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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一聽說陳太忠稱呼自己為「章書記」，知道又是不方便了，才說要含糊兩句掛了電話，卻不防對方在那裡嘞嘞個沒完……

「混蛋，」他低聲嘀咕一句，走進了綜合處處長室，張處長還是埋頭在一堆文件中，陳太忠這下心裏越發地不爽了。

好不容易陳太忠打完了電話，張處長再也忍受不了啦，「你能把你的電話關五分鐘嗎？我跟你說說找你來的目的……」

他的心裏，那是說不出的憋屈：搞那創新基金我容易嗎我，現在倒好——教訓深刻？

到時候真的讓蒙藝心裏存個小疙瘩，那可就沒意思了，這麼屁大一點事，他還不能跟蒙藝解釋，真是要多噁心人有多噁心人了。

這年頭的這點事，真的經不住人惦記，祖市長覺得這件事不應該發生，又想多關照一下陳太忠——那是他溝通蒙老大的橋樑不是？

那麼他自然要打個電話給陳太忠，隨便聊了兩句套套近乎之後，才開始問這件事，當然，這終歸還是猜測，他不可能說得太明白，「聽說你跟喜才市長的兒子發生過衝突？嗯，太忠我不是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總搞這種意氣之爭嘛。」

「哦，回去好好想一想吧，」張處長怎麼可能再向他解釋？說不得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看著對方眼中的不甘，心裏這個解氣，那就沒辦法說了，我讓你再狂！

至於祖市長的勸誡那ｈｔtｐs://ｗｗw•ｈe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m更是做不得數的，祖寶玉心裏也有忌憚，不敢把事兒說得太明白了，或者說不想讓自己的討好顯得太赤|裸，就欲蓋彌彰地來這麼幾句。

還有，你小子今天，又沒請我吃飯的意思啊！

難道說，科委要豎立的典型，是我陳太忠副主任，而不是鳳凰科委？陳太忠琢磨一下，總覺得也沒這個道理，咱在科技部又沒什麼人，別人吃撐著了宣傳我？

心裏有氣，他就專心地處理桌上的文件，可是沒過多久，那廝的電話又響了，他禁不住抬頭惡狠狠地瞪其一眼：我說你關一會兒電話會死人啊？

「我們市委書記的電話，」陳太忠一指手機，笑一聲，「麻煩您稍微等一下，估計也是在問我在部里辦事兒辦得怎麼樣了。」

他當然知道，這種算計是傷不了他什麼，就算他沒多考慮，就那麼懵懵懂懂地去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是話說回來，事情不大可它噁心人不是？

陳太忠相信祖寶玉說的是事實，別說祖市長現在有要用他的地方，就算沒有，那傢伙也不可能主動挑起他跟趙喜才的矛盾來。

吳書記對陳太忠的北京之行也很在意，每天都要打一兩個電話問問，反正太忠來了北京，身邊沒什麼礙眼的人了，接電話肯定會比較方便的。

「我還是不太明白領導的意思，」他臉上的笑容，和*圖*書慢慢地斂去了，直勾勾地看著對方，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你們是想豎典型呢還是想噁心人？

這一惦記就出事兒了，那名單是通德市政府綜合辦的人擬的，而且那裡的人臧華上任居然就沒怎麼動過，是的，那基本上都是趙喜才的底子，聽到這個消息，祖市長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創新基金？」陳太忠聽得皺皺眉頭，他調戲了張處長一下，心情就好了不少，聽對方雲里霧裡地白活半天，最後居然說創新基金最重要，不由得就是一愣。

張處長心裏也不爽啊，靠，本來說熬熬你的性子呢，你倒好，拿著電話出去了，這就是你們鳳凰科委做事的章法？

今天，祖市長打聽到，陳太忠在某一天，因為田書記在省台做主播的那個女兒，伸手打過趙喜才的兒子趙傑，心裏的懷疑，總算是落到了實處——看來就是因為這個了。

誰想他這一眼，只瞪到了陳太忠的背影，陳某人心裏挺麻煩的，就連客氣也省了，站起身出去接電話。

等到第三個電話響起的時候，張處長真的有點無法容忍了，咳嗽一聲抬起頭，「陳主任，我跟你說說今天找你來的目的……」

缺德啊，陳太忠掛了電話，心裏這個惱火就不用提了，趙喜才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嘛，這種害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做？

