠解釋，卻是絕口不提陳主任為什麼一消失就是半個月不見。

金老師拖了幾天沒露面，今天卻是又冒頭了，顯然，她已經搞清楚，沒有別的選擇了。

黃占城的意思，就是兩人不用再見了，可是陳主任這好奇心起來了，怎麼肯這麼放過他？少不得倉促請個假，奔出省電視台，打個車直接奔向黃占城所在的位置。

范如霜已經讓小鐵通知陳太忠了，不出他的意料，范總留給他的空間就是八百萬左右，是的，陳小馬的八位數身家，第一位數是「一」而已。

「行了，睡吧，你現在可是我的大管家呢，」他輕摟她的肩頭，「沒必要跟別人比，每個人，做好自己就對了，世界上值得計較的事兒太多了，你計較得過來嗎？」

黃占城正跟小劉說笑呢，猛地看見前面一輛計程車減速，有人伸手出來示意，接著陳太忠又向窗外探出了半個腦袋衝m•hetｕｂook.cｏm.com著他笑，黃總縱然闖蕩江湖多年，早已練出了一副寵辱不驚的極為淡定的功夫，見狀也禁不住眼角抽動兩下，重重地嘆一口氣，「唉，司機師傅，停車，就這兒下了。」

三人進了咖啡屋落座，隨意點了東西，陳太忠攆走服務員，笑嘻嘻地看著黃占城，「你別擔心，我不是毀約來的，我只是很好奇，你怎麼能從那兒騙到一千萬，能講給我聽聽嗎？」

黃占城上下打量他兩眼，笑著點點頭，隨口問一句，「我怎麼覺得……你的個頭變得低了呢？」

「嗯？」范省長心裏就有點氣了，心說屁大一個小公司，居然敢不買我的面子？說不得四下看看，才愕然地發現，「咦，小陳哪兒去了？」

「不好說啊，」陳太忠苦笑一聲，「哼，誰知道明天還有什麼事兒呢？不過你可以去啊，反正是我們科委的會，還是范曉軍主持……喂喂，我說你好歹蓋住肚子再睡好不好？小心著涼。」

呀？陳太忠一時大奇，心說怎麼也得再見這廝一面，看看他怎麼能從窮得掉渣的素波科委騙走一千萬。

黃總這次又變模樣了，雖然消瘦依舊，但是鼻樑上架了一副眼鏡，頭上戴了一副染得花白的假髮，有點老年學者的味道了。

「他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有事，向我請了假了，」文海戰戰兢兢地回答，心說陳太忠你也太那啥了，說走就走，卻是讓我給扛雷，有你這麼害人的嗎？

「太忠，這個會場怎麼變了和_圖_書？」喬小樹也不提那些，而是問起了細節，「一開始不是定在天南賓館嗎？」

不多時，丁小寧也沉沉地睡去，陳太忠卻是死活睡不著，昏暗的燈光下，兩具赤|裸的胴體反射出柔柔的光澤，讓那美妙的曲線顯得越發地迷人和朦朧。

不過，他也知道，黃占城善於利用別人的心理弱點做文章，對這話只是淡淡地一笑，不予置否，「幾點的火車？」

「換在省電視台演播廳了，視覺效果會更好一點，」陳太忠笑著解釋。

一邊說，他一邊不耐煩地攆走了還待繼續說什麼的金老師，屋裡兩個女人還等著他呢，良辰美景那是不能虛設的。

黃占城打電話給他，自然是搞定了素波科委，是的，他從素波科委成功地套走了一千萬，現在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打個電話給陳太忠，意思是說咱倆兩清了啊，你不要再追著我不放了。

「你以為我想啊？」陳太忠嘆口氣，心說哥們兒這不是魅力擋不住嗎？不過他倒是沒這麼說，「我不像你想的那麼變態，不過就是一個女人滿足不了我，這個你還不清楚？」

「拿開你的手，別動那支錄音筆，好嗎？」陳太忠笑嘻嘻地看看小劉——她正在手包里翻騰什麼，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要不然，後果會很嚴重，你明白嗎？」

為了防止被錄音，陳太忠肯定是要見金敏一面的，不過，他沒有收起那些大大小小的存摺，而是直接讓金敏拿著存摺去找劉望男，「她會給我打電和-圖-書話的，款子辦完，陳小馬出來，你放心。」

黃占城只當不知道小劉在做什麼，眼睛都不帶斜一下的，「政府官員……其實都是很好騙的，這跟智商無關。」

她似是對陳太忠最後將激|情釋放在雷蕾體內相當在意，因為平日里，太忠哥最喜歡說的就是，登上雲端的那一剎那，該找小丁，因為人家的吸力在那兒擺著呢。

還好他出來得比較早，因為黃某人給他打完電話之後，就開始向火車站出發了，終於，在離火車站還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的時候，陳太忠乘坐的計程車，攔到了騙子黃打的出租。

跟金敏相比，她倆起碼不用為心中的男人擔心和害怕，看著兩張熟睡的面孔，聽著輕微的鼾聲，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陳太忠生出一絲莫名的不舍……

第二天上午，文海和邱朝暉一行人伴著博睿投資公司的三人趕到了素波，大衛·王對陳太忠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顯然，尼克應該對他說了什麼。

其實說穿了，這廝是自由散漫慣了，而且他要去見的是騙子黃——萬一有人心血來潮，想要跟著去，他是該拒絕還是該答應？

非常時期，小心一點總不是什麼壞事，現在上面的領導到處視察災情，有個不及不就的，豈不是會造成不太好的後果？

陳太忠是接了黃占城的電話離開的，有心跟范省長打個招呼吧，心說哥們兒才是個副主任，排在前面的不是還有文主任和喬小樹嗎？太突出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