不知道人家陳主任事情多嗎？這點小事人家沒來成，反倒hetubook.com.com是杜省長的乾女兒丁小寧又送來五十萬，看看，惹得老杜不高興了吧？

這個追查，是在很小的範圍內進行的，可是好死不死的是，還偏偏地讓祖寶玉知道了——事實上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但是無非就是邀請時弄錯個名字，誰還會真的在意不成？

明白了！陳太忠一聽就全明白了，祖市長說的那些什麼科技部的事兒啊，都是幌子，說穿了，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告訴他：因為你打了人家的兒子，通德那邊，是趙喜才或者趙喜才手下的人，陰了你一把。

市委書記……張處長看著他接電話，眉頭不由得皺一皺，不過沒辦法，他總不能不讓對方接市委書記的電話不是？下面來跑部的人，固然會對部里領導小心翼翼，但是市裡一把手才是決定他們命運的主兒。

陳太忠見狀，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了，站起來轉身離開，心裏卻是不住地盤算著：這姓張的找我來，沒頭沒腦地說這麼兩句，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這可能是有人打算陰陳太忠一把！最開始，祖市長的判斷跟陳太忠的類似，心裏就不禁有點抱怨趙喜才：你經營了通德那麼久，怎麼就經營出這麼一副樣子呢。

看他坐在那裡迷迷糊糊的，張處長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些許快意，不懂了吧？不懂就對了，別以為你鳳凰出了點成績，眼睛就該望到天上去。

「……所以呢，主任覺得，ｗwｗ•hｅtｕbooｋ•ｃｏm.ｃｏm你們搞的這個創新基金，是最應該側重宣傳的，上交的材料上要突出表現這一點，你明白嗎？」

祖寶玉也明白，自己確實算不上蒙藝的嫡系，比之人家鐵杆嫡系趙喜才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心裏難免怨恨，嘴上卻是啥也不說：你且先狂著，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但是祖市長不這麼看，他被人算計過一次，直接被省紀檢委雙規過的，對這種風吹草動的小事最是敏感——被雙規過的人還能復出，真的也算是一大奇觀了，因此導致小心謹慎的習慣，真的是正常不過。

創新基金可是哥們兒自己搞的，那是跟招商引資有關啊，他真的有點迷糊，這玩意兒它不具備普遍推廣性，別的科委，可真的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這是在爭寵嗎？由不得他不這麼猜，雖然同一陣營里互捅刀子的事兒極為罕見，但也不能說是沒有，不過，這話祖市長還不敢亂說，只能私下積極收集證據。

「你們的創新基金，搞得不是很好，而且你們壓力很大，」張處長咳嗽一聲，淡淡地看著他，「成績是出了點，但是，教訓也很深刻，重點要強調一下教訓。」

我靠，你欺負人欺負上癮了？陳太忠一時真的有點無法接受了，創新基金的教訓很深刻？有種的你在全國再找這麼一家教訓深刻的科委出來。

事實上，祖寶玉對趙喜才相當不喜歡，不管怎麼說，兩人都是素波市政府的新成員，又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蒙藝提拔的，按說是應該一致對外的，但是祖市長非常清楚，趙市長瞧不起自己，不是那種大市長對副市長的瞧不起，而是實實在在的蔑視。

看著他自門口消失，張處長長出一口氣，在寬大的椅子上伸個懶腰，然後很放鬆地將身子靠在寬大的椅子背上：小子，這可不是我因為一點小事要難為你，實在是……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

當然，趙市長也不會有意為難他——不管怎麼說，祖寶玉上位也是有蒙藝打過招呼的，反正，就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來電話的其實是吳言，陳太忠是有意噁心張處長呢，反正你若是不信就探頭過來，看看來電號碼是不是「白書記」？

杜省長的要求，肯定不算高，不過這話卻是成了臧華的一塊心病：媽了個逼的，哪個混蛋幫我邀來陳太忠的？

通德那以前可是趙喜才的地盤，趙喜才是蒙藝的人，陳太忠也是蒙藝的人，而眼下的臧市長卻是杜毅的人，祖寶玉琢磨著，這事兒的發生，沒準有什麼蹊蹺——連臧華都不知道是誰邀請了陳太忠，而且查都查不出來，這種情況真的挺罕見的。

所以，他有意不做解釋，靜等了半天，直到年輕的副主任謹慎地發問，「張處長，您這話的意思是說……」

這也就是他，跟陳太忠關係好，知道陳趙二人沒有交集，同時，他又不得不倚著陳太忠，換個別人就算敢這麼瞎猜，也不會去嘗試發掘。